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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机罩顶为之奈何

是夜许殊何回到客栈时,兰芷药坊的人已经匆匆离开了那片是非之地,再也不去寻什么被盗的药材了。

此番实在惨痛,这些连云峔弟子都尚未出山,大多没经历过同门死在眼前的惨祸,一时都惶然无措回不过神来。

许殊何与许元昌商议过后,决定不能去怀玉山谷的暗桩养伤——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再去只会重蹈今夜的覆辙。

念及探查谪真门异动的事关系甚大,容不得擅自放弃,二人匆匆给镇云子传了封信,然后挑了几个人带着重伤与身亡的师兄弟去寻求卢原故旧们的帮助,其余人跟着兄弟俩继续完成师尊之命。

留下的弟子们在卢原的一家医馆里治疗了一月有余,许元昌在医馆的床上静坐,一动也不动,每当想到自己带出来的师兄弟们被袭击得七零八落,他就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觉,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实则整个人都无比憔悴。

许殊何端着碗坐了过来,将一勺粥送到大哥嘴边——不幸中的万幸,他的主要脏器都擦边溜缝地躲过了世家老者的那一剑,只有肠子破了一点。经过悉心的缝合与修养,他现在已经能走能动,只是脸色还因为过往一个月的呕吐而惨白。

许元昌回神,就着他的手勉强咽了口粥,然后摇摇头示意不想喝,脸再次面向墙上的小窗。

许殊何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

对面武馆的门面上庄而重之地悬着一幅画,画上隐约是一名横着剑的男子,其背后飘荡着一个惨白的东西,看起来像一只人形的破布兜。

虽然隔得远,看不真切,但天下除了稚子幼童外没人大概不知道画的是什么——泓渊灭银

这幅画流传度甚广,所描绘的是怀玉山谷先宗主卜泓渊杀灭银鬼的情景,就发生在三十一年前的谪真门。

许元昌与许殊何的父亲希望家里能出一代豪杰,也在祠堂中挂着一幅,只不过枭雄终归是凤毛麟角,兄弟俩去一趟谪真门就折腾得狼狈不堪。

屋门开了,小师弟买了几身便服回来,招呼着大家来领。

许元昌无动于衷地望着对面的画,突然说道:“那些人一开始好像没想杀我们。”

“嗯。”许殊何温声应了,并不意外。他没去领便服,而是陪在许元昌身边,“他们应当本来想借兰芷药坊的人使我们放出烟火,不料我们应付得来,这才亲自痛下杀手,逼我们不得不请援。”

许元昌苦笑一声,嘲讽地摇摇头:“何必呢?既然已经与熙日宗沆瀣一气,何必还留我们一命,是良心难安,想靠一点伪善安慰自己吗?”

这一点许殊何倒是没有赞同,他也转头向窗外,眉毛微微蹙起,良久后,几许不确定地道:“我倒是觉得,这些世家前辈更像是被逼迫的。”

世家老者眼中的苍凉和那声“罪过”在他脑海中挥之不散。

世人敬重镇云子,那些世家中人大费周章地引兰芷药坊入局,如果只为尽可能留他们一命,难说不是出于真心。

小师弟主动把衣服送了过来,听见他们的对话,把脑袋凑到了两人中间插嘴道:“不对呀!当时烟火已经放了,但他们还是没有收手啊?”

许殊何:“他们是在确定暗桩出动后收手的。毕竟隔得远,要是暗桩不出动,还需要我们再放一支。”

“哦。”小师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殊何师兄说的应该不错了,否则把我们都杀了然后搜出烟火不是更方便?”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是被逼的。”许元昌话音沉沉:“这么些世家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能突然被熙日宗逼来一起做死士,你以为熙日宗是——”

他的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眼睛渐渐睁大。

小师弟:“是什么?”

许元昌与许殊何猛然对视,都从彼此的瞳孔里看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震惊与惶惑。

见两位师兄许久不动,小师弟心中生出了不妙的预感,把手放他们眼前挥了几下,小心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许殊何稳住心神,手放在小师弟的肩膀上按了按,温声道:“你现在是下床最利索的,在这里帮师兄弟们打个水什么的,我们出去一下。”

小师弟察觉到有事,却是很懂事地没有多问,点点头,边走开边回眸偷看了两位师兄一眼,眼神里隐藏着担心。

许殊何轻捂右腹,与许元昌相互架着走出了屋子,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两人神色立刻凝重得无以复加。

“不,我认为应该不是的。”许殊何沉默了一会儿后,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天机玄主人从不把谁放在眼里,更不屑于设局,哪怕是有意针对怀玉山谷……或是连云峔,手段只会更直接狠厉,应该懒于拿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开刀。”

许元昌目光中有点微不可查的绝望,或许是怕屋里的师兄弟们听见,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如果那些世家名士背后没有统一的组织,怎么会突然放下恩怨嫌隙,合起伙来行栽赃之事。不仅有组织,还必须是个相当强大的组织,凌驾于他们各自所在的世家之上,熙日宗虽然是五大宗之首,到底还没这个能耐。”

许殊何:“所以你认定……”

许元昌沉重道:“所以我认为,真正要截我们的是天机玄,而那些高手前辈都是散落在各世家中的天机使。”

天机玄——沉潜在江湖中的一张滔天巨网,凌驾于世家百派之上的庞然大物。

当今天下的正统门派都唯五大宗马首是瞻,五大宗即江湖上最鼎盛的五个大宗派,其中熙日宗排位第一,怀玉山谷排位第二,拥有号令群雄的威势,“五宗会”便是其召集百家共讨大事的窗口。

但这江湖上还有两处存在,游离在百家之外,不能算是一宗一派,分量却举足轻重,纵使是五大宗也不敢轻怠它们。

一处是连云峔,另一处就是天机玄。

然而,二者的意义截然相反,连云峔是由于镇云子德高望重而令人敬,天机玄是因为手段逆天而受人惧。

连云峔依靠遍地桃李使五大宗在其面前谦卑,天机玄凭借实打实的威胁压得五大宗抬不起头。

天机玄没有连续的传承,其主不是世袭而来,而是一任一任厮杀出来,均是几世难遇的怪杰,如若没有这种人,则主位空悬,十八条脉络几十年乃至几百年地静静沉潜,等待着新主人到来后,再度浮出江湖的水面。

组成十八条脉络的成员被称作“天机使”,散落于天下的每个角落,隐身在大小世家与各路奇人异士之中,无孔不入,是天机玄遮天蔽日权势的原由所在。

如今的天机玄主人名叫原宙,三年前靠一柄黑剑“降殃”杀上玄天阁,将十八条脉络收于手中,从此在玄天阁上心念微动便翻云覆雨,弹指吹灰可颠倒乾坤,一个人的心思成为了要百家小心窥探的天机。

这个人,世家百派一致认为是个目无天日的疯子,因为他干的事情时常出于兴趣,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折损这么多天机使来算计一群小弟子这种事……

许殊何不甚赞成的摇摇头:“原宙虽疯,但不是不计成本,如果真想扳倒怀玉山谷或是连云峔,他大可不必这样弯弯绕绕。”

可除了天机玄,谁还能驱策动那么多不同世家的名士呢?

许元昌没有说话,面色难看至极,拳头使劲握着,沉吟良久后,道:“不管是与不是,我们暂且将其当作最糟糕的可能。如果背后的角色真是天机玄,那想必我们一下山就在天机使的视线中了,这些天的乔装全是枉费,现在想甩脱监视更是不可能,殊何……”

他咬咬牙,下定决心般地抬头,“谪真门太过特殊,那地方出一点差池可能就会酿成大祸,我们不能擅自折返,所以哪怕前路凶险也要完成师尊的交代,你觉得呢?”

许殊何对上大哥的目光,瞳孔轻震,手指暗中蜷紧了。

“好。”

与此同时,卢原边境。

卜秋台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中的树枝在地上轻划,一个“玄”字慢慢写成。

她闭上眼,静坐在一片嘈杂之外,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

兰芷药坊众人正在溪边休憩清洗、分发食物。红英蹲在地上,手里捧着一张干饼,每啃下一口就喝一点水,在嘴里把饼泡软了才往下咽,时而偷偷找一眼卜秋台在哪里。

她家原本条件优渥,是开镖局的,后来遇到南疆的暴匪作乱,父母兄弟不幸罹难,红英这才不得已外出谋生。柳优施看她可怜,又见她有些武艺,于是将她收留在了兰芷药坊。但她到底是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缺乏江湖历练,遇到风浪还是有点承受不住。

客栈那晚,她因为“秋”的阻挠没能闯入战局,侥幸地毫发无伤,因而对这个同伴悄悄产生了一点依赖。

坐在大石头上的人忽然站了起来,红英赶紧移开视线,眼角余光瞥见那人径直走到了车队领头儿面前。

领头儿正蹲在溪边打水,见视线里多了一双布鞋,抬首道:“找我?”

卜秋台开门见山地说:“头儿,跟您请示一下,等东家派来接应的队伍到了,我想提前退出这次护送,去办点私事。”

“私事?”领头儿塞上壶嘴,“什么私事?”

“回去跟着那支商队。”卜秋台毫不隐瞒地回答。

领头儿听了,先是露出了既诧异又迷惑的神色,随后想起了什么,恍然有所悟地摸了下脑袋,道:“哦对,差点忘了,你家就在揽翠河附近对吧?可是你也看出来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商队,是大宗之间的斗争,神仙打架,你去了能有什么用呢?”

揽翠河流域是怀玉山谷的属地。领头儿半生漂泊,也算有些见识,那晚他认出了夜空中的金色花形正是怀玉山谷的传讯图案,也就知道自己被人当了刀使。

卜秋台坦然道:“既然对方想拿他们下手,那我就护一下他们好了。”

“……”领头儿颇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卜秋台。

他承认这姑娘的武力不俗,非常不俗,年纪轻轻就甩掉一众野路子出身的药坊雇客好几条街,简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捡到过世家高门的秘籍。

但妄想从熙日宗手下护人,未免自视太高了。

“你哪里护得了他们?”领头儿本来就因人手与药材的重大损失心力交瘁,此时十分不想理睬这个突然又要发疯的丫头,但出于对手底下人的责任,还是喂给她一颗真假掺杂的定心丸:“你就放心吧,熙日宗虽然霸道,但到底是正统世家,滥杀平民的事不敢做,否则还在不在江湖上混了?所以哪怕怀玉山谷受挫,属地的百姓也不会一道遭殃,你不用太担心。”

卜秋台眼睫微动,也不知信了没有。

领头儿:“还站这儿干嘛,吃饱饭了没?没吃的话快回去吃饭!”

卜秋台:“我的家人都受山谷庇护,蒙受山谷天大的恩情,这事我不遇上也就罢了,遇上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领头儿:“……”

他不知这姑娘看着机灵,竟实则是个莽头莽脑的愣头青!

他顿时感到十分牙酸,拍腿道:“关键是这事你管不了啊!”

卜秋台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在领头儿听来欠揍,她淡定道:“能管多少是多少。”

“你!”领头儿被气得胸口发闷,腾地站了起来,想要发作,盯着卜秋台岿然不动的脑袋顶表情狰狞地酝酿着。

“唉!”他终是狠狠叹出一口气,缴械投降般地摆摆手,无力再管了:“好吧好吧,你非要去我也拦不住。接应的人下午就到了,暂时用不着你,你爱走现在就能走,只是咱们说好了,能躲着就躲着,真要拔剑也先动动脑子,千万别热血上头,把自己的小命丢了!”

卜秋台笑了:“好的头儿,我记住了。”

领头儿发愁地看她一眼,知道这些小辈是惯于应付叮嘱的,答应得如此流利,多半压根没往脑子里进。

他暴躁了一阵,又叹了一口气,神色变得恹恹:“话说回来,咱们无意中害了那些弟子,对不起他们,你回来后记得来找我,我想知道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卜秋台:“好,那我现在就走了。”

她向领头儿颔了下首,然后没有半点废话,回到大石头旁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自己的包袱。

她刚欲纵起轻功,却又落下了脚跟。

红英看见她朝自己这边走来了,慌忙举起葫芦往嘴里灌水。

卜秋台停在了红英跟前,微俯的上身把蹲地的红英整个罩在了影子里。

卜秋台:“我有事要离开,往后一阵你应当找不见我,万事自己小心,有困难跟领头儿讲。”

“啊……啊啊好啊,你也当心啊!”红英被揭穿了个措手不及,脸皮涨得要破了,差点把饼子给掉到地上。

卜秋台点点头,不再多说,闪身进了旁边的树林。

不消几瞬,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枝叶掩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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