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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画魂(六)

“今日是赏画会最重要的一天,宋贤去泰山之巅做什么?”

沈峤看了一眼神霄山大殿门前四周耸动的人山人海,有些困惑地对晏无师道。

“他如今手中拿着七叶知音草,若不妄想一下那九天之上的神位,岂不是有些浪费?”晏无师面带嘲讽道。

“可那株被你催开的七叶知音草,因我许诺之故,并不能为他人所用。”沈峤摇了摇头,“况且如今此方世界封闭,飞升之途被阻……”

“宋贤并不知道这一点。去泰山之巅是因为那里是飞升必经之地,至于飞升之路被阻……哼……”晏无师说到最后冷笑了一声,“阿峤不妨猜猜,他要如何打开天道大门?”

沈峤想了想道:“难道是‘蜚’?他想借由上古凶兽制造的人间大疫逼开这个世界的大门?重开飞升之路?”

“不错。”晏无师点点头道,“那韩泳思在神霄山一年就能被妖气所染,只怕是不止一只。神霄派又不是医药世家,没事养这些能大规模传播疫病的凶兽要做什么?自然是另有所图。”

“有时候,魑魅魍魉,不及人心险恶。”沈峤叹息道。

晏无师笑道:“阿峤这话是认同为夫‘人性本恶’的观点了?”

沈峤摇摇头:“并非认同,但我也不会否定。你我皆非圣人,所说的话未必代表一切。只不过,我不会因坚信世间总有善意而否定为恶者的恶行。哪怕这个‘恶’中有善,我也不能代表被害者原谅其恶。”

“况且……”沈峤又想起了从前之事,“从前你虽然对于我与人为善的做法有诸多不屑,却也从未否定过我所做的是为善事这一点。这说明,你也不会因信奉‘人性本恶’而否定世间之善。这样看来,我们的观点,本质上是不冲突的。”

听到这话,晏无师笑了:“阿峤啊阿峤,倘若你一早就拜入我的门下,如今怕是连我都说不过你,可惜了……”

“可惜什么?如今这样不好吗?”沈峤好奇道。

“怎么会?”晏无师手抚上了沈峤的腰间,又摩挲了几下,“能得阿峤相伴一生,实乃晏某之幸,又怎会介意何种方式?”

晏无师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不断的吹向沈峤的耳际,而手掌抚弄过的腰身更是微微发颤,露于面纱外的皮肤也开始泛起羞赧的薄红。作恶之人满意地看着美人这般情状,笑意又深了些许。

沈峤按住了腰间作乱的手:“说话就说话,大庭广众之下……自重些罢。”

“好好……阿峤说什么就是什么。”见怀中之人即将炸毛,晏宗主见好就收地停止了手中的逗弄,转而聊起了其他。

没过多久,殿中就有一队弟子走了出来,对众人道:“请昨日拿到通行玉令的魁首随我等进入殿中,观赏画作。”

人群中一阵嘈杂后,已经有几人走了出来,将玉令递给了为首的神霄弟子。

“阿峤,你是在此等我还是……?”晏无师目光略略扫过四周,发现不少人往这边看来。虽然这些人想要欺负阿峤是断不可能,但一直如此盯着,晏宗主总是觉得自己损失了不少。

沈峤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晏无师,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未尽之言。

“不如我换个地方等你?”沈道长这话一出,晏宗主果然马上满面春风地应道:“阿峤果然深知我心。”

沈峤心道:这许多年过去,我若还不知,那不是傻了?

“如此,那我便去回廊处等你,若寻不到,就用千里传音。”

“倒也不必,无论阿峤躲到哪儿,为夫都能找到的。”晏无师说完又搂着沈道长偷了个香,这才松开了人,抓住人群的尾巴朝大殿走去。

目送晏无师进殿后,沈峤兀自离开了嘈杂的人群,朝山腰处的回廊处走去。

临崖而建的回廊视野开阔,一眼望去,琼楼之间有白云出岫、落红飞霰。晨光熹微间,确有如坠仙境之感。然而,一想到这宛如仙境的地方,曾经藏着上古凶兽不知几何,沈峤便再无半点观赏之心。

此方世界的变故,我们不能随意插手。不久前,晏无师对韩泳思这样说过。这话虽然在理,但若是这变故本就因他们而起呢?沈峤微微蹙起了眉头。

思索间,忽而有落红飞近面前,沈峤见之心中一动,学着晏无师的样子,伸手将几片花瓣聚成一朵,落在手心。

正对着手心花朵出神之时,沈峤觉察到有人靠近,于是略略侧头,看向了来人。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古有黛玉葬落花,今有素手聚残红。姑娘蕙质兰心,当是惜花之人。”是宋熙。

黛玉是谁?沈峤心中嘀咕,却没有问出来,想来应是此间世界不同而产生的认知偏差。

沈峤没有搭话,只是礼节性地朝宋熙微微颔首,便就扭过头去不再理他,行动间写满了拒绝搭讪。

倒不是沈峤幻化成女子模样,心性也变成了女子。这人明明在初次见面时便知道沈峤已有良配,还如此不识时务,实在算不得善茬。当着晏无师的面还叫“夫人”,如今直接换了称呼,其心简直昭然若揭。

况且,自家晏宗主吃起味来实在不好哄,还是少说为妙。希望这人能有点自知之明,赶紧离去。

但宋熙若是有了这个自知之明,岂不是辜负了神霄弟子与众多修仙界之人十几二十年来的吹捧无数?沈峤冷淡的态度非但没有让他知难而退,反而上前一步道:“姑娘在此等人,不知……可是在等在下?”

沈峤此刻当真被他的厚颜无耻惊住了,心中不合时宜地腹诽道:看来晏宗主这天下第一厚脸皮的位置要保不住了。

指望这人自己明白是不可能了。在宋熙准备下一步动作时,沈峤当即闪出了数丈开外,远远道:“宋公子请自重!在下的确在等人,却与你无关,而是在等我的夫君。”

沈峤特地强调了“夫君”二字,意在提醒。可有一种人偏偏自命不凡,认为自己能看上谁便是谁的福分,如果拒绝就是不识抬举,宋熙便是如此。他自认不嫌弃沈峤已婚之妇,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拒绝。当下恼羞成怒,闪身上前想要抓住沈峤。

但沈峤又岂会如他所愿?身形一动便躲开了去。两人几番追赶之下,宋熙连沈峤挽发的发带都没碰到。宋熙未能得逞,却反倒露出了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原以为只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没想到这美人还有如此身手。

这人看向他的目光太过露骨,沈峤被盯得不悦,又不想节外生枝,只得施展了轻功,踏着山石准备往别处去。

“不久后天下将有大疫,我劝姑娘还是乖乖从了在下,方能保住一命!”宋熙注意到沈峤想要离去的动作后,脱口而出道。

见沈峤动作如他所料停了下来,站在不远处的悬崖上。宋熙以为对方被自己说动,有些得意忘形:“师尊不日便能飞升,届时修仙界便能开了通天之径,而我神霄山上下皆能受其荫庇得道成仙。这一切,那姓晏的能给你吗?”

沈峤心中好笑,若换作不明就里的旁人恐怕真会信了你的鬼话。成仙哪有那么简单?且不说受封前天道会审查成仙之人的功过德行,就说此方世界被弃已久,除了自己许诺过的那株七叶知音草,谁也不可能平地飞升。

既然对方自己提了话头,自己不套几句话倒是有些辜负了对方的“好意”。

“为何会有大疫?”沈峤如此问道,他需要确定这个疫病是否真的与上古凶兽“蜚”有关。

见沈峤搭话,宋熙十分满意,自然有问必答:“师尊欲通过上古凶兽蜚所制造的疫病逼开天道大门。最迟五日后,天下之人都将会感染疫病,而只有拥有七叶知音草的神霄派,能在这场大劫中存活。”言语之中骄傲之色尽显,仿佛在诉说一件光辉事迹。

也就是说,如今业已出现受害者了?沈峤目光微沉,负于身后的指尖灵力流转,问出了最后两个问题:“宋贤是从何处得到的七叶知音草?这与他豢养上古凶兽有何关系?”

低处的宋熙此时正在眺望云海,并没有注意到沈峤的细微动作,闻言笑道:“自然是从韩泳思那里得知有这株仙草,而后开始豢养了‘蜚’。只是没想到宋槿那丫头会因体弱感染了疫病,不过这样也好,我们终于有了完美的诱饵引行踪不定的韩泳思上钩,借机取得仙草。”

许是沈峤如今女子形象,使得宋熙放松了警惕,言语间颇为肆无忌惮,只将这些事用作炫耀,一番话出口,倒是简明扼要地讲出了整件事的因果关系。

已经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沈峤也不想再与他周旋。指尖灵力涌动,蓄势待发。

“这么说,宋公子全程参与了其中?”知情者在受害者眼中与加害者同罪,但沈峤并非受害者,因此动手前有此一问。

而宋熙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理所当然道:“当然。”

话音刚落,宋熙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浑身的灵力就如同遇到日光的朝露一般,迅速蒸发消散,顿时大骇:“灵力……我的灵力呢?!”

慌乱间余光瞥见了高处的沈峤,察觉到不对后,再定睛一看,发现对方已不再是女子装束。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青衣华服,晨风之间衣袂翩然,手中还捏着一个他看不懂的印诀。

此刻宋熙已经完全顾不上对方是男子这一事实,也没有因看到对方真容而欣喜,更来不及惊讶于眼前之人与韩泳思一般无二的容貌。只因方才他还身处在崖边回廊,可见日出东升,此刻却身在一片星空之中,脚下是缓慢转动的九宫八卦图纹。

“你究竟是谁?!”许是他引以为傲的灵力流失待尽,亦或是周遭变幻的环境太过诡异,宋熙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自高处轻飘飘落下,踏上了发光的法阵,原本的散发着光芒法阵又明亮了几分。

“为虎作伥,不以为恶。”沈峤目光沉沉地看向宋熙,八卦阵法随着他的靠近逐渐化作了囚笼,并生出了密密麻麻的丝线将人紧紧缠绕起来。

宋熙见灵力全无,又挣脱无望,转而怒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生死?!”

北斗七宫司掌生杀寿夭,沈峤身为七星之一的瑶光,自然可决定他的生死。只见他指尖莹光一闪,宋熙全身灵脉尽数断开,金丹破碎,再无修炼的可能。

“这一身灵力于你而言,不过是害人利器,你实在不配拥有。”沈峤袖袍一挥,负手而立道,“我今日暂且废你灵脉,将你禁锢于此。至于你的生死,便交给那些为你所害之人来审判罢。”

宋熙失去意识倒下的那一刻,方才无比后悔今日的搭讪之举。若是让沈峤知道了他的想法,定会觉得这人实在无可救药。有没有今日这一遭,他都会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不过迟早罢了。

按照原定计划,晏无师先确认了画作确为沈峤从前所留,而后略施小计,便顺利取出了画作,到外面与韩泳思汇合,由后者负责分开两幅画。

“瑶光将东西交给你时,可有提到过什么?”虽说知道阿峤不可能将这些告诉守护的画灵,但晏无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以期得到蛛丝马迹。

韩泳思有些讷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毕竟直到如今,他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瑶光星君只说,这两样物件关乎他心上之人的安危,要在下务必好好保管。”韩泳思琢磨了半晌,用了这么一个说法回答了晏无师的问题,“我不知道阁下是何身份,但想必应是星君亲近之人,无论如何……还望阁下不要怪罪星君才是。”

晏无师轻轻一哂:这小画灵倒是操心挺多,还担心他会怪罪沈峤在天上另有良配?

“你只需记得,你瑶光星君天上地下,只有本座一个心上人。”言语之中肆意傲然,尽显睥睨众生之意。

韩泳思心道,那这东西不就是为你准备的了?神情之中十分惊讶。

晏无师无意间瞥见这张与沈峤相同的脸上浮现出平常见不到的诸多神情,眉心忍不住跳了三跳,转过身不耐烦道:“废话少说,赶紧动手。”

不是你让说的吗?韩泳思心中嘀咕,但手上还是依言结起了手印。将两幅画分离开来后,又将那副绘着北斗七星的画作交给了晏无师。

晏无师接过画作后展开一看:这副画绘着两个七星阵法,一个在空中,一个在水中,应是阿峤所设。他又用灵力探了探,发现无法触发阵法。看来这个阵法,只有阿峤亲自打开。按韩泳思方才所说,阿峤所留的东西事关他的安危……

“你准备如何应对?”在韩泳思准备告辞时,破天荒地听到了这位一直不太想理他的不明身份的大人物一句询问。

即便韩泳思不了解晏无师,此时也被这一句话给吓到了,半晌后才道:“不管如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感染疫病而死。我会尽全力救助染病之人。”

晏无师面露讽意:“哪怕这些人曾经对你喊打喊杀?说你是妖?”

“他们不过是受了蒙骗。”韩泳思笑道,“晏公子难道不觉得奇怪,这几日神霄山人来人往,为何我却从未被发现?”

“并非是我有多高的灵力,能隐身于无形。”韩泳思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我这一身灵力,只用来救过人,别的其实一点也不会……

“所幸我救的人,也没有全都受人蒙蔽,许多人在得知我的遭遇后,还是选择了相信我。”

晏无师此时倒是有些明白阿峤为何会将东西交给这个人保管,并且相信他会信守承诺一护到底。这人实在是,傻得可以。

也罢,他晏无师除了沈峤,不愿欠任何人什么东西。

“看来你并未将本座之前的话放在心上。”晏无师负手而立,并不去看韩泳思,语气轻飘飘道,“本座大发慈悲,提醒最后一次,你若真想救人,我奉劝你最好现在就去取回七叶知音草。不然,到头来你会发现你谁也救不了。”

晏无师这番话一是承了韩泳思保管画作的情,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全瑶光许下的承诺。为神者所许下的诺言就要承受相应的因果,若是七叶知音草最终没有为韩泳思所用,瑶光的承诺落空,修为将会大损。

“难道,这株仙草可治疫病?”韩泳思问道。

七叶知音,知君心声,如君心意。这仙草本就是紫微帝君为博心上人瑶光星君一笑而信手拈来之物,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因此这株仙草最大的作用,并不是闻雅乐起舞,而是满足瑶光的心愿。瑶光想要这株草帮助画灵治疗百病,那这株仙草在韩泳思手中,便是治病灵物。

当然,晏无师自是不会将这些事告诉韩泳思。他今天说的话够多了,当下也不再多言,合上画作便消失在了原地。

徒留韩泳思一人在原地思索话中之意。

晏无师带着画卷找到了位于崖边的沈峤,也发现了被阵法禁锢的宋熙。

“阿峤总算舍得对他出手了?”晏宗主笑道。

沈峤看了他一眼,目光甚是无奈:“晏宗主倒是说说,我有何舍不得?”

“阿峤的确没有舍不得,可怎么今日突然出手废了他?”他自是不可能责怪沈峤废了宋熙,只是有些担心。与言语提点不同,沈峤若是强行插手不属于自己世界的因果,恐会受到天罚。

“先不说这个,那副画呢?”沈峤没有回答,转而问了画作。

晏无师将画作交给了沈峤,同时眼神也紧紧地凝视着对方,只见沈峤展开画作后神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进退两难。

“可是有何为难之处?”虽说晏无师十分讨厌这种事情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但他相信沈峤没有告诉他,自有用意。

沈峤蹙眉道:“这画上法阵所残留的法力即将消散,我现在必须进阵一趟。”

若只是进阵,倒不至于陷入两难之地。

“你是担心,修仙界的劫数?”晏无师神色中带着不解:沈峤从来不是不问对错,没有主见的滥好人。此前,阿峤分明不欲插手其中,但今日却突然出手制住了宋熙。

晏无师只想到了一种可能:“宋贤豢养上古凶兽与七叶知音草有关?”

若是豢养凶兽在前,七叶知音草出现在后,那这件事就与他们毫无关系,不在因果之中。若是仙草出现在前,是宋贤豢养凶兽之因,那这株七叶知音草便成了这场大劫的最初之因。

虽说究其根本是人心思恶,但天道可不认人心。

见沈峤皱眉不语,晏无师便知道了答案,于是上前一步将人揽入怀中:“韩泳思告诉我,你托他保存的东西关乎我的安危。虽然我还不知来龙去脉,但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必要时候我会出手,了结这段因果。”

说着又轻轻吻了一下怀中之人的额发:“你只需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不管你我身在何处,我永远都是你的后路。”

这话自常人口中说出或许狂妄,但这人却有这个资格。不管是天上的紫微帝君,还是人间的浣月宗宗主,都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能。沈峤不禁想起了这人送出七叶知音草时对他说的话:有了这株七叶知音草,天上地下,尽如你愿。

这仙草也的确好用,除却不能替身为紫微帝君的他抵挡死劫,连渡人成仙都不在话下。

思及此,沈峤轻轻一笑:“那我可要好好保护我的‘后路’。”

晏无师不满:“不应该是夫君吗?”

沈峤轻“咦”了一声:“明明是你刚刚自己说的,永远是我的后路。”

晏宗主难得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在沈峤进入画卷后,晏无师便收了画卷往泰山而去。途中所见之景,令他无比庆幸沈峤此刻不在,不然以对方的性子,又会平添许多内疚。

苍茫大地上,一片黑雾笼罩,想必昨晚那宋贤启程去往泰山时,就偷偷放出了凶兽。凶兽蜚所过之地,人们纷纷染上疫病,一经触碰便会染病,不到一日,人间便已是大劫之象。

染病者众多,医馆人满为患。在没有治病良方的情况下,只能用药物缓解。然药材有限,不少没有灵力护持的普通人因得不到缓解之药而迅速死去。而来不及处理的尸体又让疫病加快传播……

实可谓,尸横遍野,人间地狱。

而这方世界的异常,最终会引起天道的注意,为避免此方世界生灵灭绝,天道之门终会开启。这也正是宋贤的目的所在。

为今之计,除了取回仙草,还必须要找到宋贤放出去的凶兽蜚。至于仙草,他已经屡次提醒过韩泳思,对方应该不会置若罔闻。

但晏无师显然高估了这画灵的理解能力。在他找到第一只凶兽时,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此的韩泳思。那医师果然除了治病什么也不会,在众人将凶兽制住时,一个不留神,便被那凶兽的蛇尾甩到了空中。

晏无师阴沉着脸挥了一下袖袍,从广袖中飞出了一道匹练,将韩泳思裹住,而后匹练的一头被晏无师抓到了手中。

落地后,晏无师将人重重地扔进了刚刚与凶兽作战的修士之中,冷声质问:“瑶光与你有大恩,你便是如此报答的?!”

修士们见他不必御剑便能凭空而立,心中有所猜测,此刻也没有谁胡乱说话,只默默地将韩泳思扶了起来,看这紫衣公子到底如何言说。

韩泳思知道对方在斥责他没有听劝,只得低头道:“可是……若不阻止凶兽,那会有更多的人遭殃啊!而且,宋贤既然是要靠这疫病大劫逼开天道大门,那我们将疫病源头斩断,不也阻止他吗?仙草……我自然也会取回。”

看来这个韩泳思倒也没有那么傻,几经打听也知道了宋贤放出凶兽蜚的目的。这话道理上是没有错,也算是斩断了因果,却并非最佳对策。有时,人手不等同于助力,不擅其道之人掺合进来反而会帮倒忙。

“就凭你?!你也会抓凶兽?”晏无师冷嘲道,“我不妨告诉你,那宋贤一旦得知七叶知音草于他无用,必然毁之。这仙草若是收不回来,瑶光必遭天罚!”

“至于你……”晏无师森冷的眼神仿佛要将人洞穿,“到时他挨多少雷劫,本座会一道一道劈回你的身上!”

此话一出,韩泳思果然面如土色,倒不是因为害怕雷劫,而是没想到,他的拖延会让瑶光星君会承受如此严重的后果。

“我……对不起。我这就去……”韩泳思没有低沉多久,便回过了神。

在场之人大多受了韩泳思救命恩惠,抑或是对他持崇敬之心。虽说有些不明所以,但看韩泳思似乎需要助力,不少人站出来表示:若有需要,愿助一臂之力。

韩泳思最终还是没有让过多人牵连进来,只选择了与自己相熟的穆千与苏云二人一同前往。走之前,又朝晏无师行了一礼,这才乘着穆千的剑离开。

留在原地修士见眼前的紫衣公子一言不发,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纷纷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双方僵持了片刻,修士们最终决定先搞定其余凶兽再说。

“站住!”

正在修士们准备行动时,这位来历不太简单的公子却突然开了口,于是纷纷停住了脚步。

紫衣公子将手中凭空化出一个卷轴,又被其随手扔进了人群中,被修士接住。只听这公子道:“这是封印凶兽蜚的阵法,七名金丹期修士即可结阵,封印时效为七天。”

众修士看了阵法后连忙行礼道谢,就要依照阵法封印凶兽,却听紫衣公子又道:“先将阵法大量绘制传播,让够资格结阵的修士人手一份,不然等到你们这群人走遍修仙界封印凶兽,这里早就寸草不生了!”

话虽然说得不太中听,但一众修士仍然感激他的出手相助。纷纷向紫衣公子请教大名,以图日后相报。但这紫衣公子似乎不愿多说,只道了一句:“好自为之,便是最好的回报。”

当众人思索是何意时,那紫衣公子已经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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