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如此痛苦，月野葵最厌烦的就是占晚自习考试，三个半小时的晚自习，可以考三个试。
结束的铃声在十点半准时响起，教学楼的灯光像被按了开关似的，一层层暗下去。月野葵背着书包，手指被佐助牵着。
榉树叶沙沙作响，两人没怎么说话，只有脚步踩在空旷街道上的回声。晚自习强撑着考试的劲头，此刻全散成了铺天盖地的疲惫。
到了她家楼下的樱花树旁，佐助停下脚步，松开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书包带：“上去吧，早点睡。”
月野葵没动，只是低着头，看着两人交叠在路灯下的影子。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抬起头，朝佐助张开了双臂，声音轻得像叹息：“佐助，抱一下。”
佐助愣了一下，随即伸出手，把她轻轻圈进怀里。她的头刚到他胸口，发顶蹭着他的下巴，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和淡淡的倦意。
月野葵把脸埋进他的校服外套，用力往他怀里靠了靠，手臂环住他的腰，力道带着点委屈的依赖。
“好累啊。”她闷闷地说，声音隔着布料传过来，有点模糊，“感觉这辈子就这样了。”
佐助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很慢，像在安抚一只小猫。
“别想太多，你已经很棒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松开手，扯出一个笑：“哟西，元气满满，我上去啦。”
佐助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碰到她发烫的耳垂：“上去给我发消息。”
“嗯。”月野葵点点头，转身往楼道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见佐助还站在樱花树下望着她，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挥了挥手，直到他也抬手回应，才笑着跑进了楼道。
樱花树下的佐助，看着她房间的灯亮起，才转身离开。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胸口，那里还留着她靠过的温度。
高三下的摸底接踵而至，月野葵的排名逐渐稳定。最令她震惊的还是意外性No1的漩涡鸣人，他与佐助的差距越来越小，多次成为学年第二。
“嗯？”月野葵看着书桌上突然多出的酸奶，背后贴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很丑，像小学生写的。
“谢谢你雏田！你也加油。”
月野葵偷偷瞄了瞄身边正在写题的雏田，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哪个笨蛋还把谢礼送我这了。”
她凑到雏田耳边小声说，把酸奶放在她的书桌上。
“诶？…是、是鸣人君之前打球受伤，我给他送了药…”
月野葵笑着摇了摇头。
“雏田宝宝，你知道对于一个成功者来说最难得的是什么么？”
雏田轻眨着白眼，右手食指抵着脸颊思索 。
“是……努力吗？还是机遇？”
“是一个在他最默默无闻时还相信他会成功的人哦。”
雏田脸颊泛红，点了点头，脑海里却是那个太阳般存在的身影。
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少，四月的风带着樱花的甜香，卷着最后几片粉色花瓣掠过教学楼的窗台。
午休时月野葵做了个噩梦，什么鬼啊怪啊的，醒来时一身冷汗。她从书桌上坐起来，班级里因为用窗帘遮住阳光，黑漆漆的一片，大家都在午睡。
她突然感觉好累，回忆着下午的课是英语。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文科班在走廊里最里面的位置，办公室在一班的前面。她走过时一班的门恰好门开了。
“佐助？”
“干嘛去？”他压低声音问，目光扫过她发白的脸，皱了皱眉。
“咳…”
她牵起佐助的手，把他拽到角落。“我……我做了个噩梦，想回家。”
佐助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真没办法”的无语：“多大了还因为噩梦跑回家？”
月野葵被他说得有点窘迫，轻咳了一声：“想回去躺会嘛。”
佐助沉默了几秒，转身回到教室，抓起自己的书包甩到肩上。
“走吧。”他走到她身边，“我跟你一起回去。”
月野葵惊讶地看着佐助：“啊？你下午不上课了？”
“下午是数学自习和英语测验，”佐助说得云淡风轻，“自习刷题在哪都一样，测验的范围我上周就复习完了”。他顿了顿，补充道，“回去正好把物理压轴题的解题步骤整理出来，省得在教室被人打扰。”
月野葵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去找各自的班任开假条。
走出校门时，樱花大道已经铺满了粉色的落英。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着一层易碎的梦。月野葵踢着脚下的花瓣往前走。
“终于要结束了呀。”
月野葵步伐轻盈，笑嘻嘻地看着地面上的光斑。
她在之前的某一天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无论是高考还是未来，活在当下就好了。
有些人，能在人生留下美好的回忆便足够。
她跑到佐助面前，眼睛亮得像盛着星光。佐助放慢脚步，一步步朝她走近。
走到她面前时，佐助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就见她突然踮起脚尖，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仰起脸看着他的眼睛。
风正好吹过，卷起一阵花瓣雨，落在她的发间和他的肩膀上。她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混着花瓣飘落的轻响，清晰地钻进他耳朵里：
“佐助，在人生的旅程里，遇到你真好。”
“干嘛突然说这个？”他别过脸，耳尖悄悄泛红，伸手想帮她拂去发梢的花瓣。
“就是觉得开心呀。”月野葵笑得更灿烂了，往前凑了凑，几乎能碰到他的鼻尖。
“笨蛋。”他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月野葵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距离高考只剩下六十天的时候她翻开日记本新的一页，在顶端写下“高考后一定要做的事”。笔尖悬在纸上，她先是想写“睡三天三夜”“把所有习题册卖掉”，可写着写着，思路就不受控制地偏了方向。
- 要去佐助家吃阿姨做的寿喜烧，这次一定要吃到撑。
- 要去学校后面的樱花大道散步，这次换我等他，看他从樱花树下跑过来的样子。
-要他亲手写情书给我，不写到一千字不许停笔。
-要和他一起去看海，在日落的时候泼水给他。
打铃时月野葵才猛地回过神，笔尖在纸页上顿出一个小小的墨点。她明明知道那虚无缥缈的未来，可这张“必做清单”上，竟然每一条都带着他的名字。
她没有撕掉这页纸，反而在末尾加了一句：“要告诉他我有多想他，又有多舍不得他。”
写完后，她把日记本合起来，压在厚厚的复习资料下面。
在第五次模拟之后，他们终于迎来了高考。
那天并不热，甚至天公作美，在清晨和夜晚都下了小雨。
她没有多紧张，释然的情感充斥着她的内心。她的底气来自于那无数的卷子和多少个奋笔疾书的日日夜夜。
高考结束的下午，月野葵和父母吃了烧烤。大半瓶红酒兑的鸡尾酒，吃了许多种类的海鲜和烤串。
她迷迷糊糊地听爸妈说话，笑意盈盈。天知道她再也不用起早去背英语、写数学有多么快乐。
笑着笑着她就察觉不对。她头疼欲裂，肚子翻汤倒海。一夜去了六次卫生间，想睡也睡不着。
“我再也不喝酒了…”凌晨三点她发了这条朋友圈。
“你怎么了？”早上七点半佐助发来消息，月野葵刚上完卫生间爬回床上，她几乎一夜没睡。
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便收到佐助的“安慰”。
“你是笨蛋么？”
“…”
“你昨天有出去玩吗？”
“没有，在弄留学材料的收尾。”
月野葵点了点头，并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把手机放到一边。
高考前那么多的计划真到了可以实施的时候，倒是什么也不想做了。
她有一个萌生了很久的念头——逃离宇智波佐助。去他妈的出国吧。明明没有和自己商量过的事，她为什么要和他承担？他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不顾及她，那为什么她不可以顺从自己的心意离开呢？
胃里的灼烧感还没退去，月野葵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发愣。
那些高考前一起规划的夏天，那些“等考完我们就去”的约定，突然变得像宿醉后的头痛一样，沉重又模糊。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佐助的消息：“给你带了粥和胃药，在你家楼下。”
月野葵的心猛地一沉。打开门时，佐助果然拎着塑料袋站在楼道里，额角有薄汗，大概是跑着过来的。
他把袋子往茶几上一放，塑料袋里滚出几盒胃药和一小罐蜂蜜，保温杯打开就是温热的白粥。将粥碗塞到她手里，“药店老板说这个养胃，”他别过脸，语气还是有点硬，“难喝也得喝两口。”
“规划表上的露营装备，下午去买？”
月野葵捏着勺子没动。粥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发什么呆？”佐助在她对面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昨天在朋友圈发誓的时候挺能耐，现在知道难受了？”
“佐助，”她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们分手吧。”
空调风带着凉意吹过客厅，月野葵把自己缩在沙发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抱枕上的流苏。
佐助身体微微前倾，眼神认真得让她无法回避：“理由。”不是疑问，是陈述，带着他惯有的冷静，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高三那年没有分开，是因为你说想最后一年像以前一样。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要去美国五年，我们没必要耗着。”月野葵别过脸，看着窗外的梧桐树，“而且你做决定的时候，根本没问过我的想法。”
“我没问你，是我的问题。”佐助没有急着反驳，语气坦诚，“但你说的‘没必要耗着’，我不认同。”
他拿起桌上的规划表，指尖划过他们一起写下的字迹，“高二下学期申请项目时，我哥刚跟我说海外市场出了问题，家里的企业卡在瓶颈期，急需有人去那边盯着。我申请的国际经济专业，就是为了一边读书一边帮他做市场调研，不是凭空决定出国。”
他的声音很稳，条理清晰，没有多余的情绪：“当时没和你说清你，是怕影响你高考状态，我以为等高考结束，一切尘埃落定了再谈，是更稳妥的方式，却没考虑到你的感受。这是我的疏忽，但不是‘没把你算进未来’。”
月野葵咬着唇没说话，心里的委屈还在，却被他冷静的解释冲散了些。
“你担心异国恋，担心未来的不确定性，这些我都懂。”佐助看着她，眼神真挚，“但‘分手’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我们认识六年，不该因为一个没提前沟通的决定就结束。”
他拿起笔，在规划表的空白处写下“沟通计划”四个字：“这个夏天，我们先按原计划走，镰仓看海，箱根温泉，一样都不落下。同时，我们可以聊聊未来——你担心时差，我们可以制定固定的联系时间，你对我的规划有意见，我们可以一起调整。”
他把笔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语气平和却坚定：“我不会说‘你必须等我’，但也不接受‘直接分手’。这个夏天，我们把该说的话说清楚，把顾虑摆出来，一起想办法。如果最后你还是觉得走不下去，我尊重你的决定。但现在，至少给彼此一个沟通的机会，好不好？”
月野葵看着他眼里的认真，看着他没有丝毫讨好、却带着诚意的姿态，心里那道紧绷的弦，慢慢松了下来。
她喝了几口粥，佐助没催她，只是安静地坐着。过了好一会儿，月野葵拿起笔，在“沟通计划”下面写下“下午，去买露营装备”。
佐助的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熟稔，像过去的无数个瞬间。
终于把葵的心情安抚好啦[竖耳兔头][竖耳兔头]
碍于高三所以葵也一直在压抑自己，不想影响佐助。
等到压力和不安积攒到一定程度就是高考后的爆发了。（还有宿醉后难受心情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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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高考后的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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