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中,我洗尽心灵尘埃。
──张朝阳
1970年代的台北,博物馆艺术馆虽不及今日规模宏大、展品丰富,但也蕴含着独特的魅力。国立故宫博物馆院中,古代书画陶瓷青铜器等珍贵文物静静诉说着历史的故事,从宋元山水画到明清瓷器,每一件都承载着中华文明的深厚底蕴。
楚承黎一有空闲,便会来到这些艺术馆。他走进国立故宫博物馆,站在那些古画面前,目光久久不愿离开。看着宋元山水画中那云雾缭绕的山川、静谧的村落,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宁静的山水之间,感受到了古人的闲适与淡泊。每一笔线条、每一抹色彩,都像是在与他对话,在他心中涌起莫名的感动。
来到台湾历史博物馆,看到那些展示台湾发展的文物和图片,他心中满是感慨。这里有早期移民的农具、服饰,有日据时候的老照片,也有战后重建的各种物品。他用手语比划着,仿佛在与这些文物交流,回忆着自己曾经的生活点滴,也对台湾的未来充满期待。
楚承黎在看戏时,总是无法专注于台上的表演,他的注意力会被那些色彩斑斓的画面所吸引。每当这时,他就会拿出随身携带的A4纸和笔,开始随意涂鸦。
他的涂鸦内容丰富多样,有时是戏中人物的夸张形象,把角色的表情、行动作放大,呈现出一种幽默诙谐的效果;有时是戏中的场景,把舞台上的布景、道具用自己的方式重新演绎,加入一些奇思妙想。他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轮廓,再用色彩进行填充,虽然技法稚嫩,但充满了创意和活力。
后来,他用工钱买了画板,开始正式做简画。他的简画风格独特,用最简洁的线条和色彩表达出表达出丰富的内涵。他画过街头的老树,只用几笔就勾勒出老树的沧桑与坚韧,树叶的繁茂和枝干的扭曲都恰到好处的展现出来。他还画过邻里间的生活场景,把人们互相帮助,欢声笑语的画面定格在画布上。
楚承黎每次完成简画后,都会精心拓印两份。他把画板清理干净,用宣纸轻轻覆盖在画上,再用石墨小心翼翼地拓印,确保每一条线条、每一抹色彩都能完整的呈现出来。
拓印好后,他把其中一份小心翼翼地装进信封,在信封上认真写下陈平的名字和地址。虽然她知道陈平的住处不确定,这封信很可能无法送到陈平手中,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陈平能看到他的画,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思念和祝福。
他把信封紧紧握在手里,仿佛握着一件珍贵的宝贝。他来到邮局,把信封递给邮递员,用眼神和手势表达着自己的期待。邮递员即使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从他坚定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他的执着。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楚承黎始终没有收到陈平的回信。他寄出的画,就像石沉大海,依然没有一丝音讯。可能是陈平的住处确实无法确定,信封无法传达;也可能是陈平并没有看到这些信件。但他并没有放弃,他依然坚持作画、拓印、寄出。他相信,总有一天,陈平会看到他的画,会感受到他的这份深沉的爱。
-
楚承黎一贯做着炊事长的工作,早八晚五,余暇作作画,参观各馆,睡前写作信或随笔,六年如一日,他已经36岁了。
隔壁马嫂连孙子都有三胎了,他还没有成家的想法。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句话应验他的作为,但焊在马缰上的蚱蚂做多了,也真该改改了。
所以他打算去找陈平,而且他们共同的话题作备轮──奔赴的时间都快赶不上他急切的心跳。
越靠近中国大陆,新消息的传播就越迅速,也迎来了陈平因画成名的消息。
那时,楚承黎像往常一样在一家艺术馆内参观,突然听到旁边的人在讨论:“诶,你们知不知道西北有一位年轻的女画师?”
“不知道哎,怎么啦?”
楚承黎略微皱眉,不确定是不是她,只能赖在这个方圈反复走。
“就是,她年纪轻轻,就凭借出色的画技,在那里声名鹊起。”
“一般的美术家性格都比较孤傲,可偏偏她既孤傲又把路人缘弄得还行。”
“那她是谁啊?”
他一听到提到陈平的名字时,心猛地一颤,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陈平,才24岁,异域的风情、黄沙的沧桑、晚霞时成队的商队,璀璨的星空,反正各种各样,还有更让人嫉妒──作家。”
这些,基本与他心中那个女孩高度吻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满是震惊和喜悦。他没想到曾经那位小学生,如今竟成为了知名的画家和作家。
他激动地在原地踱步,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他用手比划着,想要向周围人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可周围的人:“他在干嘛?”
“不知道,我猜啊,是个艺术疯子。”
“你们说得不全,应该还是个哑巴。”
楚承黎顾不上这些,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热血在沸腾。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找陈平,告诉她自己对她的思念,也亲眼看看他现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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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想要找到一个人并非易事,尤其是陈平远在大陆西北,且具体的住处也不确定。
不过这些都不是啥难事,毕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开始积极准备,制定详细的寻人计划。
他首先想到的是去户政事务所寻求帮助。他拿着陈平的姓名和年龄等消息,来到户政事务所,向工作人员说:“您好,我叫楚承黎,来自台湾,来这里寻找朋友。”
工作人员静静地看着他一会儿,在按下桌铃,说:“这有位哑巴人士来寻人,找位会手语的人来。”
随后,他一脸歉意:“楚先生,您先坐在静候室稍等一下。”
待一位年长工作人员来了后,楚承黎向他笑着点了点头,将寻人文件递给他,后者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程序为他查找,其间也问了他一些额外的信息。可由于信息有限,户政事务所并没有查到陈平的相关信息。
他并没有气馁,又开始处处打听,向曾经与陈平有过联系的人询问。他跑遍了她曾经就读的学校,找到了她的老师和同学,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一些零星的线索。
有人说陈平曾经提到过她在大陆西北的某个城市有个闺蜜/金兰,也有人说陈平可能去了一个艺术氛围浓厚的城市发展。
他把这些线索都认真记录下来,然后开始逐一排查。他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乘坐火车,汽车,去到那些可能的地方去找陈平。他拿着她的照片,走街串巷,向人们询问是否见过女孩。他遇到不懂手语的人,就通过笔画和写字与他们交融。尽管过程艰难,但他从未放弃。
续更~~
楚叔叔来找陈画师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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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埃灰中的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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