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路上热闹起来,来往行人穿梭,似有蠢蠢欲动趋势,应该是在为接下来的新春佳节而激动。
楚慈身体恢复不错,并开始对其他美食跃跃欲试,他本身对食物没有什么过高追求,但这段时间被医生要求忌口加上韩越的“辅食”喂养,让楚工对外面的正常食物迸发出超绝的**。
在韩越还没将购买的宝宝辅食大全研究到最后一页的某一天,医生终于开金口允许楚慈可以适当恢复正常饮食。
听者欢心闻者落泪,楚慈恨不得两只手握住医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拿出面见领导的真诚与尊重说了谢谢俩字,然后潇洒转身,徒留韩越一人石化在风里。
伺候楚慈是韩越毕生的追求,不能再发挥才能做病号饭简直是一大打击。但是,很快韩越就从打击中缓过来了,原因是韩越有了新的任务。
作为一个国防大学的在读硕士研究生,为保证顺利毕业,他的小论文在导师的三催四请之下终于提上日程。
所以近期韩越有了新的苦恼。
文字枯槁,韩越读起来一个头两个大,明明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越看越困,每到这时候他就无比佩服楚慈,试验,数据,理论,任何一个在他这拿出来都会卡住的进程,楚慈做起来得心应手。
“宝贝,你真的不管我了吗?我真的写不出来。”
韩越坐在书桌前,两只拖鞋不知道被踹到什么地方,一双大脚盘坐在椅子上,此时正抬着头可怜巴巴抓着楚慈的衣角不撒手。
楚慈也没想到自己就只是进书房找本书就被一个“大怨妇”缠住,他两只胳膊抬起举在半空,生怕被碰瓷一般,低头凝视那个把脸埋在自己腹部的后脑勺,对方硬挺的毛发扎进衣服有些痒,强行忍住揉一把的冲动。
半晌,落下一生轻轻的叹气声。
“韩越,今天早上你说头疼,在床上躺到十点才起床,中午吃过饭又说自己晕碳,非要睡午觉才行,一觉睡到四点。截止到现在——”
楚慈看了一眼时间,一本正经说道:“你只学了一个半小时。”等同于没学。
韩越终于抬起头,对上楚慈漆黑的眼珠,对视良久,试图从楚慈眼神里窥探到一丝同情和心软,然而,并没有。
楚大学霸表示不理解,学习能有什么痛苦呢?
“我还是做饭去吧,厨房才是我的归属。”韩越垂下脑袋,蔫蔫的,还没站起身被楚慈按着肩膀推回座椅上。
“别,韩越,世上无难事……”楚慈真的不能接受韩越再下厨了,打成糊状的食物使他后怕。
“我懂,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我不适合读文献,看来毕业是无望了。”
颓靡,失败,消极,永远不可能出现的情绪居然同时出现在不可一世的韩越身上,让这个在京城风头无两的韩家二少第一次像个地里霜打的小白菜。
楚慈妥协道:“别那么说自己,还有我呢。”
唰的一下,小白菜眼里重燃圣火。
窗外,太阳即将落到地平线上,远方天空燃起一大片火烧云,辽阔深远炽烈,但都不敌韩越眼神里的光。
楚慈背着光,一圈光晕镶嵌轮廓,在韩越眼里,如下凡普渡众生的神。
“我就知道,宝贝儿,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不会不管我。”他大手一挥揽过楚慈的细腰,另一只手分开对方长腿,让楚慈跨坐在自己身上。
楚慈嫌痒,把他往自己颈窝里凑的脑袋往外推。
“韩越,你别……撒手……”
“那我去厨……”
“……”楚慈泄劲,瞬间不再挣扎,心里天人交战,强忍住颈部的瘙痒和腰间游走的大手,咬咬牙,“……会管你的。”
焦躁的史前暴龙被楚慈的一双细手温柔地从后脑勺捋到后脊骨,狠狠被安抚到。接着楚慈又熟练登录知网,搜索关键词,下载了几篇顶刊文献,勒令韩越一周内读完。
“太多了,能不能——”
楚工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眼神淡淡的,盯着韩越,一秒钟,那人就老实闭嘴了。
在学术上,韩越哪敢顶撞楚慈,只好老实地坐正,在楚慈晦暗难懂的眼神注视下看了起来。
楚慈终于脱身,还没走出去两步,转回身来,两根手指并拢,轻敲桌角。
“前两篇是顶刊,要精读,了解目前的研究现状以及写作套路,读完后做两个思维导图给我,之后那两篇可以泛读,但要写一个总结,内容包括创新点以及你的收获,最后——”
楚慈强行避开韩越可怜巴巴的眼神,缓缓开口:“把你自己论文的框架搭出来,到时候我要检查。”说完拿着自己的书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笔记本电脑排风扇呼呼转起,偌大的房间只剩韩越心碎的声音。
不是说会管我吗?
他以为的管是楚慈大手一挥如有神助奋笔疾书两天写完论文初稿,而不是教幼儿园小朋友认字一般教他从学习如何写作论文开始。
被现实击垮的韩二一脑袋扎在桌子上。
屋外天色终于完全吞没落日,点点星光高挂,估摸着时间,楚慈打开手机点了几道清淡的小炒。
这顿美味佳肴来之不易,开心的日子总要庆祝,楚慈重新打开手机,为家里的花瓶挑了几束花才心满意足去看书。
不多时,门铃响起,楚慈轻快地拿过外卖,真诚道谢,之后愉快地摆盘。
他走到书房,轻敲了两下门:“韩越,吃饭”
屋里没人回应,打开一看,本该埋头苦读的人此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小呼噜声有规律地响起,随着宽厚的脊背一起一伏。
楚慈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转身走出去。
没过多长时间,书房门再度被打开,一张小毯子被轻轻盖在韩越身上,四角被贴心的扥平整。
韩越醒来时脑门有些发汗,脖子里也腻津津的,抬起身看向空调,疑惑是不是温度开太高了,一起身,小毯子滑落脚边。
是卧室床上的那一条,楚慈在床上看电影时总爱将这条毯子盖在腿上。虽然不大,尤其厚密,用楚慈的话说,压在腿上有安全感。
嘴角不可抑制勾起,韩越将毛毯搭在小臂上,双手插兜出去寻找楚慈的身影。
客厅没有人,饭桌上盖着几个盘子,是单独留出来的晚饭,此时浴室里哗哗水流声传来,韩越转身看向卧室的门,双眸眯起,像要把门盯出一个洞。
楚慈被水迷了眼镜,闭着眼向前摸索搭在架子上的毛巾,下一秒,一个宽厚滚烫的胸膛从后边裹上来,烫得他一抖。
“韩越,你……”
出去俩字还没出口,细软的嘴唇就被身后的人掰着下巴吞没,再发不出声响。
吻毕,俩人都气喘吁吁,哗哗的水声敲打地砖,两双脚由同一方向变为对向,楚慈被身后的人霸道地拧过身子,修长的眼睫毛被水珠划过形成小水帘幕,被轻轻用毛巾擦过,楚慈才得以睁开双眼。
韩越举着毛巾的手未动,盯着楚慈睁开眼,确保他不再难受,眼神无比认真,气息依旧不稳。
那神态,像寻宝人细心擦拭一件得之不易的珍宝。
一双深情修长的眸撞进楚慈眼里,使他本就偏快的心跳顿时乱了节奏,一双眼睛不知道看哪里才好,最后视线落在韩越的肩上。
那里有一道小疤,不知道是哪次任务留下的,嫩红的新肉区别于其他皮肤,被水一泡格外显眼。
背景依旧是水声,两人不说话,**的肌肤相贴,水雾缭绕,隔着雾气氛围缱绻,直到韩越看到,楚慈的眼神变得不对劲起来。
恼怒,羞愧,尴尬还有一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无奈一起出现在楚慈神情里,韩越低头一看,明白过来。
被顶着的人终于忍无可忍,楚慈稍微向后挪了一些距离,忍着怒气低声说道“韩越,能不能滚出去?”
答案当然是不能,当楚慈被韩越用那张毯子裹着一把丢到大床上的时候,楚慈后悔极了。
毯子被揉搓的不成样子,潦草地盖在抖得不成样子的肩膀上。
楚慈想把他推开,抬了几次手却没有力气,转而被一把掀起搂进怀里,终于有点肉的臂膀紧紧贴在身后滚烫的怀抱里,耳旁那人的沉重呼吸撒在耳朵和脖子各处,楚慈感觉自己要溺死在这滚烫的如开水一般的空气里了。
他不敢扭头,即使是分毫的挪动都会加重那人裹在自己侧颈下的吻,霸道,无理,却又不可言说。
“你是在乎我的,对吧?楚慈”
此时实在不是咬耳朵的好时机,韩越低沉沙哑的嗓音突然响起在楚慈的耳旁,吓得怀里人一抖。
“你给我盖了毯子,我知道。你还给我留了饭,那次我想你让你去单位接我,你也去了……”
似乎不是追求答案,韩越只是剖开了,展平了,一句一句,一件一件,拿出他心里的证据,证明楚慈是在乎自己的,他像一个初来陌生环境的孩童,珍而重之细数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然后一件一件藏进小口袋里。
“韩越……”
楚慈终于开口,意乱情迷之间,手指不断攀附,终于在摸到紧紧箍住自己胸膛的小臂后不动了,他轻轻地用气音说:“我有点冷。”
于是那双从后面伸过来的手臂再次勒紧,直到俩人紧密相贴不再留一丝空隙。
楚慈不再动了,呼吸趋于平稳,在韩越看不见的角度,无声勾起嘴角,嘴里依旧是那声“混蛋”,但这次韩越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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