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四人行，必有……我自己？

或许龙尊对于自己的力量确实有些特殊感应，在丹枫的带路下，星很快就顺利与丹恒汇合，只是在丹恒身边出现的那个人属实有些超出了星的理解范围。

“没想到，转世以后的我玩得好花。”丹枫看着面前连发丝弧度都一模一样的两个少女，抱着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丹枫很快注意到了另一个星肩膀上的伤，出手用云吟术治愈了她。丹恒看着他的动作，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谁？”两个星面对着对方，异口同声道。

她们仿佛照镜子一般，面对面同时摆动着四肢，动作十分同步，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好奇。

丹恒有点头疼，虽然分清两个星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但现在出现了两个星显然是非常不对劲的。

当然，更让他头疼的还是自己身边这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家伙。

“你的龙尊之力并不完全。”丹枫的手轻轻搭在丹恒的肩膀上，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低声，“你就是靠这样残缺柔弱的力量引起了她的注意吗？”

丹恒蹙眉拍开了他的手，与他拉开了些距离，看向还在互相打量对方的两个星。她们两个已经开始试图扒拉对方的衣服和脸，试图从细微处寻找出两人的不同之处。

“星，到我身边来。”丹恒叫了一声恋人的名字，两个星同时看向他，很快属于他的那一颗就撞进了他怀里。

星这一路上的担忧总算是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紧紧抱住丹恒，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当她看到丹枫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连丹枫夺舍重生这种事都在她脑海里循环了好几遍，即使在同行这一路上她也没有完全相信丹枫，直到现在看见完好无损的丹恒，才终于让她放下心来。

丹枫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没来由地感受到一丝烦躁。他看向仍然站在原地的另一个星，发现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目不转睛盯着丹枫看个不停，丹枫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就见她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状，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你是稻草人上的家伙。”

“什么稻草人？”丹枫愣了愣，一时没跟上她的脑回路。

“刃教我练剑的时候用的稻草人，上面贴了你的脸。”星核猎手回答。

她的解释让丹枫更加摸不着头脑，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仇家。

“刃是谁？”他问。

“刃就是刃啊，星核猎手刃，还能是谁呢？”星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丹枫，摇了摇头叹口气。

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也被一边的小情侣听了个正着，两个知情者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不掺和进这场糊涂官司。

“接下来要怎么办？”问话的是开拓者星。

“先想办法和三月他们汇合吧。”丹恒回答。

“我也要去吗？”现在问话的是星核猎手。

“这种时候落单不是什么好选择，我们一起。”丹枫回答。

“这感觉好奇妙……”两个星相见恨晚，一路上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仔细听听又能发现两人其实在各讲各的，谈话内容驴唇不对马嘴。

丹恒和丹枫并肩走在两人身后，谁也不想跟对方搭话，干脆一直保持沉默。

“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吗？”开拓者星忽然问，“我想知道，那些遗失的记忆中到底有什么。”

星核猎手忽然看向她，神色郑重地回答：“卡芙卡说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任何有关于我的事，即使是我自己也不行。”

“卡芙卡……”星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意识到星核猎手的布局远比她想象中要更加周密。

“我们应该听卡芙卡的话，不然，她会伤心的。”星核猎手说。

“我大概明白了目前的状况。”丹枫打断了两个星逐渐复杂的谈话，开口道，“但还有一件事没有想明白，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星核猎手，摊手表示自己完全不了解是什么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说得没错，在丹恒和星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出现了两个属于过去的人，或许这也和伊文塔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突然有点担心，三月那边不会也出现什么失忆之前的三月七或者哲学的胎儿之类的吧？总感觉他们那边会出来的人都不会特别友好啊……”星拽了拽丹恒的衣袖，小声说。

“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我们要早点与他们汇合。”丹恒回答。

他把这些天以来的见闻大概讲述给了两人，在听完他的叙述以后，丹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们两个也和你们遇到的那些人一样，是被失落恒星模拟出来的虚假幻象。”丹枫说。

“但我们其实并没有关于你们的记忆，这也能被读取吗？”星问。

丹枫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转向丹恒，微笑着问：“真的没有吗？”

丹恒沉默着，连眼神也不愿给他。

眼看着星们又结伴走远，两人并肩跟上，丹枫忽然又开口说：“我的死是不是很……惨烈？在提起这个话题时，她的眼神很悲伤，像是在为你所遭受的苦难心痛。”

丹恒抬头看向前面如出一辙的两个背影，摇了摇头：“我不该评判你做过的事，那是你的选择。”

“明明也是你的。”丹枫说，“看得出来你对我有些怨怼，或许我确实犯了些难以原谅的错误，对来世的你造成了些不好的影响。你的力量不完全，也是受了我的影响吧？”

“我已经释怀了。”丹恒回答，“你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我自有我的未来。”

“因为她吗？”丹枫笑言，抬手精准指向了星，“她们两个看起来差别很大，还是这个看起来讨人喜欢一点。”

“不止是她，还有每一个伙伴。”丹恒回答，“伙伴带来的力量能支撑我面对所有困难，即使是那些与生俱来的罪孽，也足以在他们的支持中消弭。”

“我没想到，龙师们会放你离开仙舟。旅行的感觉怎么样？在仙舟之外的地方，会有更独特的风景吗？”丹枫又问。

“龙师并不想放我离开，但仙舟判我驱逐流放，他们也留不下我。”丹恒说得很干脆，并没有像星那样闭口不提。

“原来我的影响竟然这么恶劣吗？”丹枫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歉疚，反而是搭上了丹恒的肩膀，“既然我只是模拟出来的幻象，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究竟是因何而死？”

丹恒想拨开他的手，但丹枫的力气比他还更大些，他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这种事你来问我，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我问过星，但她不愿意说。”丹枫回答。

丹恒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不情愿，丹枫倒是也没强迫他，从这两个人的反应来看，他已经能够大概猜到了整个故事的始末。

看起来还是两个小孩子，藏不住事。丹枫想。

这一路上，四人小心避开了沿路的怪物，还算是顺利地一路前进。

“这些怪物，很像传说中的凶兽饕餮。”丹枫在仔细观察过怪物们的长相后说，“或许正如你们猜测的，这个星球遭遇的悲剧与那位古老的星神有关。但从帝弓司命诞生之前，「贪饕」就已经在寰宇中销声匿迹了。”

“销声匿迹也不见得陨落，陨落的星神也同样会有命途行者，说不定是某个疯狂的命途行者策划了一切。”星核猎手回答。

“按照你们的话说，现在这一切都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星恍然大悟，“这我熟啊，解决掉了幕后黑手，应该就能解决克洛菲奇的问题了吧？”

“不一定，现在的极昼之地是由伊文塔兹模拟出来的，即使解决了幕后真凶，也无法逆转恒星的灭亡。就像克罗斯说的那样，历史无法改变，已死之人也无法复活。”丹恒回答。

“攻击性有点强啊，小龙尊。”丹枫拍了拍他的肩膀，显然是读懂了他话里有话。

此时此刻，另一边。

比起另一边的场面混乱，三月七这边可以算得上是一片祥和，除了一位熟悉的不速之客。

“三月小姐，在匹诺康尼时未能与你长谈是我的遗憾，如今有幸与你短暂同行，令我倍感荣幸。”天环族青年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向三月七行了一个绅士礼。

三月七后退半步，看看站在一旁不忍直视的星期日，不知所措道：“喂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但相遇既是我们之间的缘分。顺便一说，好久不见了，老日。”万维克微笑着，看向星期日，十分熟稔地打了声招呼。

卢米诺好奇地打量着面前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星期日，一时不明白这是什么神奇的魔法。

“还好还好，出来的起码是万维克先生。”三月七拍拍胸脯，庆幸了一下不是什么棘手的家伙出现，“不过既然现在有两个星期日，是不是就更容易找到那两个家伙了？”

“我会尽力尝试一下，三月小姐。”万维克回答。

时间回溯到不久前，三月七和星期日被卢米诺唤醒，发现三人坠落在一个山洞中，所幸三人都没受什么伤。

在解开了门上的机关以后，三人一同出发，希望凭借星期日的力量感受到另外两人的位置，尽早与他们汇合。

也不记得具体走了多久，星期日感受到了同谐之力的共鸣，三人循着方向一路找去，却看到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万维克。

万维克站在那里，脚下匍匐着几个人面羊身的怪物，像是被同谐之力所牵制住，无法再爬起来进攻。

他似乎还并不知道自己如今处于何处，只是凭借着本能制服了意图攻击他的敌人。在看到了熟悉的人后，万维克表现得很高兴。

他先是向三月七打了招呼，又跟星期日进行了一些他自以为亲切友好的交流，最终将目光落在卢米诺身上：“你好，陌生的朋友，我是万维克。”

卢米诺看看万维克，再看看一直与他们同行的星期日，迟疑问道：“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兄弟吗？”

“很可惜，年轻的先生，我可没有这样毫无幽默感的兄弟。我是他的另一种可能，我本应该长眠于匹诺康尼的梦境之中，但不知为何又出现在了这里。”万维克回答。

“好复杂的情况……不知道现在星和丹恒那边怎么样了，他们不会也发生这种事情吧？”三月七想想都觉得头疼，那两个家伙的过去一个比一个复杂，天知道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总之，不管万维克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首要任务都是先找到他们两个。”三月七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原因，干脆放弃了思考，“那两个不省心的家伙指不定会遇到什么麻烦，先去找到他们再说！”

她的安排得到了其他三人的一致认可，在万维克的协助下，星期日能感应到的范围也要更加宽广。

四人一边寻找着出路，一边寻找丹恒和星的位置。三月七心中担忧着两个伙伴的安危，不由得脚步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