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站在临江王府最高处的飞檐上,望着北方出神。暮色四合,最后一抹余晖在天际消逝。
在刘荣离开之后,他一直在计算着时日,等待着长安传来的消息。
几个忠心的老仆时常会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他。可是最近传来的消息,却让风停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王爷一到长安,就被押入了中尉府的诏狱。"老内侍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主审此案的是郅都。"另一个老仆补充道,脸上写满了恐惧。
虽然下人们不敢多说,但从他们谈及郅都这个名字时的表情,风停已经明白了一切。
夜深了,一轮残月挂在空中。风停在庭院中盘旋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老内侍面前。
"我要去长安。"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老内侍跪了下来,声音哽咽:"不可啊!王爷临走前特意嘱咐,要我们务必护您周全。长安如今危机四伏,您这一去。"
"我不求能救他。"风停打断了他的话,"只希望见他最后一面。"
这一夜,临江王府无人入眠。老仆们连夜为风停准备了行囊,将晒干的肉脯和果干细细打包。
他们也觉得,王爷若是真的不好,临走前定是想见一见贡鸟的。
趁着夜色,风停在王府上空盘旋三周,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与刘荣共度两年时光的地方。
他振翅向北飞去,蓝紫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就在他离开后的第二天清晨,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赶到了王府。
"奉王爷密令,特来接神鸟离开!"为首的将领高举令箭,神色焦急。
"贡鸟,贡鸟不见了!"知道风停已走的老内侍内心惶恐,跪地回答。
这些人说是奉王爷之命,但他却从未见过。
将领望着空荡荡的庭院,只是依旧冷酷的说到:“回程。”
而此时的风停,已经在前往长安的路上飞了一整夜。
风停选择在夜间赶路。深秋的夜风凛冽如刀,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什么鬼天气!"他一边飞一边抱怨,"要是有件羽绒服就好了,就算没有羽绒服,来件皮甲也能挡挡风啊。。"
为了避开人群,他不得不绕开官道,在荒山野岭间穿行。有次差点撞进蜘蛛网,还有一次被只夜枭追了半天。
"我好歹也是只金刚鹦鹉,怎么混得这么惨?"风停欲哭无泪。
第二天夜里,他又不小心飞错了方向,快天亮了才发现。
"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好。"他看着完全陌生的地形,急得直跳脚,"这要是有个导航该多好!"
等他终于找到正确的方向,已经比原计划晚了一天。此时的他羽毛凌乱,浑身尘土,哪里还有昔日贡鸟的风采。
"这下可好,"他自嘲地想,"要是现在见到刘荣,那傻小子估计都要震惊了,怕是会说:哪里来的一只流浪鸟。"
飞行的路途并不顺利。比着预计的两天到达,他还是迟到了一天。
待到第三日黎明前夕,风停终于看到了长安城巍峨的轮廓。
此时的他,早已不复往日的风采。原本油光水滑的羽毛沾满了尘土,凌乱不堪;连续三日的奔波让他精疲力尽,连振翅都显得格外吃力。
他在城外的一片树林中落下,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墙,心中百感交集。
天色还未大亮,长安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中。风停稍作休息,决定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去寻找关押刘荣的诏狱。
他小心翼翼地飞过城墙,在长安城的街巷间穿梭。
两年未归,这座都城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般繁华,却又透着令人压抑的感觉。
飞过未央宫时,他不由自主地望向东宫的方向。不知道刘彻,如今可还安好。应该还不错,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太子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赶紧找到刘荣。
天色将明未明,长安城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风停躲在一处屋檐下,望着远处戒备森严的宫城。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此刻的刘荣肯定过得不好。那个年纪轻轻却已经心如死灰的少年,如今正被关在某个阴暗的牢房里,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该死的封建社会!"风停在心中怒骂,"就因为当过太子,就要被赶尽杀绝?我鄙视这个皇帝。亲儿子都舍得下手,虎毒还不食子呢!“”
天色渐亮,风停小心翼翼地飞过长安城的街巷,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敏锐的直觉,朝着宫城西面的方向飞去。
越靠近宫城,戒备越是森严。一队队巡夜的士兵举着火把,在街道上来回巡视。风停不得不时躲在屋檐下,等士兵走远后再继续飞行。
"这安保措施,比我们当年拍金丝猴时还要严格。"风停此时有些紧张,他一边担心刘荣的安危,一边又担心自己被发现。但依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要是带着相机来,说不定能拍出一组《汉朝夜巡图》,可惜啊,我是专业拍野生动物的。"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哭泣声随风传来。风停警觉地竖起耳羽,循着声音飞向一处偏僻的巷弄。
几个穿着囚服的人被铁链锁着,在一队士兵的押解下艰难前行。他们个个面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
"快点!磨蹭什么!"一个士兵不耐烦地推了前面的人一把,"郅大人还在等着呢!"
风停的心猛地一沉。
郅大人,郅都?那个负责审理刘荣的官?
他悄悄跟在队伍后面,飞到了一处高墙上。只见那群囚犯被押进了一座阴森的建筑,大门上方赫然刻着中尉府三个大字。
"找到了"风停喃喃自语,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诏狱四周戒备森严,高墙上布满了巡逻的士兵。风停在周围盘旋了几圈,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入口。
"这可怎么办?"他急得在墙头跳来跳去,"总不能直接飞进去说'你好,我找刘荣'吧?那估计下一秒就会被射成筛子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两个狱卒从诏狱侧门走了出来,在一处僻静的墙角坐下休息。
"今天又审了几个?"年长的狱卒问道。
"三个。"年轻的那个叹了口气,"都没撑过第二轮。郅大人的手段真是太狠了。"
风停悄悄飞到他们头顶的树枝上,屏息凝神地听着。
"听说前太子,现在也在诏狱里。"年轻狱卒压低了声音。
"嘘!小声点!"年长狱卒紧张地环顾四周,"这事可不能乱说,你是有几条小命,上面的人,上面的事。我们只当不知道。就算是前太子,也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得罪的。"
"可惜了啊。"年轻狱卒摇头,"前太子听说性格待我们这种下人一向温和。若是他上位说不定我们的日子能好过些。"
“你不要想太多了,此事不是你我该管的。”年长的狱卒还是没忍住接了句话。
“我当然知道,只是感叹一下,哎,前太子现在在郅大人手下,会不会受刑。”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废太子那也是皇亲国戚,天子血脉。郅大人肯定不能用刑啊,若如不然,他日陛下又顾念起亲情来,谁能承受得了陛下的怒火。"
听到此处,风停放下心来,没有受折磨就好。
狱卒的对话还在继续:
"这前太子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先是废除了太子之位,又是被提到了这诏狱里。"
"唉,这皇室中的事,谁说得清呢。"年长的那人很是唏嘘。
天色渐渐的要亮起来了。
风停也不能再听下去了,等天彻底亮了,他就更没机会了。
他展开翅膀,准备在诏狱上空再盘旋盘旋,要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入口,就冒险从大门进去。
可是又盘旋数圈,还是没有合适的入口。
每扇门都是紧闭的,门口还有两个士兵站岗。所有的窗户也都是紧闭的,他试了试,推不开,是锁死的。
高墙内的牢房寂静无声,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徒劳。
就离谱啊,一个诏狱,装修的也太过分安全了吧,窗户已经修那么高了,还锁起来干什么,都不用通风换气的吗?在里面待着不闷吗?
风停很是无奈。
他原本准备从门进去的计划也告吹了,这门根本不打开啊!
这让他怎么浑水摸鱼,连个机会都不给她啊。
黎明将至,东方泛起鱼肚白。风停精疲力尽地落在一处屋檐上,望着渐亮的天色,心中焦急。
风停在屋檐上伫立良久,他也没有找到不暴露自己混进去的办法。
最终,他展开疲惫的翅膀,朝着未央宫的方向飞去,蓝紫色的身影划过天际。
此路不通,换条路走,去找个帮手。
他准备去找刘荣帮忙,不用太多,帮忙让自己混进去就见一见刘荣就好。
这时忽然见街角来了一辆马车,而诏狱守门的侍卫看见这辆马车,就直接打开了门。
有转机。
风停一阵风似的悄悄飞到马车顶上,卧好。
车辆进门后很快就停在了一个院子里,应该是专门挺马车的地方,因为旁边还停着几辆马车。
风停悄无声息的下来,跟在马车里下来的人身后。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