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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49.

辰时,众人出发前往柳府,新婚夫妇自然同乘一车。敖澈赶着来时的车马,缰绳却比来时还沉重,小环在车上对柳萱念个不停:

“方才出府时,老夫人又催了一遍,想让云瑛快些为她家里添丁呢。”

“添什么丁,岂留畜牲到那日?”柳萱冷冷地说。

“如今唯有祈愿云瑛的肚子不争气。”小环双手合十,“菩萨庇佑,只不争气这一阵!”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骂人,马车拐了个弯,一直沉默的敖澈才开口加入对话:

“我有一事不明——先前王家嫁女,便说是皇命难违,如今柳小姐匆匆订亲,难不成也是按着他皇帝的老理?”

“也是,也不是。”柳萱道,“皇帝有诏令不假,柳伯父急功近利是真,但仍有世俗种种规制。依着伯父说的——既然女子不得不嫁,早嫁便比晚嫁强,总好过拖到年岁大了嫁不出去。”

“皇帝带头作的什么孽?”敖澈嗤笑道,“嫁女儿本是件要紧事,仔细的,选上一年半载都不为过。又不是集市上卖果子只挑新鲜品相,平白耽误人。”

“您的族人都长寿,所以不看重这个。”小环像是对百岁老叟讲话,极恭敬又温和,“凡人女子一上了年岁,恐怕生产困难,就不似年轻姑娘一样容易出嫁了。何况长安权贵之家,不止要指着陛下的诏令行事,且亲族父母,于终身大事上都是牵绊,我们为着父亲兄弟的前程,为着母亲姐妹的名声,便是卖果子,又怎能不忙着将自己折卖一个好价呢?”

小环说得委婉动人,令柳萱回忆起自己坐在花轿中的情景,那时心中想的也只是诏书、礼数、面子、乱哄哄的人群,还有父亲陪送的八副抬儿的嫁妆。那些朱红色的箱子码得整整齐齐,漂亮又喜庆,对她而言,不过是打扮得庄重些带着这些箱子改到朋友家去住——何况敖澈是多么谈得来的朋友!而云瑛、乃至小环日后的郎君,大半是只有说亲那日才匆匆地看过一眼,剩下的全凭媒人一张嘴。如此结成的夫妇,各自为政,自然不愿多谈一句话,两人一辈子都为个面子而忙碌,外人瞅着也怪恩爱的,关上门了,谁知道又是怎么一回事?

谈话间,车马已经进了柳家所在的街道,轿帷缓缓摇动,也将敖澈的语速晃得悠长起来,他对车内说话,像教导自己将要出嫁的女儿,娓娓道来:

“就算时间紧迫,也没有只见一面就敲定的道理。杨小姐,你是未出阁的人,既然按长安的规矩迟早要嫁,更应早些警醒着点——与其光看模样,不如先看看他贴身的奴仆如何回主子的话?有无心惊胆战、溜须拍马?身上有没有青一块、紫一块的?再找得力的人去探探他家里的厨子与护院,便知一二了。不用全听媒人胡诌——为着撮合,他们全是捡好的说,碰见如定远将军类的,将秉性暴躁说成‘嫉恶如仇’,你也信么?自然不能信的。”

眼看小环听得只有点头称是的份,柳萱拉起她的手笑道:“老龙王絮叨得很,你别见怪。他这是仗着年岁高、辈分重,好为人师,又成日躲在深山老林里,没人肯搭他的茬,憋得慌了。平日里都是教训我,一下山,还当谁都爱听他的教训呢。”

“一片好心,哪就成教训了。”敖澈在柳府门前停住马车。

50.

为着迎接女儿回门,柳府上下修整一新,宴席富丽、高朋满座。柳父是出了名的严厉人,在他家的宴上,已婚的女客自然要和男子、姑娘们分开坐,因此三姐妹被各自隔开来。比起小环,柳萱还离新婚夫妇近些,可眼看她二人作出夫妻和顺的戏码,也是食不知味,自上了桌开始就只顾着饮酒。敖澈侍立一旁,见新郎新妇已敬过一圈后她还要搬弄酒壶,赶紧上前拦住:

“夫人,您好歹也垫垫肚子,不然出了门就要晕。”

柳萱心里烦躁,看敖澈一本正经装奴仆的样子更加憋屈,想摆摆主子的谱揶揄他一下,于是抬起下巴打了个响指。谁知敖澈真的应声呼啦一下单膝跪地,侧过头来,想听她有何吩咐。

剑鞘磕在地上的响声让柳萱心生一计,真的附过脸去,轻声交代自己临时想的计划:

“我要装醉砍了那畜牲。你拦着点,别真的致死致残,但也该让他见点血,吓晕他才好呢。”

敖澈满脸担忧:“借酒装疯,这恐怕不好。”

柳萱满不在乎:“借的就是这股酒劲,你若不拦着,砍成什么样我可不管。”

正嘀咕着拉扯之际,忽听主桌那边吵嚷起来,仿佛是云瑛,二人相视一笑,意料之中,连忙起身到厅堂中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只见云瑛一手扯了凤冠,桃色蔻丹直指主座柳父,高声骂道:

“好个慈祥父亲,如此便罔顾父女情分,我也不与你装相了!是云璋的前程你倒叫他自己奔去呀,指着卖姐妹的肉,讲出去都给你二老打嘴,何况送我去的是见不得人的去处——他,”云瑛扯住定远将军的衣领,“和您当年有什么两样?哼,怎么不算这么一码事吧,咱们凭良心,你也叫母亲和云璋出来说说,不用只数我的罪状!”

柳父惊怒得瘫在座上,十指战战:“你……你这孽胎……”

“是呢,当初可是您老一口一个‘孽胎’,为此不知赏了母亲多少拳脚,又舍不得家族前程,将我送去武馆,当作男子教养,呵——如今老来得子,添了云璋,又想起我的女儿身来了。养得如此不情不愿,当谁还乐意做你的女儿呢!”云瑛怒极反笑,定远将军欲挣脱她,倒叫一掌送进酒坛子里扎了个满头。宾客皆惊诧无状,有的钉在座位上,有的试图拉架却被云瑛满身戾气吓得不敢上前。

怕小环被吓到,柳萱低声交代她去官衙请人,这边才转身回来,就见定远将军满面湿透地从酒缸中爬起,口中不知吵嚷着什么就要扑过来抓云瑛,柳萱立刻夺了敖澈的剑,拔剑上前一把搡开那醉汉,厉声镇他:

“几两浑汤淋头,也学姑奶奶耍酒疯?”

不知是否腰间骊珠作祟,众人顿觉厅内阴云密布、气沉风冷,柳萱柳眉倒竖,衣带当风飘飞,伸手将云瑛护到身后,扬臂就要劈下剑来。敖澈看得呆了,是云瑛尖声喊了句“小黑!快拦着你家夫人!”,才令他想起自己的责任,连忙冲上厅堂兜着胳膊将夫人阻挡住,好在柳萱这一剑砍得急,眨眼间削去定远将军半只耳朵,登时血流如注。

那定远将军捂着脑袋嚎了一阵,双目血红,又拙笨,有敖澈护着,捉不住柳萱与云瑛,流着血立刻被激得狂怒起来,敖澈躲闪不及被掐中喉口,指甲缝抠进逆鳞,整个背瞬间汗湿了一大片,还听他嘴里叫嚣:

“一介奴仆,来挡老子的道?”

柳萱心道大事不好,连忙操起剑鞘痛击他手肘,一下将其胳膊都震得脱垂下来,这下定远将军腿也软了,坐地大呼“来人接骨,接骨”,再也无力作乱。小环终于带着官衙的人来到,呜呜泱泱的,跑得气绝,坐在二门上呼云瑛等人前去,厅中乱作一团,宾客如鸟兽散。柳萱也不顾别的,忙将敖澈拉来细看他颈下:

“青黑一圈……你不要管了,到车上歇着去,我对官府交代完就回家。”

敖澈出声已见嘶哑,但还是逼出一个温柔、轻飘的单音节:“嗯。”

51.

午后,路上积了薄薄一层银白,柳萱顶着雪、赶着马车出城,一路板着脸没与敖澈搭腔。一回到府中,立刻请阿妈去寻药来,自己搀扶敖澈在厅里坐下——尽管他没伤着腿。

“至少是件好事。依唐律,柳家已与那定远将军‘义绝’,此生再不可能结为夫妇,小姐该高兴些,明日还要接你姐妹们赏雪来呢。”敖澈刚坐下就转过头来跟柳萱说话,这就疼得“嘶”了一声,引得柳萱又拧起眉毛,指关节咚咚地叩着茶案:

“你老人家趁早闭上嘴吧……那时,是,我手里有剑,而你可是空着手呢,也不怕死的?”

她说得痛心疾首,在宴席上砍人的狠厉劲全没了,敖澈抿着嘴,直勾勾地盯着她,很像是在控诉自己的被禁言。柳萱懒得看他眨巴眼睛,正好阿妈拿药膏进屋,便将事情全与长辈说了。果然,老人听了这场闹剧的前因后果,当即决定狠狠赏敖澈一记爆栗子,并像拎着待宰的鹅一样固定住他的头,好让柳萱给他涂药:

“跳了几十年的光杆舞,可下叫你有个媳妇,就带着柳萱胡闹!你想叫她守寡?”

“这都是情境所致,若不出手,我还站在那里起什么作用?”敖澈申诉道,说一个字,柳萱指尖下的喉结就动弹一次,动得她心烦,抡起一掌拍到他背上:

“还聒噪,仔细喉咙疼。”

涂过了药,柳萱勒令敖澈到床上躺平,并且在晚饭之前不准再说一个字,怕他发呆,拿了个棋谱给他读,自己在旁边的妆台上梳理从阿妈那端来的一盘乱线。想起她方才说的话,柳萱又想发笑,又心疼,连看敖澈青着脖子眯眼看书的样子都有些顺眼了:

“他是……哎,我也不知他究竟是聪明还是傻,白生那么大的个子。”阿妈絮絮地抱怨,“先王在时,倒还有人管得了他——儿子总归怕老子。可自从先王出事、他母亲也跟着殉了之后,去过长安宫中一次,自那之后足有大半年是没着过家的,央人出去寻,也寻不见,可把我急坏了……后来可算知道回家来,问他什么,也不答,好在是承袭王位之后每日照常做事,看着不像疯癫,我才放了心……柳萱,如今该你管教着他了,不然老这样,可不好!”

柳萱满口答应,却想不到该付诸哪些行动,阿妈说话时敖澈也在一旁听着,不见他有什么不服——或许也是因为不敢张嘴说话而没有表达出来。晚饭之后,敖澈的禁言终于自动解除,可柳萱也没有空搭理他,她得忙着交代唐哲修明日怎样去接姐妹们过来、怎样陈设客房、缺了什么东西到哪里去寻等等事项,主仆俩在书房点着灯研究许久才得出定论,唐哲修捧着拖到地上的招待事项刚迈出门去,就跟立在门口的高大人影撞个满怀,敖澈的眼睛越过他看向书案边烛光下的年轻妻子,张口第一句就是:

“我等着呢。”

柳萱没想到他会过来,收起书轴的手一愣:“等什么?”

“等你训我。”对症下药之后淤青少了许多,可敖澈声音依旧有些哑,说起话来怪可怜的。

“有拾钱的,还有拾骂的呀?”柳萱笑着招他过来——书房的椅子很宽大,足以坐下两个人,而且她还要写支贺笺送给云瑛,一边在抽屉里找样子一边道,“我没生气,今日观你为护着我受伤,触目惊心罢了。何况我的‘泾廷诰命’只是挂个虚名,有几个胆子敢教训到你头上?阿妈抬举我是想着帮你父母托孤,老人家好心,但我有自知之明的,可告诉你了,别想给我戴高帽……”

“什么虚名不虚名,凡是小姐你说的,我自然全听得进、也都会照做的。”

敖澈一坐到柳萱左边,椅子就显得狭窄许多。东西厢的灯都熄了,书房推拉抽屉的声音都十分明显,因此他压低音量,说起什么都像是贴在她耳边的密语。冬日的黑夜长,即使点上灯,光线也已经微弱,不适合写字,柳萱是强撑着交代完那些琐碎的事情,可抽屉里收着的贺笺都是红地洒金花的式样,要下笔就很难看清,敖澈将桌上的小灯笼挪近了些,也收效甚微,她只好先在白纸上写几个看看样子,等清早起来再誊一份。光线萤弱、温顺,映照出妻子脸上细腻的绒毛和未擦净的眉黛,敖澈对她说话都极轻柔,生怕将那些嫩苗吹倒:

“是你教你云瑛姐喊我‘小黑’的?”

“叫不得么?”柳萱的耳垂又红又热,不过在黑暗里看不太清,为了掩饰这个她转头看敖澈,而烛光里对方脸上写满了“当然不行”,盯得久了让她心生歉疚,好像自己是将他赠的贵重礼物随手送人。

“这是专给你喊着玩的,”敖澈低下头给她研墨,声音低沉又含冤,像被雨淋湿的大型犬类,“你不稀罕,不这样喊我也就罢了,还让渡给旁人。”

“坏了,有这么委屈呀?”他在耳边这么一念叨,柳萱就慌了神,想起说书人念叨的古代妖妃给帝王吹枕边风的可怕之处,又想起自己轻易地被他蛊惑究竟是第几遭了?怎么蛊人的和被蛊的都如此熟练呢?于是搜肠刮肚地打算逗笑他,也好解开自己的窘迫:“把我们小黑的嫁妆都送人了,都是我的错处,为夫赔你点什么才好?”

敖澈果然难以察觉地勾了嘴角,只是还绷着脸皮:“小姐倒会哄人,只可惜你我已结为夫妇,赔我什么,还不都是由左手腾给右手?如此投机取巧,不能作数。”

“……你比育幼堂的孩子还难伺候,”柳萱吐舌叫苦,“好吧,你是有伤在身,应该顺着你来——讲吧,讲得出,我就办。”

向来沉默的护卫不会主动提要求,他在思考,这沉静的气氛里连落雪的声音也听得见。半晌,敖澈从桌上的抽匣中取出一只螺壳,柳萱一眼就认出是游园会那天他从龟甲货郎那买的一对——另一只摆在柳萱的妆奁旁。敖澈嘴角含着意义不明的笑,将掌中细巧的流光托到柳萱眼前,拇指已经按住了壳上的小孔:

“小姐,这可不是随口哄人玩的——这笔账,要你亲自说给螺公存住,待到兑现之日再拿出来叫我听到这句话,才算一诺千金。”

“这……怎么说?”柳萱一对着螺壳就笨嘴拙舌,像模像样地朝着太阳穴举起三根手指,憋得小脸通红,“咳——我王氏名柳萱的,长安人士,家父是县子王元宝……呃,今日欠下敖家公子一份人情,日后凡其有求,必有一应。完了。”

“整个中原龙族里,赤青紫白的全是‘敖家公子’,你欠的是哪个?”

“五代泾河王黑龙敖澈。”柳萱捏着袖角补充,“是我夫君。”

……

敖澈浑身一震,默默松开拇指望了柳萱一眼,而后极其珍重地将螺壳收回匣子里:“我记着了。”

柳萱略显局促:“要不再把令尊的名号也报上?我看你心里好像没底。”

“龙族人凡发誓、打赌都是指着本身说话,没有强拉亲族作保的。”敖澈虽是含着笑,可眉间闪过一丝伤感,烛火掩映间看不真切,说话也轻轻的,像是说给自己听,“只是小姐,你有时像个木头,有时却像是突然开了窍,真让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知怎办的时候,我就睡大觉。”对他的含蓄,柳萱浑然不觉且充满自豪,“虽然我年纪轻,脑子也没多灵光,可我告诉你,这招云瑛她们用了没有不说好的——你且眯着,顺其自然一阵子,之前的困境就会迎刃而解了,别不信!”

52.

伤口飞速恢复令困意上头,敖澈不得不立刻践行了她的法子,且一直到五更天睁开眼睛为止,而醒来后才发现他竟然是这座宅院里起得最晚的。屋里安静极了,屋外,主仆只有两人,却忙出了千军万马的架势,因为一旦涉及到给朋友接风,柳萱就像入冬前的松鼠般忙碌而井井有条,先是到后院叫醒唐哲修、打发他拿着自己写的纸条到牛头山去问杨复的牲口杀了没,回来后又亲自将厢房检查过,才去做别的事。而唐哲修半个时辰前骑着自行车披星戴月地冲出门去,如今回来了,是被安排修剪院里的梅枝——柳萱的陪嫁,并顺手扫雪。此时天将亮未亮,万事俱备,柳萱已经洗干净手、换好骑马装,自窗沿处挖了一撮雪扔到茶杯里,正兴致勃勃地等着化开。

这些都是敖澈之后才从她口中得知的,而当时的他推开门,只感觉好像过了一百年那么长。见他露了脸,柳萱冲过来看了看他颈下,笑盈盈的:

“没吵醒你吧?好得还挺快,我放心了。待会接了云瑛和小环过来,你不用做什么,躲到书房里不见客也行。”

东方既白,敖澈盯着柳萱脸边被朝阳镀上的一层金色,表情平淡温和:“小姐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没有躲着不见的道理。”

柳萱只当他是依礼节说的这句话,不曾想他真的回房去连衣裳都换了。唐哲修已经出发,二人立在门外面等候客人到来,柳萱揣着新做的狐皮小手套,瞄到敖澈压在圆领袍下面饱满的胸膛,打趣道:

“你也有穿上三四层过冬的时候?”

“柳、杨二位小姐到底是长安人士,龙纹加身,不是令她们不自在?”

“想得好周全,只是要装长安人,还差一顶皮帽子和狐皮大氅,”柳萱笑道,“不过你向来不知冷热,阿妈又裁又量的做那么多,也是摆着压箱底,浪费老人家的心意。”

“做再多,穿脏了也是我来洗。”敖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阿妈喜欢裁缝,就请她往后只管给你做衣裳,用料小,我还洗得过来,再做多一个人的份,就得从宫里另调人过来专门洗衣服。”

“因小失大,往后添丁进口了,你还不知怎么办好呢,活该你没人擂鼓祝寿。”

柳萱做了个鬼脸气他,就要迈步到雪堆里踩踩,敖澈铁面无私,一把将她从雪地里拎回台阶上:“珍惜夫君的劳动要从小事做起,别湿了裙角。”

敖澈满脸正直,柳萱刚想再气他一句,就听车轮轧着积雪咯吱咯吱地从远处渐近了,云瑛没坐在里面,而是与唐哲修并肩赶着马,一身火色狐裘,一见她,老远就开始招手呼唤,小环也应声将头探出帘来,手里还举出一个食盒不停摇晃。

柳萱面露喜色,拔起腿就冲了过去,头上的步摇坠子一颠一颠活像寿带鸟尾巴,而敖澈盯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扬起嘴角——他要在府邸里款待朋友了,是之前的几十年里从未有过的光景,而这都是托了柳萱的福。

他也迈步向满载欢笑的马车走去。

TBC

注:义绝是唐律中首次规定的一种强制离婚,指夫妻间或夫妻双方亲属间或夫妻一方对他方亲属若有殴、骂、杀、伤、奸等行为,就视为夫妻恩断义绝,不论双方是否同意,均由官府审断,强制离异。具体指:

1、殴妻之祖父母、父母,杀妻之外祖父母、叔伯父母、兄弟、姑、姊妹。

2、夫妻祖父母、父母、外祖父母、叔伯父母、兄弟、姑、姊妹自相杀。

3、殴詈夫之祖父母、父母,杀伤夫之外祖父母、叔伯父母、兄弟、姑、姊妹。

4、与夫之缌麻以上亲奸,夫与妻□□。

5、欲害夫者。

6、夫将妻妾嫁予监临官或出卖妻妾。

文中是云瑛意图伤害定远将军,属于第五种情况,因此判为义绝。

义绝的条件对于夫妻而言并不平等,明显偏袒夫家,对妻的要求更严而赋予夫较大的权力,体现了唐律对夫权的维护,目的在于建立夫为妻纲、男尊女卑的封建家庭秩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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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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