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瓶邪】万山归途 > 第11章 准备

第11章 准备

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等我了。

一楼有一片待客区,小张哥为人邪魅娟狂,难得品味不错,绿色油蜡皮沙发,胡桃木茶几,旁边摆着一只黄铜彩色玻璃落地灯。

我们几个围坐在一起,研究那只石俑。

这次有族长大人坐镇,小张们不再跟我绕圈子了,我们进入了关卡速通模式。

张千军道:“这是阵法,叫做‘骸’。”

“道术?”我想起张千军表演过的纵火奇术。

“不是正经道术,应该算是一种巫术,作用是阻止生人靠近。”

张千军解释:“渎神戏鬼是大忌之术,张家的祖训是敬鬼神而远之,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有钻研。”

他有些忌惮地看向闷油瓶,我心说别整这一套了,你们这个族长自己的事都记不清,才懒得管你和你的师父搞的什么科学研究。

“镇场子的?”胖子眼前一亮。

张千军点头。

“冤魂恶鬼只能在自己的尸身附近作崇,触犯尸身,要么犯怨孽之气大病大恙,要么闹撞客鬼气冲身。”

“‘骸’的原理就是以尸守阵。先让人惨死,过程越残忍越好,让死者产生大量怨气,然后利用死者的骨骸,为其重塑一个人形‘假身’,让魂魄依附其上,简单来说,就是以‘人形’为棺,人为给恶鬼制造一个假的坟墓。只要生人冲撞‘人形’,往往会听到看到怪声怪相,被幻觉引导,甚至疯癫、自残、自杀。”

我明白了,怪不得这石俑如此诡异,它不是墓主的陪伴者,它特么是冤死鬼的容器,硬要说的话,属于防盗机关。

“这么邪门的玩意,用在一个民墓里?这不是电杆当筷子,起重机吊鸡毛,谁稀罕他们那烂骨头渣子?”胖子突然眼冒金光,

“难道,有宝贝?”

我清了清嗓子:“003,我提醒你,咱们这次是正面人物。”

胖子讪笑着缩回去了。

张千军面露不屑:“你们还先当心自己吧,你们跟这东西待久了,心神会被影响,它跟定了你们,也不会轻易离开。”

小张哥端来咖啡,一脸期待:“尝尝,新手艺。”

我喝了一口,非常有南洋特色,里面加了大量椰汁。

张千军说的我知道,类似泰国佛牌里的阴牌,放入尸体的部分组织,女性、小孩、枉死鬼,越是生前怨念重,诅咒效果越好,有人甚至会在利益的驱使下,为了制作阴牌,去制造谋杀案。

这已经可以称之为降术,不能称之为道了。

我有点想不通,我们这行当什么怪事都有,但真正的戏鬼镇墓其实很少见,这跟中国人入土为安的思想有关。

祖先坟墓庄严肃穆,如果墓主信奉人死为鬼,那我相信,没有那个墓主想跟一群厉鬼冤魂住一起,眼一闭一睁,大家都他妈们是鬼,谁干过谁还不一定。

民墓空间一般都不大,墓主举着自己的大腿骨,跟一群厉鬼绕圈互殴,这场面想想都刺激。

就算是明之前殉葬未废止的时候,殉葬者大多是墓主的妻妾、部下、奴仆,这些生前伺候陪伴自己的人,没听说过先抓人折磨成厉鬼,再跟自己绑定下葬的规矩。

胖子一拍手:“既然只能在尸身附近作祟,我们找片深山老林,挖个洞把它埋了不就都解决了?立个牌子‘国防电缆、严禁挖掘’,保证谁也不敢动。”

张千军张嘴想骂人,看了看闷油瓶,又憋住了,就道:“哪那么简单,阵法一旦启动,阵眼不破,不会罢休。”

我追问:“阵眼是什么?”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片厚重的灰色云海,一个气流涡旋在中间缓缓转动,难道我们要找一个大漩涡?

张千军更无语了:“你们惹的祸,我怎么会知道?我们张家人是不会中招的,这些只能搞搞你们。”

胖子哼了一声:“对,张家人嘴里喷大蒜,骨头生桃枝,连肾结石都是朱砂做的,鬼看见你们原地爆炸。”

张千军气红了脸,小张哥得意的笑起来:“我们只是知道什么不该碰——”

闷油瓶严厉地看他们一眼。

压迫感非常强,三个人一下子都闭了嘴。

我叹了口气,算了,跟他们斗嘴有什么用,勇敢狗狗不怕困难,还是得自己去查。

我瞄着石俑,从我的角度看去,它的唇边似乎挂着一抹阴险的笑。

总之,是得下一趟墓,把它还回去,再找阵眼的线索。

张千军万马可能愧疚自己没发挥作用,取来朱砂和黄纸,用毛笔蘸着写了个符,卷成一只细小的卷轴,黄线捆好,递给胖子。

“给你们一个清心安神符,抵挡幻觉。”

胖子道:“算你们识相——能别抠门吗,我们人多,来个批发。”

张千军摇头:“你以为写符是小孩过家家?符纸起作用,需要写符人的法力支撑,不然拿去复印岂不是天下无敌?”

“可惜师父他老人家这辈子无心术法,我学的本事,只够画一张。”

胖子听完很泄气,他前段时间刚花高价买了一堆助财运的符纸,嘀咕要找他那个朋友算账。

他把符纸交给闷油瓶,闷油瓶转头看看我和胖子。

胖子道:“该给谁不是明摆着。”

闷油瓶转递给我,淡淡道:“你收好。”

我道:“留给刘丧那小子吧,他现在狼人杀六剩一,比我需要它。”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笑了,我们这里有活的辟邪麒麟。

闷油瓶也难得地往上勾了勾唇角,他知道我们编排他。

千军万马用朱砂在石俑身上写了个“封”字,血一样往下淌,愈发鬼气深重。

回去的路上我查了些降头的资料,给黑瞎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留意,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很深沉,他说如果石俑跟阵法有关,时隔百年仍在起作用,那一定有一套固定的仪轨在支持它的运转,你找到仪轨,可能找到了阵眼。

我以为他会严肃对待,回家一看,这货和小花、刘丧和王盟一桌打麻将呢,闹哄哄的差点把房顶掀过去。

我瞬间技痒,点了宵夜,闷油瓶也没能幸免,被我们抓住战至深夜。

千军万马的镇鬼符应该是起了作用,一夜无事发生。

据小花的情报,官方接管了古墓,我们要走正规程序。

这些小花全权负责,我拆开他寄来的档案袋,取出登记着我们名字和身份证号的公函——当然必要的地方做了模糊处理。

右下角盖着鲜红大章,我觉得十分荒诞,当过那么多次贼,老子被收编了。

我依次翻看登记表,闷油瓶的证件照很有意思,清秀正经的表情,目视前方,刘海柔软,水灵得让人想掐一把。

拍摄过程颇有些坎坷,闷油瓶不听指挥,摄影师语气就不太好。我赶紧把他拉到一边,说哥们你可别惹他,别看他文文静静的,道上混的,杀过人,蹲了十年。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白吗?我故弄玄虚,牢里不见太阳,捂的!

摄影师吓得脸都绿了,后面就一个劲夸闷油瓶年轻有为。

害,青铜门怎么不算蹲号子呢。

胖子的头发很久没剪了,大脸盘子,风格很狂野,我的那张跟毕业照差不多,黑瞎子总用吴山四美埋汰我,美谈不上,我这张脸确实没什么攻击性,五官端正,温和安静,很招长辈喜欢。

那张表格仿佛提醒我一段本可以拥有,却始终错过的人生,我就有点唏嘘。

小花有急事要去北欧,黑眼镜陪着去了,这边全权交给我负责。

刘丧留了下来,准备跟我们一起走。

他俩刚动身,秀秀就打来电话,带来了一个更糟的消息,小花家的园丁阿叔死了,保姆打扫卫生,进门发现阿叔吊死在房梁上,尸体被过堂风吹得来回晃荡。

保姆吓得当天就辞职了。

那位阿叔我见过,是个挺和善的人,小花喜欢一种叫阿弗雷的球根,冬天开花,夏天移栽到庭院里,长成一大片绿舌头,阿叔踩着花坛浇水,有一次我找阿叔闲聊,他说起他快退休了,以后就回老家带孙女。

秀秀帮忙处理了这件事,她对我说,不知道解家发生了什么,她感觉很不好。

我让她不要问,不要管,关起门来过日子,暂时别和解家联系。

这件插曲让我们陷入一种很不舒服的氛围,空气仿佛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胖子极度不爽,对着墓俑大骂:“不讲武德的玩意,专挑软柿子下手,你不是爱笑么,胖爷弄两斤炸药塞你嘴里,让你笑个够。”

桌上的墓俑阴森森地笑着,不为所动。

闷油瓶在卫生间洗澡,我蹲在卧室收拾行李箱,先放好了我的,又开始收拾他的衣服裤子。

北京有小花的人接应,装备他那边负责,我们只需要带日用品,否则过不了进京安检。今时不同于我们大闹拍卖会那年了,现如今的安检,那套装备随便一件都够我们就地正法。

这一趟免不得有些场面上的对接,我就多带了几件商务休闲装。

闷油瓶爱干净,别的方面倒都不挑,我俩体型相似,衣服换着穿,洗漱用品合在一起用,装一个行李箱正好。

我把闷油瓶的户外装备叠好放进箱子,留了套帽衫和牛仔裤,等他洗完澡出来换。

记得刚认识那段时间他总穿深色帽衫,弄得我以为他是有什么情节,后来发现他其实就是需要能遮脸的外套,方便他随时睡觉,闷油瓶多难相处的性格,兜帽往脸上一合,那就是闭门送客不奉陪了的意思,估计粉色派大星他也能穿得生人勿近——

当然我没买,我怕他以为我有什么情节。

他的衣服沾着他的气息,是冰片混着薄荷脑神油的味道,清凉、尖锐,微苦,冷感特别强。

之前我们在雨村劳作,风里来雨里去,难免磕磕碰碰,他的伤口好的慢,这两样是我们常用的药,不知为什么气味在他身上留存的特别久——大概是因为吃得少,缺烟火气。

那时我的嗅觉刚开始恢复,一切气味都是崭新的,充满了冲击性,我像狗一样到处寻找刺激源,特别迷恋他身上的味道。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他的一些怪癖。

过去的盗墓经历让我染上了严重的烟瘾,长达十余年,后来肺坏了,烟也被迫戒了。

我听说过有的人戒烟不费劲,可能每个人对尼古丁的成瘾度不同,我是比较倒霉的那一类,我这人情绪化,不自律,脑回路跳跃,易成瘾难戒断的体质。

刚戒烟的时候,我整个人焦躁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吃不下睡不着,怼天怼地怼客人,胖子跟我说话我也烦,只有闷油瓶陪我的时候能平静一点。

他很不喜欢别人碰他,但我太难受了,像个变态抓着他猛嗅,他没办法,僵硬地站在原地,轻轻捋我的后背。

后来我又有一次犯瘾,像个十几岁的叛逆孩子,藏在屋后偷着抽,被他和胖子抓个正着。我嬉皮笑脸的哄他们,胖子拿我没招,闷油瓶则直接夺我的烟,脸色比阴兵还吓人。

那时我还没说话,胖子察觉气氛不对,就拦闷油瓶:“小哥,吴邪三十大几的人了,用不着我们给他当爹,他有数。”

他冲我挤巴眼睛,让我滑跪认错:“是吧,孽畜?”

我这些年自己做主独惯了,也较上了劲,他还能家暴不成?我把烟盒往裤兜一揣,拔腿就走。闷油瓶动作奇快,拎着后脖领子一把把我薅过来。

“你想再来一次?“他用极度冷漠的表情盯着我,“还是你就是做不到?”

他那时的样子,在我心里比脏面恐怖一万倍。

我不想在他面前承认我不行,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往后就真的戒了。

现在说起戒烟,满鼻都是清淡的薄荷香。

后来遇上危险的局面,我也有实在没招了来一根定神的时候,一想到他就心里发虚,不是因为他真能把我怎么样,是不想被他看不起。

我坐在存放张家资料的房间,一笔一划记录张家最后一位张起灵的行为习惯。

寡言少语、不说废话、不救想死的人,不爱看别人自暴自弃、不喜欢肢体触碰。

“可以能力差,不能不尽力。”思考片刻,觉得后人看到难免粗鄙,提笔写做:

——盖人生天地间,当以勤勉自持,不以才智之短而自馁,不以境遇之逆而自废。

以他隐忍的性格和天生的责任感,要是真活在封建时代,哪怕再不乐意,也会当一位勤勤恳恳的族长,把他们张氏家训发扬光大。

我合上笔记,放回书架,心里默默叹息,我是造了什么孽,这把年纪了还要受此鞭策。

之后就看着窗外出神,胖子和闷油瓶在庭院劳作,细雨蒙蒙的春日,万物悄然生长。

他认真地锄草,背影笔挺,双腿修长,是一幅好看的画。

闷油瓶看得懂人心,他能看透我吗?他知道我对他如烧灯续昼般的思念吗?

这是唯一一件,我不想用智商和逻辑去推理的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春水摇摇晃

如何饲养恶毒炮灰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