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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命危危卧病月溶轩

万窟岭的一枚石子,在江湖的水面上激起了轩然大波。

消息刚传出去的那几天,民间疯传出现在万窟岭峰顶的是没有死成、卷土重来的银鬼,已经散去近三十年的阴影重新被人们想起,到处一片惨惨戚戚、风声鹤唳。几个昼夜之间,粮食的价格疯涨如蒜苗,土地的赁银跌得地主大户哭爹喊娘,寺庙禅院门庭若市,香炉里高高低低的祈福香插得像地里的秧子,成群的善男信女跪在各路神像前又叩又拜、絮叨不止,神像若果真有灵,估计已经被烦得快挂不住笑面了。

与此同时,许多捕风捉影的传闻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有人说银鬼从未离开过,曾在某年某地上元夜见一白影飘飘然穿梭于街上游庆的人群,而行径的人们却仿若未觉。还有人说曾在月影下看见银鬼的白袍一闪而过,明明在安睡的家犬忽然惊起,呜咽不止,缩到床底不敢出来……诸如此类的“目击事件”一般都发生在半夜三更、月圆之时,仿佛银鬼是一只爱在月夜乱扑腾的大幺蛾子。

相较民间的人仰马翻,世家们就沉稳多了,结合卜靖廷等一干人的描述,初步推断那人是银鬼的可能性不大。原因有三:

第一点,也是最直观的一点——银鬼在人们的印象中的样子是遍体肌肤都隐藏在异常宽大的白袍里,头脸手足都不外露,而万窟岭出现的那人并没有这一身装扮,具体穿了什么看不清,但反正是一身晦暗。

其次,银鬼如果真的未被诛杀、这些年来在休养生息,那也应该是在谪真门内修养生息,因为那里才是闰气之源。想要再度出世,须突破谪真门。要知道,当年银鬼从谪真门出来时动静巨大,暴虐的闰气从门内冲出并向四方席卷,移山倒树、裂地开石,闹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而万窟岭峰顶那人来得悄无声息,谪真门除了有些混沌外,没有大的动静。

最后一点,银鬼当年的行径可谓仇世,甫一出现就大肆屠杀,制造了无数冤孽。而万窟岭峰顶那人在匆匆现身一次后就没有了踪迹,像开春的那场雨水一样,来去都不打招呼,这些天里未听说还在哪儿露过面,更别说有什么骇人视听的恶行。

但世家门派中最头部的五大宗却有些坐不住,表面上安之若泰,背地里揣着一份摆不上台面的担忧——如果那神秘人不是银鬼,岂不是再一次证明银鬼之流不是个例,摆明了闰气果真有凌驾真气之所能么?

又是十来天过去,百姓们迟迟没有等到“银鬼”落下屠刀,终于捉摸出了点其中道理,许多谣言不攻自破。江湖和民间的担忧点统一转移到了天机玄换主这件事上——那人如果没有巨大的图谋,何必杀原宙来抢夺天机玄?现在蛰伏不出,会不会正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希望那人不会牵连无辜。”许殊何思虑了一路,最终觉得这事实在轮不到自己发愁,于是从思绪中抽身出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月溶轩门口。

他与许元昌多月在外,给母亲喝的那份药都是家仆替他来兰芷药坊取,他自己则多好久未饮了。万窟岭惊变后,韩天钾怕遭那人报复,立即班师回了熙日宗,其余世家也不敢在雀头陂多逗留,匆匆打道回府。一场大战被生生吓散,由是哥俩终于回了覃州,许殊何便亲自来兰芷药坊煎药了。

见月溶轩的门开着,许殊何便没有顾虑地步入了进去,意外地发现小金炉已经在煮着什么东西。不仅如此,月溶轩深处的暗门也大开,柳优施正愁云满面地坐在里面,旁边还站着一个窈窕的年轻女子。那女子看见许殊何后,先是一愣,随后扬起雪白的手臂冲他打了个招呼,还挤了挤眼。

“……”许殊何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姑娘,欠身回礼。

“许公子,你来了。”柳优施冲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目光又焦灼地回到了身旁的软榻上。

许殊何心中有了不妙的猜测,却没有贸然上前,站在暗室外问道:“是那个姑娘……又伤了?”

柳优施叹气,“你自己来看吧,不妨事。”

许殊何于是轻吸了一口气,无声地走到暗室之中,饶是已经做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软榻上静静地躺着一条“人形”,脸部的位置整个被药膏覆盖着,眼睛处蒙着绷带,耳朵里塞着药棉,所有没被衣料盖住的部分都被缠了白布,呼吸轻浅,静谧如一只人偶。要不是有柳优施的肯定在先,许殊何压根无法辨认此人是谁,甚至不敢肯定这是个活人。

他不知怎样的经历才能把人弄成这样,足足愣了两息才哑然问道:“这是怎么了……”

柳优施旁边的年轻女子回答:“快死了。”

许殊何呼吸一滞。

“也或许死不了。”女子又说。

许殊何直眉楞眼:“什么意思?”

“青蝉,不许戏弄许公子。”柳优施疲惫地呵斥。

女子正是柳优施的二女儿柳青蝉。她当年受怀玉山谷千金离家出走一事的鼓动,告别母亲,自己跑到外面看江湖去了。近些年开了一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又看诊又办宴又走镖,据说夜里还时常有男子的歌声传出来,很不正经。柳优施管了多次管不住,遂不再管,只求两个女儿别一朝被那些酸儒合伙打死就行。

由于出身不寻常,姐妹俩的荒诞事迹广为人知,时不时被人提起一嘴,且大多是被缀在山谷千金的故事之后做为例证,证明的是那千金的一大罪责——带坏贵女,玷污风气!

柳优施虽然在医术上比两个女儿通透得多,但毕竟不是江湖人,面对经脉上的伤,见解不如两个既学医又习武的女儿,于是前脚卜秋台被一对奇怪的男女半死不活地送来,后脚柳优施就传信将二女儿叫了回来。

柳青蝉香肩轻耸:“我就是看这位公子模样好,忍不住逗……哎娘别打我,我好好说。这位……应该是姐姐吧,经脉几乎全损了,这样重的伤,活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她被送来时已经快摸不到脉了。”说到这儿,柳青蝉微妙地偏了一下头:“可神奇的是,这姐姐迟迟不死,一口气吊了小半个月……这么赖皮的体质,娘你让她去出生入死做什么,雇她试药不好么?”

柳优施见过卜秋台后就没再想让她出生入死,也不理柳青蝉,只沉声对许殊何解释道:“这孩子刚被送来的时候,蝉儿说救不活,我就抱着侥幸心态给她扎了几个穴位,没有喂任何药,谁知这孩子的脉搏竟然一日比一日有力起来。虽然还是将死之人的脉象,但真真比一开始好多了!可我明白那几针用处不大,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所好转,也就不知该怎样继续救她……我煮了些巩固元气的药,打算从今日起喂给她试试。”

许殊何不知该说什么。这双被绷带缠绕的眼睛曾经在距他不到一尺的距离凝视着他,目光不甘又灼人,问他为什么不率先把闰石制物当作一样兵器。昔日有多鲜活,此时就有多沉寂。

柳优施不知第多少次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蝉儿,你一会儿把药给她喂了。许公子,你的药包我已经放在托盘中了,请自便吧。我还有生意要谈,没法在这守着。”

“是。”许殊何微微欠身。

柳青蝉扭了扭眉毛,用一根青葱玉指指着自己:“我喂药?娘,这姐姐到底是何方神圣,您怎么对她这么上心?”

柳优施深深看了女儿一眼,心想这不就是你颇为膜拜的那位山谷千金么。现在你的标杆已经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惨重代价,你未来又会是怎样呢?但最终她在离开月溶轩前只留了一句话——“只是个跟你一样的孩子罢了。”

“行吧。”柳青蝉对榻上这个快被裹成纺锤的伤号也颇为同情,没再多问,依照母亲的吩咐去捣鼓小金炉,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也不知怎地能与举止端正、性格踏实的柳优施投成母女两个。

许殊何问:“她有几分可能被救活?”

柳青蝉奇怪地回头望了他一眼,正巧小金炉里的药好了,于是一边把药汁往碗里舀一边回答:“公子啊,我娘都说了,我们压根不知道怎么救她,又何谈知道她有几分可能被救活呢?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就算她活下来,以后也不能再习武了。”

听到“不能再习武了”,许殊何黯然神伤。他阅历尚浅,所见不多,至今只在女子手中见过两把惊艳绝伦的剑,一把在秦璧如手中穿花逐蝶,另一把在客栈中救他于惊鸿一瞥。然而现在他却得知这两把剑的前景都无比落寞,一个终将随着主人出嫁被束之高阁,一个其主已经无力再将它拿起……

柳青蝉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走回暗室,扶起榻上的伤号,给那人身后垫了个靠垫,然后舀起一勺汤药向那人嘴边送去,勺子头上还冒着细微的白烟。

许殊何伸出一只手阻拦:“那个,请等等!”

柳青蝉停手看着他。

许殊何暗自扭捏了一下,然后道:“先吹吹吧。刚倒出来的药,太烫了。”

“啊……哈。”柳青蝉闻言,先是意外地顿了顿,接着脸上浮现出笑意。她用自己的嘴唇在勺子边上沾了一下,然后把勺子递出,故意将手扭了个角度,使自己沾过的那边朝向对方,曼妙地道:“我试着不烫啊,要不你来试试?”

许殊何从未被这样挑逗过,呆了呆,终于肯认定正经的柳老板生的女儿并不正经,于是立即往后退了一点。

柳青蝉见状乐了,做状又要把勺子往卜秋台那里伸,“既然你觉得不用试,那我就喂了。”

许殊何过去把药碗端在了自己手里,绷着脸道:“我来喂吧,请姑娘把勺子给我。”

柳青蝉再次感到意外。她想了想,遂把勺子递给了眼前的男子,还让出了榻边的位置,自己则抱起双臂若有所思地站在一边旁观。

许殊何坐到了软榻边,用勺子在碗里轻轻地搅弄着,时而提起一勺药汤再让药汤高高地流下,给药汤散热。估摸着差不多了后,他舀了一勺药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平稳地向卜秋台递去。

柳青蝉:“你喜欢她?”

许殊何一个激灵,勺子险些翻了,连忙先用碗给接住:“……不是,她救过我的命。”

“哦,原来如此,看得我都羡慕了。”柳青蝉笑笑,“你继续。”

许殊何失语,重新把勺子端起。

柳青蝉:“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许?”

许殊何的手又是一抖,开始怀疑自己的举动是不是真的太亲密了。

柳青蝉:“我就开个玩笑,喂个药很正常,经常有男人喂我吃东西呢。”

许殊何不动声色地把坐的位置往远离她的方向挪了挪,稳定心态,第三次尝试给卜秋台喂药。

柳青蝉:“先等等!”

许殊何把勺子放入了碗中,转向柳青蝉,正色道:“姑娘,恕我现在没心情与你玩闹!”

“你先别喂药。” 柳青蝉这次的神情却没有玩笑的意思,用跟先前截然不同的严肃语气嘱咐了一句,然后快步走出暗室,回来时手上多了几根包了棉花的签子。她用其中一根挑开卜秋台的上下齿缝,在卜秋台舌面上蹭了一下,随后抽出,放在自己鼻下嗅了嗅,微有诧异地喃喃道:“竟还真服过什么东西,这是……南交?”

许殊何眼睛微亮:“如何?”

柳青蝉沉着面说:“你先别高兴,我只是忽然想到她被送来前可能服过药,结果还真是。药味很复杂,我只能闻出仙蓉、鹿舌葵两样,都出自南交,其余的得问我娘。”

她说完,把剩下的签子挨个儿在卜秋台舌面上蹭了一下。

许殊何微喜,心想这说不定就有希望了。

“行了,现在喂吧。”柳青蝉道,随即握着一把木签急匆匆地出了月溶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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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命危危卧病月溶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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