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来到伍氏孤儿院的那天，伦敦罕见地放晴了。
科尔夫人将这位穿着古怪紫袍、蓄着赤褐色长胡子的高个子男人领进会客室时，汤姆·里德尔正站在窗边，目光冷淡地扫过院子里的金发女孩——瑞秋·维尔正笨拙地踮着脚，试图摘下一朵攀在砖墙上的野蔷薇。阳光落在她淡金色的发梢上，像是镀了一层薄薄的金粉。
汤姆眯了眯眼，心里莫名浮起一丝烦躁。
“汤姆，这位是邓布利多教授，他有事要和你谈谈。”科尔夫人干巴巴地说道，随即退了出去。
邓布利多微笑着坐下，锐利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打量着汤姆。汤姆本能地绷紧了脊背，像一条察觉到危险的蛇。
“你好，汤姆。”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我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教授。”
汤姆的指尖微微一动，但面上依旧平静。
“魔法学校？我不去疯人院 ”他慢条斯理地重复，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
邓布利多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轻轻推到汤姆面前。
“是的。我们认为，你具备学习魔法的天赋。”
汤姆盯着那封信，没有立刻伸手去拿。他的思绪飞快地转动——魔法学校，真正的巫师世界，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肮脏、愚蠢的地方了。
可下一秒，他的余光又瞥见了窗外那个笨拙的身影。
瑞秋终于摘到了那朵花，正得意地冲空气挥了挥，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进灌木丛里。汤姆的嘴角抽了一下。
……笨蛋。
邓布利多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但并未点破，只是继续耐心地解释着霍格沃茨的一切。
并且点燃了那个柜子……
汤姆感觉到了被看穿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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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孤儿院的走廊静得可怕。
瑞秋腿伤好后已经住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和汤姆住在一起的感觉让她总是不寒而栗。但现在一个人住在有霉味的房间好像更糟糕，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
汤姆站在瑞秋的房门外，罕见地犹豫了几秒，才抬手敲门。
“谁？”瑞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丝警惕。
“我。”汤姆冷淡地应了一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瑞秋探出脑袋，蓝眼睛眨了眨：“哟，稀客啊，汤姆·里德尔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汤姆没理会她的调侃，径直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
“我要走了，过几个月。”他直截了当地说。
瑞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邓布利多教授来找你……是去那所学校？”
汤姆点头，目光扫过她床头那朵已经蔫了的野蔷薇，又很快移开。
“所以呢？”瑞秋歪头，“你是来跟我炫耀的？”
汤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是来告诉你，我离开后，没人会‘保护’你了。”
瑞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保护？汤姆，平时除了你，好像也没人欺负我啊，我哪需要保护？”
汤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带着最初他们相处时脸上的那副怒气。
瑞秋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举起双手投降。
“开玩笑的，生什么气嘛！”
她叹了口气，盘腿坐在床上，认真想了想：“我会忍到成年，然后找份工作。反正孤儿院也不会养我一辈子。”
汤姆盯着她，胸口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他应该高兴的——他终于能离开这些平庸的蠢货，去往真正的魔法世界。可为什么……唯独想到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就觉得……不对劲？
瑞秋·维尔，一个不会魔法的笨蛋，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一个……自以为会给人带来温暖的麻烦精。
“你太弱了。”他最终冷冷地说，“如果我不在，你至少要学会反击。”
瑞秋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哇，汤姆·里德尔竟然在担心我？”
汤姆的耳根微微发热，立刻绷着脸反驳：“我只是不想回来的时候发现你被人弄死了，浪费我的时间。”
瑞秋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放心啦，我会活得好好的。”
汤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袖子里滑出一条细长的翠绿色小蛇，轻轻放在她的床上。
“纳吉尼。”他简短地说，“她会看着你。”
瑞秋瞪大眼睛：“等等，你把你的蛇留给我？”
“高兴什么，只是暂时。”汤姆别过脸，“如果你死了，她会告诉我。”
瑞秋盯着那条小蛇，纳吉尼冲她吐了吐信子，像是在打量未来的“监护人”。
“……谢谢？”瑞秋试探性地说道。
汤姆没回答，转身走向门口，但在拉开门的一瞬间，他又停住了。
“瑞秋。”他头也不回地叫了她的全名。
“嗯？”
“别做蠢事。”
说完，他大步离开，背影挺拔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瑞秋望着关上的门，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纳吉尼的小脑袋。
“你主人真是个别扭的小朋友，对不对？”
纳吉尼嘶嘶两声，像是在赞同。
想起白天那位教授点燃了柜子，那似乎把自己看穿了的眼神，汤姆里德尔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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