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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相亲与白日梦

毕业前一个月,参加高中同学会。酒过三巡,话题滑向感情生活。我坦白三天前刚分手,形式平淡,就像提出交往时一样。一句玩笑似的“试试吗?”,便潦草开始。

“为什么感觉平平还要谈?”有人追问。

“又不是冲着结婚去的,就当尝尝咸淡。”

嘘声四起。旧同桌挤过来勾肩搭背,笑得促狭,“将来一定有男人被你伤透心!”

我给她杯中满上酒,思忖着:结果未必是伤心。但接吻□□不成,一定甩脸色。我知道男人心有渴望,如同血液循环,心脏跳跃。生命原始的动力,迅速而冲动。我没有相同的急切,缺乏默契,理所当然不会交付身体。

哦,他的身体……

想起运动会,前男友在起跑线上望过来的眼神,湿漉漉像一只小型犬。眼睛很亮,形容清瘦。初赛便被淘汰。他还是更擅长学习。

席间,有人亮出名企入职通知。包间里欢呼鼎沸,所有声音交汇成琐碎的浪。我看其中几个曾叱咤运动社团的男生,现在西装革履而形体依然挺拔,肉眼可见的健壮。

划拳,扳手腕。结实手臂一只只从袖管里抽出。凸起的青色血管,小痣,胎记或疤痕,男子之味剧烈地敲打在眼睛上。我像独自留在突如其来的安静之中,听不见周围声音。对这些深浅不一的颜色,对肌肤之下的血肉与力气,我感到一种近乎眩晕的好奇。

从未深入过一个男人的身体,始终保持一种目盲,失聪。印象残缺。

“如果能回到高中,你们最想做什么?”

新话题抛出,回答五花八门。后悔没好好学习,遗憾放弃社团,懊恼写错答题卡……

都在情理之中。

我喝酒,低笑不语。心中白日梦充沛疯长。

——回去,睡班上最好看的男生。

01.

那年我十六,和糸师凛同岁。

十六,胸腔里鼓噪着乐队梦,幻想武道馆座无虚席。镰仓的海边,每一处防汛堤都有我的屁股印。灵感是无数四处飞舞的光点,随风起落,触手可得。写只言片语,写肉麻歌词。没亲过嘴,照样爱得得死去活来。以为自己能爱任何人,表白无数男女,像投递至无人处的信,最终杳无回音。

江之电、藤泽、东海道本线。后来往返镰仓东京无数次,无一是为了十六岁的梦。而它有始无终,沉没在暗中了。

那时没有这么悲观,相信至少在live house尽兴燃烧一夜。找一块石堤坐下,打开街道地图,用荧光笔圈定舞台地址,周围画满闪亮的星星,太阳下跳跃着沙砾般的光。我哼歌,眼里有无限惊喜。天气突然晴转小雨,气味腥涩。我转过头——

一个陌生男人,裹一件皱巴巴的风衣。裸露的生○器在他手里发颤,吐出断续的点滴。

粘稠感滑过脸颊,从下巴滴进领口。星星被打湿打脏。我僵在那里。他咧嘴一笑,合上风衣,转身要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扑过去,用笔刺他。一下、两下、三下……

荧光笔是粗头,扎不破皮,他毫发无损,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瞄着他那根软掉的,鼻涕虫似的玩意儿,我另一只手伸过去。

拧?扭?拽?

忘了是怎么做的,只记得有一股力量把我拉开。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远离男人,被一双手扶住肩膀,全凭这股助力保持站立。

是糸师凛。他去音像店租碟片,刚好路过,然后冲过来。在警署,他做笔录,冷静地为我作证。警察例行检查他的包,翻出三张光碟:《致命弯道》、《隔山有眼》,最新一部《死神来了》。一时间,警察看他和我眼神都那么意味深长,略有痛心。

接下来一周,我没上学,被送去心理脱敏。因为从警署回去当晚,我没睡,整夜画男人**。已知猥亵犯是无业中年男子,穿廉价大衣,有异味散发。身体已经发胖,皮肤松弛。毛发稀疏而邋遢。我削短数支铅笔,捆成一捆,尝试还原长短粗细。我握了又握,记忆在近似圆柱的触感中复苏。男人形象萎缩,变成一小把铅笔。真小啊。万念俱灰。某种独属于少女的,关于男性的纯洁幻想碎成了渣。我捱到天明,下楼找东西吃。脑子很清醒,略微有熬夜留下的钝痛。只觉得,把那种软弱的废物弄哭,实在没意思。

由于并未产生真正的恐惧或焦虑,所谓的治疗更像一次强制休假。但娱乐形式极其有限,外加学一些专业名词,像是渐进式暴露、系统脱敏还有交互抑制。

真正让我沮丧,情绪反应激烈的事,是治疗快结束时,鼓手和键盘手在排练室大打出手,乐队基本宣布解散。我再不想去海边搞创作。

光天化日,路上不乏游客,竟有失业中年当街猥亵女高中生,这在任何地方都是丑闻。本地媒体全力扑火,事情没有闹大。直到我高中毕业,医生仍定期联系,例行公事般询问我的健康状况。

至于糸师凛……

我返校当天,他主动找我。足球以外的话题,他言简意赅,但不令人生厌。我不讨厌他,理解他。他像是从自己燃烧的足球生命里,匀出一点温热,与周围维持最基本的联系。他完全不像那失业的魔怔的猥琐男,不是凭原始兴趣驱动的动物。他良知健全,语言功能完好,口头表达没有障碍。

我以同样简洁的方式回答,自己很好,那混蛋不值一提。同时,我第一次仔细地,长久注视他的身体。透过笔挺的制服,想象其下的肤色与肌理轮廓,短暂失神。

上一次这么专注看他,是入学典礼。他太高了,被安排在队伍最末。当天我痛经,不等开始就申请离开。疼痛,脚步发虚。他眼尖,好心扶我一把。仿佛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看到他洁白的脸,周身是光。被他握住的胳膊,这一部分□□最先暖和起来。他答应班主任,送我去医务室。他走得足够缓慢,且有一双力气充沛而懂克制的双手。靠着他的支撑,我克服阵痛,坚持步行至医务室,没有让他背。

我回答校医,身体不适的原因是生理痛。他站在旁边,面庞微红。自然下垂的双手,两根手指轻轻揪住裤腿,拘谨而全程安静。确认我会得到妥善照顾,不需要看护,他才离开,并不是同学口中冷风过境一样的人。我记住糸师凛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海边的猥亵案,是我们最后一次紧密交集。男人后来不知去向,而糸师凛的人生轨迹清晰耀眼。他投奔绿茵场,在职业道路上疾驰。来不及参加毕业典礼,高二就被欧洲豪门签走,辗转于不同城市的顶级赛场,抵达我无法落足的高处。

02.

这场同学会,他当然不会来。他也会永久缺席后来任何一场聚会。

微醺时提前离席。这个点,地铁车厢里仍没有空位。乘客中,多是加班的社畜。一部分怀抱公文包睡着,不知自己蜷缩起身体,歪着头,嘴微微张开,面容透出婴儿般的无知无觉。车轮哐当作响。人睡得更熟,更像迷失的孩子。我也犯困,但不敢闭眼,从不在地铁上睡觉。心里有一种恐惧。地铁是城市的血管,输送乘客如同输送营养,像某种隐秘的进食。而我们又被喂给了什么?明明每次乘坐都有目的,可这片繁华中,常常没有我们的位置。下车,回到地面。霓虹的光浪汹涌扑来,照得失落感更强烈了。

其实不想这么快长大。从校园到职场,中间仿佛没有过渡。社会像巨大的齿轮,默认每个人在每个年龄都必须咬合进对应的轨道。连休息都怀着负罪感。

实习时间在夏天结束后,去专业对口的上市企业。这是一份世俗意义上的好工作。花高价定制的西装下午送到家里,妈妈赞不绝口,直呼一分钱一分货。另外,她告诉我一个不好也不坏的消息。

相亲。

对方是学生时代好友的儿子。

刚分手,没心情面见陌生男人——坏消息。对方基本情况已被摸透,寒暄不必设防——好消息。即便谈不拢,也不伤两家和气。已经是半个社会人士的我,本着不扫长辈兴致的原则,点了头。

妈妈脸上绽开意料之外的惊喜,这就下楼和爸爸分享。重叠的笑声不断传来。

第二天,被带去试穿新和服。宿醉未消,我神情委顿,再被层层布料包裹,只觉得镜中的自己臃肿而丑,不如穿得轻便,至少看上去不像一只量产的木偶。妈妈把我呵欠连连的样子看在眼里,相亲当天给我敷上厚厚粉底,把我描得像另一个人。这下不是流水线产品,是精致的手工艺品。

相亲地点由男方选定,在明月院附近。开车前往,一路看见绣球打着密集的嫩绿花苞。再过些时日,这里将是一片蓝紫色花海。下车,穿过点缀着紫色菖蒲与玉婵花的水池,步入竹林庭院,沿廊道弯绕,几个曲折后,终于来到包厢门口。

这一路过来风景雅致,就是对身体不友好。和服束得喘不过气,脚步也迈不开。妈妈拿出粉扑给我补妆,捧着我的脸,满眼都是叮嘱。我收起情绪,安静跟在她身边。我对自己说:你已经步入社会,就算面前躺着一具尸体,也要面不改色。

当然,里面坐着的不是尸体。

确切地说,他鲜活得仿佛从记忆里一跃而出。

糸师凛?

我反复眨眼,确认反复自己没有看错。

成年后重读旧书,重温老电影,听一首曾为之泪流满面的歌,心里却沉默得好像死去。成成长的代价是巨大的怅惘感,又没有办法抵抗,也恨不得用层层盔甲把自己包起来。外界的恶意有时直接粗暴,如同走在街上,猝不及防被扇一记耳光。

高中遭遇猥亵,不把这件事当做不幸,却觉得是刺激的祛魅体验。一些幻想破灭,另一些好奇滋生。年少时就是如此,带着近乎没心没肺的生命力,总能轻易振作。

而现在……

糸师凛雪白的脸,眼神一如既往的冷静,不受束缚。他像一面镜子,照见我,逼我反思。心里有剧烈的羞耻。知道今天的自己妆容厚重,如带面具,是一具层层叠叠裹出来的漂亮形体。人就是这样开始变老的。

他认出我了吗?

能认出是我吗?

还记得从前的我吗?

错觉顿生,以为在他眼中,此刻妆容精致的自己如同**。我缓缓坐下,避开他的视线。他也穿传统正装,却自然得多。深色调,有植物清冷味道,气质挺拔,仍是记忆中的本色。

刚刚默念的“面不改色”,不会起伏动荡的心,这一刻裂出缝隙。听着两位长辈热络寒暄,亲昵的话语钻进耳朵,听着听着眼泪掉下来。

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肩膀被按住。仓促抬眼,糸师凛半蹲在身边,用困惑不解的眼神注视。这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堪称高调。印象里,他的情绪只在球场上有明显波澜。

“你不舒服?”他问。

啊,他声音变了,比记忆中低沉许多,是成年男子特有的质感。

来之前没有细问相亲对象的姓名,如果知道是他,我不会赴约。我们没有什么交集,性格迥异,职业天差地别,中间隔着漫长的时光和距离。可是正因为对他的印象始终停滞,他保持少年时的光亮,出现时就像一道洁白而疾驰的闪电。我被击中,于是哭泣。

“没事的。”他双手环抱过来,完全蹲下,紧挨在我身旁。

我怔住。

包厢里安静无声。

也许在他眼里,在这个海外漂泊已久,见惯世面的糸师凛眼里,善待女性是男子应尽的礼仪。他未必第一时间认出是我,或者即使认出也能坦然接受,然后顺其自然地安慰,履行教养。

双方长辈悄然起身,静悄悄退了出去。我听见门被拉门又合上。糸师凛的呼吸近在咫尺。落在后背,轻轻抚摸的手稳重而温和。我面对成年后与自己同岁的糸师凛,却感觉和少年的他如空气般悄然相会。我清楚看见自己的改变——如从前那些歌词,没有实际对象的告白。自己也像被寄去无人之境的信,不断被退回,退回,直到融入集体,承认自己并不特别,再不做跟随直觉的事情。

还有刚结束的恋爱。

结束得有多平淡,开始得就有多草率。为什么要答应一句玩笑似的表白,只能做到牵手,拥抱,忍受不了嘴唇重叠,负担不起另一个人的**。不可能上床。人或许真正需要的只是一张独眠的床,然后悄悄离开。开始到结束,从这段感情中得到的结论是:自己已经丧失生机,连做梦的能力都枯萎了。

不想浑浑噩噩活着,怕工作后某一天会猝然死去。

我几乎要向糸师凛倾吐这一切。可今日重逢,一次就会告终。我不认为我们有再见一面的可能性。没有哭,但喉头哽咽,缄默不语。

03.

一个月后,过完生日。父母送的礼物是一把车钥匙。

第一次独自开车,沿海边公路兜风,漫无目的。防汛堤上嬉闹的青少年,眉眼间跳跃着我曾经拥有的野心和莽撞。

糸师凛面朝大海,嘴里咬一根冰棍,身影突兀地混在其中。我猛地踩下刹车,站在地面。不久前还在商场巨幕看见他的代言广告,以为他很忙,除了比赛,还要拍摄通告。

因为上次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我凝视他,惊讶情绪中混杂着依恋。那是我真正体会到一个同龄异性的身体——宽阔、结实、温暖,因此有说服力。我很快停止哭泣,只是不愿和他多说一句。

“你……”他放下冰棍。头发被风吹动,扫过青绿的眼睛,“还好吗?”

我摇头,对他感激地笑,坦承上次失态的原因,“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有点喘不过气。各方面的。”

“你……”他略作停顿,“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我还是摇头,望向无垠的天空,“没办法啊,又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人生哪有那么多容错率。”

和身价上亿的糸师凛聊这些未免扫兴。他不迷恋物质,眼中有的是对胜利的渴望。可他安静听我说,神色不变。冰棍在太阳下融化,糖水滴落。路面洇开一透明水渍。我从对自我和对社会的批判中回过神,盯着这滩水迹出神。

对现状不满,可并没有更好的目标。因为渐渐认清现实,摸索到社会运作的规则。少年时不一样,那时的渴望源于一种盲目热情,会随波逐流,依赖偶像崇拜般的心理投射。只要念头稍热,便会奋不顾身。

“糸师同学。”我看着他,“现在在休假吗?”

惭愧,现在才想起问这个。

他并不介意,依旧平静,对我点头。“嗯,还有半个月,顺便——”

“您是糸师凛选手吗?”一个陌生男子突然凑近,外地口音,眼神狂热。糸师凛瞬间紧绷,目光锐利地扫向我。我立刻拉开车门钻回驾驶座,同时推开副驾的门。他如鱼一般灵敏,眨眼间滑进来。颀长身体灵巧折叠,安坐在座椅上。安全带金属扣发出咔哒轻响,我已经挂挡倒车,和男子拉开距离,调头。引擎轰鸣着冲了出去。

“我送你回去?”我目视前方。

“不……”他手半掩着嘴唇,声音里略有迟疑,“再等等。”

我单手点开导航,查看路况。周末的镰仓,热门旅游地,市区几条主干道已开始泛红堵车。突然想起他和哥哥糸师冴关系不好,亲兄弟在球场上像水火不容的仇人。如果糸师凛休赛回国,大概他哥哥也在。不愿回家,是因为不想见到对方吧。想到这里,我在前方三岔路口果断转动方向盘。

“去报国寺逛逛吧,那里有一大片竹林,挺清净的。”我提议。

“好。”他手缓缓放下来,露出完整侧脸,低声补充,“其实,上次见面……我是临时赶回来的。”

我分神,飞快瞥他一眼。犹豫的脸,皱起的眉毛。我揣摩他的言外之意,心里泛起微小的失落。。可我凭什么遗憾呢,一场不得不答应的相亲。我们都是妥协的一方。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试图宽慰,“为父母着想,让一步也没什么。”

“不是这个意思。”他立即否认,拿出手机快速操作,片刻后将屏幕转向我,“这人,是你吗?”

我扫一眼,吓得差点踩刹车,“你、你你妳——你从哪儿搞到的?”

视频里,我化烟熏妆,抹紫色口红,戴假发,背心热裤渔网袜,在灯光炫目的舞台上唱得声嘶力竭。这是大学唯一一次参加乐队演出,临时顶替重感冒的主唱救场。

我把车靠边停稳,脸埋进方向盘里,“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糸师凛不语,一味调高音量。

歌声比电吉他嘶哑,比鼓点爆裂,故意这样唱着,苦情歌就变成分手快乐,下次恋爱更精彩。

“这人是你吧?”糸师凛继续问,声音里压着笑意。接着,他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一时忘了辩驳。记忆中,学生时代的他,从未笑得如此……开朗。

他按暂停,退出播放,目光再次投向我。一种奇妙的预感在心底升腾。我们之间,仿佛正在产生一种心心相印的连接。我可以辨别他眉目中的情绪,解读出未诉诸的言语。

他想和我说话,有很多话想说。如果我愿意倾听,陪他聊很久,他会很高兴。

“以前,我常去海边跑步,天还没亮透,就看见你坐在路边石堤上,戴着耳机写写画画,完全不知道我从你身后跑过。有几次我想看你写的东西,又觉得不该。那是你自己的事。后来听人说,你组乐队,会写词,有两把吉他。”

他开始分享,为我打开一个从未知晓的,属于他的视角。陈述的声音很平静,充满回忆,像为我重塑过去的自己——不懂社会规则,被无穷热情滋养,每天都在恋爱又失恋,生机勃勃追着梦。

“看到你在海边写东西,是初中的事。那时我们不同校,你不认识我。我不方便搭话。我……”他顿了顿,青绿色的眼底掠过一丝阴霾,“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足球和哥哥。糸师冴,他去西班牙了。他不在,整个球队风格都变了,训练……很难熬”

这是他的剖白,一段我全然陌生的过往。专注听着,我重新认识面前的人,从初中那个沉默刻苦的少年,到高中那个疏离的同学,再到如今海外扬名的职业球员。

至于我的匿名演出,视频来自他的外国队友。对方在网上偶然刷到,随手分享。表演本身也籍籍无名,不过是大学社团的自嗨,播放量寥寥。可偏偏被推送到他首页,勾起他的兴趣。队友误以为我是某个地下偶像团体的成员,想“认识”一下。

“但我不是地下偶像,也不是风俗娘啊。”我哭笑不得。

“我知道。”糸师凛语气笃定,也不愉快,“虽然早就断了联系,但我不信你会做那种事。我骂他想女人想疯了,让他滚回老家。你来巴黎旅行,记住别随便坐公交车和地铁座位,脏得要命。”

他咕哝,那副忍耐烦躁的模样,带着几分学生时代的影子。

“没想到糸师同学这么相信我。”我有些触动,“怎么说呢,谢谢你。”

被我道谢,糸师凛微怔,垂低眼眸,仿佛在思考怎么回答。

“我没见过谁像你这样的女人。”他抬眼,目光锐利而直接,“对付流氓一点不手下留情。虽然形式上有点过火,他作为男人完全废了。但我觉得你做得好。你……很厉害。”

今天他的话,比整个高中三年加起来都多。我更有一种错觉,面前侃侃而谈的糸师凛,才是真实的他。那个同在一间教室,每天擦肩而过数次却没有招呼的少年,只是一个影子。

而我也仿佛在他的描述中,找回一部分的自己。在他的印象中,我曾是那样一个行动果敢,生命力旺盛的人。幸好歌词本都还在,压在床底。偶尔翻出来看看吧,趁还认得五线谱,哼得出旋律。心里那点小小的期许,在毕业、就职、应酬的冲刷下,又悄悄茁芽。

正遐想着,又听见糸师凛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听说相亲对象是你,就回来了。”

他看着我,青绿色眼眸如同穿透时间的嫩芽。一道光照进我心底。

——如果能回到高中,你们最想做什么?

还记得同学会上的话题吗。回答五花八门,都在情理之中。而我在想:回去,睡班上最好看的男生。

糸师凛。

现在他就在我面前。

没能回到过去,但我们比过去任何时刻都更靠近密。他坦白的言语令我心旌摇曳。在他注视下,我仿佛被剥离所有标签——我的过往、遭遇、社会强加的定义——全都变得不重要,重新变成独一无二的自己,干净、纯粹、热烈,发着光。

这是他的目睹,他对我的印象。我的锋利,我的狠劲,我的天真与坚持,他都看见了,还一直记得。

于是,我倾身吻了他。

像雪花一样落下,嘴唇轻轻撞在他眼睑。这是失误,本来想吻在额头。他惊讶,眼皮眨动着。浓密长睫毛扫过嘴唇,酥酥的痒。

蓦地,双肩被他有力的大手按住,身体后仰,陷进驾驶座的包裹里。他俯首,压过来时投下一片深色温热的阴影。

他的吻落下来,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的吻。

唇瓣摩挲,吮吸,体温交融。呵出的气息里有声音。我名字的音节融化在这绵密的亲吻里,交汇成细流,缠绕身体。视线逐渐变得迷蒙。

糸师凛篇,连载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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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相亲与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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