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这会儿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把昨晚做的梦告诉了塞德里克。
虽然她的本意仅仅是想和他探讨一下梦境的合理性,比如:如果没有温室恒温石的任务让他们顺理成章地单独接触,他有没有可能拖到现在才来找她搭话。但塞德里克的理解明显出现了偏差,认为她是在暗示因为昨天他和卡莉丝塔的“短暂合作”而受到了刺激,于是十分贴心地拍着胸脯表示要为她提供充足的安全感,打定主意要立刻和卡莉丝塔解开误会。
一路上,他都在心里构思剧本,想着怎么才能尽量不伤害到卡莉丝塔,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场景作为“舞台”。当一行人路过一片蒲公英花田时,他拉着不明就里的秋,特意挪到卡莉丝塔身后,当场上演了一出有关暗恋的“即兴回忆”。他让秋拿出自己送给她的金色飞贼,两人分别握住金色飞贼的一条翅膀,将藏在壳内的蒲公英种子放飞出去,小声说期望这些种子能代替自己在冰岛自由地生活。
暂且不论塞德里克在演出结束后对她演技的评价,秋特别感动,但要是一会儿晚上不用和卡莉丝塔挤一个帐篷,那就更完美了。
晚上十点不到,他们顺利抵达了位于避难所所在山脉对面的“守望者营地”。这片营地所在的高原面积广阔且地势相对平坦,然而此刻,高原上密密麻麻地搭建着大几千个形状各异的帐篷。
由于拉文克劳的两位高年级女生原本就互相认识,且在出发时就紧紧抱团,秋自然只能和卡莉丝塔分到同一个帐篷。更尴尬的是,今晚她们俩还得同床共枕。这是因为今夜凌晨魔文法阵将会全部启动,启动时产生的巨大魔法冲击波会使空间延展咒瞬间失效,所以为了避免人员伤亡,营地规定,所有帐篷只允许施加防寒防湿咒。
秋手提着行李箱,脚步略显迟疑地停在了帐篷门口。她微微侧过身,看向身旁的卡莉丝塔,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随后轻声问道:“你想睡里面,还是外面呀?我睡哪儿都行,都听你的。”
都怪塞德里克这个到处招蜂引蝶的大坏蛋!秋现在心里特别愧疚,尤其是看到卡莉丝塔情绪低落,她就觉得自己把卡莉丝塔心里那个关于“默默守护的爱”的幻想给打破了。
“那我睡里面吧。”卡莉丝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像是硬撑着说出来这话。
秋简单整理了一下床铺,就逃也似的拉着塞德里克去周边探索了。
营地的主干道与其说是临时通道,不如说是一条被帐篷和人流挤得满满当当的街道。道路两旁,商业区如同一条喧闹、斑斓的魔法蜈蚣,蜿蜒匍匐在苔原之上。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气味:烤肉的焦香、蜜酒的甜腻、煎鱼的油腥、苔藓的土腥、某种刺鼻药水的化学味,还有人群身上散发的汗味和羊毛潮湿的味道。
“我真的找不回当时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了,饶了我吧。”塞德里克一脸无奈地说着,一边伸手想去拉秋的手,“这里人太多了,一个不留神我们俩就得走散。”
昨天的梦境还是给秋带来了不小的触动。虽然在梦里,她内心酸涩,觉得塞德里克找她组队不过是为了排解孤独,是不得已的选择。但现实中,她对塞德里克的暗恋史倒背如流,看到梦里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只觉得特别可爱。秋认定自己一定是潜意识在怀念他们还没在一起时的那种暧昧氛围,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于是她刚才临时起意,干脆抢过塞德里克的编剧权,要和他延续她梦境里的IF线支线剧情。
“哼,前面有人还批评我演技差,说我演得不自然,没演出感动和恍然大悟的感觉!”秋没有接受他的牵手邀请,继续独自看着道路两边各式各样、摆得满满当当的临时摊位,“轮到他自己来,我看也没好到哪儿去嘛。其实这个IF线剧情真的很简单,你只要稍微投入一点就行!”
“我现在牵你的手,就跟左手牵右手似的,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塞德里克忍不住吐槽起来,“你早四五个月跟我提这要求,我还能更快入戏呢。”
秋直接赠送了他一记白眼,丢下一句“那你自己牵自己的手玩去吧”,然后便加快脚步,走到了一旁的摊位前。
这是一处由厚帆布撑起的简易棚子,四角用粗绳和沉重的玄武岩石块固定,棚布在风中鼓胀又凹陷,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棚子里挂着油亮的烤肉,油脂滴在炭火上嗞嗞作响,香气霸道地弥漫开来,摊主是个红脸膛的魁梧巫师,正用魔杖指挥着刀子自动片肉。两人跟分家似的,各掏各的钱,分别买了好几种不一样的烤串,有香喷喷的羊肉串、隐形的鳟鱼串、发酵的鲨鱼串,另外还有好几种秋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烤肉串。
“我要尝一口这个。”秋看着塞德里克手里那串自己没买的鲸鱼排,下意识地就把头往前一探,张嘴就想咬上一口。
“我刚才已经咬过了。”塞德里克一反常态,没有像以往那样将肉串递到秋的嘴边,而是把手往回缩了缩。
“那又怎样?”秋一脸问号,随后便看到塞德里克歪着头,眼睛微微睁大,嘴唇也抿了起来,整个人都流露出对她大胆行为感到出乎意料的神情。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在这儿等着她!秋气得鼓起了嘴,不想再看他,转身拔腿就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她在人群里好奇地四处闲逛,最后停在了两辆色彩鲜艳的魔法马车外,仔细地欣赏起来。一辆漆成亮黄色的马车顶上,旋转着一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杯子模型,售卖号称“能融化冰川”的辛辣蜜酒;另一辆深蓝色的马车窗框上挂满了闪烁的微型极光模型,售卖各种稀奇的魔法小玩意儿和糖果。
“这是复方回忆糖哦。”一位裹着厚厚毛皮斗篷的老妇人坐在马车里,笑眯眯地向她推销着,“吃了之后啊,会触景生情,在十分钟里随机让你看到人生中某个甜蜜瞬间的画面呢。”
秋觉得这一切都是心理作用。因为就在老奶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瞥到了一旁的一支魁地奇联名漂亮羽毛笔,刹那间回忆起去年冬天在古代魔文办公室里,塞德里克因约会迟到而送她礼物的场景。那时,塞德里克只是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就脸红得厉害,哪像现在这般令人讨厌。不过,秋还是买下了一颗亮晶晶、如同迷你鹅卵石大小的糖果,毕竟刚吃完烤肉,嘴里腻得慌,正好解解腻。
糖果入口便迅速融化,味道颇为神奇。然而,她等了五分钟,却并未见到宣传中所说的功效出现。“卖我这么贵!”她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秋在街道上四处环顾,周围全是她不认识的新面孔。北欧巫师们高大的身影遮蔽了光线,她只能看见前方两米内晃动的斗篷。塞德里克早已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被挤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她抿了抿唇,决定慢慢往出口挪动——这场“假装陌生”的游戏没意思极了,她要快点找到塞德里克,然后向他宣布,IF线角色扮演任务在今天到此结束,他们必须马上恢复到之前腻腻歪歪的日常状态。
可还没等走到出口,她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大声呼喊:“启动了!魔文要提前启动了!”
人群骤然沸腾,每个人都开始拼命地往前推搡、拥挤。
秋被推搡得踉跄了一下,后背撞上某个人的胸膛,又被反弹回来。缺氧的高原空气与拥挤的人群让她的思绪变得迟缓,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叠,仿佛她曾经经历过一模一样的场景,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却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秋!”
系着厚重毛绒斗篷的黑发少年匆匆出现在她的身旁,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松松就把她和那些乱糟糟的人群隔开了。她仰起头,看见塞德里克紧绷的下颌线,他正皱眉盯着前方,臂弯为她隔出一方安稳的空间。
阳光穿过他耳际的碎发,在秋的眼中折射出奇异的光晕。那一瞬间,她竟看到了两个重叠的身影:一个是现在熟悉得像是左手牵右手的塞德里克,另一个则是昨晚梦境中那个小心翼翼试探她的塞德里克。
“只是天边的彩霞。”塞德里克带着她来到一个开阔的地方,然后立刻绅士地松开手,仿佛刚才的保护只是出于礼貌,“你还好吗?”他关切地询问她。
周围到处都是抱怨声,大家都在指责刚才高喊的人大惊小怪、谎报军情。但秋的注意力全落在塞德里克的手背上——一道狰狞的红痕从指节蜿蜒至小臂,伤口边缘还沾着几粒驯鹿角的碎屑。刚才有个举着驯鹿角的大叔,推搡的时候没注意,那鹿角差点就划到秋的眼睛了。还好塞德里克反应快,直接用手背挡住了鹿角,可那尖锐的鹿角还是顺着他的手背,狠狠地划过了他的手臂。
“我没事。”他抢先开口,嘴角扬起她最熟悉的弧度,受伤的手却背到了身后。阳光穿过他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我也没事。”秋盯着他的脸,竟觉得自己在和另一个塞德里克说话,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谢谢。”
塞德里克怔了怔,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就在这短暂的静默里,他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一条项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火山玻璃打磨的吊坠里,冰川结晶与荧光苔藓交织成星云般的纹路,像是把极光与地火都封存在了这一方小天地。
“我看你为了赢它在摊位前玩了很久游戏,就想着也去试一试,没想到我运气特别好。”塞德里克笑着说,“这是女孩子带的,送给你吧。”秋刚才没少在那个游戏摊位前耗时间,她本来想用冰冻咒在滚烫的玄武岩上刻出完整的如尼文来赢奖品,可惜对冰冻咒掌握得还不熟练,最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心仪奖品和自己擦肩而过。
塞德里克轻轻把项链往上提了提,好让秋的眼睛能平视那个吊坠。秋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就在她的手指刚碰到吊坠的那一瞬间,内部的苔藓突然开始生长蔓延,在玻璃内壁勾勒出两个微小的人影:一个正举起手在给另一个展示着什么,恰似此时此刻的他们。
透过半透明的玻璃吊坠,秋看到塞德里克那双温和的灰眼睛正认真地注视着她,她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仿佛那不是她自己的心脏。
哪怕命运的齿轮无数次回转,时光的洪流一遍又一遍地冲刷,无论人生重来多少次,你终究还是会重新陷入对他的爱意里,无法自拔,是不是?她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这么一句话,像是另一个自己在旁边忍不住发出感慨。
秋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玻璃折射出的光线晃动了她的眼睛,她才回过神来。塞德里克把项链套在她的脖颈上,然后跟只热情的大狗似的凑过来,在她嘴上重重亲了一口。
“这么容易就又重新爱上我啦?”他笑眯眯地双手叉腰,微微俯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她的平齐,“看来我交了满分答卷!”
“不及格!不及格!”秋推开了他的脸,连声埋怨起来,“谁允许你提前交卷啦!倒扣五十分!”
塞德里克毫不客气地将受伤的手臂举到她面前,让她能看得清清楚楚:“男主角都受工伤了,女主角就是假装没看到,是不是?”
“是啊,你要是不提醒我,再过几分钟,这伤口恐怕就自己愈合了。”秋没好气地长叹一声,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一边给他揉着手臂。
此时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了,他们在观景空地上找了个视野绝佳的位置坐了下来。对面就是避难所入口所在的山脉,中间隔着一个深邃的、仍有热气蒸腾的熔岩峡谷。再过几分钟,避难所内的所有魔文会同时启动运转,而峡谷正好能有效缓冲启动瞬间最猛烈的魔法能量冲击波,避免营地被直接掀翻。
“待会我们试试守护神咒吧。”塞德里克提议道,“之前你练了那么多次,每次都只能发出白光,正好趁现在这个机会。”原来,魔文启动瞬间,能量冲击最为剧烈,魔法导管和魔文阵列会短暂“过载”。这种情况下,无法完全控制的魔力洪流会向四周空间猛烈喷发。这种喷发看似是能量的“浪费”,但对巫师而言却是天赐良机。虽说这股魔力无法导入体内,但在这短暂的十分钟窗口期里,巫师却能将自己的潜力发挥到极致。这也是冰岛魔法部严格控制入境人数的主要原因。
太阳已然落山,不过地平线处依旧泛着金粉色的余晖,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塞德里克正专注地和秋说着守护神咒的要点,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上千人齐声高喊的声音:“点火了!”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原始魔力的威压。秋只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同时,灼烧般的痛苦席卷全身。她根本来不及欣赏眼前可能出现的壮美奇迹,便赶忙闭上眼睛,死死地攥住塞德里克的手,开始在心中默念那复杂的古代魔文咒语。两分钟后,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避难所入口所在山脉的深处,爆发出一团无法直视的金红色强光,一道粗大的光柱如利剑般直冲云霄。整个山脉仿佛活了过来,被悬浮的金色符文严密地包裹着,连岩石缝隙都透出光芒。
秋突然觉得空气变得温暖、闪耀,充满澎湃的能量感。
“呼神护卫!”她轻轻一挥魔杖,一个银色的天鹅守护神便轻而易举地从杖尖冒了出来。塞德里克见状,也立刻跟上。很快,两只天鹅在他们头顶欢快地环绕着飞翔和交颈。“它们可真漂亮呀!”秋满脸愉悦地说道。
“十分钟后,你还能顺利施展出成型的守护神咒,那才算真正学会这个咒语了。”塞德里克提醒她道,虽然他脸上也洋溢着抑制不住的高兴。
“哎呀,别煞风景了,只要我做成功一次的事情,就代表肯定学会了。”秋摇头晃脑,不以为意地说,“现在你关注的重点应该是,我们证明了我们俩确实是天生一对呀!”
半小时后,塞德里克一脸无语,直直地盯着她。这期间,她再也没能让自己的守护神天鹅从魔杖里飞出来。
“我找不到刚才那种快乐和轻松的感觉了嘛……”秋小声嘟囔着。
“这很明显。”塞德里克一脸洞悉的神情,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个性,“你把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欣赏守护神上了,压根没记住施咒时的感觉。”
天色渐渐变得昏暗,不过远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漆黑程度。他们在营地门口停下脚步,像往常一样简单交换了一个告别吻,接着便转身朝着各自的帐篷走去。
卡莉丝塔还没回来,秋独自躺在帐篷里,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魔力泄漏时那种充盈的感觉。古代魔文真的能产生如此巨大的魔力吗?可魔力为什么会泄漏呢?按常理来说,如果是魔文产生的能量,应该会在一瞬间顺着纹路被导引到设计好的目的地才对啊。
“我以后要是当魔文设计师,一定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秋陷入了沉睡。可没想到,在梦里,岩浆地图下那个精神体传递的古代魔文不断涌现出来。她的整个意识仿佛被卷入了一场汹涌的洪流,完全被古代魔文包裹,丝毫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她感觉浑身的力量像是被一点点抽走,恶心感和崩溃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秋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她下意识地伸手,将帐篷门拉开了一条细缝,一股寒风趁机钻了进来。借着微弱的光线,她发现卡莉丝塔依旧没有回来。秋有些奇怪,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这一看才发现,指针都已经跃过凌晨两点钟了。
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秋把身子探出帐篷,朝着观景台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已经只剩下零零星星的三两个人了,根本不见卡莉丝塔的身影。秋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得去跟芭布玲教授汇报一声。要是卡莉丝塔真的彻夜不归,遇到了什么危险,那自己肯定会愧疚一辈子。
没想到,她在一块巨大且相对平整的黑色火山岩旁,瞧见了正半倚着睡觉的塞德里克,他整个人都蜷缩进了毛绒斗篷里。
“你疯啦!”秋又惊又气,三两下就把自己的斗篷脱了下来,狠狠地盖在他身上,“冰天雪地的,你半夜居然睡在室外,为什么不睡帐篷?”
塞德里克迷迷糊糊的,费了好大劲儿才挣扎着爬起来。他赶忙把秋的斗篷重新披回她身上:“竟然睡着了……我本来打算坐着等天亮,也没剩两个小时了。”
“你想看日出?”秋疑惑不解,“那你怎么不叫我呀?”
他不说话。
秋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瞪大眼睛问道:“卡莉丝塔睡在了你和奥赖恩的帐篷里?”
“我看到她的靴子放在帐篷外面,再一看,整个帐篷都用咒语锁住了。我没地方去,就随便找了个靠的地方。”塞德里克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两人默默站在寒风里。
“走吧,回我的帐篷。”秋拉过塞德里克的手,就要往回走。
“不行,我答应你爸爸了。”塞德里克甩开她的手,又一屁股坐回地上,“我不想这么年轻就被送去见梅林。”
“你在这里睡着了才真的是要去见梅林了,你知不知道这里零下多少度啊?”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可塞德里克就跟块顽石似的油盐不进,死活都不肯从地上爬起来,还一个劲儿地劝秋快点回去。
秋只能威胁说要留在这里陪他一起等日出,这才让他不情不愿地跟她走回了帐篷。
“你干嘛?”塞德里克紧张地问。他刚一躺下,秋就滚进了他的怀里,“有人对我意图不轨!”
“旁边是卡莉丝塔的枕头,她自己带的,我不能未经她允许就躺上去吧。”秋现在困得眼皮直打架,强撑着精神说道,“你放心,我是绝对不可能扑你的。而你要是冒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我会直接一巴掌把你扇清醒。”
说完,秋便迷迷糊糊地准备进入梦乡,可旁边的人却翻来覆去,一刻也不消停。一会儿抱怨她的胳膊压在他心脏上,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会儿又嫌她的呼吸喷在他脖子上,痒得他难受,让她背过身去。秋好几次都快睡着了,硬生生被他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给拽了出来。没过多久,他又觉得帐篷里闷热得厉害,非要把帐篷门打开一条缝来透透气。好不容易,两人都调整到了一个让他满意的睡姿,平躺着,眼看就要坠入梦乡了,秋下意识地把手垂到身侧,没想到正好碰到了他的手,他又开始翻来翻去了。
“你睡个觉怎么事情这么多啊!”秋闭着眼睛抱怨道,“要是毕业后我们还在一起,我要和你分床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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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营地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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