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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1 章

廊下的风带着残冬的料峭,却吹不散李纨周身滚烫的羞意和那汹涌的、几乎要将她溺毙的暖流。贾珠的拥抱并不紧密,隔着厚厚的斗篷,甚至称得上克制,可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他下颌轻抵在她发顶的触感,还有那萦绕在鼻尖、混合着药味与他独有清冽的气息,都像一张无形却坚韧的网,将她牢牢缚住,动弹不得。

远处,宝玉留下的那只蝈蝈还在不识趣地“聒聒”鸣叫,此刻听来,却不再喧闹,反而像在为这廊下静谧无声的拥抱敲打着旁若无人的节拍。

李纨的泪水渐渐止住,只剩下细微的抽噎。她僵硬的身体在他怀中一点点软化,如同被阳光晒暖的冰雪。脸颊贴着他胸前微凉的锦缎,那湿热的泪痕氤氲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得太大声,生怕惊扰了这如梦似幻、却又沉重真实的时刻。

贾珠也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拥着她,目光投向庭院中那株萌发新芽的海棠,深潭般的眼底情绪翻涌,是懊悔,是怜惜,是失而复得的庆幸,更是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占有。方才那番近乎鲁莽的宣告脱口而出,此刻拥她在怀,感受着她细微的颤抖和顺从,那颗从醒来后便一直焦灼悬浮的心,才仿佛真正落到了实处。

他的纨娘。他的妻。合该如此。

良久,他才极轻地吁出一口气,环着她的手臂微微松了些力道,低沉的声音在她发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风大了,回去吧。”

李纨如梦初醒,慌忙从他怀中退出一步,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低着头,手指无措地绞着斗篷的带子,声如蚊呐:“……是。”

贾珠看着她这副羞窘得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不再多言,转身缓步向屋内走去。李纨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心跳依旧失序,廊下的风掠过她滚烫的耳廓,却带不走那份灼人的悸动。

回到屋内,炭盆的暖意扑面而来。贾珠自行解了斗篷,递给一旁垂手侍立的素云。李纨也下意识地要解自己那件莲青色的斗篷,手指触到那个被他亲手系上的、略显笨拙的结,动作却顿住了。那结仿佛带着某种特殊的魔力,封印着方才廊下的一切——他的指尖,他的气息,他的拥抱,他那石破天惊的宣告。

她最终没有解开它,任由那带着他痕迹的温暖包裹着自己,仿佛披着一件无形的铠甲,也披着一件甜蜜的枷锁。

素云接过贾珠的斗篷,眼角余光飞快地扫过李纨身上那件未曾解下的斗篷和绯红未褪的脸颊,眼底的笑意更深,却不敢多瞧,恭敬地退下去准备茶水。

贾珠在临窗的榻上坐下,随手拿起之前看了一半的书卷,目光却并未落在书上,而是看向依旧僵立在门口、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李纨。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李纨的心又是一跳。迟疑了片刻,还是挪动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走到榻边。

贾珠没有去握她的手,而是拍了拍榻沿的位置:“坐。”

李纨依言,小心翼翼地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下,身体绷得笔直,目光垂落,只敢盯着自己搁在膝上、紧紧交握的双手。

“手伸出来。”贾珠的声音平静无波。

李纨愕然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不明所以,却还是迟疑地、缓缓地伸出了右手。

贾珠放下书卷,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触手生温的白玉盒。打开盒盖,一股清雅的、带着药味的香气弥漫开来。他用指尖剜了一点莹白的膏体,然后,极其自然地、握住李纨伸出的那只手,将药膏细致地涂抹在她手腕内侧——那处前夜被他紧攥得留下淡淡红痕、方才又因紧张而被她自己指甲掐出印子的地方。

微凉的药膏触及肌肤,带来一丝舒缓的沁凉。而他指腹轻柔的、带着研磨般耐心的涂抹动作,却像带着细小的火花,从手腕那一点,一路灼烧到她的四肢百骸!

李纨浑身剧颤,下意识地就想缩回手!

“别动。”贾珠握紧了她的手,力道不容抗拒,语气却带着一种罕见的耐心,“这是宫里出来的玉容膏,化瘀祛痕最是有效。”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在她细腻的手腕内侧极其缓慢地画着圈,将那清香的膏体一点点揉开,吸收。动作专注而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

李纨僵直着身体,任由他施为。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心跳如擂鼓,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只能死死地盯着他低垂的眼睫,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感受着那令人心悸的触碰。

他……他竟是注意到了?注意到了这细微的、连她自己都几乎忽略的痕迹?还特意……亲自为她涂药?

这般的细致,这般的……亲密,比方才廊下那番强势的宣告更让她心慌意乱,无所适从。一种巨大的、陌生的甜蜜感夹杂着汹涌的羞怯,几乎要将她淹没。

终于,他涂好了药,指尖在那处变得光滑微凉的肌肤上轻轻按了按,这才松开手,合上玉盒,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每日涂两次,痕迹很快便消了。”

李纨猛地抽回手,像被烫到一般藏到身后,脸颊红透,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声若蚊蝇,几乎听不清:“……谢……谢谢珠大爷。”

贾珠看着她这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模样,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重新拿起书卷,淡淡道:“嗯。去忙你的吧。”

李纨如蒙大赦,几乎是弹跳起来,踉跄着行了个礼,便头也不回地快步逃出了屋子,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直到冲回自己的厢房,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才敢大口喘息。抬起那只被他涂抹过药膏的手腕,凑到鼻尖,清雅的药香混合着一丝他指尖特有的清冽气息,幽幽传来。手腕内侧那处肌肤,仿佛还残留着他指腹的触感和温度,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尖发颤的烙印感。

她缓缓滑坐在地上,将滚烫的脸颊埋进膝盖里,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疯了……真是疯了……

从鬼门关回来的贾珠,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撕去了所有温润守礼的伪装,变得如此……如此强势,如此直白,如此……让人无法招架。

她该怎么办?

心底却有一个微弱而清晰的声音在回答:接受它。接受这迟来的、汹涌的、笨拙却滚烫的……专属。

***

自那日后,东院的日子仿佛被浸入了一罐愈发粘稠醇厚的蜜糖里。贾珠身体日渐康复,虽仍被王太医勒令静养,但脸色红润了许多,眉宇间那股内敛的锐利和沉静也越发凸显。他待李纨,依旧是那般不容置疑的“使唤”和专注的凝视,却在这些日常里,添了更多细致入微的、令人心惊肉跳的“体贴”。

书房临帖,他会将她惯用的那方端砚,提前用温水温着,说是“墨汁晕染更润”;午后小憩醒来,枕边总会多了一盏温度恰好的冰糖燕窝或桂圆红枣茶,无声无息,不知是他何时吩咐人备下的;甚至她偶尔咳嗽一声,他看似目光仍在书卷上,下一刻却会淡淡吩咐素云:“去厨房要碗姜丝可乐来,多放些姜,给你奶奶驱驱寒。”

这些细微处的关照,如同春雨,悄无声息地浸润着李纨早已习惯荒芜的心田。她依旧会脸红,会无措,却不再像最初那般惊慌欲逃。她开始学着适应,学着在那令人心悸的注视和突如其来的关心里,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尽管心底早已波澜万丈。

她发间的并蒂莲簪再未取下过,仿佛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那蜜合色的新袄子也穿惯了,偶尔还会在贾珠看似无意的一句“这颜色衬你”后,鬼使神差地再找出几件以往压箱底的、颜色稍鲜亮些的衣裳换上。

这日,王熙凤果然亲自带着几个丫鬟,捧了好几个锦盒来了东院。一进门,便是未语先笑,声音清脆得如同玉珠落盘:“哎哟我的珠大哥哥!您可是稀罕死个人了!如今竟也知道疼媳妇,惦记起这些花儿粉儿的来了!可把我们宝兄弟使唤得团团转!”

她一边说着,一边眼波流转,精准地落在正从里间走出来的李纨身上。今日李纨穿了件藕荷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袄,配着月白绣折枝梅的马面裙,发间依旧是那支赤金点翠并蒂莲簪,整个人虽依旧素净,却明显比往日多了几分鲜活的气色。

王熙凤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玩味,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啧啧啧,快瞧瞧我们珠大嫂子!真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稍稍一打扮,竟像是变了个人!比那画儿上的仙女还标致几分!怪不得珠大哥哥藏着掖着,如今才知道要给我们瞧呢!”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既奉承了李纨,又打趣了贾珠,眼神却像探照灯似的,在李纨周身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李纨被她看得脸颊发烫,窘迫地低下头:“凤丫头又胡说……”

贾珠正坐在窗下看书,闻言抬起头,目光淡淡地扫过王熙凤,最后落在李纨身上,在她那件藕荷色袄子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这才对王熙凤道:“东西既拿来了,就给你大嫂嫂瞧瞧。聒噪什么。”

语气平淡,却自带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仪。

王熙凤笑容不变,心里却啐了一口,暗道这病秧子如今气势倒是足得很!她亲自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是几支做工极其精巧的堆纱宫花,栩栩如生,颜色鲜亮却不艳俗。

“大嫂嫂快瞧瞧,这可是今年宫里最新的样子,统共也没得几匣子,太太那儿留了些,老太太赏了几支,剩下的可都在这儿了!我紧着最好的给大嫂嫂挑来的!”王熙凤拿起一支海棠红的,就要往李纨鬓边比划,“这支好!正配大嫂嫂今日这衣裳!”

李纨下意识地微微侧头避了一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贾珠。

贾珠放下书卷,目光扫过那锦盒里的宫花,淡淡道:“都放下吧。纨娘,你自己挑喜欢的。”

王熙凤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这贾珠,竟是连让她献个殷勤、沾点光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把选择权交给了李纨自己?这哪里是送东西,分明是敲打她,告诉她谁才是东院能做主的人!

她干笑两声,将宫花放回锦盒:“是是是,自然是大嫂嫂自己喜欢最要紧。”心里却暗骂:好个李纨!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木头似的,竟有这等本事!把个死过一回的贾珠笼络得这般服服帖帖!倒叫她小看了!

李纨被推到了前台,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目光在那些精美的宫花上扫过。她素来清淡惯了,对这些过于鲜亮精巧的东西并无太大喜好,但迎着贾珠那专注的目光和王熙凤那探究的视线,她只得随意指了一支颜色最浅淡的玉色兰花:“就……就这支吧。”

王熙凤立刻笑道:“大嫂嫂好眼光!这玉兰花最是清雅,配大嫂嫂的气质正相宜!”说着便要替她簪上。

“等等。”贾珠却又开口了。他起身,走到锦盒前,目光掠过那支玉兰花,修长的手指却拈起了旁边一支海棠红的宫花。那花朵娇艳欲滴,层层叠叠,做工极为繁复华丽,与李纨平日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拿着那支海棠红,走到李纨面前,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试试这支。”

李纨愕然地看着那支过于鲜亮的宫花,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太……太艳了……”

“试试。”贾珠的语气不容置疑,目光深邃,带着一种鼓励,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持。

王熙凤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心里暗道:这贾珠是什么眼光?李纨这等寡淡性子,压得住这般艳丽的颜色?

李纨在他的目光逼视下,只得微微低下头。

贾珠抬手,动作并不熟练,却极其认真地将那支海棠红的宫花,簪在了她发间,与那支并蒂莲簪并排。鲜红欲滴的花朵,瞬间点亮了她略显素净的发髻,与她身上的藕荷色袄子形成了一种奇妙的碰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发间。

贾珠退后一步,仔细端详着,深潭般的眼底光芒流转,带着一种审阅般的专注,半晌,才缓缓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很好。”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像是最终的裁定。

李纨只觉得那支宫花沉甸甸的,几乎要压垮她的脖颈。脸颊烫得厉害,不用看也知道定然红得不成样子。她窘迫地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王熙凤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贾珠那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看着李纨那副羞窘却又隐隐透出别样风情的模样,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涩难言。她强笑着奉承了几句:“珠大哥哥好眼光!这海棠红一戴,大嫂嫂气色越发好了!真真是人比花娇!”又闲话了几句,便悻悻然地带着人告辞了。

送走王熙凤,屋内又只剩下两人。李纨抬手就想把那支过于招摇的海棠红取下来。

“戴着。”贾珠的声音不容置疑地响起。他走到她面前,抬手,指尖轻轻拂过那娇艳的花瓣,目光却落在她绯红的脸上,“很好看。”

他的指尖并未触碰到她的皮肤,却仿佛带着电流,让李纨浑身一颤。

“以后,”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不必总穿得那般素净。我的珠大奶奶,合该用最好的,戴最鲜亮的。”

他俯下身,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我喜欢看你这样。”

李纨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一股巨大的、令人眩晕的甜蜜感夹杂着羞怯,瞬间将她吞没。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支海棠红宫花在她发间灼灼盛放,如同她此刻再无法压抑的、剧烈跳动的心。

窗外,春光渐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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