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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汉】诀别

虽然太阳还未完全出来,但现在天已经亮了,这身羽毛经过了三天的跋涉,虽然已经风尘仆仆,但在太阳的照耀下依然泛着显眼的光。

风停看到墙角有块破布,赶紧走过去,把布顶在头上。

这是一块粗麻旧巾,应该是用来垫马车的,边角被麻绳勒出了毛边,还沾着半块干结的粟米饼渣,颜色发灰,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难闻味道。

不过恰好能遮住他的身子,作为一只成年蓝紫金刚鹦鹉,他的羽色本是极惹眼的,靛蓝的翅羽缀着暗紫纹路,在阳光下会泛出琉璃般的光泽。

此刻这抹亮色全被粗麻藏住,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像两颗黑曜石,盯着前方那道皂色官袍的背影。

爪尖扣在青石板上,力道放得极轻。

当他还是野生动物摄影师时,曾在在亚马逊雨林里蹲守拍过金刚鹦鹉,连呼吸都要跟着鸟群的节奏放缓。

此刻他全神贯注,哪怕廊下的风卷着落叶擦过尾羽,身子也纹丝不动,只紧紧贴在粗麻上,细听前方官靴踏地的声响。

那声音沉实,每一步都带着官威,却也藏着几分急促。

守门的侍卫终于到了。

两人身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铜剑,甲片碰撞时发出叮铃的脆响,在寂静的狱廊里格外刺耳。

风停看见那两个侍卫弯腰行礼,玄色的袍角扫过地面,趁这间隙,他猛地压低身子,像一道影子从侍卫身后溜过。

粗麻擦过侍卫脚边时,带起一阵细微的摩擦声。

风停的心跳加快。

穿过沉重的木门时,一股混杂着霉味,铁锈味与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都这么难闻了,也不开窗透个气,是真害怕犯人逃跑啊!风停在心里,无语吐槽。

偷偷掀起粗麻的一角,借着廊上两盏壁灯的光往里瞧,昏黄的灯油烧得滋滋响,光线勉强能照到两侧的铁栏杆。

栏杆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缝隙往下滴,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

隔壁牢房里,一个犯人蜷缩在草堆上,身上的囚服又脏又破,连头发都结成了毡。

一路往里,直到走到了最里面。

而这间牢房,竟摆着一张旧木桌,桌腿缺了一角,用块青石板垫着,桌旁还放着一把半旧的木椅。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单薄的身影,正是刘荣。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囚服,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束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

他没有看书,也没有走动,只是坐在椅上发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

风停刚要扑过去,廊尽头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心一紧,来不及多想,爪子用力一蹬,钻进刘荣的牢房,一头扎进了床底。

床板底下积着层厚厚的灰,呛得它忍不住想打喷嚏,却只能死死捂住喙,爪尖抠着冰凉的地面。

脚步声停在了牢房门口。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像刮过铁器的沙砾:“临江王,陛下念及与您的父子情分,日日忧心不已,而您却犯了了这么大事情,可让陛下怎么做啊。”

风停的爪尖猛地攥紧,指甲陷进灰里。它听见刘荣没有说话,只有木椅轻微挪动的声响。

“您可知您犯下的罪?”主审官的声音拔高了些,刻意的严厉里藏着几分邀功的急切,“私通外臣、觊觎储位,侵占宗庙,这桩桩件件皆是杀头的重罪!陛下得知时,该是多么失望啊!还有宗室的各位大人,说您丢尽了皇家的脸面,恨不得立刻将您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回京!”

失望,丢尽脸面,这些词像冰雹一样砸在风停心上。它忍不住把翅膀收得更紧,胸腔里的愤怒烧得喉咙发紧。

这两年,他一直与刘荣待在一起,这些事他一概不知,所以到底是几分真假。

他想起去年冬天,江陵下了场大雪,刘荣抱着它站在窗前,看着漫天白雪飞舞,一片银装素裹。

他却感叹此情此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陛下仁慈,”主审官的声音又软了下来,虚伪的怜悯像一层薄冰,一戳就破,“知道您素来爱酒,特意赐了这壶归安酒,您好自为之。”

酒壶放在木桌上,咚的一声响,像重锤敲在风停的神经上。

风停几乎要冲出去,用喙打翻那壶酒!

就在这时,刘荣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蒙了层砂纸,却异常平静:“替我谢过陛下,身为人子的本分,我不会让他难做。”

脚步声渐渐远了,廊上的灯影晃了晃,牢房里又恢复了寂静。

风停立刻从床底钻出来,粗麻从身上滑落,它扑到刘荣腿边,用脑袋蹭着他的手,急声道:“不能喝!那酒是毒酒,我们想办法出去。”

话没说完,就被刘荣的手按住了脑袋,他的手很凉,风停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

刘荣低头看着它,瞳孔里满是震惊,派去接风停的人应当还没回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只鹦鹉会自己找到牢房来。

随即,他的眼眶涌上一层水汽,把那双素来温和的眼睛泡得发红,连声音都发颤:“你怎么来了?路上没遇到危险吧?”

风停蹭了蹭他的掌心:“我听说你被关在这儿,就从府里飞过来了。那酒真的不能喝,我们找机会逃出去,去南方,那里暖和,有很多你爱吃的柑橘。”

刘荣却笑了,笑得有些自嘲。他抬手擦了擦眼角,指尖沾了点湿意,然后轻轻把风停抱起来,放在桌角,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从前在书房,风停总爱站在桌角捣乱,他就这么把它稳住,再继续看书。

“逃不出去的,”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的罪已经定了,陛下既然赐了酒,就是不想我再受牢狱之苦。”

风停的喙蹭着他的手指,急得快要哭出来:“可那些事你真的做过吗?我们去求太后救你,她不是一向最疼爱你,皇上也最听她的话了。”

“不会的,她没有插手就是默认了。”刘荣的指尖划过风停的翅羽,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一件珍宝,“朝堂上的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我一死就能解决的的事,大家自然都高兴。我若不死,那些构陷我的人不会罢休,甚至会牵连到你,我不能让你出事。”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风停身上,满是不舍:“其实我早已心灰意冷了了。除了你,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

你这笨家伙,连自己找食物都要迷路,我若走了,谁来照顾你?”

风停的心猛地一沉,他忽然想起刘荣获罪前在府里,曾抱着自己看了很久的地图,那时他还以为是要去郊游,现在才明白,刘荣是在为自己安排后路。

“我和刘彻做了交易。”刘荣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

“我把手里剩下的人手都给他,那些人跟着我多年,忠心耿耿,跟着刘彻,

至少能有个安稳前程,不用跟着我一起陪葬。而他要护你一世平安,让你能好好活着,光明正大的活着,无忧无虑的活着。”

风停的翅羽垂了下来,眼泪砸在桌案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为什么不告诉我?”风停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可以早点一起想办法,我不想你用命换我平安!”

刘荣摸了摸它的头,掌心的温度透过羽毛传过来,暖得风停鼻子发酸,“我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但你不一样,你该好好活着,以后去看江南的桃花,去听蜀地的杜鹃,去吃岭南的荔枝,而不是陪我送死。”

他站起身,走到桌旁,看着那壶酒。

灯光落在他脸上,竟没什么惧色,只有一丝对风停的牵挂,像根细针,轻轻扎在风停心上。“刘彻还不错,他会好好待你的。”他说,“希望我死后,一起能风平浪静,你往后也能平安。”

风停知道他心意已决,再多的劝阻都是徒劳。他扑到他的肩膀上,用喙轻轻蹭他的脸颊,眼泪砸在他的囚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刘荣抬手把他抱下来,重新将那块粗麻旧巾顶在他身上,仔细把边角掖好。

“出去了就去找刘彻吧。”他叮嘱道,“别再记挂我。”

说完顿了顿。

“算了,还是多多记挂我吧,我也不想你把我忘了。”

风停最后看了刘荣一眼,他站在桌旁,背挺得笔直,灯光落在他脸上,竟都是释然。

或许对他来说,死亡不是结束,而是解脱,至少不用再在朝堂的漩涡里挣扎,也不用再担心连累身边的人。

“听话,走吧。”刘荣又拍了拍它的背。

风停飞出门后,就抖掉了身上遮挡的布,没有再躲。

狱卒们看见它,惊呼着围过来,却没人敢真的伸手抓。

他的羽色在灯光下泛着蓝紫的光泽,像一道闪电掠过,没人见过这么漂亮的鹦鹉,更没人敢轻易对它动手。

他飞到了庭院里的老槐树旁,爪子抓住了一根粗枝。树叶挡住了它的视线,却挡不住牢房方向传来的喧哗声。

“不好了!临江王自尽了!”

“快禀报大人!快来人!”

风停的身子僵住,翅膀垂在身侧,他看着那扇紧闭的牢房门。

风又吹起来了。

风停想起第一世作为摄影师时,曾在非洲草原上见过一只老象离世。

那时老象会独自走到密林深处,安静地闭上眼睛,身边没有其他象群,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而现在,刘荣也像那只老象,独自走完了最后一段路,只留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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