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灵魂……还没完全离开。”
你的呼吸一滞。
“什么意思?”
千代婆婆缓缓解释:
“尾兽被抽离,生命力耗尽,但他的灵魂还未消散……如果用特殊的方法灌输生命力,或许还能让他回来。”
你的瞳孔骤然收缩,冲击太大,头脑陷入了瞬间的迟缓:
“还能救……”
千代婆婆点点头,双手已经开始结印——
“己生转生之术,可以把我的生命力转移给他。”
你看着她苍老的手指,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要用自己的命,换我爱罗的吗?”
老人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足够。
秘术的白光已经在她的掌中绽放,用不了多久,垂暮老人便会用枯骨换回新生。
你深吸一口气,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打断她的施术。
“既然这样,让我来便是。”
你的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
“这里不必再有牺牲了,我这里……恰好有一人份的生命力。”
你的发言恐怕是有些容易让人产生争议的部分。
鸣人眼睛通红地转向你,湛蓝的眼底染上了猩红的血丝。
小樱也用尽全力,抱住你的肩膀。
如果你要做什么不顾自己性命的事情,他们一定会不惜代价地阻止你。
“别担心,鸣人,樱酱,我不会有事。”
你向鸣人伸出手,把我爱罗接过来,轻轻抱在怀里。
右臂上脏兮兮又染着血的绷带脱落下来,露出你光洁的手臂——不久前它才刚刚借助吸收来的生命力完成了自我修复,属于宇智波鼬的祭品傀儡的生命力还余下大部分。
此刻正在你的血管里流淌。
你掏出苦无,对准自己的右臂,沿着自己皮肤下青色的血管痕迹,纵着割开一道。
你很怕疼,全身上下只有右臂这里痛觉神经最少。
因为已经在幼时被我爱罗全都毁掉过一次了。
鲜血没有顺着皮肤流淌下来,而是像一颗颗石榴籽一样,静静悬浮在空中。
妖冶,不详,却是属于你自己的家传秘术。
千代婆婆看着你的行动,浑浊的眼睛里晕开不明不白的情绪。
“『鲜血魔女』?”
尚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时期,各国混战。就像千代在看到卡卡西时误把他认作『木叶白牙』一样——
熟人的特征一显现,这位老人便有所警惕。
“你是水之国的——”
话音未落,你便面无表情地开口,打断对方的发言:
“水之国,已经没有血魔一族了。”
随着你冷声开口,属于宇智波止水的查克拉也在无形中荡漾开,虽不言语,却表明了立场。
他在这里,用以肃清你面前的一切阻碍。
“……”
气氛一时间又有些紧张。在场的忍者们就算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也知道水之国下达的政策——那名为『血雾之里』的血迹迫害。
当年的再不斩和白,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成为流浪的叛忍……
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你的身世,春野樱的表情微怔,看向你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鸣人则是看着你操控着的血珠,愣愣的出神。
而旗木卡卡西——作为前木叶暗部,在你入村的时候他当然调查过你们一家的身份。
你可能身怀血继限界的事,他一早就知道。
比起这个,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个面具男的查克拉……
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接触过。
你没有理会旁人,割过你自己手臂的苦无调转了方向,在我爱罗的手腕上轻轻、轻轻地割开一道口子。
没有绝对防御的保护,对于锋利的苦无而言,这过于消瘦的少年的皮肤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纸。
如果太用力的话,你怕他会感到疼。
你把自己的手臂移过去,悬浮的血珠一颗一颗顺着我爱罗手腕的伤口,没入他的身体。
你不知这是否有用,不知自己所为是否徒劳。
在场众人你大多都认识,可也有完全不熟悉的人——在他们面前暴露血继限界是否是个愚蠢的行为——这些你也全都顾不上了。
如果有最后的希望,那么你有什么理由不去抓住?
“我爱罗……”
你在安静地睡过去的少年耳边轻声说。
“醒醒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
他应该跟朋友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年幼的我爱罗坐在沙地中央,迷茫地看着面前紧锁的大门。
他很害怕,怕自己像被其他人拒绝那样,也被你拒绝、被你赶出来。
但他同样很害怕你会不原谅他。
他抱着一袋饼干,是夜叉丸帮他烤的。
不对,是手鞠姐……
不,好像是他自己……?
记忆有些错乱,我爱罗甩甩脑袋,现在不是考虑那些事情的时候。
这里空空荡荡的,一望无际的都是黄沙。
如果眼前的门不打开。
如果你不原谅他,不再牵起他的手……
他会感到,非常、非常孤单。
会一个人在这里待到永远吗……
【我爱罗……!】
朦胧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好像从四面八方,又好像是从眼前的门后面。
是在呼唤他的名字。
红发的小男孩低下头,他抱着饼干的右手手腕上,不知何时缠绕了一根红线。
红线延伸到眼前的门上,从锁孔的位置穿了过去。
就仿佛,链接在门后的某个人身上。
他应该……敲门。
他要敲门。
他想要……再见到你……!
*
两个人的血液交织,像是两条河流终于汇合。
你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可同时,你也感觉到——
一声微弱的轻叩。
像是小心翼翼的叩门。
——那是,他的心跳。
一声,两声,逐渐增强,最终连成稳定的鼓点。
红发的少年睁开眼,他碧绿色的眼瞳里满是茫然。滚热的水珠一个劲砸在他的脸上、身上,他感觉到无措,身体却动弹不得。
他的两位朋友围在他身边,将他紧紧拥抱。
“□□、鸣人……你们……”
你泪中带笑,摇摇头,没有说话。
鸣人倒是更直接一些,他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脸擦干净,给了我爱罗一个灿烂的笑容。
鸣人这傻小子好像光顾着笑了,指望他这一根筋的家伙说些什么漂亮话好像有点困难。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可真当那双眼睛睁开、再度看向你的时候,你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但仅仅一个拥抱,应该是不够的吧。
于是你咧开嘴,笑着说道:
“欢迎回来,我爱罗。”
轻轻叩响的门扉在这一刻完全向他展开。
我爱罗把你的笑容看在眼里,这一次,你终于对他笑了,对他一个人露出笑容。
胸口不明原因地滚烫着,眼前这个人对他来说有着不可量化的吸引力。
五感渐渐恢复,我爱罗吸了吸鼻子,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他低下头,看向自己已经结痂的手腕——在梦中,『那里』缠绕着红线,将你们的命运彼此相连。
现实中,出现在他手腕上的是个小小的刀口。
感觉不到疼。因为母亲的守护的缘故,我爱罗很少受伤,更没有被尖锐的利器伤害过。
出现在他身上的伤痕,倒是很难得。
他顺着视线,去看你的手臂。
缠在你右臂上的绷带被解开扔在一旁,而你的手正紧紧握着他的。
“你的手臂……”
我爱罗下意识关心起你的情况。
你的手臂上有一道赤色的伤口,并未结痂,却也没有血液涌出——在那皮肤的缝隙里,晶莹的血珠攒动着,像是一道细长的绸带。
我爱罗最后的记忆是尾兽查克拉被抽离身体时,守鹤那家伙跟他做着最后的道别。
他不敌晓组织的人,被抓到这里……
本以为忍途就到此为止了。
结果,却有人不顾危险,前来营救他。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也是被晓组织的人伤到的吗……?那道伤口,看起来好奇异……
“……”
我爱罗忽然发不出声音。
不知是死而复生的副产物,还是体内融了他人鲜血导致的——
他冥冥中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些异样的存在。
那不属于他。
那是……他得到的『赠予』。
赤发少年还要张口追问什么,你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于是摇摇头,站起身来。
“我没有付出什么,是你命不该绝。”
身体的虚弱感正向你袭来,『一人份』的生命力说来容易,实际上你怎么可能正好储存了那些能量而未使用?
缺少的,你都用自己的生机补了进去。
接下来好几天,你都要变成一副随时都会嘎嘣死掉的病弱了。
春野樱看出你的虚弱,立马扶了你一把:
“慢点,我们到那边去,我先给你治疗一下伤口……”
“嗯,麻烦樱酱了。”
*
在掌仙术的治疗过程中,你抬头看了一眼止水的方向,那阴影中的青年站立的位置好像跟刚才有些不一样了……是因为担心你,向前跨了一步吗。
知道对方能感应到,你朝他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小樱专注于治疗,倒是没注意到你的小动作。你还打算东张西望看看其他的那些木叶同伴,只听见粉色短发的少女突然开口问道:
“□□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我爱罗?中忍考试的时候,你们应该没见过面才对。”
鸣人和我爱罗的感情是中忍考试的时候打出来的,她不理解你为什么对我爱罗也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一开始在砂隐的时候没搞懂情况,看见你跟勘九郎他们站在一起,她还以为你现在是在砂隐生活。
结果路上跟千代婆婆聊天才得知,你不过是路过这里,恰好碰见这些事……总有种被砂隐骗了的感觉。
“嘿……樱酱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八卦』呢。”
这里的八卦当然是褒义词,你们小时候还有井野,你们三个人经常在一起聊一些有的没的。
你笑了笑,用左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右臂。
“樱酱还记得我上学的时候,这只手是不能用的吧?”
“嗯是的……嗯?”
春野樱点点头,脑子里忽然有了个不切实际的假设。
不会吧……那样岂不是、太可怜了……
“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耸耸肩,如今那些事你已经可以随意地讲出。
“就是因为在砂隐生活的时候被失控的人柱力伤害,我父母才带我四处求医,最后定居在木叶。”
所以你才会害怕同样是人柱力的鸣人。
所以你才会——在木叶拥有新的邂逅。
“不过嘛,怎么说呢……现在我们也长大了。”
你挠挠头,亲口说出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这关无论如何也是要度过去——毕竟早晚都要说出口。
“朋友的『无心之过』,没有必要耿耿于怀那么久,我已经……完全不怪他了。”
因为我爱罗不是恶意的。
因为他已经改变了。
你能下定这个决心,还多亏了止水对你直击心灵的提问。既然内心深处还把我爱罗当做朋友,那就没有什么仇不能一笑泯之。
你没注意到,在你说出这些话的同时。
淡绿色的双眸在你身后注视着你,久久都没有移开。
我爱罗甚至都没有听清鸣人在他耳边说什么,直到鸣人开始第三次跟他描述他的复生是多么神奇的画面——这位少年风影才收回了视线。
“啊。”他轻声说,“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给的这条性命。”
究竟是自己做的哪件事,才让自己被原谅的呢?
是送出的饼干,还是他说的『对不起』,还是因为他保护了砂隐的民众呢……
这一切都变得有些不真实。
『死而复生』、得到原谅。
所有的奇迹,都围绕你展开。
那一刻,在天光的独怜下,温柔与同伴笑谈着的少女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
于少年的心间,熠熠生辉。
不仅是成为朋友。
他想把你当做——更重要的人。
——————————————
回去的路上,你全程打不起精神。
又饿又累,吃不下干粮和兵粮丸——按理来说你可以通过常规进食恢复体力,但这一下有些透支太多了。
身体的自我保护本能让你的状态维持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水准。
你们来救我爱罗的时候是全速赶路,回去倒不用那么急,赶路的时间自然就长了一点。
夜间,围在篝火边,大家又拿出干粮和水,说说笑笑地准备休息和进食。
你勉强就着水吃了口干粮,就把剩下的都推给止水了。
止水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就连你刚才吃下去的那一口都是他劝了你好久才让你松口的。
“没胃口吗?”
消瘦单薄的身影走到你身边,在篝火旁缓缓坐下。
红发少年拿着一枚烤的很干的饼,那上面还残留着半个牙印——估计是咬了一口却没能咬动。
“身体……还是很难受吗?”
要是这个时候诉苦,倒有些挟恩图报的嫌疑了。
你摇摇头,强颜欢色地对我爱罗说道:
“还好,只是平时把嘴养叼了,冷不丁吃不惯这些……倒是你,赶路了一天,身体还适应吗?”
毕竟那是心跳一度停止的躯体。
有没有后遗症都需要之后继续观察。
我爱罗也摇摇头。
他感觉很好,身体从未有过的健康有力——
那是因为你的血继限界,是你把自己的血给了他,唤醒了新的生机。
可他这个时候却不能为你做什么……
“要是我烤的饼干还在就好了……”
我爱罗有些消沉。他那天早上烤了一大盘,还有好多在家中的厨房,可惜现在远水解不了近渴。
“你说什么……诶?”
你愣了一下,突然睁大眼睛,一把扯起自己放在旁边的外套。
在风衣外套的兜里,还放着那袋付出了心力的——“道歉饼干”。
尽管在战斗中有些被压碎了,但是完全不影响它散发出的黄油和砂糖的香气。
我爱罗没想到你会随身带着他送你的这袋饼干,在短暂的疑惑后,一股比水还柔、比沙子还轻盈的情绪从他眼底晕开。
变成少年脸上,携着红霞的浅笑。
【tbc】
大团圆。
砂隐篇差不多要完事了,下一章过度完了就可以启程去田之国。
(有没有人注意到最后坐在篝火旁,左手边是止水,右手边是我爱罗——两位嘉宾和平共处,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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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鲜血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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