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人多,防止不法分子趁这个懈怠的日子钻空子,加上一年来的工作总结大会和各部门年底汇总,各种事情堆积到一块,韩越忙得不见人影。
从一周前开始,他每天天不亮就从床上爬起来。
楚慈已经记不清上一次醒来看见韩越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他乐得自在,韩越不在,他能多睡俩小时。
这天早上,楚慈意外地被韩越起床的声音吵醒。
“周末也要上班吗?”
刚醒来的楚慈眼睛还未完全睁开,纤细白皙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拿过床头的手机确定今天是个周六。
床的另一侧开着一盏小夜灯,暖黄的灯光打在楚慈脸侧,勾勒出高挺的鼻梁。
正抱着衣服裤子蹑手蹑脚往外走的身形闻言一顿,干脆站直,转回身来,贴着床边坐下,此时的楚慈耐不住困意闭上了眼,但韩越知道他醒来就轻易睡不着了。
“吵到你了,没啥事就再睡会儿,别起那么早,早饭在锅里热着,你现在还不能吃太油的,昨天那炸糕就没热,我搁冰箱了,别偷吃啊,还有……”
韩越这会儿又不怕迟到了,絮絮叨叨叮嘱些琐碎小事,顺带把楚慈露在外面的手塞回被子里,大手捋着楚慈额前细软的碎发,摸不够似的。直到听得楚慈连眉头都皱起来了,一把拉过被子盖住头顶。
“嘿,嫌老公烦了是吧?楚慈,你听到没——”韩越直接伏下身子,掀开被子把脑袋挤进去,在黑暗里和楚慈顶着额头,闷闷地开口:“我说,我元旦只有一天假,怕你玩不尽兴,所以申请了两天年假,这次去建宁有三天的时间。”
没得到回应的韩越有点烦躁,歪着脑袋摸黑咬在楚慈侧颈,没用力,但还是听到一声轻微的“嘶——”
“韩越你是狗吗?别咬人。”
楚慈终于肯出来,两只手抵着韩越的肩膀,把人推开。
韩越退后两步站定,下一秒一个枕头迎面飞过来,被他躲过,砸在窗帘上,露出外面鱼肚白的天光。楚慈脸上亮了一瞬,晃眼得光使他又闭上了眼。
昨晚俩人折腾了一阵子,睡衣被韩越扯下不知道丢到哪里,这会儿一抬手,绸缎面的被子顺着肩膀滑下来,露出一片雪白,中间夹杂点点红梅,看得韩越呼吸一滞,瞳孔微缩。
“宝贝,大早上起床气这么大,你这个早上爱家暴的习惯跟谁学的,昨晚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韩越将枕头捡起摆正,没注意到楚慈脸下迅速染上一抹微红。
“快走吧,再不走就迟到了。”
韩越意犹未尽,但时间确实不允许再胡闹,天空已经大白,室内拉着窗帘,看什么都像蒙了一层纱。
楚慈彻底醒了,倚着床头看韩越穿外套。
“你是去走秀吗?穿那件黑色羽绒服。”楚慈歪在一堆被子里,露出半个肩膀。
刚要在对象面前秀一把好身材的韩越一愣,几秒后,无声笑了,转身把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大衣脱下,裹上厚实的羽绒服。
“知道了。”
等脚步声消失,卧室彻底安静下来,楚慈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踩着拖鞋游荡进厨房觅食。
小锅里放着一碗粥,外加几个红糖小馒头,咸菜都没有,看得楚慈直嘬牙,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常伴青灯古佛出家去了。
斋饭也没这么淡啊!
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炸糕丢进微波炉。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弹出一条消息,点开一看是江停发来语音,叮嘱他俩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年尾人多,开车要稳,像个大哥哥。
楚慈嘴里叼着炸糕,糖心化在舌尖,甜甜的,一边走出厨房一边回了消息。
手机被唤醒了,叮叮当当的消息全都涌进来,最多的当然来自韩越。
楚慈在众多未听的语音中随便点开几条,低沉又有些霸道的男音随即响起。
——是暴躁的韩越:“妈的,刚上大路就堵这了,十分钟了一动不动,迟到又得被老头子骂,赶明我半夜就来,老子看它还堵不堵……”背景夹杂着几声烦闷的鸣笛。
——是摆烂的韩越:“宝贝,不管了,我决定抄近道,从隔壁检察院大院穿过去,不过上次抄近道的时候不小心撞翻了他们保安亭,不知道有没有把我车牌号从大门系统里删除……”
——是呼哧带喘的韩越:“完了宝贝,这次没撞保安亭,但把大厅门口石狮子撞坏一个角,正巧赶上他们检察长上班,一看车里坐的是我,抄起旁边的扫把要揍我,说什么替保安亭报仇,那老头子从小看我长大的,肯定不会下轻手……”
——是兴奋的韩越:“宝贝你猜怎么着,下车看见有一只小猫,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踩上,话说你喜不喜欢小动物,我拿回家,咱养着得了,也让我体验体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
——是有点鼻音的韩越:“外面好冷啊宝贝,还是你贴心,羽绒服就是比他娘的大衣暖和……”
堪比样本间的客厅整洁无瑕,各角花瓶新换了鲜嫩的花,散发出幽幽香气。
楚慈一手端着粥一边走向岛台,手机里播放的不是晨间新闻而是不停夹杂着国骂的废话,要不是对面那人忒没素质,楚慈更像一个喝着冰美式的高级白领。
最后一条信息不是语音,楚慈猜韩越应该是进单位大楼了,不要偷吃炸糕几个大字杵在对话框里。
楚慈嘴上叼着炸糕,两只油乎乎的小手捧着手机回消息,乖乖的回:“没吃,就喝了一碗粥。”
说罢拿出酒精湿巾把手和手机擦干净,消灭所有痕迹后又躺回床上。
韩越傍晚下班进门时被门口翻出来的杂物拌了一脚,玄关处的鞋柜被打开,东西散了一地,还没来得及探究发生了什么就见楚慈抱着几件衣服从卧室走出来,丢进客厅敞开的行李箱里。
“嚯,这是干什么呢,要搬家啊?”
“时间定下来了,后天出发去建宁。”
男人的衣服,深色居多,混杂在一起,楚慈都没分辨出哪件是谁的,韩越眼睛跟豹子似的,嗷一声从箱子里掏出一件上衣。
“我不要带这件保暖秋衣,太厚了,难看。”
楚慈无奈:“我们是去度假,不是相亲,穿好看了没用。”
韩越撅着嘴,耍赖无果,被楚慈推到一边站着,跟个大柱子似的杵在沙发旁。
一个在青海驻军了十年的老爷们,艰苦过狼狈过,曾经泥里滚出来,连亲娘老子都认不出,从没纠结过衣服好不好看,但此时,心里说不出来的那点虚荣心想在楚慈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
“别在这站着。”蹲在行李箱边的楚慈站起身,叉着腰瞅他,一指书房:“去看今天的文献,这两天把笔记本带上,出去玩也不能耽误学习。”
那架势像个高中的教导主任。
“啊~”
韩越恨不得转出十八个弯,唱山歌似的浑身写满抗拒,上前一步搂住楚慈的腰,额头抵在对方肩膀上,郁闷抵抗:“宝贝,我饿了,先吃饭好不好。”
说完不等对方答应逃命似的往厨房跑。
楚慈冲着厨房方向,挠了挠后脑勺,有点心虚。
下一秒。
穿着围裙的韩越弯着身子探出头来,大喊。
“楚慈你是不是偷吃了!我怎么说的来着,你那胃能吃这么油的东西吗?昨天晚上好劝歹劝吃两口得了,一会儿没看见就偷吃,那炸糕我记得有四块来着,怎么剩三块了!”
仔细一看,客厅里哪还有人啊,回答的是书房门上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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