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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太极宫一役时局异也,李俶此生历经的风浪、饱尝的艰辛,皆不如在那日见胞弟李倓调动全身经脉、倾尽武学朝贼人挥剑的一幕铭心。

乱世后的天下面目全非,李倓却终究是那个李倓。

建宁王引出的磅礴的内力迎面撞上了王毛仲的傀儡群,短兵相接轰塌了伸出穹顶的飞檐。而后大殿狼藉、傀儡尽退,他眼睁睁看着他重伤倒地,慌忙奔往只来得及接住他最后投向自己的目光。

这年春日将尽,先皇入陵,官场动荡,登基大典有条不紊地办。李俶戴上沉重的冠冕,也背上了更重的江山,排查反贼与却月楼耗神耗力,整肃朝纲也须按部就班。他忧心那个内伤沉重以致昏迷不醒的弟弟,又在李辅国骄横言语时不得不隐忍相对。御笔朱批圈下不知多少个日月,李复那里终于传来了找到药引的好消息。

李俶对李复谋划之事已有耳闻,对他口中的江湖势力也多少知晓,无论其解散空城卫还是收回兵鉴都无不可,最后能寻来玉芝汁液救活李倓便足够了。

李倓醒了,似乎放下了多年的执着,也放下了建宁王的过去,将养一段时日就此别过,又没入了江湖。

江湖之大,云烟之变,雄鹰在皇城盘旋后又凌空而往,与他隔着千千万的子民,在新的世事里遥遥相望。

这年藩镇混战贼寇未平,对李俶来说,剩余的短短十几载十分短促,能否如期平定江山、安养天下尤为紧迫。

新皇蛰伏一段时日,暗中撤换禁军统帅、夺来兵权,凌雪阁便得令出动,于深夜诛杀李辅国。追查却月楼的李倓似乎也得到了消息,凌雪阁部下在复命时有意无意提了曾为空城卫的禁卫有所异动。

只是李倓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与曾经的盟友出战围攻史朝义时漏了点消息给凌雪阁,算是与皇兄通了信、互报了平安。

李俶以为他要许多年都见不到李倓,未曾想变数来得这样快。

第二年史朝义自缢而死、乱世终了,改元广德太平了一段时日,吐蕃赫然入寇。

新一任手握大权的宦官程元振闻而不奏,还拦下了郭帅的增兵之请。凌雪阁派出的暗卫为内鬼所阻挠,等敌寇入京师、过便桥,皇城危在旦夕,圣上清点人马,发现京师守将竟被暗杀藏匿,守卫闻风连夜奔逃。

恰逢刺客来袭,近卫人手不足多被困于偏殿,剩余的且战且退,又遇冻雨滂沱陷入苦战。

李俶立于桥头调动禁军,不知什么时候中了箭,再醒来已身处灯火通明的大帐里。外围脚步纷乱、人员嘈杂,有人身披鳞甲、手执天子佩剑,在门帘处给大营下令。

冷风裹挟着飘摇的水汽侵入,灯火忽暗又明,映出那人与皇上极为相似的侧脸。

李俶忽然在心底松了口气,喉头剧痛着滚动,沙哑又急切地喊他:“倓儿……”

李倓在一片乱声里捕捉到他的声音,面上的欣喜一闪而过,即刻放下厚重的门帘快步走向他,离榻一尺戛然止步,卸下面上伪装,垂眉朝失血虚弱的李俶开口:“皇兄,一段时日不见,何以又如此狼狈?”

听他开口便是责备,李俶反倒平静异常,望着他康复如初的模样,缓缓撑坐起来,道:“情报出了纰漏,左殿禁军亦有内奸,此番要稍加时日再作整肃……”

“倘我不来,皇兄打算身死社稷么?!”李倓毫不客气打断他,卸下甲胄坐到他身侧,轻轻将盖毯拉至他受伤的肩头。

“可……你来了。”李俶笑着回答,眼眸里尽是李倓的不悦之色,“还将禁军与援兵指挥得那般好。”

李俶还是太子时,李倓扮作他的模样行走朝堂,本就对此轻车熟路。他听到夸赞只哼了一声:“叶未晓与我说了,当时接应的人迟了些,倒也全速往宫里赶,与我不过是前后脚。若我不来,皇兄也不见得有事。只是……”

只是他身在江湖却也没那么远,此番作祟的内奸与叛军有不少是江湖渗进去的,不乏他追查的却月楼和搅弄朝局的暗黑武林。皇城这么大变故之前,他早听闻各路异报,其中最叫得最凶的口号便是新皇失道、宠信宦官,节度使们作壁上观、拒绝勤王,仿佛那个他曾恨之入骨的腐朽李唐皇室依然在泥潭深陷、以致四面楚歌。

倘若真如此,他李倓未尝不能再归京而改换风云。可那御座之人乃是李俶,是他一年多未见的哥哥,是那个全心信任他的唯一血亲,也承诺还他一个清明之世。

李倓怀疑是诈居多,更有隐隐的不放心在心底某处滋长,便推了李复南下的邀约转而往长安去。

吐蕃铁骑行进太快,随着节度使默许,如入无人之境,等李倓在多路纷杂情报里揪出几缕重要线索,已到了叛军兵临天子脚下的地步。

接到凌雪阁冲破封锁递出来的线报,他想也不想便第一时间带人往宫里赶,刚巧接应到受伤的李俶。

新皇肩头负伤,折了箭杆又用厚重的披风覆去伤势,强撑着指挥禁军。他身形挺拔、举止轻松如故,温和的眉目凝着寒霜,几乎用余光瞄到他便放心地退下来。他朝他伸出的手心里握着御令,一并交上的还有半块虎符。

天子心如明镜,李倓的到来是个意外,也是莫大的鼓舞。

攻守之势异也,奸人设下的死局又有了转机,除了李俶安排的退路,还多了李倓的救援,一行人顺利地与援兵汇合、而后撤出长安。除了贴身近卫,谁都不知道天子忽然换了人,乃至邀功的宦官小跑着来接驾,跪拜的却是曾经的建宁王。

周遭大部分人都在庆幸逃过此劫,唯有李倓,多少懊悔自己该早些来。早来一步先杀了奸臣贼相、堵上节度使的悠悠之口,李俶也不会在困境里受伤。

“有劳倓弟了。”李俶覆上他的手背,目光柔和像是话家常,看了会儿李倓,又循着远处惊起的马匹嘶声望过去,“只是苦了长安百姓,要遭逢此难。新皇只身离京,愧对天下。”

李倓神色一凛,几乎脱口而出:“那些史官笔墨春秋,皇兄理他们作甚?我带你出的京城,便算是我之过。”

李俶闻言摇了摇头,愈发郑重道:“倓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李倓触到他执着的目光,竟张口无言。

他深知那份虎符交到手里是有多少分量。倘若皇兄于宫变中遇到不测,他亦可代之,这是李俶在刹那间作出的抉择。他交得那般毫不犹豫,似乎交付的不是身家性命、李唐江山,而是儿时他允他的木头玩具。

现在天子安全撤离,李俶却又要背上抛却百姓的骂名。左右坐上龙椅的人,生生死死都要担起这天下之责。

也只有现在,一帘之隔,帘外是天下,帘内是家。

良久,李倓垂下眼眸,反握住李俶因失血而冰凉的手:“皇兄,四海皆言朝有奸佞,遂不肯来京勤王。这种托辞,何异于造反?”

李俶自他目光里读到了不甘,遂笑道:“倓儿读这天下时局,还如从前那般锐利。那程元振跋扈误国不假,不肯勤王之流确有假借托词、好改换江山之念。恐怕我杀了程元振,仍平不了他们的胃口。”

“怎么,皇兄还要留那阉党?”李倓当即蹙眉,一手按上腰间佩剑,“不如我替皇兄分此忧?”

他按的是天子剑,李俶依然笑容未减,只目露深意:“你且等一等,看杀与不杀,到底能牵出多少。”

李倓悻悻挥了挥手,暂且作罢,又道:“禁军的奸细可有眉目?”

“未曾来得及彻查。”李俶道。

“我这里倒是有些情报,只怕皇兄看了,不杀也要杀。”

李倓行事果决,这么短时间竟真的查到了什么、拿出了几份飞信,听得门外的凌雪亲信紧张地互看一眼。

李俶接了不急看,收起信报,反倒与李倓十指相扣:“倓儿,若到要动手的那日,我允你亲斩奸宦。”

他话音刚落,门帘外便传来了程元振请罪的通报。

此刻兵荒马乱,实非闲话故往、互诉衷肠的时机。李俶微笑着朝他颔首,李倓便又扮起伪装,掀开隔绝天下的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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