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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乐游春苑断肠天

古代的半大小孩都是人精子,从大人话中听出他们自有事商议,小一些的呢,又喜欢跟着大的孩子学,乖觉地鱼贯出了荣庆堂,乌泱泱一片穿得花红柳绿的小孩子就分女男自发凑作两堆。

真·花红柳绿。

不是红的就是绿的,更多的是又红又绿的……

林璟也不例外,虽然她个人审美是高冷简素——唯爱黑白灰,但她说了不算,连续七年被装扮成行走的红包,她现在也没脾气了。

要是以前,裴雪休想让红配绿上她的身,但是现在……

林璟对自己身上的草绿鸟衔花枝杂宝花罗镶四指阔五色卷云缘边衫子和朱红织金皮球花裙心如止水——总归不可能是年纪大了开始喜欢鲜艳的颜色了。

就算是她也不认。

女男七岁不同席,林璟今年正是七岁,虽然没过生日,但时人原就算得虚岁,贾瑗与她同岁,王仪还要更长一岁。

倒是王仪的堂妹,王子腾原著中许婚保宁侯府的女儿王修尚小,可以留在荣府,不过她非要跟着姐姐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细究起来,王仪对宁国府可远比荣国府熟悉。

毕竟是宁府正经的外孙——现在是外甥了,还因为贾敬多年无子,不说贾代化对外孙十分疼爱,甚至超过贾珍这个亲孙男,就是贾敬也将几个外甥女当半个儿子看待。

终于理清楚王仪和贾家的亲戚关系,林璟只觉神清气爽,并发自内心地庆幸林家人少,裴家人也不多,吴夫人的娘家吴家人倒是不少,但是往来不多。

亲祖父陆夫人又早早没了,他几个姊妹虽然很关照林清,连带着对林璟也不错——主要体现在从洗三到百日还有迄今为止每一年生日的厚礼上,但是林璟还没满周岁就搬家到京中了,而陆家世居吴中,再多的往来就超越空间距离的允许范畴了。同样只在周岁前草草见过几面的舅父林淑所嫁的苏家也是一个道理。

说来也巧,陆夫人的“陆”正是和贾瑗的大伯父张夫人出身的吴郡张氏并称“吴中四姓,顾陆朱张”的“陆”家。虽然如今四家都已不复先祖风光,但若说世交之谊,却是不掺水的。

不过,终于搞明白为什么王熙凤协理宁国府的时候,贾珍管她叫“大妹妹”,贾琏偷娶尤二姐,王熙凤打上门来,还和贾蓉说“你姑娘”而不是“你婶娘”还是值得林璟高兴的。

姑娘也作姑母之谓,王熙凤是贾致的女儿,可不就是贾珍的表妹,贾蓉的表姑吗?

不过,这么一来,贾珍和贾蓉就更不当人了,真是做得出来……

也不怪林璟没往这上面想,毕竟王夫人嫁了贾政,贾致又嫁到王家去,岂不是有换亲之嫌?只有贫苦到了极致,实在出不起聘礼嫁妆的人家才做这样的事,大族名家莫不忌讳至深。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贾家一门两国公,四王八公里一家就占了六分之一的席位,而且到了贾政贾致她们这一辈,也是第五代了,说是一家,其实隔得也挺远。

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贾敬已婚,夫人又出身史家,是先保龄侯的男儿,现任保龄侯史鼒的哥哥,而贾代化没有第二个可以和王家联姻的儿子了,只能王家出人求娶。

主要是利益够了。

《资本论》实在是经典:“……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资本尚且如此,何况是更落后的封建官僚。

不过是好说不好听罢了,和实在的利益相比,这算得了什么呢?且真要解释也容易,毕竟贾家一门双公,论理宁荣二府早就是两家。

至于具体是什么利益,林璟想想王子腾的“京营节度使”,再想想曾任京营节度使的贾代化……这并不很难猜。

贾家会同意也正常,毕竟已经想要由武转文了,且她家长久把持京营,上头的皇帝不满意,平白给外人自家又不乐意,两重姻亲,又是姓王的外人,自身能力也确实不错的王子腾可不就入了贾家两位国公的眼。

只不过是没想到自家儿孙能这么没用,从“文”字辈到“草”字辈三代人不仅没能转换门庭,还没能保住祖宗余泽,最后甚至把自家折腾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地步罢了。

想来在她们来之前,王家的贾、史两位夫人早早带着孩子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是真的很早,林海家所在的青莲街离宁荣街就隔了两条街的距离,王家可没有这么近便,而且贾敏难得回娘家,也是很早就开始准备了,王家却到得还要更早,可想而知是多早晚起得身。

不过,王家自然想要,贾家失去了顶门立户的两位国公,还愿不愿意给就不好说了,不然贾父不会一看到她们就那样热情。贾敏还罢了,林璟也可以说是个小孩,但赵夫人这个实实在在的外人在,王家人哪里好开口?

不过,贾家最后估计还是答应了,起码肯定是出了力的——不然还能是皇帝好不容易收回军权,然后主动派送到了前任节度使的亲戚手上吗?

林璟又一次警醒自己——《红楼梦》是围绕荣国府展开的,但她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

从前她虽知道贾史王薛四大家族是老亲,但到底雾里看花,隔了一层去,知道有这么个设定而已。

书中的设定不过一二行笔墨,但化作世界,却是需要足够人和事去填充才能支撑起来的,她不能一直把设定当设定。

冷子兴口中的“老一辈的姊妹四个”——当然,现在是兄弟了,除贾敏嫁到林家外,贾致嫁到王家,大哥贾斐和二哥贾孜分别嫁到了四王八公府上了。

林璟也不知是否有大雍不知父的缘故在,若是原著是庶出,倒不一定能嫁得比现在好,但想来就算在原著里,她们婚事多半也都是在勋贵的圈子里打转。

史家应该也有脱离四大家族藩篱的意思,但估计不想撕破脸皮,也不准备自绝于勋贵,所以两个男儿一个许了贾敬,一个许了王子腾,而史鼒和史鼐都聘得勋贵千金,史鼎更是作了南安王府县主的仪宾。

王家更是和四大家族深度捆绑,王子胜夫人是贾家的贾致,王子腾娶了史夫人,王夫人嫁了贾政,他弟弟又嫁去薛家。

倒是薛家,虽是紫微舍人之后,到底是皇商,除了王家为着钱财和薛家家主当今留在金陵耳目的身份下嫁了小王氏,另外两家本家的贵男都是侯门公府的千金,不可能嫁作商人夫,说是老亲,也不过是旁支族人互相嫁娶罢了。

终于把贾瑗零碎的介绍串了起来构成思维导图,理顺了四大家族的亲戚关系到底是哪边是亲,哪边是戚……林璟只觉得自己的精神世界都得到了升华。

怪不得说活久见,人多活一辈子果然是有好处的,真是长见识了。那丧了良心的门子引出的“护官符”,这四家是不是“一损皆损,一荣皆荣”不一定,“联络有亲”这点却是实实在在具象化了。

林璟和王家的姊妹便与贾瑗一道去宁府,至于王大郎则同贾珠三个一起去了荣府花园——林璟猜这个“王大郎”就是原著的王仁,但这也不是一定的,又没有血缘关系,也不会和她说人家男儿的闺名。

比较起来,还是贾琏竟然有一个哥哥更叫人惊讶——其实倒也没有那么值得惊讶。

虽然原著里没出现过这么个人,但是“贾瑚”因为“瑚琏之器”的典故和贾琏与宝玉同样被称为“二爷”的因素,“瑚大爷”广泛活跃于红楼的相关同人里。

同在宁荣街,东西两府不过一射之距。

一射,也就是大约一百二十至一百五十步,相当于两百米的距离,跑步过去要不了两分钟。

话虽如此,就这几步路,为了所谓的大家子体统,她们还是得套车去。

宁国府的花园名为会芳园,西北引活水入园,东南有假山堆叠,依水建轩,傍山建榭,虽为人力所致,却不显匠气,颇得几分自然之神韵。

至了宁府,各自会了长辈,由长辈带着拜过贾敬姊妹几个,方再聚一道由贾瑗领着去凝曦亭投壶。

虽说血缘上王仪与宁府更近,但依着时下规矩,贾瑗才是更亲的那个,何况今日本就是宁荣二府合办的宴席,她可算正经的主人家,合该担起招待之责。

投壶,射之细也。

不过时至如今,早已只是宴会上游艺,繁多礼仪几不成文,花样倒益发多了,“依耳”、“贯耳”、“倒耳”、“连中”、“全壶”……不一而足。

许是她这名字真有几分讲头,林璟十分长于射,学得时日不很长,却已经有模有样了,投壶更是手到擒来。

不如说比起正儿八经地弯弓搭箭,还是投壶这个“射之细”更符合时下文人雅士推崇的“射艺”。

“贯耳!”

“连中,连中了,还是贯耳!”

……

她们玩得热闹,三两成群逛园子的十来岁的女娘也循着声找了过来。

“我来个好玩的,你们且瞧好吧!”王仪是有点人来疯的,她本就长于此,现见围观的人多了,越发来了兴。

可巧下一个就轮着她,即更转过身来,执矢向后一掷,斜斜落入壶口。

“哎呀!倚竿了……”

倚竿不计分。

王仪也不恼,她这一招“仙人指剑”,就是输了也够赢得满堂彩了,笑吟吟地端了新矢到边上等候。

毕竟是错失了一箭,就算此后具中也到底是输了林璟的全壶一筹。王仪性子爽快,端了酒杯就往口中灌,很有几分豪气干云的气势,但是:“怎么是玫瑰汁子?”

“什么玫瑰汁子?不识货!这是我从老太爷那讨来的玫瑰清露,只一勺子就够香得满屋子了。”贾瑗嗔她,“你可别想借着投壶输了混酒喝。”

“就是!”林璟同仇敌忾,她一个伪小孩都不能喝酒,王仪这个真小孩怎么可以偷跑。

王修更是坚决杜绝她姐姐喝酒的可能性,作为在场年纪最小的那个,她是一滴酒都别想碰着的,能有机会拖人下水是断不会放过的。

“投壶不喝酒有什么意思?”说这话的是定城侯之孙谢婛,她打小跟着母亲,也就是定城侯的长子在军营长大。

若非定城侯想孙子,前前后后十来封信叫儿子把她孙子给送回来,她如今还在边疆呢,莫说喝过酒了,边疆冬日那天气,不喝烈酒只怕还不行。

偏谢婛也是个促狭的,见王仪眼睛都亮了,才徐徐道来后半句:“就是你们小孩儿不能喝,也可以看着姐姐们喝呀!”

“很是。”

“我看不假。”

“确实。”

先前围过来的女娘们纷纷大笑着起哄,有那爱玩的还招呼着丫鬟给她们上酒:“我们可不认玫瑰汁子,清露也不成,不是好酒我们可不依的。”

怪只怪古代没有未满十八岁不能喝酒的规定,也没有酒精影响大脑发育的科学认知,虽然约定俗成不给小孩酒水,但这些女娘小的十一二岁,大的十四五,在时人看来已算不得小孩了,喝点酒根本不算事。

到头来,受伤的只有行了酒令却受制于年龄不能喝酒的她们自己……刚刚还在互相伤害的四人面面相觑,只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倒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

但是林璟得说,最惨的还得是她,别管是贾瑗还是王家姊妹都是从未得到,她却是得而复失……

虽然她也没多喜欢酒精,但是不想喝和不能喝不是一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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