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一把将手上尚淌着血的头颅扔到最中间，虽不懂陛下的恶趣味，可他只知道照做就好。
“啊——”老丞相下意识地接住了，看见长大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头颅，颤着胳膊急忙甩了出去，“太...太后娘娘救命....”
“啧，”封未雪用手指轻点桌面，已是有些不耐烦了，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连求饶都求错的人，不愧是书中定下的炮灰，“杀了吧。”
“噗！”一道血线高高扬起，洒在周围的禁军刀斧甲胄上，那颗头颅还没滚动几下，就被一个看起来在这队人中很有威望的士兵拾起，他双手捧着尚且温热的头颅，垂着头，面向封未雪的方向重重跪下，前方的士兵恰到好处地及时避让开来。
“陛下，叛贼已诛。”
“你是哪支禁军首领？”封未雪饶有趣味地看着那跪得直挺挺的高大男子。
“回陛下，臣是守卫皇宫的卫尉——齐少珩，与郎中令和中尉一起归您身边的大太监所管。”说完，他双手触地，重重磕了两个响头，“还望陛下恕罪，臣不知他竟是太后之人，竟听命做了不少错事，累及陛下声名，臣甘愿受罚。”
“扑通！”旁边的大太监浑身颤抖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磕了几个头，膝行到封未雪身前，“陛下，陛下饶命啊，都...都是太后让奴才做的，奴才一直不忍心啊，奴才也是不得已啊——”
“比如...”封未雪挑眉。
“陛下，那...那些太妃，和您的母妃...是太后亲自看着折磨死的，跟奴才无关啊。”
“铛！”封未雪抛出一把长剑，似笑非笑，“证明给我看。”
他脑海闪过零星的记忆，幼时似乎是有一个温柔的身影陪伴着他的，不管他聪慧还是痴傻。可书中的命运却告诉他，在或不在，他都留不住，呵，真是可笑啊，就为了塑造一个暴君的命格，为男主铺路。
那大太监哭的面容扭曲，听得这话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上前抱起长剑，不下心瞥到那几十刀斧手神色更是惶恐，“奴才，奴才这就证明。”
他爬起来就冲向不能动弹孤身一人的老太后，无视对方惊怒交加的神色，一边嘴里喊着：“都是你这老东西害我，陛下，您看，我心天地可鉴啊”，一边毫不犹豫地将长剑捅进了老太后的身体。
“噗哧！”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地涌出，一会儿功夫就将老太后的素色衣衫染得红透。
“不够！”封未雪敲了敲桌子，噙着温柔的神色，话却比刀子还冷，“就这一下，能证明什么，证明你们主仆情深吗，呵，剑都舍不得拔出来啊。”
佝偻着身子的大太监忙一把拔出剑来，面向封未雪跪在地上，讨好地问道：“陛...陛下是说，让我再捅几下？您说几下就几下。”
“你这都不明白吗？”封未雪看过去，眸子黑的令人心惊，神色看不分明，“那我留你又有什么用呢？”
“陛...陛下，奴才明白，明白的。”大太监不敢再问，心慌之极，拿起剑就站了起来，照着老太后的心脏处胡乱又捅了几剑，眼看着老太后痛苦的脸皮都拧作一团了。
“狗...狗奴才...”老太后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老者几个字，她神色厌恶愤怒，死在一个她随意鞭挞的奴才手里，简直让她死不瞑目。
“咔！”大太监惊惶下，竟是一剑削下来老太后的头颅，“砰砰！”几声，那头颅就滚落在了大殿中间，两只眼睛大睁着，确实是死不瞑目了。
封未雪淡淡看了眼那头颅，对着那怨恨的眼冷笑一声，心中暴虐的情绪倒是平复下来了。自他回来，融合了这个壳子后，不知为何，情绪起伏比以往都大了许多，是这么多年残留的怨恨也回归了灵魂吗？
他看着齐少珩，淡淡道：“齐少珩，今夜，老丞相和这太监一起合谋杀了老太后，两人当场服诛。记得将老丞相的尸首悬于外城示众三天，以儆效尤。”
“叮!今日打卡任务完成。”听着脑中不出意料响起的系统声，封未雪眸色暗了一瞬。
“是，陛下。”齐少珩当即会意，穿着甲胄的高大身躯却异常敏捷，一闪身就快到了那大太监所在的地方。
“哐当！”剑掉在地上，那大太监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像一只被捏住脖子忘了挣扎的家禽，“陛...陛下...”
“咚！”刀光划过，又一颗头颅滚在地上，那脸上仍是惶恐害怕的神情。
封未雪看着满是血腥的流光殿，突然感觉索然无味，他明明在现代文明社会长大，怎地就如此习惯这野蛮暴戾的行为了，呵，注定的暴君吗？
“这羊肉汤和羊排就赏你了，明日我不想看到郎中令和中尉还活着，毕竟他们的主子老太后都死了。”
“是，陛下。”
直到封未雪彻底离开这座大殿，齐少珩才舒了口气，他后背已是冷汗浸透衣衫，若不是有甲胄挡住，必是显眼之极。
白日，暗部之人手持令牌来通知他陛下已痊愈，需要他效力时，把他惊了一下。幸好他不比那两位贪婪的同僚，哪怕被冷落也没投靠太后，不然今日这脖子上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时，所有大臣早早就聚集在了殿外，他们神色有些惊惧，昨夜动静太大，听说丞相府被抄了个干净，浩浩荡荡几百人下了狱，叫他们彻夜难眠。这是，要变天了啊，难道是太后做的？
入秋了，清早的寒意甚浓，这些老臣万万没想到，他们足足在殿外苦苦等候了两个时辰，太阳都老高了，才等到宣告早朝开始，可以进殿的声音。
不少人撑不住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吾皇，万岁万万岁！”一阵震天的喊声之后，众臣行完跪拜礼，硬撑着站了起来。
封未雪坐在龙椅上，打着哈欠，懒得看底下的大臣，反正大多都要清理掉的，“宣。”
“是，陛下。”一个有些面生的小太监站了出来，他手里拿着拂尘，眼睛很亮，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昨日，李丞相伙同掌印太监害死太后，伤了陛下，已现场服诛。李丞相直系亲属流放岭南，其尸首悬挂于外城墙三日，以儆效尤。”
摸不清什么情况的朝臣这才惊愕地小心打量着皇位上的人，这，这，小皇帝不傻了？
“陛下仁慈！”薛向寒眼中一亮，高声喊道。
霎时间，一片附和的称赞之声响起，众臣齐齐再次弯腰行了大礼。
“呵！”封未雪淡淡瞥了薛向寒一眼，从以往痴傻的记忆里倒是翻出来了此人是谁，御史大夫，未来的丞相——薛向寒，第一个站出来指责他是暴君的人。
小太监有些急了，额上沁出汗来，他可还没说完，等那阵声音停下，他连忙大声继续道：“李丞相虽死，但同党仍在，今日，请有嫌疑的诸位大人好生配合，以免累及无辜。”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响起，齐少珩带着众多禁卫走上殿来，不一会儿，就带走了几乎所有朝臣，剩下的只有当日说出是羊的那几人。
“陛下，如此，是否太过严苛，不少大臣也是为李丞相所逼迫。”薛向寒皱着眉头，再次站了出来，眉宇间却是不赞同的神色。
“早朝暂停。”封未雪扔下一句话，理都不理，径直从后面离开了。
“陛下——”
“诸位大人，早朝暂时停止举行，恢复时会通知诸位大人，还请诸位大人不要烦扰陛下。”
“退朝——”一声长喝，所有人出去后，太极殿的大门被紧紧关上了。
封未雪坐在养心殿里，看着从太后处搬来的奏折，简直要气笑了，冤死的大臣可真不少，太后倒是比他更像暴君啊。
若不是太医说他只是身子有些亏损，比常人弱一些，他定不会让那老妖婆死的那么痛快。
宫里的三支禁军首领至少现在都是明面上效忠于他的人了，小太监他也挑了个机灵的看着还算顺眼的，那么，封未雪扔下奏折，饶有兴味地吩咐道：“去把贺家的那个纨绔召进宫来，就说朕有些玩乐之事要找他。”
“是，陛下。”
贺观山手一扬，将那约二十斤重的长枪精准地扔回武器架上，他随意地擦了擦汗，衣衫早就被浸透，可听着属下的汇报，仍是止不住地张扬地笑了起来，“他竟是直接宰了那老东西，连太后都死了，之前那十几年莫不是都在装傻。”
“这可就...难办了啊。”
这时，一仆从面色焦急地闯入练武场，弯腰拱手行了一礼，急促道：“少爷，有个太监拿着皇宫的令牌来了，说是陛下要见您...见您...讨论一些玩乐之事。”
想到那外城悬挂的尸体，这奴仆就双腿打颤，这突然清醒的皇帝怕不是阎罗王转世，专收人命来了，怎么就找到他们府上了。
“哦，”贺观山随意将毛巾放入了一旁的托盘里，轮廓深邃的脸庞自信张扬，声音低沉带着磁性，“那就见见好了，我玩过的东西倒是确实多。”
“不过，”他看了看自己能拧出水的衣服，眉头微挑，“你去和那太监说一声，出发前我得换身衣服，稍等片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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