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计划,她的土地上,春种一粒粟,秋收万万颗子。她和农户们,都发财了。现在,计划出了一点小问题。
麦子种了。苗儿生病了。
叶轻舟扶着腰,走过一田又一片田地。不由得长长叹息。
吕小草摸了摸麦苗变锈的叶子,心疼地皱起了眉:“毁了!全毁了!东家,你这下子,得赔多少啊?”
“我们,去问问王大夫?她家旁边的那家酒馆,菜色不错。我们一起尝尝。我这些日子身子不舒服,这边多亏你照应着。走吧!”
叶轻舟和吕小草,去了大夫那里。治人的,当然治不得土地。好在有经验的农户,那两位婆婆,杨婆婆和林婆婆,也在镇子这边,叶轻舟打听了她们的住处,便准备去拜访。
小镇不大。有点流言,传的特别快。
叶轻舟和吕小草,刚被小二迎进酒馆,就听到里面的人高声嚷嚷:“听说了吗?新来的那位叶东家,这回赔死了!”
“早上我去溜达了一圈。那么大一片啊!一眼望不到边啊!苗儿都啧啧啧啧……估计,姓叶的老头儿正在家抱着老婆哭,赔的准备卖老婆呢!”
“哈哈哈哈!”
小二赔着笑,把叶轻舟她们俩,引到一旁的雅间,又快步出来,和说话那几人道:“别胡诌八扯了!叶东家是女的!刚进去的那个就是!”
“女的?”几人扯着脖子望。
后厨伙计来送菜,雅间的门开了。里面主位的那位女子,和旁边的女子正说说笑笑。
“真漂亮!”男人看着心里痒痒,嘴里发渴,舔了舔嘴唇。
那扇门要关上了。美人要看不到了。男子的脖子和身子都拉的老长,直至看不到了,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一眼。
“司马大哥,喝酒!喝完咱们去赌一把。”旁边的人道。
姓司马的男子,被同伴拉了一把,酒都洒了。他回过神,正要冲那人发怒,又想到一件事:“老九,你上次提的那个借钱的,她是不是说,她亲戚,就是叶东家?”
同伴吃了口肉:“是!那丫头,来借钱,脾气还拽得很,让爷轰走了。她临走还喊,说她哥叫鱼什么。鱼?爷还爱吃虾呢。”
司马大哥想着刚才的那个美人,美的一口残酒饮尽:“下次见了她,就说借给她钱。但是,有个条件。”
同伴放下筷子:“条件?”
姓司马的,左右一看,没人注意这边,和同伴小声叭叭了好一阵。
叶轻舟和吕小草吃了饭,备了薄礼,一起去了杨婆婆和林婆婆家里。
下午,两人拿着两位婆婆给的法子,搞草药。洒到一片地里,先试试看。
“东家,这药,要是不行,怎么办?”吕小草还在不安,直抠手指头:“你要是赔钱了?是不是和城里的吴老板一样,甩下我们,拍拍屁股就走了?”
“我不走,别怕。我想赚钱,你也是。这个不行,我们再试试其他的。麦苗不行,我们就种其他的。我见识到,人有多么自私。可是,土地是最无私的,种什么就收获什么。”
不走就行。她走了,谁给自己撑腰呢?吕小草揪了一把狗尾巴草,编成各种花样,给叶轻舟看。
“嫂嫂!”有人喊。
“东家,是不是喊你?”吕小草瞧了瞧对面的女孩。
“怎么可能?喊你的吧?我在这儿,唯一的人脉,就是你。”腰有点酸,腿也酸,叶轻舟放慢了脚步,想了想,又道:“还有王大夫。李七哥。咦,百日红妹妹最近,怎么没来信呢?”
别百日红了!你得脸红。距离家门几步之遥,吕小草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孩,扑通一下扑过来,跪在叶轻舟面前。
吕小草去拉女孩。那女孩哭哭啼啼,抓住叶轻舟的裙摆不撒手。
没看见她的大肚子吗?吕小草一阵慌乱,挡在叶轻舟面前,高喊:“七哥!七哥!救命!”
“嫂嫂,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我没钱交罚金!我也快饿死街头了!”
“你是,虞四叔家的?小红?”叶轻舟瞧着她的脸,艰难地回忆起往事。
“是我!嫂嫂!救救我!救救我吧!”虞小红背着包裹,在大街上哭哭啼啼,引来众人围观。
“虞家人呢?怎么就剩你一个了?”叶轻舟问。
“爹,让抓走了。大伯,三叔,吵架。不管我。虞月姐姐说,再跟着她,就把我卖了。”虞小红说着话,偷偷瞥叶轻舟,又大哭起来:“嫂子,求你给我一口饭吃。我再也不跟着他们捣乱了。”
围观的七大妈八大姨,越聚越多。叶轻舟本来就有些想吐,人一多,她更难受了。叶轻舟强压恶心,说道:“过来吧!好孩子,才有饭吃。”
李七穿过人群,护着叶轻舟和吕小草,回了家。
大门旁的,有一耳房。叶轻舟安排虞小红暂时歇息:“院子里,正在翻修。你凑和一会儿。我请人问问,怎么把你顺路送回去。”
虞小红吃着重画拿来的糕点,嘴里占住了,连连点头。
叶轻舟转身,准备回去休息。
虞小红拉住她,把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件衣服,缎子的,颜色也好:“嫂嫂,这是虞月姐姐买的,她说给你赔罪,她没脸见你,知道错了。”
叶轻舟看了一眼衣服的花样,笑了笑。
虞小红以为她喜欢,坚持再三,把衣服塞到叶轻舟手里。
时间流沙般飞逝,第二天,又是好天气。
叶家又请了王大夫来,把大夫留了半日。
王大夫一出叶家的门,就有好事的来问,叶东家可是身体不好了?不管旁人怎么问,王大夫就是闭口不言。
吕小草也去了叶家,不知为何,一出来,就往庙里跑。
躲在暗处的虞月,悄悄跟着吕小草,去了庙里。她缩在贡桌后面,隐隐约约听到吕小草说了一堆,求保佑叶轻舟,保佑幼儿什么的。
虞月听了,连忙捂住了嘴巴。直到吕小草走了,她才哈哈大笑:叶轻舟,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栽了!衣服上那些活血堕胎的药,是她亲手下的。
怕份量不够,她加了三次料呢!
虞月高高兴兴地回了客栈,给母亲寄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叶轻舟无子,她们可以来分叶家的家产了。
暮色四合时,虞月又写了一封信。这次回房间时,她捂着肚子,脸色也不太好。
月色初上,叶轻舟在床上躺了半日,终于起来了。
等着辞行的虞小红,正在前厅里等她。
重画搀扶着叶轻舟坐下。叶轻舟对着虞小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天晚上,放火的人,是虞月吧?”
虞小红一怔,抬头看着叶轻舟,嘴巴张开又合上。
“打更的人,都说了,有一个姑娘,喊得跟唱歌似的。你在这儿的十多个时辰,安静的很,哪里像是那个跋扈的性子?”叶轻舟拿着茶杯盖子,漫不经心地撇着浮茶。
虞小红咽下口水,开口道:“大伯和三伯说,二伯死的可怜。要照顾他的孩子。所以抓阄……”
“你父亲,是第一个抓阄的?”
看她脸上的神色,叶轻舟知道自己猜对了:“你信不信,里面的,都是去字?”
虞小红愣了愣,本能摇头。可是,那天晚上,确实是只有父亲抓了一次,然后那些字条,就被烧了。
对!三伯烧纸条的时候,那些字条背面,确实有黑色的墨迹。当时她心里还奇怪,却被虞月拉走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算计父亲呢?父亲是三伯的亲弟弟啊!虞小红的脸上,几分疑惑、几分痛心,最后是直白的怨恨:现在,立刻,马上!多长几个手,扇他们几巴掌!
叶轻舟放下茶杯,轻笑:“你们父女俩。都替虞月顶罪呢!”
什么?虞小红不大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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