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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汉】此去长安

江陵的秋日,本该是天高云淡,一人一鸟也原本也应该在坐看云卷云舒。

可一道来自长安的诏书抵达后,临江王府上方的天空仿佛顷刻间就蒙上了一层洗不掉的灰霾。

连日的晴朗日子迎来雨季,秋雨淅淅沥沥,敲打着庭院的芭蕉和屋檐,声音缠绵而阴冷。

“临江王荣,坐侵庙壖垣为宫,罪至不敬,有司案验,情状确凿,着即削爵一等,罚金千斤,且即日启程,赴京听劾,不得有误!”

宣旨的中郎将身披冰冷的甲胄,声音如同铁石相击,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他每念出一个字,一句话,跪在廊下的刘荣身影便似乎矮上一分。

他穿素色深衣,宽大的袍袖铺陈在冰冷的地板上,廊外飞溅的雨滴溅湿了他的衣角。

此刻的刘荣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等待命运审判的鸟。

风停隐匿在后堂的阴影里,浑身的羽毛微微乍起,他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罪,但看目前的情况来说,怕是不轻。

刘荣却知道,侵庙壖垣这罪名就是一个借口,看似针对的是他僭越的行为,实则瞄准的是他前太子的身份。

此罪可大可小,端看如何处置。

但眼下显然是不能轻轻放下了,长安特地发来明旨,要他进京受审。

此时的不敬二字,更是将此事定性为对皇权、对宗法的挑衅,更显他其心可诛!

刘荣也并非对长安的情况全然无知。

这两年在江陵,远离政治中心,反而让他能以更清醒的视角审视长安的波谲云诡。

皇帝的身体状况已是公开的秘密,年幼的太子刘彻羽翼未丰,而自己身边这个被废黜却正值壮年的刘荣,就像一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惊雷,让所有支持新太子的人寝食难安。

他之前不愿深想,是还不愿意觉得父皇会真的杀了自己,而此时,悬在颈上的刀终于落下,倒也不会再让他担惊受怕了。

当初他希望朝堂的波云诡谲能绕过这片小小的江陵。可这道诏书,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

他从未离开过,只是堵上耳朵,捂上眼睛,装聋作哑罢了。

这次不是普通的问罪,是政治清算的前奏,自己已是权力交替前必须铲除的不稳定因素。

此去,就是赴一场有去无回的鸿门宴!

想到此,刘荣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被雨溅湿的衣角深入了他的骨髓,这寒冷几乎要冻结他的血液。

风停看着那个跪在堂下,显得如此孤独无依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真切的悲痛。

这两年多的朝夕相处下来,刘荣于他,早就是至交好友。

刘荣或许缺乏雄才大略,性格里带着抹不去的优柔与怯懦,但这恰恰构成了他的良善与温和。

他治理江陵,虽无大功,亦无大过,与民休息,待人宽厚。

对自己,他更是倾注了全部的真情。他还记得有一次贪玩,被山林里的毒虫所蜇,高烧不退,是刘荣彻夜不眠,亲自为他敷药,守在他小小的鸟窝边,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那焦急的眼神,风停至今记忆犹新。

还有那些无数个夜晚,他们一人一鸟,在灯下,一个读书,一个假寐,偶尔交谈几句。

当中郎将宣读完诏书,暂时退出正堂后,风停立刻像一道蓝色的闪电般扑了出去,落在刘荣因紧绷而微微颤抖的肩头。

“刘荣!”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尖锐地划破了堂内的死寂。

“你告诉我实话!这个罪名是什么意思,重不重。”

刘荣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直起上身,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雨水打湿的纸,嘴唇没有丝毫血色,此刻的那双眼睛里近乎死水的平静。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风停从肩头捧到掌心,指尖冰凉刺骨。

他努力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那弧度还未成型便已消散,只余下无尽的疲惫。

“别瞎想,”他的声音沙哑,轻得像耳语,“按《汉律》侵庙壖,罪至罚金或是夺爵,性命当是无碍的。”他只挑最轻的处罚说,安慰着风停。

但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律法是律法,政治是政治。当父皇决心要清除一个障碍时,律法不过是一张可以随意扭曲的废纸。

赴京听劾这四个字,本身就是最大的杀机。

他几乎可以预见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囚禁、逼供,或许是一杯毒酒,或许是一条白绫。

最终对外宣称忧惧而死或畏罪自尽。他这块绊脚石,终于到了被彻底踢开的时候了。

他的目光落在掌心的风停身上,那蓝紫色的羽毛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光泽。这光芒,是他这两年难捱生活中的唯一慰藉。

此去长安,路远山高,步步杀机,他怎能带着他一起去赴死。又怎能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狼狈与最终的结局。

“风停,”刘荣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决绝,“这次,你必须留在江陵。”

“不行!”风停立刻激烈地反对,在他掌心焦躁地跳动着,“我要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万一。”

“没有万一!”刘荣打断他,语气罕见地严厉起来,但随即又软化下去,带着深深的哀求,“听话,风停。京城现在是龙潭虎穴,你跟着我,目标太大,反而会害了你,也让我无法安心。

你就留在这里,王府库房的钥匙你知道在哪里,里面的金珠够你吃用一辈子,等我,等我处理完京中的麻烦,一定回来接你。”

他的谎言如此拙劣,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但他只能这么说,他必须为风停安排好退路,让他有一个等待的理由,一个活下去的念想。这是他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

风停看着刘荣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悲伤和那份强装出来的镇定,所有争辩的话都哽在了喉头,化作一阵酸楚。

他明白,刘荣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保护他免受牵连。

最终,在刘荣哪不舍的目光中,风停沉默了。

他垂下头,用喙轻轻蹭了蹭刘荣冰凉的拇指,这是一个无声的应允。

分别的时刻终究来临。秋雨暂歇,但天色依旧阴沉得像一块吸饱了污水的脏抹布。

王府门外,没有送行的队伍,只有三辆简陋的青篷马车和一小队盔甲鲜明、神色冷漠的军士,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刘荣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承载了他短暂安宁的府邸,目光掠过熟悉的亭台水榭,最终,定格在正殿最高处的飞檐之上。

风停此时就站在那里,静静的望着他。。

隔着遥远的距离,湿润的秋风卷起他蓝紫色的羽毛,他小小的身影在灰暗的天空背景下,显得那么弱小。

刘荣的心脏此刻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努力地朝着那个方向,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抬起手,用力地挥了挥。

他对着那个方向,用口型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保重,等我。”

然后,他猛地转身,踉跄了一下,顿了顿,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才下定决心钻进了那辆青篷马车。

此一去也许就是永别,多看一眼,记在心里,日后怕是就看不见了。

厚重的车帘哗啦一声落下,彻底隔绝了他的身影,也隔绝了两个世界。

风停站在冰冷的、湿滑的屋脊上,一动不动,如同凝固的雕塑,望着远去的车队。

他看着那支小小的车队在军士们整齐划一的步伐声中,缓缓启动,车轮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沉闷的辘辘声,如同送葬的鼓点。

马车渐行渐远,变成模糊的黑点,最终消失在官道的拐角,被无尽的秋色与山峦吞没。

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冰冷的雨丝,无声地落在风停的羽毛上,顺着他光滑的翎毛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长安城的秋意已深,未央宫的宫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肃穆。

东宫之内,此时已经是太子刘彻站在窗前,望着渐沉的夕阳出神。

距离他被立为太子已经两年,这两年来,他要学习的东西更多了。

但是在闲暇时候,他还是经常的思念那只通晓人性的蓝紫色鹦鹉。

他望着江陵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只雕工粗糙的丑乌龟。

这两年的时光非但没有冲淡执念,反而让那份执念在心底生根发芽。

每每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想起风停站在他案头,歪着头听他读书的模样,想起它用那独特的金属质感嗓音,说着些令人捧腹的俏皮话。

前些日子他得知刘荣即将被召回长安受审的消息时,刘彻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清楚地知道父皇此举的用意,也明白自己和母后在这件事上的他们虽不曾推波助澜,但也是静静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他与刘荣的关系并不亲近,但毕竟是血脉亲人,此刻还是有些怅然的。

然而,一想到风停可能会随刘荣一同回到长安,他的心中就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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