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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史朝义兵败后安史之乱就此平定,番邦势力愈发虎视眈眈。

李倓探禁军的底已是长安解围一个月之后。兵荒马乱、守将夜逃,自此空出不少职务。人员调动时李俶须慎之又慎,也给李倓行了方便、得了好几个可以行动自如的挂名职务,由亲卫与信得过的朝官相伴彻查朝中被渗透的江湖势力。

却月楼贼心不死,太极宫计划落空后,这次妄图联合吐蕃颠覆朝纲。皇帝中箭出走,长安沦陷,十几日京畿动荡,吐蕃就此成了大唐新的重大威胁。

好在禁军出的纰漏不足以威胁整个社稷,南北衙无碍,十六卫仅有一卫一府有异——这是原来隶属太子卫的亲兵,是先前冬日打散并归的,蛰伏大半载只为了这次起事。

李倓愈发切齿,江湖事牵扯朝堂数次,这次竟算计到他头上、趁他归还令牌渗透,贼人伏诛也难消解手足负伤、危在旦夕之恨。

大多事皆由凌雪阁先一步在暗中处置,李俶听了协查官员的汇报,并无过分惊异。只是他见李倓在肃清江湖密探后心绪不佳,听叶未晓报了几次李倓至殿外围而不入,干脆让人撤了前卫留了门。

自古权利争斗永无休止,江湖和朝堂皆是如此,往后各势力只会更乱。敌在暗,防不胜防,没有禁军还有别的可以动手的地方,比如官员,比如粮运。凌雪阁此次早已安排了增援,还不到生死攸关的地步。不如安养民生、制约藩镇,这才有直面下一次动荡的实力。

李倓对兄长的宽慰不知听进去多少,偶尔趁他疲于应对旧臣责难的文书时,进殿来帮着审阅一番,再探讨些时弊。

他曾代行太子之职,能写出与他一般无二的笔迹甚至口吻,只是在面对刁难的字句时难免笔墨冷硬。

李俶由着他,反正朝堂的唇枪舌战日日上演,大不了早朝时多听几句抱怨。眼下他们围炉奉茶的相聚时刻才弥足珍贵,来年、后年、再后年有没有这等机会未尝可知。

不过朝臣并不知那些御笔朱批并非出自当今圣上,早朝不依不饶,又抛出了更多待奏的议题。李俶忙不完,便在延英殿开内朝,拖到午后甚至入夜还在扎在政务里。

直到朝臣尽散,他便能见到李倓后脚进来、拢着袖子把刚才听去的奏议骂上一通,言辞犀利仿佛是替兄长还了嘴。

李俶不是没提议过,让李倓运用十方玄机也替他去朝上辩一辩,亦无不可。

李倓想也不想便拒绝,说当皇帝不比当太子,万一手起刀落当场了结几个聒噪的源头,皇兄再上朝可不止论政了。

李俶笑着感谢他的体恤,权利越大担子越重,这种担子扔给皇兄,弟弟便是想要再去江湖闯一闯了。

李倓不置可否,也并未立刻离开长安,暖洋洋地窝在枕侧听雪,偷了一整个冬日的闲。

山高不阻志,涧深不断行,宫墙拦不住振翅的鹰。江湖纷争愈演愈烈,身为曾经的钧天君,李倓沾了半身因缘,李俶心知九天争斗一日不歇,他迟早会再次奔赴那个漩涡。

或者明日,或者后日,总之不是今日。

融融暖炉驱走殿外苦寒,星光暗淡,爆竹渐弱,只有现在,是避了江湖与庙堂风刀霜剑的短暂相予。

“倓儿想要什么呢?”李俶看进他不甚迷蒙的眼里,先他一步“动手”,将人从坐位中捞起,在他耳畔轻声,“珠宝美酒、黄金美妾,玉砌雕阑还是不世之材?”

李倓心安理得披着绣龙外袍靠上他肩头,在他的一一例举中不屑地哼了一声,瞥了眼途径的门廊,发觉这好像不是去观灯的路。

“虎符、玉玺、衮冕,或者是……我的命?”李俶越说越露骨,按松他揪着前襟的手又摸上自己的脖子,“只要是倓儿想要的,我都能给,不过……”

随着他的停顿,李倓落于柔软的床铺里,手炉暖着锦被,博山吐着轻烟,周遭都是和李俶身上一样的龙涎混檀木的味道,嗅起来居然是那样的安心。

“不过,倓儿要自己来取。”李俶与他额头相抵,缓缓说给他听,“你什么时候取到手,我便什么时候给。你若还没想好,我便等着……”

李倓彻底清醒了,对着李俶近在咫尺的温柔笑颜,没由来感到自己成了被盯上的猎物,忙将手指从他脖子挪开,不及说话就被堵了唇舌。

兄长的吻落下来,一改温和与耐心,急躁而坚定地夺了他的话语。他们似乎在说什么生死攸关的话,明明这些可以关乎社稷国祚、时局天下,却随着绵长的亲吻全揉碎在彼此的气息里。

烫好的酒搁在廊上,窗棂几进透出些许远处的辉煌灯火,子夜鼓点轻响。李倓这才得以喘息,争辩道:“……皇兄,我方才不过说笑……胡姬的酒里定掺了药!”

李俶借着烛火将他难得懊恼语疾的模样尽收眼底,顺着他的发将髻解开,任青丝铺满床榻,笑意盈然地点了点他鼻尖:“哦?三勒浆不尽兴,皇兄这里还有龙膏酒,倓儿尝尝是不是都下了药?”

逃不过天子的洞若观火,李倓自嘲叹息,启唇唤他:“……哥哥。”

“倓儿……”李俶眉目温柔,伸手与他十指交握,又在他耳畔轻语,“上回你伤愈我有顾虑,今夜……”

他俯身,与他交换一个热烈又温情的吻。

今夜岁尽欢终,两情缱绻,无忧无虑、无所顾忌,至灯花落尽,至晨钟初鸣,日月经天,流年不毁。

鎏金的长安扣随着绣龙的外袍一起坠地,金香囊卡扣崩开,香珠散落一地,花蕊沉木的香气清幽地扩散、融进袅袅轻烟里。

后半夜又落了雪,到第二日的大朝会还冻得透冷。

元正启祚,万物咸新。含元殿隔日已设御帐、百官位,殿外设门外位,元日中严、外办,朝贺天子、进献祥瑞,礼者将整个皇城塞得满满当当。礼毕后皇帝按例检阅禁军,到快黄昏才得空回寝,短暂休息后又要准备夜晚赐宴群臣。

宫人按照吩咐无令不得入内,李俶回来更衣毕,但见窗门紧闭、御帐厚挂,零落一地的衣物无人收拾,似乎里头的人还未起。

“倓儿,睡久了饿不饿?”李俶瞥了瞥帐幔,不动声色地朝身后看了眼。

跟着的宫人立刻站直,抬高音量宣布:“有椒柏酒、胶牙饧、敷于散、五辛盘,还有桃汤。”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只因这些虽是新岁祈福的吃食,却一个比一个难以下咽。每每官家宗族看到这些,都是拧着眉尝一尝、沾一个好寓意,绝不拿来果腹。

帐中毫无动静,李俶即刻挥手让人退下,殿门开阖,昏黄的日光洒过天子玄色的衣摆、一直照到床帘处。

“……倓儿?”

李俶才一掀帘,便被人趁机握住手腕拉进去。

一时间天地倒转、被衾翻滚,李倓身着崭新的衣袍将他撂进床铺,束好的发自肩头垂落进兄长的颈窝,腰间的松石白玉串敲上腰带叮铃一声响。

“皇兄,你明知道那些东西最难吃,是想饿死我?”李倓望进李俶难藏笑意的眼眸,几乎呲着牙抱怨,刀刻的五官张牙舞爪却神采奕然。

李俶冲他眨了眨眼:“冷修羊多吃了腹胀,要不要皇兄敬你一杯屠苏酒?”

胡椒的香气连玫瑰露都盖不住,李倓立刻收了獠牙,缓缓坐到他身侧:“皇兄,你也知道大朝会没什么吃的,又吵又无聊,礼数还不能错,往日哪次不是饿肚子到晚上?”

“是极,幸好这里都是心腹,今日也没人盯着内宫。倓儿得了清闲,不好么?”李俶侧身捉了他的手,放到唇边不着痕迹地吻了下。

元正日所有的警卫都派去了前朝,寝宫留的几乎都是李倓从前的部下,身手还不错。偷摸着绕过全副武装的禁军,避过顶盔掼甲的巡查,穿越遍布皇宫的仪仗,去西市带来鲜鱼美羊,不可谓不是鞠躬尽瘁。

李倓听出他话里的揶揄,懒懒地靠在软垫上分辩:“听说李相朝拜后还拉着你进言程元振一事,那帮御史还跟着附和。言官路过廊下还议论纷纷,那么冷也不怕冻僵了嘴。皇兄,不治治他们的罪?”

他不仅着人带了吃食,还换衣洗漱,去含元殿后偷瞄了大朝会,看比裴相刚正不少的李相多么不好对付。

李俶无奈摇头:“治什么罪?他们解剑、脱鞋,拜得恭敬,该参奏的事一样不少。按例那些祥瑞贡物,怎么抬进来的,就怎么抬出去给他们分。”说着顿了顿,仰面朝他道,“倓儿,为兄今日还未用午膳。”

看他双眸含情、意有所指,李倓迟疑片刻,仍从善如流俯身吻上他的脸,狡黠一笑:“皇兄,不累么?”

李俶望向他滚动喉头上的浅痕,捉着他的手腕将人拉近,不由分说印上那双翕动的唇。

晚宴尚有且仅有一个时辰,令御座之人得以有片刻喘息,皇城的冬日似乎也暖了起来。

李倓有时在想,倘若皇兄问他愿不愿改换身份入朝为官,或是赐下虎符奔走边关,他或许不会拒绝。本来退立于帝王侧,便矢志谋一个太平盛世,当天子的眼与刀,是助力也是监督,亦无不可。

可李俶并未开口挽留,他从不当他是可以摆布的鹰犬,只纵他天空海阔、做自己想做的事。李复催促的信函一来,他便毫无保留交于他,同时签下判决程元振的御旨,选了条偏僻的押解路。

武林那些恶者也是皇权的觊觎者,他们从不放弃颠覆皇权、再来一个乱世。尤其吐蕃壮大至今,同样得益于有江湖暗处的助力,各州不堪其扰。拔掉这些钉子,也是当务之急。

他此番离开时已是春日,冰启消融,李俶立在阙楼望着车马远远驶出皇城。

经历禁军内鬼、大军逼城,再来一次,李俶依然交给他人马。只不过此次圈在关中、配了指挥使,一部分是从前忠心而不肯离去的建宁卫,驻地恰恰扼了西南门户,离李复情报上异动的州郡不远。

心腹内官不放心地上前,忐忑进言建宁王此番若一去不返、归于叛军,如何是好。

“他会回来的。”李俶于猎猎风中简短作答。

这年春天,程元振半途为仇家所杀,终于解了群臣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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