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体验初级10小时生怀流体验包吗？】
“确定。”来都来了，姜明九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想着梦里就该享受一把，他还没有自己被贴上恋孕标签的自觉。
【体验包为固定模式，所有设定均无法修改。重要参数如下：
胎儿数：1
成长形式：1小时1个月
孕期反应：低
胎儿大小：小
娩出难度：低
疼痛程度：低
是否加速：是
结算形式：流产】
这真的是享受吗？听着每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听不懂的话，姜明九手还撑着水池，头却低了下去。
该拒绝的。
即使电子音祝他：【假胎投入已完成，期间请保证水分摄入，祝你孕育愉快。】
理智为什么要追过来。不要再告诉他有危险该拒绝了。记忆也不要回来，他想就这样愉快。
可是又愉快了？愉什么快。
不过是一场梦。
**
狭窄的厕所卫浴一体，花洒高高挂着，这里能够洗澡。还是带有热水的那种。
所以花洒被打开。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0731还来不及拦住姜明九，这家伙就秒脱，让监测画面也被切断。
【……】
【根据初始规定，系统不可监测限制级场景画面。】
【请问要保持该设定吗？建议解除。我需要监测这些限制级画面。】
毫无征兆的建议随冷水落下。
没有谁告诉过0731它做系统做得很糟糕。
从和姜明九相遇至今，它不仅没给过一份明确的说明，还每句话都说得特别拗口，生怕别人不知道它出生自冰冷的数据流。
但或许正是因为什么锅配什么盖。
换做大部分人可能都没耐心听完，会随便说个好/不好、又或者追问到底的问题，对梦境十分宽容的姜明九会一边调试水温，一边理解，然后大度回复。
“限制级画面，是指我洗澡吗？想看就看吧。”
【你的理解基本正确。】
【但请注意我没有想看你洗澡的意愿代码。】
【只是根据统计，很多重要故事节点会发生在限制级场景下，缺少系统辅助，任务者很容易引发节点偏移。因此建议解除该限制。】
【不解除监测限制我将转为语音引导；解除屏蔽监测会自动进行打码和消音处理，敏感素材不被记录。所以不论选择什么，都请安心。】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找了下洗发露，姜明九被不算热的水淋了满脸。
温水对他也是享受。这是个最完美的梦。
唇珠不断滚落水滴，姜明九面无表情，心情好得可以允许一切：［好的，可以，你解除吧。］
【……感谢理解，限制级监测限制已解除。】
姜明九真是懒得回它了。
**
淅沥的水声浇灭沉默，被遮蔽的监测再度打开。
薄薄的水雾后，洗发露被冲去，姜明九的身体被模糊。
即使脸的线条清晰，可他闭着眼，没表情，一脸难以接近。
除了眼皮和脖子，他身上也有很多痣，每一个都像尖刺，每一个都被严密地打码成模糊。
毫无征兆，借着姜明九的耳朵，听着再普通不过的水声，0731突然产生了些许【不安】。
因为姜明九对它而言确实只是个模糊的人。
**
姜明九找到了沐浴露，却因为余量不足，而在苦苦兑水。
0731在思考。
它居然还在思考。
在得到了姜明九的第一次“想看就看”，这几乎是个同意的回答后，自己其实没必要追加解释。
它的算法里明确标注了要减少和载体的无效交流，以及适当的隐瞒是允许且必须的。
比如只要姜明九不问，它就不会告诉姜明九，其实还可以只开启部分监测权限，自定义监测场景。
如何不向任务者透露太多让他们为所欲为，但也不要隐瞒过多让载体寸步难行……这种平衡的取得一直是新手系统最难过的坎。
因为姜明九的配合，0731轻松就迈过了。
但是不对劲。
可见血肉苦难机械飞升总是有点道理的。
就姜明九刚抹完沐浴露的功夫，它已经快琢磨出点东西来了。
不否定系统的任何建议，对测试性质的信息隐瞒没有怨言，姜明九看起来确实很像顺从。
过于听话的任务者不是好事。
如果AI、算法、大数据完全正确，那缝补这些世界只靠系统就好了。
可是不够听话的任务者更棘手。
很明显，姜明九耐心的本质是不在乎。是敷衍。
他是最难缠的那种既听话又不听话的宿主！
0731怀疑姜明九根本不理解10小时生怀流体验包是什么！
**
洗完澡，把散落的衣服都收拾起来，整理了一会书桌上散落的资料，姜明九自然不知道系统在背着它偷偷内卷升级。
他只是没能判断出这间屋子的原主人的工作方向，并且疑惑为什么差不多的纸要打印十几张。
姜明九不缺乏社会经验，只可惜接受的教育比较片面。来自于文明科技点在其他方向的世界，他目前可以说算是这个世界的文盲。
滴滴答答的水渍晕开在老化的地板上。
放下完全看不懂的设计稿，他没有打开电脑，也没有碰那个款型老旧的手机。
对这间屋子的了解程度逐渐上升，搞不懂的细节也在增加。
姜明九思考过载，索性放弃思考。
就像他不喜欢用其他人的所有物，现在也用一块旧毛巾擦自己擦得很顺手。
在没能找到时钟后，他仍以为这里是梦，所以才喊自家系统顺口得就像喊曾经捡到的电子狗：“0731，你还在吗？”
【我在。】
**
没想到会被主动搭话，小0731同学不会虎躯一震，却还是产生了一些无法被贴上明确标签的细微情绪。
“现在是什么时间？”
【现在时间是任务世界时历20xx年10月27日18:13。】
“任务世界时历……20xx年？”
梦里的时间是有自己的流逝法则吗。姜明九无法从中判断自己死了多久。
不对，是因为这是梦，所以才要和现实毫无关系吗？
【该世界的时历是世界大战后被反向确定的，其中……】
“好了好了，可以了，谢谢你。”吹干头发，一听历史就发困的姜明九发出求饶。
海量的数据经验让0731不要节外生枝。所以它忍住了对姜明九科普那些有趣的革命。
洗完澡的姜明九…会变得…亲昵。
做完如此笔记，0731隐晦又突兀地突然来了这么一嘴：【距离体验包生效已过去1小时45分钟，你即将进入孕期的第3个月，会迎来孕吐，请及时补水。】
给姜明九姜太多生怀流细节是在奖励他。
载体会很容易只顾享受忘记任务，前辈们血泪的教训，0731铭记于心。
不知不觉连姜明九体验生育的三胎名都要想好了，0731不知道自己在对方耳朵里听起来才是真的恋孕的那个。
平坦的小腹毫不刺激，人类永远只信眼见为实。
无意识忽略掉了喝水的催促，姜明九的眼皮打架。
把自己甩到床上，朝脑子里的空气小狗说了声“知道了，别叫了” ，他盖上被子。
【？】这就要睡了吗？
不对。
等等。
谁叫了？
**
系统是不会心里咯噔一下的，0731难以置信自己在姜明九眼中的形象，开始……开始自查代码。
不然能怎么办呢？！它又不能真的读姜明九的心。
不不不，自查不是最优先的！
混乱到差点格式化掉自己的部分感知模块，0731听到内部警告，被迫第一次杀毒，得到了强制冷静。
然后冷静下来的第一件事，0731抬高了一点音量，选择了撒个小谎。
【任务世界的数据已传输完成，请问要立即确认吗？】
这是0731第一次撒谎。任务数据其实早在最开始就存在机密文件夹里了。不过这个谎言不会暴露的，因为影响因子很少。
这里展开一个题外话，不少人对AI的刻板印象是无法撒谎。
事实上，因为参考的大样本是人类，逻辑的本质是优先度抽取，所以即使是高纬度的系统也无法攻克幻觉。因为人类常常撒谎。有的谎言，比如“我爱你”，优先顺位高得惊人。
因此0731不仅会撒谎，还会偷懒。只要是人类称之为负面的惰性，它都可以模拟。
这些技能的掌握比情绪感知容易多了。
对它而言最难掌握的是姜明九。
【建议趁现在孕早期变化不大，负担不重也不显怀，出门观察任务世界约4～5小时。】
【这个世界的资源、食物文明，以及夜生活非常丰富，报告里显示你对海洋生物感兴趣，你现在所在的城市正好海产品加工链就非常成熟。】
没有一刻能为海产品发声，现在向大家走来的，是计划被姜明九打断的0731的重新安排！
【明天你就要正式接触这个世界，虽然我会把默认常识告诉你，特殊情况实时辅助你，但提前了解这个世界没有坏处。】
【不如说你最好提前了解一下，你的工作非常忙，加班很多，以后想要像现在这个空闲出这么长时间很困难。】
电子音喋喋不休，软硬兼施。
姜明九翻了个身，拿枕头压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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