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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梦境往事·灯塔和小船

傍晚的对角巷已是华灯初上,一家不起眼的古董店里却依旧光线昏沉。只有柜台上那盏绿罩台灯,在四下里洒落一圈温吞的光晕。空气中浮动着旧羊皮纸、檀木与尘埃交织的独特气味,沉静而陈旧。

秋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忍不住取出奥利维耶为她修复好的那本古代魔文古籍,对着封面上暗淡的纹样怔怔出神。

快两周了。自从那次在泰晤士河畔散步,奥利维耶忽然牵起她的手,说出那些早已越过“朋友”界限的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古董店门口,等她一起下班,共进晚餐。也难怪——谁叫她当时猛地甩开他的手,连一个字也未留下,就慌不择路地幻影移形逃走了呢。

“他肯定是临时被派去国外处理古魔法遗迹的工作了。”秋有些心塞地想着,“你就别再做无谓的期待了。”这已是她所能给自己最体面的安慰了。事实上,她比谁都清楚——以奥利维耶的性格,被那样拒绝一次之后,是绝不会再主动回头找她的。

可整整三个月,她早已习惯了每天下班之后,有奥利维耶在身边的日子。

为什么要逃呢?她不止一次问自己。你明明……也是有些喜欢他的啊。但心底很快又浮起另一个声音:你真正在意的,到底是奥利维耶本人,还是他身上那份似曾相识的、“他”的影子?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毫无意义了。秋轻轻叹了口气,将思绪拉回现实,着手进行本月的收藏品盘点。这家店专营古董魔法物品,也接些修复的活计。店主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委派一位脾气古怪、神情倨傲的老巫师定期来传达指令、交接工作。秋有时会猜想,这大概是某个纯血家族早已被遗忘的产业,扔给管家代管,故而对她这名小小的店员,也向来是放任自流,并无多少要求。

晚上八点,秋终于直起身,轻轻舒了口气,准备为这漫长而心不在焉的一天画上句号。她锁上古董店厚重的大门,开始思考空荡荡的晚餐问题。然而这念头只带来更深的寂寥——她忽然好想爸爸妈妈,想到眼眶发酸,也不知道他们在那个遥远的东方魔法禁区里,一切是否安好。

十一月的深秋,寒气已然刺骨。路灯下满地枯叶被风吹得窸窣作响,每一次呼吸都化作一团白雾,消散在夜色里。秋裹紧单薄的外套,彻底失了在外徘徊的兴致,连晚饭也懒得应付,只想立刻幻影移形回到那个至少能隔绝风雨的家中。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一条带着体温的、毛茸茸的围巾,被小心翼翼地裹上了她的脖颈。

奥利维耶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深灰色麻瓜长大衣,没有戴巫师帽,黑发被微风吹得有些凌乱。最让她心头一颤的是,他怀里并没有抱着他那标志性的鹦鹉泽菲尔,而是捧着一束用牛皮纸包裹的、盛开的黄玫瑰。

黄玫瑰。友谊,道歉,以及……“请原谅我”。

“晚上好,这个……送给你。”他语气里带着些许局促,将花束递到她面前,“希望没有打扰你下班。”

秋怔怔地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下意识接过花束,淡雅的香气悄然驱散了萦绕在鼻尖的陈旧尘埃味,可她仍说不出话来。

“我今天下午刚回英国,”见她收下花,奥利维耶神情舒展了些,眼里浮起淡淡的笑意,“所以想来问问,我们之前说好要一起吃晚餐的约定……现在还作数吗?”

“我们去哪?”秋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和往常一样,试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注意到他大衣肩头落着的湿气,和那被秋夜寒风吹得有些发白的唇色,他显然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

奥利维耶闻言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明亮了几分,带着她朝巷子外走去。他们走出破釜酒吧,最终走进一家隐蔽温馨的意大利小馆。馆内灯光暖融,空气中交织着炖煮番茄、新鲜罗勒和烤面包的香气。

整顿饭,他们都像过去几个月那样,聊着工作上的琐事——秋在店里遇到的古怪客人,奥利维耶遇到的古代诅咒中棘手的陷阱。谁都没有提那天泰晤士河边的尴尬插曲,就像真的只是好朋友一样。在这种刻意维持的轻松之下,秋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了下来。

“我很抱歉,”奥利维耶轻声说道,“之前没打声招呼就消失了。其实是因为……”

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解释,更无需道歉。此刻她心中满是愧疚——自己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陪伴与温暖,却始终用“我们只是朋友”来麻痹自己,迟迟不愿付出更多真心。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潜意识里早已被烙下一个可怕的念头:爱就意味着失去,而失去,终将带来毁灭。

“道歉的礼物还是要送的。”奥利维耶没再继续那个话题,只是微笑着,将一片经过魔法处理的金黄色梧桐叶在她面前轻轻一晃,递到她手中。“我回了一趟城堡,就在魔法部来查封前的最后一分钟,从庭院里那棵梧桐树上摘下了这片最完整的叶子。那棵树,是我父亲在我出生第二天为我种下的。”

“查封?”秋蓦地抬起眼,下意识接过叶片,“为什么?他们凭什么查封你的城堡?”

“不过是我叔叔又借题发挥,他总是不甘心,这次又非要去检举,说里面藏了黑魔法物品和非法魔法阵。”奥利维耶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寻常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发生过太多次了,每次不出两个月,魔法部就得通知我回去验收解封。”

秋轻轻摩挲着那片梧桐叶书签,心头泛起一阵酸楚的同情:“你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心狠……”

不止心狠,还善于伪装。奥利维耶曾告诉过秋,他的母亲是一位热爱神奇动物的魔法艺术家,总是与他父亲结伴周游世界。那些危险的探险之地不适合带孩子,他们便将他留在城堡,请叔叔前来照料。就这样,他童年里大半的时光,都是与这位叔叔一同度过的——那个曾经和蔼可亲、亦兄亦父的男人,会在长廊里陪他玩飞天扫帚,在壁炉前给他讲魔法史的故事。

可这一切,都在他父母去世后不到半年彻底崩塌。那个曾经温暖的形象骤然褪去,露出冷酷的真容。叔叔开始联合其他亲戚和外人,逼迫当时还年幼的他签署一份份转让协议,要他将名下各处产业的所有权和经营权统统交出来。

“对了,周六丽痕书店又有一场如尼文百科全书的签售会,”或许是气氛太沉闷,奥利维耶自然地转换了话题,“我中午先到你公寓楼下接你,我们一起吃过午饭再过去,怎么样?”

秋点头同意。结账离开餐馆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前往河边的路。秋努力想了想,记起自己在脱凡成衣店订的冬装应该做好了,便顺势让奥利维耶陪她去取。

当他们穿过破釜酒吧时,里面比往常喧闹许多,不少人正热烈讨论着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下个月即将举行的婚礼。秋不愿多听,下意识地拉紧奥利维耶的大衣袖口,快步朝后院走去。

在脱凡成衣店等待店员查询定制记录时,奥利维耶饶有兴致地浏览着橱窗里陈列的童装,随口问坐在身旁的秋:“你的童年是怎样的?你的家是在东方?”

“我的童年?”秋认真想了想,“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我其实一直在跟着父母周游世界。家没有固定的地点,但人总是我们三个——就像一艘远航的远洋渔船。”

“所以你的家,是和人绑定在一起的。”奥利维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你朋友不多。小时候经常搬家的人,确实很难学会如何长久地维系一段关系。”

秋不置可否。曾几何时,她的朋友多到数也数不清——只不过,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说回我那艘‘渔船’吧,”秋继续道,“其实海上生活并不平静,常会遇到海盗,或是前来寻仇的人。幸好我们有一位非常出色的船长,总能找准最安全的航线;还有一位极擅长战斗的大副,一个人就能击退整船的敌人。我们三个各司其职,最后总能化险为夷。”

“各司其职?”奥利维耶好奇地看向她,“那你负责什么呢?”

“我主要负责提供情绪价值,”秋理直气壮地回答,“而且我有大量‘需求’呀——有需求,大家才有前进的目标嘛。”

奥利维耶忍不住笑了起来:“听起来,你的作用和我的泽菲尔也差不多嘛。”

秋一时语塞,恰好店员在柜台喊她的名字。她没好气地白了奥利维耶一眼,把怀里的黄玫瑰塞回他手中,转身走向柜台。

店员递来的是一件深蓝色冬季长袍和一条金黄色的长裙。她走进试衣间换上,却在落地镜前愣住——这身配色,活脱脱像是奥利维耶那只鹦鹉泽菲尔的翻版。她顿时不想走出去征求他的意见了,满心只剩下无奈:她要的明明是拉文克劳蓝配上赫奇帕奇黄啊!

可这个念头却骤然刺痛了她。她忽然明白过来,那天自己为何要逃。奥利维耶与塞德里克——不论是样貌还是性情,都太过相似。她贪恋那份熟悉的安全感,忍不住想靠近,却又害怕终究有一天,他会将“他”彻底覆盖。

“想要忘记,却又害怕真的忘记。”

一种无力的厌倦感漫上心头。此刻,她只觉得再与奥利维耶说笑、逛街,全都失去了意义。

“想想你自己吧,是塞德里克抛下了你,你没有对不起他。”心底另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看看你身边,还剩下几个朋友?奥利维耶已经主动递来了台阶,你就该顺势而下。现在的你,太需要他提供的那份安定感了——一个失去安全感的秋·张,连维持稍微复杂一点的日常社交,都已精疲力竭。”

秋独自坐在试衣间外的休息区角落,一股说不清的委屈和迷茫涌上心头。她不明白,为什么命运总要一次次带走她身边的人——先是奥琳娜,然后是塞德里克,最后连爸爸妈妈也离开了。为什么独独留下她一人,漂泊在这片望不到岸的漆黑海面上?像一只迷失方向的无头苍蝇,既找不到补给,也看不见光亮。

等她回过神来,泪水早已无声地浸湿了长裙的衣领。她慌忙擦去泪痕,仔细检查眼睛是否红肿。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她怕奥利维耶等得着急或起疑,只好匆匆整理好情绪,穿着新衣服走了出去。

谁知刚走出试衣间,竟迎面撞见从二楼试穿婚纱下来的哈利·波特与金妮·波特夫妇,韦斯莱一家以及金妮的几位格兰芬多好友正浩浩荡荡地从楼梯下来。一行人欢声笑语,喜气洋洋,却在看见她的一刹那,瞬间安静了下来。

今天真是流日不利。秋在心底苦笑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几乎是慌不择路地从他们面前快步走过,直奔柜台,只想用最快的速度付钱离开。

就在这时,奥利维耶却从身后轻轻靠了过来。他虚虚地环住她,一只手撑在柜台上,恰好将她护在身前与柜台之间。他俯身凑近她耳边,低声问:“好了?”

“好了。”秋点了点头,只觉得这个姿势暧昧得让她心跳加速。而更让她心绪不宁的是,他手中那束黄玫瑰,不知何时已悄然变成了热烈的鲜红色。

她转身时,终究没忍住,悄悄向哈利和金妮投去一瞥。哈利正死死盯着奥利维耶的侧脸,目光几乎要将他穿透;金妮则抿着唇,眼神在奥利维耶和哈利之间来回移动,神情复杂。她那几个格兰芬多的朋友正交头接耳,目光不时扫过奥利维耶一身利落的大衣,似乎在猜测他是否是个麻瓜。

奥利维耶什么也没问,只是乖顺地跟在她身后。两人在对角巷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谁也没有说话。最后他依然安静地随她幻影移形,出现在她家楼下昏暗的街灯旁。

“你……是不是生气了?”奥利维耶试探着开口,小心翼翼地将那束已变回黄色的玫瑰递进她怀里,“我知道你们女孩子都要面子……我刚才只是觉得,我这张脸大概还算能唬人,或许能帮你撑一撑场面……”

“你知道我和哈利的关系?”秋直截了当地问。

奥利维耶点了点头:“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先生,关于他的各种消息总是传得很快很广。”

“那你知道他其实是我的第二任男友吗?”秋追问,“你知道第一任是谁吗?”

“我知道。”奥利维耶的回答平静而肯定。

“那你知道你和他——”秋的情绪逐渐焦躁、近乎抓狂地发问,然而话未说完,就被他硬生生地打断了。

“我知道。”奥利维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而温和。

秋忽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所有翻涌的情绪骤然退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她不再顾及形象,径直跌坐在路灯下冰凉的台阶上,仿佛预感到自己即将亲手斩断这份给予她久违温暖的羁绊。

“你想听听……那艘远洋渔船后来的故事吗?”她轻声说道,不想再继续这场令人心累的暧昧游戏了。

奥利维耶沉默地坐到她身旁。昏黄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在石阶上拉得长长的,静静交叠在一起。

“后来,海上的危险渐渐少了,那艘远洋渔船终于驶进了一片繁华的港口。船上那个只会提供情绪价值的小家伙也长大了,船长和大副为她造了一艘全新的小船,让她独自启航,而他们则缓缓地、远远地跟在后面,守望她的航程。”

秋望着地上自己被拉长的影子,语气平静地继续讲述:“可她从没在这样拥挤的港口独自出发过,不懂得如何与其他船只协作,也不再有人时刻关心她的需求。她的船挤在密密麻麻的船群中,被撞得东倒西歪,不知所措。就在那时,一艘叫做‘奥琳娜号’的船开了过来——它比她的船坚固得多,稳稳地行驶在外围,为她挡开碰撞。她们决定结伴远航、共进共退。渐渐地,她也学会了如何航行而不去撞到别人,身边也开始汇聚起更多愿意同行的船只。”

“她开始依赖这种安全感,但大海实在太大了,同行的船总会慢慢散开。更让她无措的是,‘奥琳娜号’也因为突发故障,被拖去遥远的船坞修理了。海上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四周依旧是无边的黑暗。她真的厌倦了继续漂泊,童年那些暴风雨和海盗的记忆依旧清晰,她早已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黄玫瑰的花瓣,“为什么就不能找到一个真正属于她的港口呢?她常常这样想。”

“就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第一座灯塔。他是那么明亮,那么温暖,吸引着无数小船自发地停靠在他的光芒周围,喝酒、跳舞、聊天、休息,然后继续各自的航行。他为所有人提供光亮,但对她却格外不同。”

“他不仅是灯塔,更是只属于她的导航台。他会告诉她洋流的方向、暗礁的位置、风暴的预警,还为她单独开放了一个私人频道,聊那些他不曾对别人说起的想法,甚至其他小船之间的八卦。他们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后来,他还把通往灯塔顶层的密码告诉了她。”

秋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她以为生活就会这样一直继续下去——平时他们就一起待在灯塔顶层,看着下面来往的船只;若是有一天她想去探索广阔水域了,她就开着自己的小船出去闯一闯。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好像只要知道他在那里,光是他的存在本身,就给了她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她觉得自己什么都能解决,只要他还在那里。”

“可是有一天,这座灯塔毫无征兆地熄灭了。塔台频道陷入死寂,而就在光芒消失的瞬间,岛上的狂欢派对甚至还在继续。”秋的声音很轻,“没人亲眼看见发生了什么,只有不远处另一座灯塔传来消息,说是一群从它那片海域来的海盗,摧毁了灯塔,也……杀了他,而原因仅仅只是,他散发的光芒,碍了他们的眼。”

“光消失了,停靠的小船一夜之间全都驶离,只有她还固执地留在那片黑暗里。几艘曾与她交好的小船试图催促她离开,最终也放弃了她。她不怪她们,毕竟每艘船都有自己的航程,没有人会永远为她停留。”

“她就那样停在无尽的黑暗里,流了不知多久的泪,但她知道眼泪改变不了任何事。她必须振作,至少要找到那群海盗,为他报仇。”秋继续说道,“于是,她驶向了第二座灯塔——那座目睹了一切的灯塔。它比他还要亮,甚至有些刺眼,可那里狂风暴雨,巨浪滔天,海面上甚至还在交战。”

“他很好,也为她开通了专属频道。可他自己就是一座身处风暴中心的塔台,信号混乱,自顾不暇。她根本没办法真正接入他的频率。”秋歪了歪头,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止住,“他们说不了几句话,他不愿详谈那天的经过,也无法承受她起伏不定的情绪。最终,她放弃了。她参与了那场决战,亲眼看着海盗被消灭,可自己也已是遍体鳞伤。”

“但问题是,她又不知道该去哪了。”她轻声说,“她曾以为灯塔不是最终的归宿,于是想找一艘志同道合的小船结伴航行。可一点小风浪就能把他们冲散。她又独自航行了很久,直到现在,遇见了第三座灯塔。”

“它和第一座灯塔太像了,外形像,频率也像,一样明亮。只是它立在海洋的最深处,远离所有大□□周全是无边的黑暗,所以很少有人能看见它的光——但这并不是它本身的错。”秋转过脸,泪痕未干,却直直地看向奥利维耶,“一定会有人看见你的光芒,奥利,这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你真的不必,对第一个请求通讯的人就开放全部的频道。更何况……她之所以驶向你,或许只是因为你太像她的第一座灯塔了……而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

奥利维耶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深沉,里面翻涌着秋读不懂的情绪。她抬手擦干脸上的泪痕,努力朝他挤出一个微笑:“真的……很感谢你这几个月带给我的光亮和温暖。我也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但我确实该走了。”

她决定在离开前给他一个拥抱——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此刻的她,心里满是不舍。她侧过身,轻轻靠上前,伸手环住了他的背。这是一个克制而温柔的拥抱,短暂却用力。

“再见,奥利维耶。”她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很好,真的很好。将来一定会遇到更适合你的女孩。”

她缓缓松开了他,感觉这个月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一刻用尽了。不会再有人等她下班,陪她共进晚餐了。她的航线将再次变得陌生而危险,她的世界将重归寂静——她会对着一片虚空不断呼叫,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回音。

她想,也许她会去寻找再下一座灯塔,下一艘愿意同行的小船;又或者,她会成为一名孤独的领航员,成为一艘足够强悍的船,独自学会解读海图、预判天气,在深夜靠怀念那个曾照亮整片海洋、用声音为她指引方向的塔台,来支撑自己继续航行下去。

夜色渐浓,街角的路灯在他们头顶晕开一圈昏黄的光。远处传来模糊的汽车鸣笛声,更衬得此刻的寂静深不见底。一阵夜风掠过,卷起地上几片枯叶,发出簌簌的轻响,像是无声的叹息。

然而,就在她准备彻底退开的瞬间——

奥利维耶突然将她重新拉回怀中,用尽力气抱紧她。

“第三座灯塔其实早就熄灭了。”他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响起,“虽然从外面看还很完整,但内部早已残破不堪。很多年前,一群海盗闯了进来,把里面洗劫一空。为了自保,他亲手炸毁了通往地面的楼梯。所以,他已经在灯塔的顶端,独自面对黑暗和孤寂很久了。”

“现在是他时隔多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点亮自己——用他仅存的、珍藏至今的最后一点燃料。”他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欺骗了你。我根本提供不了你期待的光和温暖,却还是自私地想要你为我停留。”

奥利维耶稍稍推开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眼中同样闪着泪光:“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也很开心。自己能够发光的感觉真好,可是燃料马上就要耗尽了。你听过麻瓜的童话《长发公主》吗?我觉得自己就像那个被困在高塔上的公主。原本我的计划,是悄悄把长发垂下来,诱骗你上来,让你不得不陪我一起永远待在黑暗里——这样至少我不会再孤单。但现在,我想为自己勇敢一次。”

秋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话。

“我们的频率如此契合,又志同道合,为什么不能一起航行呢?”奥利维耶的眼里交织着期盼与紧张,“如果我从高塔顶上,带着最后剩下的火种跳下来……你会接住我吗?你能答应我,一定会从海里把我拉上你的船吗?”

泪水瞬间涌出,模糊了秋的视线,他的轮廓在泪光中变得柔和而朦胧。

“船长,”他微笑着问,眼泪也终于滑落,“你还缺一个大副吗?海面依旧黑暗,但或许我们可以在船头挂一盏灯。然后……你可以慢慢告诉我,你记忆里那座灯塔,曾经是怎样照亮海面的。”

17岁的奥利维耶只有夺回命运果实的征服欲,23岁的奥利维耶独自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算计中带上了一片真心。

这是成年秋秋的故事,毕业后三年多的时候,时间线大概是00年年底。

好像有点虐?

后续情节必须要引入成年秋秋了,毕竟拯救大业刻不容缓。

p.s.作者写的时候,听的bgm是《乌兰巴托的夜(空灵版)》

好像有小伙伴给我推文了?爱你![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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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梦境往事·灯塔和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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