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剑三/苍策/明策]定风波 > 第2章 怪事

第2章 怪事

何清曜被半路拦下时,表情没有一丝慌张:“哟,自家人怎么动起手来了?”

沈雁宾没来得及开口,一夜未睡还失手、本就非常急躁的常纪凌抢先冷笑问:“姓何的,少扯自不自家的。我就问你,深更半夜上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干啥好事啊?”

何清曜既不下马,也不靠近包围他的士兵们,双臂抱胸嘻嘻直笑:“这么大的沙漠可不是你家的,我给尿憋醒了起来方便,总不关谁的事吧?”

他还能如此镇定,简直让旁观者感到一丝敬佩,沈雁宾冷眼瞧半晌:“何掌令,那你来此有何贵干?”

何清曜皮笑肉不笑:“这天不是已经亮了,当然该起来晨练呗。”

“穿着夜行衣晨练?”

“谁说晨练不可以穿夜行衣?”

何清曜若无其事掸掸黑衣的领口:“就一件衣服,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还硬把我回去的路堵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斜眼打量沈雁宾:“刚才我说错了,咱们的确不是一家人,不然有些个家伙不会特地找上大爷我出气,是不是?”

这话里有话,常纪凌虽然感觉怪异,却又说不出疑点究竟是哪里,嘟囔道:“这鬼话真好笑,搞得我们谁跟你有仇似的。”

然而沈雁宾听得懂,并且一点不觉得可笑,他避开把狄一兮牵扯进来的可能,选择单刀直入:“黑水古城昨晚不知是狼牙军还是什么匪徒出没,你清楚这事吗?”

明教弟子碧绿的瞳子眯一眯,有种不以为意的神气:“那是你们官军的事,我吃饱了撑的才上那鬼地方闲逛,除非……”

“除非什么?”

“有长得不错的女鬼。”

沈雁宾语气稍显严厉:“你倒是生冷不忌。”

何清曜丢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你不也一样?彼此彼此。”

常纪凌听的糊涂,但有一件事他倒是清楚。

“你无缘无故跑上这边晃悠,心里没鬼才怪,跟我们回大营去!”

何清曜耸耸肩,还是保持笑容:“就算我上这儿来,又犯哪门子王法?还有啊,左一句、右一句地说我干些不三不四的勾当,那证据呢?”

常纪凌愣了愣,确实除了那些已然日出后随风消散的马蹄印,没有更多的佐证。但他并不甘心,随后咬牙切齿喝道:“没证据又怎样?”

明教弟子客气地笑笑:“你说呢?”

沈雁宾静了片刻,突然拽了一下身旁蠢蠢欲动的常纪凌:“算了,让他走吧。”

常纪凌诧异地扭头瞧他,沈雁宾又摇了摇头。对方沉默半晌,手一抬,围绕着何清曜的三四人散开了。

他明白沈雁宾的意思,何清曜虽然不讨人喜欢,说的话倒没错。联军刚组建,实在不能因为某些没有根据的意外发生动荡。

何清曜驱动坐骑,缓慢地踱向西方。扬鞭策马前他故意回过头,朝这一行人咧嘴一笑,露出的两排牙齿又白又亮。

常纪凌盯着这讨嫌的家伙跑远,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侧头看看沈雁宾:“就这样放他溜掉?”

疑虑种在了沈雁宾心里,不过他表面没有过多表示,平和地回复:“真有什么不轨勾当,何清曜迟早会露出马脚。”

沈雁宾再度回忆昨晚的情况,塔克族和跋汗族都精通潜行夜游,据说明教法王夜帝卡卢比的武学套路御暗烬灭令,正是脱胎于这两族的战斗技法。

那么当时能成功避开塔克族暗藏沙下的护卫,悄无声息来到胖子身边并刺杀之的人究竟是谁呢?

沈雁宾心里早有了非常合理的答案,不过何清曜说的也没错。

他需要更多的证据,也需要确认对方的动机。

白天再去搜索黑水古城,当然一无所获,除了遍布各处的杂乱脚印与几滩血迹,剩下的就是地上掉落的一些奇怪的碎块。这东西质如太岁,色泽鲜红,表面薄薄覆盖一层黏液,非木石也非血肉,着实辨认不出到底是什么。

唯一能让沈雁宾肯定的,是那个被袭击的胖子不死也重伤。

消息很快传回联军营地,沈雁宾让常纪凌向柳裕衡禀报情况。自己则去将话带给狄一兮,后者听罢脸色登时变了:“何清曜在那边干什么?!”

沈雁宾抿紧唇,并没答话,深知随口一句也必定会引发狄一兮与萧敬暄之间的纷争。然而狄一兮显然比他想象的还急躁,那人冷着脸片刻,兀地挥开帘子后冲出帐篷。

沈雁宾赶紧跟上,怒气勃发的狄一兮的目标正是萧敬暄的住处,但萧敬暄此刻不在。

守在帐外的耿龙锦说话还算客气:“狄校尉,副督军这会儿真不在,恐怕一时半刻回不来。还是等他在的时候,我通知你吧。”

狄一兮静了一刻:“萧敬暄上哪里去了?”

“可能是出门散心了,至于上哪儿去,我们做下属的哪里管得了。”

丐帮弟子的回应非常合理,但对于狄一兮而言,自然毫无帮助。他不愿意耽误时间,当即扭头赶往营门。

果然得到了想要的讯息,卫兵告诉狄一兮,萧敬暄离开后是朝南去了。营地四面多为荒地,唯南边一里外生长一小片胡杨林,隐匿耳目很有用。

天越来越暗,晚风沉默且寒冷,沙粒不时撞进眼睛。沈雁宾只得停下来,使劲眨巴眼,模糊的视线与晦暗的天色让他感觉在一大片林子间找人十分不容易。更令他担心的是初春后开始出洞觅食的野兽,它们因饥饿变得更加危险。

“守笃,要不……”

狄一兮没说话,牙齿则咬紧得嘎嘣直响,过一会儿他沉声说:“我不想耽搁。”

沈雁宾无奈,抽出火折子晃亮,可显然这么微弱的光亮如今没太大帮助。正在此时,林子深处哕哕两声马鸣,狄一兮当即停住,脖子有点不太自然地往那方向仰去。

“去瞧瞧!”

那里不止一匹马,惊帆见到熟人异常兴奋,打着响鼻不断把脑袋往狄一兮身上拱。在他手忙脚乱应付马儿的热情时,沈雁宾却神色奇怪地打量栓在一旁的另一匹马。它体色金褐,鬃毛为银白,乍一瞧倒是眼熟。

“我记得……清晨撞到何清曜,他骑的马好像就是这头。”

狄一兮的脸僵成一块顽石。

狄一兮在拴马处环顾,暂时未见他找的对象。风越来越烈,甚至连行走的脚步声都给淹没在各式各样的嘈杂声里。可忽然间左侧某个幽暗灌木丛里传来怪异的动静,似乎是……一道压抑到极处的闷哼。

昏暗空寂的环境很容易让旁观者联系起这里正发生罪恶之事,但出声的人又确实没有展现出任何的痛苦。

狄一兮愕然半晌,他其实已经辨认出这声音发自萧敬暄。脑子里当即灵光一闪,怒焰同时腾升起来。

“萧敬暄,何清曜,滚出来!”

灌木丛里头悉悉索索响了好一阵,方见两名衣衫不整的男子一前一后钻了出来。

狄一兮瞪视他们,喝道:“能不能要点脸!”

萧敬暄没有开口,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起皱的衣领。边上何清曜一边拨拉下黏在头发里的枯叶,一边嘻嘻笑着说:“哟,这地方就咱们四个人,谁不知道谁那点子底细。师弟啊,你讲讲,里面哪个是有脸的,哪个是没脸的?”

狄一兮表情有些尴尬,掩饰地咳了一声。萧敬暄此刻才平淡地说话:“狄一兮,我还没怪你来打扰我的好事,你倒敢先发难了。”

狄一兮很难将这种露骨的言语同萧敬暄联系在一起,然而眼前暧昧的景象始终嘲弄般在视野里晃来晃去。

何清曜见势头正好,当即来凑趣,一径怪笑,还顺手搂紧萧敬暄的腰:“阿暄你这话说的!师弟那相好是愣头青,不大懂这里头的情趣门道,让人家听听罢了,学了好处多多。中原管这叫什么,诲人不倦是不是……”

沈雁宾听他居然扯上自己,不免暗怒,陌刀立马掣于掌中。萧敬暄扫过一眼,淡淡言:“他难道有说错?”

沈雁宾冷冷回答:“别拉上我们相提并论,我从不觉得跟守笃这事丢人,但你们的确很现眼。”

“你们……”

狄一兮咬着牙方把话说下去:“天还亮着,这林子又距离大营不过一里,时常有人路过歇脚。你们俩家伙不想体面,迫不及待野合苟且,就换个不打眼的地儿,少给师父丢人!”

“如果你是指我私底的喜好,你同沈雁宾,又算怎么一回事?”

狄一兮语塞,萧敬暄只双眸微微一狭,不置可否,何清曜则强抿着嘴,嗤嗤直笑。

明教弟子一面忍不住发笑,一面慢条斯理地问:“噢,听小师弟这么一讲,似乎很经验老道呢。既然如此,附近有没有更适合我跟阿暄白天安安全全地苟且野合的好地方,推荐一下呗?”

他这番话虽冲狄一兮来,嘴唇却几乎贴着萧敬暄耳廓,昵狎到极点。狄一兮这下连脖子都红了,顷刻间就要发作,沈雁宾赶忙悄悄拽了下他的手。狄一兮沉默一阵,也感觉失态,稍微冷静了一点。

他最终低沉地说:“体面是你自己的,爱要不要。”

萧敬暄居然面带微笑,无所谓地扬一扬手:“明白,现在麻烦先让让道,我得回去了。”

狄一兮这回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缄默着闪去一旁,任由那二人施施然上马离开。

沈雁宾也一时无言,再过好半日,见狄一兮依旧面色阴沉,决定还是劝劝他。

可正当他预备启唇,狄一兮倏然目光微动,并莫名其妙冒出一句:“不对。”

沈雁宾怔忡:“哪里不对?”

“我就当……当何清曜是恬不知耻的色鬼,可他更是狡猾的恶棍。哪可能在自己遇上大麻烦时不先去解决,反而特地抽空溜来厮混?至于萧敬暄,想来已经晓得早上的情况,他那么谨慎的人,会昏头昏脑撞进一堆乌糟糟的破事儿?”

沈雁宾皱了皱眉,骤然反应过来:“他们是……故意这样搅乱局面?”

狄一兮脸上阴晴不定,方才太过混乱窘迫,导致自己脑子成了一锅浆糊。居然没能反应过来,反教那二人大摇大摆溜了。

何清曜与萧敬暄上马后没像他们声称的一样回到营地,而是选了不远不近的偏僻地点,慢悠悠兜起了圈子。

何清曜斜睨,看到萧敬暄面色不豫,耸了耸肩:“这不能怪我,谁晓得惊帆乱叫竟然把狄一兮引过来,原本我跟你交待完就可以悄悄溜掉。”

萧敬暄不答,何清曜继续:“咱们多说多错,还是让他别来聒噪啰嗦,我的法子虽臊了点,对付这种假正经还是很能起效的。”

对方还沉默,何清曜只得又嘻嘻:“小气鬼,我今儿个只咬了一口你脖子,连衣角都没碰着。我瞅那里现在牙印都看不见,难不成还疼得你和我生闷气?”

萧敬暄凝视碎石与黄沙混合的地面,忽然问:“你为何直接动手?”

这回换何清曜沉默下来。

“我透露消息,无非想让你预先有所准备,并没有叫你鲁莽杀人。”

何清曜又过了一晌,才又说话:“我知道耐心很重要,但实在等不起了。阿暄……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接到飞沙关传来的任何消息,你和我,都一样。”

萧敬暄静了静,点点头:“风雪阻道的事虽然常见,但我与你的情报来源完全不一样,所以至少该有一人拿到消息。”

“可现在我们都对据点的现状一无所知,这不大正常。”

人的直觉很少出于确切的证据,然而往往结论又倾向正确的一方,何清曜瘪瘪嘴:“我离开飞沙关前做过详尽的安排,照理不该如此,而且……”

他迟疑着说完:“师兄也没再用海东青传信过来。”

“你觉得会是岑朗健动手脚,或者说……雪魔堂?”

“我想不出别的可能。”

确实不排除对方盘算完美的阴谋此时成型,可萧敬暄垂首思索了一阵,又摇摇头:“他们应该知道黑戈壁战事频发,为什么……”

“我说过的,恶人谷不是所有人跟王谷主、陶堂主以及你一样关心中原的死活。因此唐军与叛军之间的胜败,对他们不算特别重要。可是藏纳在各据点里的金银财宝全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还有可以吞并的人手,这就很重要。”

何清曜挑明了这层隐秘:“雪魔堂早已不再满足于据点供奉的财物,一点点从部下手里挤出来,还不如索性一口吃下。”

萧敬暄轻声一笑:“说是逍遥自在,实则肆无忌惮,唯有这点倒是真的。”

“江湖从来不干净,只有蠢货才相信什么豪侠气概之类的玩意儿。好在我早就悄悄把七八成的财产顺利转移出去,他们哪怕拿下地盘也就捞到点皮毛。只是陇右陇西的境况越来越不妙,唐军城堡接连陷落,那些河西州府恐怕保不了多久……”

萧敬暄对此好像不怎么认同:“两三年内还不至于。”

“你都说了只两三年,一旦……咱们的老窝被连根端掉,正经的大唐臣民还可以逃回中原避祸,你我这样背了罪名的,无论往哪里走,只剩死路一条。你也知道,这次出来,我其实就准备直接溜了,中途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萧敬暄微微仰头,西面残余的霞光越来越弱。

“于是你打定主意,一见安门物就当场杀掉。”

何清曜笑了两声,接着说:“对,我不想拖下去了,鬼知道下次逮住这头老狗得哪个猴年马月。他知道的底细太多,保不准什么时候全抖搂出来,万一雪魔堂拿去顺手栽赃我们私通狼牙,简直太要命。长痛不如短痛,早些解决掉安门物,说不定黑戈壁的战事能结束快点,我也好抽出手去瞅瞅飞沙关,特别是师兄那边。”

萧敬暄看他一眼:“如果早先推测为真,只怕对付我们的陷阱已准备好了。”

何清曜的神情间深怀疑虑:“很有可能,但总得冒一次险,并且师兄如果被控制住,我还需设法救走他。另外我一直不解,安门物如今和投靠狼牙军的塔克族裹在一起……这老东西究竟怎么跟狼牙军重新勾搭上的?”

“安门物煽动凉州与沙州的叛乱接连失败,平白让狼牙军蒙受不小的损失,想来必欲杀之。即便他舍出财货讨饶,也不一定奏效。所以这一年安门物只敢藏身盖庭伦残军之内,流窜于河西。”

萧敬暄顿一顿,自言自语道:“到底……他给了狼牙军什么天大的好处呢?”

何清曜理清思绪,神色也逐渐松弛下来,甚至于微露笑意。仿佛他面对着一个有趣的游戏,感受到波澜起伏的兴味:“肯定是能给朝廷驻军添乱的好玩意儿。我记起来了,那回撞见狄一兮,他也在抢夺据说是安门物留下的藏宝图,或许与你想要的答案有关联。”

“那是塔克族与跋汗族共同的先祖传下的武器,叫做水龙滚,虽然样式奇特些,却不适合在现今使用。再说它的原料只能是黑戈壁当地所产的特殊寒铁矿石,根本无法应用广泛。”

“如果……可以有新方法改造呢,并且改造之后能为狼牙军所用。”

萧敬暄的视线转向营地一边,垛墙边火把开始摇曳,仿若深海底下神秘熹微的珠光点点。捞取明珠素来艰难,可一旦获取,则堪比手握万金。

“确实如此。”

萧敬暄没在提这些,看似敷衍,何清曜却相信他开始将这个提议放在心上。

不过他们私会的目的并非为此,萧敬暄暂时搁置心里纷纷扰扰的碎片,打算日后再琢磨阴谋的核心:“安门物真的已经被你杀死?”

何清曜沉思一小会儿:“脖子给我狠狠抹了一刀,哪怕没断也该血流光了。”

他停住,听了一会而猎猎风响,神情略有忿忿:“如果不是沈雁宾多事,惊动了藏在附近的塔克族人,我那一刀过去才不会偏。”

“安门物死了便好,你就不用太担心将来的意外。但这回到底莽撞了,以后一定得小心。”

“嗨,这你放心。”

惊帆站立太久,忍不住无聊地踩了两下地,萧敬暄轻轻抚摸起战马的脖颈。光滑如绸缎的皮毛之下,紧绷的肌理与隐约的脉动,动与静并存。之后他抬起头,发现何清曜在盯着自己。

也不知为何,萧敬暄心里蓦地划过一丝紧张,却并非面对威胁时的那种。

他只是觉得那双碧绿的眼眸在光与暗交替的时分,如此地明亮耀眼。大约因为待在联军营地已好几日,今天与这个人的对话,是少有的放松机会。

“嗯,咋了?回去跟那些老熟人才待多久,见我都不会笑了一样。”

“老是胡扯”,萧敬暄不禁唇角一扬:“难道又开始拿着什么老相好的事吃醋?”

“嘁,少来,我是担心你。你就带那么点人过去,总是不太安全。”

“不碍的,柳裕衡并非小人。”

“今晚你回去,柳裕衡想必又会来找茬,肯定扯上我。你也不要太顾虑,我可没把柄落在他们那里,你撇清自己就行。”

“我知道怎么说,放心好了。”

风早已停下,天地之间连最低柔的呼吸声也骤然清晰。何清曜策马慢慢地贴近萧敬暄,马蹄踩下,稍稍落定的尘土又轻轻扬动。

他陡然两手捏住萧敬暄嘴角,不轻不重往上一牵:“既然没了烦恼的事儿,那就多笑笑。来,快给爷笑一个。”

萧敬暄瞪大了双眼,惊诧之余还有好笑,何清曜于是再问:“嗯?居然不喜欢生气了。”

对面漆黑的眼睛中,一切都是宁静的,看得久了,不知不觉教人的心渐渐软化。何清曜慢慢松开手,长舒了一口气:“回去吧,也别太晚了。”

“嗯……”

萧敬暄像是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埋头半晌,牵着缰绳将马首转往营地。走出三两步,他忽然又一停,扬头冥想片刻,又面向何清曜,语声十分柔和。

“夜里风太大,你回去路上也小心。”

何清曜露出微笑,带着些孩子气的调皮:“知道。”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六十二年冬

西江的船

狩心游戏

貂珰

橘涂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