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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妙娘点拨

“凝香阁”后院的小花厅里,暮色四合。窗外,万家灯火次第点亮,市井的喧闹声隔着庭院隐隐传来,如同遥远的背景音。窗内点着几盏暖黄的纱灯,将一方小天地映照得温馨而静谧。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脂粉香和淡淡的酒香。

沈青梧难得地卸下了白日里端肃的师者姿态。

她斜倚在铺着柔软锦垫的湘妃竹榻上,素日里绾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松散了些,几缕乌黑的碎发不经意地垂落在白皙的颊边,平添了几分慵懒的脆弱。

纤长的手指握着一个素白的小瓷杯,杯中琥珀色的桂花酿荡漾着暖光。

她已经饮了几杯,清甜馥郁的酒液滑入喉间,后劲却如暗潮般绵长地涌上。白皙如玉的脸颊染上了薄薄的、少见的绯霞,那双总是清冷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眸子,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水汽,带着难得的迷离与深藏的倦怠。

案几上摆着几碟精致的小菜,她却几乎未动,只不时抬手,将杯中微凉的酒液送入口中。

苏妙娘盘腿坐在她对面的绣墩上,手里也捏着个小酒杯,一双眼在暖黄的灯光下亮晶晶的,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我说青梧,”苏妙娘放下酒杯,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你这哪是来找我喝酒解闷?分明是借我这地界儿,灌你自己一肚子愁肠百结的苦水!瞧瞧你这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蚊子了!怎么,天塌了?还是你那宝贝书斋的房梁让耗子啃了?”

沈青梧抬起迷蒙的眼,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打趣,又给自己斟了小半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映着跳跃的灯火。

她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开口,声音带着微醺的沙哑和一丝被酒精软化了的迷茫:“妙娘……你说,一个人……若是明知前路是万丈深渊,明知靠近只会带来灾祸,还会……还会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吗?”

苏妙娘挑了挑眉,眼中促狭的笑意更深了,故意拖长了调子:“哟——这问题听着可新鲜!咱们才高八斗、看透世情的沈先生,也有被什么‘深渊’绊住脚的时候?让我猜猜……”

她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暧昧,“这‘深渊’,该不会是姓裴,单名一个‘砚’字,还顶着镇国公府嫡孙名头的那位小公子吧?”

沈青梧执杯的手顿了一下,杯中的酒液漾开细微的涟漪。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否认,只是将眼帘垂得更低,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试图遮掩眸中瞬间翻涌起的复杂情绪。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清甜过后是喉间灼烧般的辛辣,却丝毫化不开心头那沉甸甸的苦涩。

“他……太年轻了。”沈青梧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语,“十六岁,正是心性未定、前途大好的年纪。镇国公府的嫡孙,金尊玉贵,将来要走的路,娶的人……都早已注定。我与他……”

她顿了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云泥之别,师生之隔。一步踏错,于他便是万丈深渊,前程尽毁,声名扫地。”

苏妙娘看着好友眉宇间化不开的沉郁,撇了撇红唇,脸上那点戏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以为然和一丝心疼:“前程?声名?那都是给别人看的面子!是套在身上的枷锁!青梧,要紧的是这里!”

她用力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是真心!我看那小公子,那双眼睛,看你的眼神,那里面装的满满当当,可都是你沈青梧!藏都藏不住!”

沈青梧的眼神黯了黯,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那又如何?他那样的家世,那样的年纪,一时的冲动,一时的迷恋能维持多久?待他明白过来,只会后悔,只会怨恨我这个……误了他锦绣前程的祸水。”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更何况……我算什么?一个靠着写些不入流话本子补贴生计的夫子,我拿什么配他?又拿什么……护他周全?抵挡那必将席卷而来的滔天巨浪?”

最后两句,她说得极轻,带着浓重的自嘲和疲惫,仿佛卸下了长久以来压在肩上的重担,又像是在这微醺的夜色里,终于肯露出一点那深藏的脆弱与自卑。

苏妙娘看着沈青梧低垂的眉眼,她太了解自己这位好友了。表面越是清冷孤高,骨子里越是重情重义,心思也越是细腻敏感。

“青梧,”苏妙娘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恨铁不成钢的锐利,“你呀!说到底,就是怕了!”

沈青梧猛地抬眼看向她。

“怕动真心!怕负责任!”苏妙娘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戳破,“你写话本子时那股子风流劲儿、那股子敢爱敢恨、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哪去了?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成了个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缩头乌龟?你笔下那些才子佳人,哪个像你这般窝囊?!”

她站起身,走到沈青梧面前,看着她,目光灼灼:

“你既招惹了人家,让那小公子为你牵肠挂肚、神魂颠倒,整颗心都捧到了你面前,就别再当那自欺欺人的乌龟!管他什么狗屁身份师生伦常!管他什么劳什子前程富贵名声!喜欢了,就是喜欢了!那小子心里装着你,你心里也有他,这难道还不够?”

“这浑浊世道,能遇到一个把你真真切切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有多难?你沈青梧不是一向自诩离经叛道、不惧世俗眼光吗?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反倒被那些陈腐的条条框框吓破了胆,连自己的心都不敢认了?”

她越说越激动,纤手在桌案上用力一拍!“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杯碟轻颤,气势十足:“听姐姐一句!别想那么多没用的!喜欢,就大大方方地去抓住!管他天王老子还是国公府邸!管他流言蜚语还是洪水滔天!把人抢过来!护在自个儿羽翼下!”

“凭你沈青梧的七窍玲珑心和一身本事,还护不住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傻小子?真要有那不长眼的敢来生事。”她杏眼圆睁,拍着胸脯,豪气干云,“不是还有我苏妙娘替你兜着吗!我这凝香阁,就是你们的避风港!”

“抢……抢过来?”沈青梧喃喃重复,被苏妙娘这惊世骇俗的言论震得酒意都醒了大半,心脏怦怦狂跳。

“对!抢过来!”苏妙娘说得斩钉截铁,“你沈青梧看上的男人,还能让他跑了不成?管他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裴国公府的铜墙铁壁,闯过去就是了!瞻前顾后,畏首畏尾,那还是我认识的、敢爱敢恨的沈青梧吗?!”

沈青梧彻底怔住了。

她低下头,目光失焦地落在手中那杯桂花酿上,琥珀色的液体平静无波,却映不出她此刻心中翻江倒海的巨浪。

苏妙娘的话如同惊雷,在她坚固的心防上炸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长久以来被理智和恐惧压抑的情感,在裂缝下奔腾咆哮。

她紧抿着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久久不语,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有茫然,有挣扎,更有一种被点燃的悸动。

苏妙娘也不催她,重新坐回绣墩,悠然自得地品着杯中佳酿,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沈青梧脸上那难得一见的纷乱复杂表情。

裴砚这场大病,仿佛抽走了他身上最后一点浮躁的虚火。病愈后,他的脸色依旧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苍白,身形也清减了不少,原本昳丽张扬的轮廓更显清晰深刻,但是整个人却沉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静与专注。

他不再刻意避开人群,却也很少参与同窗的嬉闹。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藏书阁那间临窗的静室里,与林清源相对而坐。

林清源依旧耐心,讲解经义,分享笔记,答疑解惑。裴砚则像一块干涸已久的棉花,沉默而贪婪地吸收着知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急于表现或反驳,而是认真地听,努力地思考,遇到不解之处便虚心求教,态度诚恳而专注,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求学姿态。

这份专注和付出,很快便有了回响。

书院一次重要的经义小考如期而至。当考卷分发到手中时,裴砚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澄澈沉静。

他提笔蘸墨,落笔沉稳有力。字迹一改往日的张扬或潦草,变得工整而筋骨分明,力透纸背,昔日那些如同天书般艰深晦涩的经文义理,此刻在他脑中条分缕析,脉络清晰,化作笔下流畅而富有见地的文字。

他不再追求华丽的辞藻,只求言之有物,理解透彻。整个考试过程,他心无旁骛,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数日后,考卷批阅完毕,成绩公布。

当沈青梧念到裴砚的名字时,讲堂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随即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诧低语。

“裴砚?甲等?!”

“甲等?!我没听错吧?”

“他……他居然考过了赵小侯爷?位列前三?”

“这……这怎么可能?这才多久?”

赵小侯爷等人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个靠窗的位置。

裴砚依旧沉默地坐在那里,脊背挺直,脸上并无太多狂喜之色,只有眼底深处飞快掠过的一丝如释重负,和一点努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如同星火般微亮的光芒。

考卷很快发回,裴砚接过自己的那份,洁白的宣纸上,朱红的批语简洁明了:“条理清晰,见解独到,进境斐然,可喜。”

不再是冰冷的、拒人千里的“阅”,而是切切实实的肯定与赞许!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冲得他眼眶微热。

他目光飞快扫过卷面,整个人突然怔住了。

在答卷最后一道论述题的结尾空白处,静静地落着一个极小的、颜色略淡的朱红色圆圈。

那个圈,画得极其轻微,几乎像是朱笔无意间点上去的一个墨点。位置也选得巧妙,在字里行间的缝隙里,毫不显眼。若非裴砚看得极其仔细,几乎就要忽略过去。

不是批改错字的那种圈。

也不是往日那种带着戏谑或警示的圈。

它太小,太淡,太不起眼,像一片被风吹落、无意间飘落在纸页上的朱砂花瓣。

然而,裴砚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个小小的朱圈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了,又骤然松开。一股滚烫的暖流,伴随着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悸动,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席卷四肢百骸,冲得他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他认得那朱砂的色泽,认得那笔尖的力道。

那是沈青梧的笔迹。

这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圈,它无声地却又无比清晰地传递着一个讯息——她看见了。

她看见了他的努力,看见了他的进益,看见了他洗尽铅华后沉淀下的光芒。

她……一直都在看着。

裴砚小心翼翼地伸出微颤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那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朱圈。指腹感受到纸张上那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的凸起。

这个微小的痕迹,此刻却重逾千斤,承载着他无法言说的期盼与酸楚。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汲取了某种力量,缓缓抬起头,目光带着无法抑制的灼热和探寻,下意识地投向那讲席之上。

沈青梧正微微垂首,专注地整理着手中的书册,侧脸在窗棂透入的柔和光线下,依旧沉静如水,清冷如月。她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个微不足道的、淡红色的朱圈,真的只是她在批阅无数卷帙中,一次最寻常不过的、无意识的落笔。

但裴砚知道,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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