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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须弥山的高僧们来了,他们不同其他贵客,万事力求从简,接风宴无意参与。黑压压的斗篷停驻在南门外,只递上拜帖,一等两个时辰,直到日头高照,也未曾有任何怨言。

负责接待事宜的高劭眉急匆匆地从内事处赶来,老远就开始作揖告罪,他们像丛沉默的木头,只呆呆盯着前方,没有任何反应。

高劭眉觉得自己满怀的歉意像个小丑,也不整这虚头八脑的了,只直起身来,双臂舒展,沉声道:“贵客这边请。”

披着袈裟的木头们便呆呆地跟着走了。

高劭眉在前头引路,一边介绍符惕宗的风土人情,尤其说道无□□,语气颇含自矜之意,微一扭头,神色滞住了:“怎么少了一位贵客?”

非是他心细如发,只是少的那人过于显眼。巴拉巴拉。

高僧们一眼不发,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突然打了个冷噤,觉得他们没有灵魂的注视像一道漆黑的甬道,一双接着一双,尽头有什么?她不敢深想。

严恕脱离队伍,箭步往无□□上赶。

烈风射穿他的兜帽,露出阴骘而英俊的五官。简直英俊得逼人了,本该有许多人驻足围观的,但他走得太快,没等反应过来,脸庞已经闪过去,路人只能瞅见一抹鬓角,刀片似的,浸得黑亮。

传说无□□是九疑仙尊用自己仙力亲手搭建,是这天下至精至纯的洞天福地。果然,攀至半途,磅礴的威压已经倾轧直下,修为稍微低者恐怕骨头都要被压得咯吱响,可拦住严恕的并非仙压,而是斜刺里泼过来的茶水,在符惕宗的正殿门外,门槛拉长的阴影里,某人搭在手腕上的流云细纹绸料一闪而逝,严恕不禁往前趋近,下一刻,九疑仙尊的问话传过来,嗓音虽冷,却透着股亲昵: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严恕脚步一滞,一时进退两难。九疑却突然发现认错人了,喝问兜头泼来:“怎么是你?!”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思绪划过严恕的头脑,他脱口而出:“你希望是谁?”

九疑仙尊与另个人的对话却隐约传了过来:“……他们若给你难堪,也不必为了顾全所谓的颜面而委曲求全。”“师尊放心,弟子晓得的。”“

吉光片羽,却透露出从未有过的平和与亲昵。严恕回想,他与九疑贫瘠的记忆中好像从未有过这样堪称温情的时刻。那人离开后,九疑又默然坐了片刻,严恕正进退两难之际,屏风那头却陡然泼来一杯滚热的茶,白瓷片与喝问兜头泼来:“谁?!”

严恕悚然一惊,抬臂格挡。他早不是幼年那个手无寸铁的小儿,百年来的磨练令他的反应与气力都迅猛无比,浑身肌肉如铜浇铁铸,生生受了当世仙尊的一击。可尽管如此,他仍然被凌厉无匹的剑气轰出门外,青石地板片片皲裂。不等他站稳,又道剑气袭来,一弧接着一弧,直到最后一招,九疑从屏风后破出,剑尖直取严恕的咽喉,在不过毫厘的距离内堪堪刹住,眼中惊疑不定:“怎么是你?!”

严恕握着他的剑刃,寸寸下压,兜帽脱落,露出个毫无笑意的笑:“师尊以为是谁?”

“别叫我师尊,”段和纾倏的把剑收回,随后调转身去往屏风后回去,云雾随之四合,虚虚实实地遮掩住他的身形,他的声音比剑锋还冷,“魔气滔天,我没你这样的徒弟。”

严恕跟着他走进去,盘腿落座于他对面,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段和纾倒茶的动作行云流水,抬起眼来,与他目光交错,不过转瞬,严恕率先挪开了视线。

“你的眼?”

“魔气是什么?”

段和纾忽然想起来他们这些小辈其实对魔没什么概念,因此多了几分传道授业的耐心:“作了孽,又躲过天雷,业障积攒到自身,久而久之便成了魔气。你本体是梼杌,本就容易成魔,若非景云钟……”他一顿,纳闷——严恕不是该被镇压到景云钟下吗,怎么跑出来的?

疑惑刚落,他脑海中就浮现自己曾一时心软抹去景云钟一道符文的事,事后事态复杂纷呈,令他只是匆匆补修,可就这么个小小的瑕疵,竟叫他寻了空当,大剌剌地跑到符惕山上来找茬。

再联想到须弥山经久不化的大雪……

严恕直言:“我来找你,是为了解开景云钟。”

说着,他脱下禅衣,露出被金环穿透的脊梁骨,环环相扣,微微一动,便传出清脆的声响。严恕虽面色沉稳,但剧烈起伏的脊背肌肉仍然昭示着他的痛苦,以及被暴露在他怀有相当复杂情绪的人面前的某种激栗。

景云钟化作金环,钳制了他的自由。

段和纾一怔:“你——”

“知道你的顾虑,”严恕说,“我愿立下天道誓言:解开此咒后自废筋脉,永生永世不与你为敌。我所求的,唯有自由。”

段和纾愣在蒲团里,袖下的双手缓缓攥紧。严恕与这里精巧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紫檀木的博古架、漂亮的花瓶、孤傲的红梅……这里的一切因格外精心的照料而显得死气沉沉,他像把火,兀自砸下来,熊熊燃烧,还要搅得其他的一切都不得安宁。

段和纾沉默片刻,“离开这里,你的归宿在哪?你所谓的自由吗?”

“我有心仪的人,我要能去追寻他的自由。”严恕轻描淡写地抛下一颗炸弹。倒是好事,段和纾有些欣慰:“他是谁?”

严恕迟疑地说,“我不知道,”他像陷入某些甜蜜的梦境,语气都变得和缓而愉悦,“我不知道他的来历、他的住处,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容貌。”

段和纾此刻的内心如同每一位为网恋失足少年操碎了心的爹娘一样:“那你怎么能——”

“我只知道,他姓段。”

段和纾即将冲出口的训斥卡壳了,表情精彩纷呈,停留在一种糅杂了惊愕与恍惚的麻痹状态,万幸有仙雾的遮挡,旁人看不分明。

“……你说什么?”

严恕终于直面他,一字一顿地说,“正是他,帮我解开了景云钟的桎梏。其实你对他的身份早有眉目了是吧,九疑?”

段和纾的嘴开开合合,几经张口:“你刚说什么?”

“你知道他的身份。”

“再前面?”

“他姓段。”

“再前面?”

“我不知道他的……”

段和纾深吸口气,梆地把茶壶磕到桌上,肃声训斥:“你连他的来历和容貌都不清楚,怎能将自己托付于他?糊涂,滚回你的须弥山去!”

严恕冷冷地盯着他,眼里杀意丛生:“你要什么条件?”

混蛋,以为我跟他谈判呢?段和纾大感荒谬,拂袖将他掀发出去:“解开景云钟,痴心妄想!”

严恕猛地起身,隔着茶几冲他扑身而来。他是蓄谋已久,段和纾躲不开,被他攫住手腕。两人在狭窄的斗室内缠斗几番,都不想闹出大动静,粗喘着瞪向彼此,一时间难分上下。

“从刚才起我就想问,”严恕箍住他的双臂双腿,“九疑,堂堂仙尊,连拿剑的手都发抖?”

段和纾淡淡道:“对付你,足矣。”

话音未落,他手腕翻转,反手抓住了严恕的手掌。那修长的五指触感柔韧,却如芦苇,严恕一个恍神,便被他牢牢压制,天旋地转后,段和纾将他双臂反剪于背后,揪住他脊背上的金环,一拎——当啷啷!严恕闷哼一声,无法动弹。

他大概是怒不可遏,因此须发皆张,眉宇间乃至肌肉每一丝纹理都透露着暴怒的狰狞,甚至有兽化的痕迹。如此不驯,同当日甘愿俯首当段和纾□□坐骑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段和纾一阵恍惚,这人的话犹如晨钟暮鼓般当当当地敲他的太阳穴:

——“我要追寻我的心爱之人。”

这世界怎么了?

“你认识他……”严恕死死压抑着喘息,“他到底在哪?”

段和纾抓着金环又是一拽,冷嗤:“死了。”

正在此时,屏风外传来脚步声,高劭眉低低呼唤:“须弥山的贵客是迷路到这个地方了吗?贵客,贵客?”

段和纾抓握的手一滞,缓缓松开。金环与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的斗室内堪称嘹亮,高劭眉的脚步越跑越近,透过蜀锦薄薄的屏风,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一双人影,在晨光的勾勒下,显得密不可分。

高劭眉凑近了:“打搅,里头可是须弥山的贵客?”

不是他不识情趣,非要打搅人家的好事,只是须弥山的其他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后背,虽然不说话,但那模样,是他必须要找到那人不可了!

屏风被刷地拽开,高劭眉被撞得一个趔趄,捂着鼻子眼泪汪汪地爬起来。

只见一位英俊高大的男人正披上禅衣,箭步往殿外走去。他只偏过头来往屏风内望了一眼,扫过的余光便令高劭眉不寒而栗。

“你在说谎,”男人对屏风内说,话里杀机毕现,“你今日不杀我,来日我从你嘴中撬出他的消息,必亲手手刃你。”

高劭眉满怀忐忑,小心侍候着这位杀神,生怕他一个兴起,先把自己手刃了。

杀神自从殿里出来后,便沉默地戴好兜帽,敛着双手,混迹在一堆灰扑扑的袈裟中,往山内走去。可他个头太高,偶尔露出的下巴与薄唇显得坚毅与峭拔,因此效果拔群,格外有鹤立鸡群的效果。恰逢飞鸿宴结束,其他门派的少年男女陆陆续续地往回走,路过他,总要频频回头,时而窃窃私语。

高劭眉拣了条僻静的小路,心道这回可总没问题了吧?谁知一个拐角,正巧撞上踱步而来的阎宗主,宗主正捧着几束斜欹的梅枝,姿态清逸,看见他们,毫无架子地侧让两步,让他们先过。

高劭眉简直要热泪盈眶——堪堪我家的宗主,多么礼贤下士!

他夹着尾巴迅速离开,正感动时,阎青昀从背后唤了声:“没去见师尊吗?”

高劭眉:?

他正二丈摸不着头脑,身后的男人答话了:“见了。”

——已知,宗主的师尊是九疑仙尊。

已知,仙尊收了两位弟子,一位是宗主,另一位是恶行累累的梼杌。

又知,那人与宗主共称仙尊为“师尊”。

所以——这个男人是梼杌???

高劭眉当场腿就软了,听阎青昀淡淡地说:“劭眉,你先退下吧,我与严恕有话要说。”警告:“你身上有我给师尊调配的安神香,只有他情绪波动大时才能沾染这么多。严恕,你不该回来的。”

他的目光从严恕布满暗香的袖口掠过,再扫过对方不整的领口……阎青昀的牙关咬紧了。

他警告的语气不似师兄的训诫,反而有种敌人般的威胁。

在这样的挑衅下,严恕竟然没生气,只是说:“我来此地,只是为了找一个人,只有他知道。”

阎青昀问:“谁?”

严恕没吭声。

“你若告诉我,我或可以帮你一试。”

“你为什么帮我?”

阎青昀微微一笑:“看不出来么,我想让你滚,滚得离我们的生活越远越好。”

约莫是病急乱投医,严恕竟然没被激怒,反而是诚恳道:“我对他并不了解,只知道他姓段。”

平地惊雷,阎青昀的脸色霎时变了。但这种变化微乎其微,只牵动脸部肌肉的细小战栗。严恕却野兽般地捕捉到了,脱口而出:“你知道?!”

“倒是听师尊提起过,”阎青昀强压□□内的惊涛骇浪,作出思索的模样,说出真假参半的旧事,“只是段家,早在几万年前便消逝了。”

——九疑国的国姓,正为“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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