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假期结束了,我的助理。”三日月宗近打破平静,“你本该在十一点时就回到我身边。”
鹤丸国永迅速站好,脚跟一磕:“抱歉,长官。是我耽搁了。”说罢,他飞快洗好水池里的碗筷,抄起搭在沙发上的外衣冲进盥洗室。再出来,就是衣着整齐的鹤丸国永了。
他快步走到三日月宗近身后,乖巧地推上轮椅,扫了一眼屋里站定的三人组,询问三日月宗近:“长官,可以走了吗?”
“好。”
三日月宗近双目微合,表情是万年不变的淡然。除了叫门时与烛台切光忠有过短暂的眼神接触,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鹤丸国永身上。
直到鹤丸国永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三人才松了口气。太鼓钟贞宗蹿到沙发里缩了起来:“哇,好强的气场,鹤丸前辈和我们玩过了时间,他会不会记恨上咱哪?”
“不会。”大俱利伽罗拧去抹布里的水,擦桌子,“不过真是稀奇,领导竟然会亲自来叫下属回去。”
“这说明他……说明他其实比较亲民和蔼不拘小节?”太鼓钟贞宗猜道。
“你觉得在时政可能吗?”大俱利伽罗斜眼看了他一下,“那可是相。”
“……奇怪。”烛台切光忠突然疑惑道,“现役军阶名单里没有这位长官的信息啊?”
“怎么可能?之前宴会上他还帮鹤丸前辈解了围,能出席宴会,怎么会名不在册?”太鼓钟贞宗弹到烛台切光忠身边,攀着他的胳膊。烛台切光忠迁就他靠在沙发上,大俱利伽罗冲干净抹布,擦着手也走了过来。
三人盯着烛台切光忠的屏幕,一板一眼的证件照按照衔级分组排列。刚升为团长的太鼓钟贞宗已归到两银花的队伍里了,可怜的鹤丸国永从三金花垂直跌到最下方无花营员的行列中去。这就已经是最新的人事信息了,但最上方的四花一栏里,只有两个人。
四金花的今剑,和四银花的石切丸。
机巧组的人员主要负责机械方面的工作,不论是工作环境、工作强度还是危险程度,远不及对外作战部。因此即便同样功勋卓著,石切丸也达不到四金花的程度。
再怎么刷新,相级一栏也没有出现刚才那位长官的脸。太鼓钟贞宗认为是烛台切光忠的密级不够,改用自己的电频查询,得到的结果仍然如此。
“他会不会是借调来的?”烛台切光忠问道。
时政有时候会安排各星的高级将士赴非原住星球任职,有的会公布借调理由,有的则不会。但不管公布与否,都会列入十四星综合服务网站的花名册中。三人在综合服务网搜了个遍,还是搜不到他。
“那就奇怪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哪?”太鼓钟贞宗揉揉眼睛,“内网上没有哎,间谍?”
“时政是不会有间谍一说的,同我们对战的都不是人。再说了,将们见到他还有说有笑,他要是间谍,那她们岂不也……”
“高级间谍嘛!”太鼓钟贞宗左拳砸在右掌上,“段位太高,再说溯行军不也有人形的嘛。”
“甲类溯行军?人形不假,可你听过它们说话吗?”
“唔……没。”
太鼓钟贞宗关掉页面。团长群里有99 的信息,他生怕漏看哪条通知,赶紧去爬楼。
沉默良久的大俱利伽罗突然开口:“他的身份信息很快就会知道,可能就是明天……不,大概就在今晚。”
“为什么?”烛台切光忠问。
大俱利伽罗把自己的屏幕送过去。
魔法门,时政半公开论坛,私密讨论组。
【震惊】神秘相级出现——不在编残疾人是大佬!uu们有知道他是谁的嘛?
附:神秘相级轮椅遛弯
视频中,神秘相级开着定位,朝某栋建筑而去,脸和肩头的花都被清楚地录了进来。画面一度抖得厉害,再稳下来,一张俊美的脸骤然放大。录像的人以为他要来夺设备,但相只是看了他几眼,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跟帖:jd !
跟帖:高级jd!
跟帖:专门针对咱大将的高级jd!
跟帖:?
跟帖:???
跟帖:搜不到我都在综合网找三遍了
跟帖:三楼,为啥是针对大将的?
……
“群里也炸了。”太鼓钟贞宗把群聊记录拿给烛台切光忠看,“其他团级也不认识,倒是有人讲面熟。”
“众所周知,私密租不可能私密。等明天所有人都该知道了。”烛台切光忠说,“宴会上,将和他说过话,看上去还挺熟络,与会的人应该有看到的。不过如果话题热起来,说不定会牵扯到将。将会不会出面解释呢?”
“嘿,猜猜看,将会有什么反应?伽罗你怎么看?”太鼓钟贞宗问大俱利伽罗。
大俱利伽罗一直在反复播放那段视频,这位相对自己被偷拍一事似乎毫不介意。
“可是他一点也不介意出现在大家面前。”大俱利伽罗指了指视频,相的面前竖着投屏,“他在用定位,你们看视频录制的时间,这时我们刚和鹤丸吃完饭,在收拾。他是要来宿舍的,但不熟悉宿舍楼这边的情况,他对这附近的路线比较陌生,大概很少来这里。”
“可是时政的人不可能不认识回宿舍的路。除了将,因为她根本不住这边的宿舍。”烛台切光忠说,“他另有住处……助理宿舍?”
“身处陌生环境,下意识都会有些小动作,但他没有。姿态很舒展。”大俱利伽罗说,“或许他只是很少出现在大家面前,不喜欢社交?或者有什么原因使他无法经常出现。坐轮椅?但也未必。”
烛台切光忠思考:“他是四金花的相,只能是对外作战部的人,但备前室里的重装轻装我都能对上号,也找不出谁还闲着。”
“望月闲着呢呀。”太鼓钟贞宗脱口而出。
“那是鹤丸的。”烛台切光忠手指一弹,“你当谁都能驾驭得了望月?”
“那我就不知道了……”太鼓钟贞宗捂着头。
“将绝对认识他,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一般!或许这背后还有……你们看我做什么?”
大俱利伽罗认真分析神秘相级身份的样子太不可思议了。这位狼性男子,酷爱单枪匹马,不好搭理人,也不爱管闲事。烛台切光忠和太鼓钟贞宗用宛如发现未知生物一般稀奇的目光注视着他,如此反常的样子令他们差点怀疑他是不是波频失常需要送去静心室坐坐。
大俱利伽罗轻咳了一声,关掉电频,去检查鹤丸国永宿舍里其他房间的状况。见状,烛台切光忠和太鼓钟贞宗也开始收拾自己带来的零碎。最后,大俱利伽罗从门梁上够下钥匙,将鹤丸国永的宿舍门好好锁上。
“总之等明天吧,会有消息出现的。”说罢,他快步朝楼梯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又打开投屏,从背后能看到他灵活飞舞的手指。
烛台切&太鼓钟:伽罗原来你竟然这么八婆吗?不对劲!
“就是突然想来找你。”三日月宗近是这样回答鹤丸国永疑惑的。
“可原则上放假不应该一直到午夜13时的吗?”鹤丸国永一撇嘴,“我都没好意思戳穿您。”
十二点半,早过了时政规定的就寝时间。四下里黑漆漆一片,路上也没了巡逻人员。塑胶轮滚在地上噪声很小,倒是鹤丸国永那双军靴敲在地面格外响亮,伴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这个夜晚更显寂静。气温有些低,两人各怀心事,心火燃烧,也觉不出冷来。
“很难不让人怀疑您是故意的。”
“这话应该让给你。”三日月宗近的手指依次点在轮椅扶手上,“从你归我管起,我们的坐标就是绑定状态。打开定位能同时看到两个人的位置。我不信你不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鼓捣这些新功能。”
“您可不老。”
三日月宗近歪头:“故意看准我在哪个时间出现、故意说出那样一番话,当着外人的面我自然不好生气,这样你就能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表达对我的不满。”
“光忠他们不是……”
“还是说。”三日月宗近顿了顿,“自那之后,本就对我人品持怀疑态度的你已经彻底失望了?”
“不是。”这句答得倒是干脆,“您道过歉了。”
“嗯。所以你是故意的。”三日月宗近点点头。
“你还真是……”鹤丸国永眉心出现一个深深的川字,“好,就算我是故意的,您又能怎样呢?还要电我吗?”
“不,其实我想跟你说,那个电子监狱,今后我尽量不用。”
鹤丸国永惊讶地放慢了脚步。
三日月宗近看着路旁的草丛。
常年不见日光,于植株而言,它们只能获得铱金盾的光照。但这份光照的作用微乎其微,所以叶片总是黄黄的。黄归黄,却不至于枯萎。因为它们是改良过的品种,即便很久不接受光照也活得下去。
“我相信你的自制力。况且不论是谁,套上枷锁都会难受。□□上的枷锁限制行动,精神上的枷锁限制思想。你已经被勒令禁入备前室了,如果还要让你为了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电击而时刻紧绷神经,那么我想你甚至坚持不到复职就要先崩溃了。”
三日月宗近抬头,鹤丸国永好看的浅瞳瞪得滴溜圆。
“我原本想那天晚上就跟你说这些的,可惜不在状态,还给了你不愉快的回忆。”他拍了拍膝盖,“受限制的感觉不好,某种程度上,我们都一样。”
“你……”
“嗯?”
“我……”
鹤丸国永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有没有开心一点?”三日月宗近被他那副一肚子话说不出来憋得五官扭曲的脸逗乐了,他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下属,更何况本就是我主动选的你。”
一瞬间,金光突破厚重的云层尽数倾泻下来,地上、草上、叶上、墙上,到处笼罩着淡金色的水波纹。植物们似有灵性一般,感受到久违的高光照射,尽情地舒展叶片。光芒点亮了三日月宗近的瞳孔,有些绿,但更多的是蓝。在那片无尽深蓝的海洋里,鹤丸国永看见了画书中的月亮。在基地教科书中是暗淡多坑的星体,在古老典籍中被赋予旷达、清幽、又有些失意的意象。
某一瞬间,他好像从那片深蓝中看见了友成的影子。
曾几何时,莺丸友成也是这样温柔地注视他。
“你在哭吗?”莺丸友成轻轻地问,温热的指腹顺着眼角划过。鹤丸国永真想握紧他的手,但触碰到那只手时,他才回过神来,面前的人不是莺丸友成,是三日月宗近。
“被我的宽宏大量感动到了吗?”三日月宗近打趣道。
打趣打消了鹤丸国永略带明媚的小忧伤。他太过投入地看那藏有新月的眸子,鼻尖几乎要戳到人家的脸,三日月宗近竟也没躲开。你不躲,那我也不躲。就着这个距离,鹤丸国永向三日月宗近道了句对不起。
“我可能有些先入为主了。”
他飞快地眨了眨眼,三日月宗近看到他眼角有颗快要滚落的珠子飞快地碎掉了。
之后的路上,两人之间一直以来胶着的气氛荡然无存。鹤丸国永打开了话匣子,三日月宗近也不吝啬口水,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很多。
“我觉得你可以抽空和你的朋友们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没打算和他们解释。”鹤丸国永一脸无所谓。
三日月宗近委屈道:“为什么?你那样说显得我多么欺负人似的。”
“这种事与其赶着解释,不如用实际行动证明。更何况咱们刚刚才‘冰释前嫌’不是吗?”
“我从没觉得我们之间有过‘前嫌’。”
“哇,你这么说得我好像很小心眼哎。”
“你不小心眼吗?”
“当然不!但总之,我是不会去跟他们解释的,毕竟大家只愿意听自己想听的不是吗?谣言就是这么来的。”
“哦?你还懂传谣?”
“当然懂,你个背景大佬哪懂我们白板er的痛?我要是天天跟他们解释这解释那,还不累死?”
“这倒叫我有些意外,至少你的后辈是可以信赖的吧?”
“他们当然能信赖,但这是两码事。有的事就是会越描越黑,所以能不管就别去管……”
一路上闲扯了太多,回到宿舍反而没了话说。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匆匆洗漱,便各自回了房间。
三日月宗近规规矩矩将被子拉到胸口的位置,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早已过了规定的就寝时间,可他一点也不困,反而十分精神。窗帘拉得紧紧的,一点光也透不进来。
是鹤丸国永帮他拉上的。
说了不拿电子监狱罚他后,鹤丸国永明显放松了许多。回来的路上,两人的氛围也十分融洽,但三日月宗近知道鹤丸国永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白板对背景,两个阶级长久以来便存在摩擦,就算到他们这里也不可能仅凭一句话就和解。
但鹤丸国永不是小心眼的人,以他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他能拎得清事情轻重。
因此,三日月宗近决定赌一件事。
他点开同今剑的聊天框,上传了一份文件。
与此同时,另一边。
鹤丸国永甩甩头,摸着黑一头栽倒在床上。发梢上的水珠落在被子上,很快就洇了下去。被罩上留下了一块块潮湿的痕迹。他也不嫌,埋进被窝里好一阵,直到喘不过气,才猛地抬起头来。
他差点沉浸在三日月宗近的温情中了!
“鹤丸国永,你怎么回事?”鹤丸国永在心里暗骂,“说句好话就心软了?回来的路上你都跟他讲了些什么啊?不是,话说他怎么还听进去了?不对不对,他只是附和,附和……清醒点吧,你们还没好到无话不说的程度!”
他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来,在床上扭来扭去,活像条大虫子。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背景人吗?再说你还要监视他,你不能心软!
他想放空脑子,但荒唐的初夜再次浮现眼前,同今夜如此体贴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那张脸时而纯良时而邪恶,在鹤丸国永眼前跳来跳去。纯良的三日月宗近摸摸脸告诉他没事不要怕我很温柔的,邪恶的三日月宗近扳起大腿阴恻恻地威胁顺从或是毁灭……鹤丸国永一再在心底告诉自己他一点也不在乎,谁还没有个黑历史了?
怎么老是想起那个?有完没完了?听着,脑子,我一点也不在乎……好吧,你爱想什么想什么,我不在乎,我不动怒。
戴监狱给鹤丸国永练出了佛系好心态,如果面前放着蒲团和木鱼,他甚至能直接坐化。
鹤丸国永在床上蠕动了几下,被子四四方方把他封印在床上,然后他又开始反复揣摩今后对待三日月宗近的态度。要守心,不滥情。在即将睡着前,鹤丸国永终于敲定了一个方案:换一个比现在更友善的态度,不过自己终归只是监控器兼交通工具,三日月宗近的其他事跟自己没关系!反正高位的话说得再天花乱坠也不会深切感受到底层的困苦,所以也没必要同情他们。
即使三日月宗近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高傲……
但不管怎么说,他这就算决定好了。鹤丸国永信心满满地睡了过去,他认定自己一定能管好那颗本质上软塌塌的心,但没想到很快就打脸了。
他也不会预料到自己之后会为了帮三日月宗近正名而“尽心尽力”“劳神伤财”。
魔法门某组,某匿名用户的爆料帖在短短几分钟内爆红到首页。据知情人士透露,神秘相级名为三日月宗近,来自某大家族。他以第一的成绩进入时政后,充分展现了自己优秀的军事思想和高效有序的指挥风格,连获多场胜利,深得大将赏识,短短几年就从营员升到了三花,速度之快,放眼十四星无人能敌。
跟帖:花生
跟帖:地板
跟帖:板凳
……
跟帖:三日月?有这个家族吗?
……
事先说明,帖主不是在编故事也不是在写小说,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们,信与不信大家随意。语无伦次还请见谅昂。
这人平日里锋芒内敛,和人交谈细声细气,然而他超有心机!打小报告告黑状就不说了,他私下里还暗通Mx星大将,还夜夜笙歌啊!音频为证,都来听听来听听!那叫一个缱绻,那叫一个缠绵……甚至有一次,他因此差点耽误了巡逻!!!
附件:bgm动次打次
跟帖:我靠!敢打大将的主意?小子活腻歪了是不是!
跟帖:i大将er不允许任何人染指我主!
跟帖:等等,MX的意思应该不是咱星吧?14个星来……
跟帖:那更过分!放着自家香香大将不贴?跨老远贴别人?
跟帖:楼上你醒醒,哪家大将都不行阿伟!!!
……
跟帖:uu门听音频了吗?这家伙怕不是个0???
跟帖:什么是0?听上去感觉他好渴啊能不能喝点水啊先?
跟帖:楼上老实人。Doge.jpg
跟帖:楼上怕不是个lsp。
跟帖:lsp?六十篇?啥?
跟帖:这里又是个老实人。
跟帖:咱星老实人真多 Doge.jpg
……
你们要是这么想的话,那我只能说一个词,你们自己品哦。
跟帖:什么词?
跟帖:花生瓜子板凳
……
近水楼台。
跟帖:什么鬼?
跟帖:什么意思?
跟帖:先得月……
跟帖:向阳花木易为春√
……
跟帖:诗词接龙的可以停了
跟帖:麻了,你是说咱家大将也?
跟帖:什么意思楼上求解释QAQ
跟帖:这也要解释吗!楼上回基地重修去吧
跟帖:大——将——
跟帖:大——将——
跟帖:大——将——
跟帖:打破队形。
……
(2h后)
跟帖:然后呢?
跟帖:这就完了?
跟帖:继续啊!!!还有什么料赶紧说老子今儿永夜无眠
……
还有人在等呀?我没睡我还在,接下来解释一下轮椅。
跟帖:好耶!
跟帖:对啊早就想问了肢体残疾不全的人不会留在时政的他怎么还不走?不仅不走还那么大大方方在外面溜达是不是有人罩着他!
跟帖:都跟大将们夜夜笙歌了当然有人罩着了啊
跟帖:靠贝楼上别说了心塞
……
跟帖:啊求一双没有看过那条料的眼睛!大将在我心中永愿天山雪莲高不可攀555555555
……
前面也说了,他就是个心机boy!那么!他为什么甘愿来来回回爬床献身呢?Q:在时政,我们最看重什么?请投票!
1.花拐 2.军功 3.服役年限 4.其他(见评论)
……
跟帖:花拐
跟帖:军功
……
跟帖:服役年限?
跟帖:花拐吧?
跟帖:绝对年限
……
这回真理掌握在大多数人手中。没错,就是花拐,也就是我们的等级。众所周知咱星时政自成立以来,服役人员最多,但是相级人数最少。大家在内网查询只能查到2人,papa比小天狗早一些,但实际上papa并不是咱的第一名相级,这位才是!
……
跟帖:原来是1
跟帖:满地飘0
跟帖:无1无靠
跟帖:楼上几位穿好裤子
……
跟帖:这跟轮椅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因为升相有一个要求是几名大将联名推荐的,他一开始巴结大将们的时候,大将们也没往这方面想,只觉得这么个好皮相不用白不用啊~但是!咱家大将英明神武,还是发现了他的小算盘。正义感战胜了私欲,大将隐忍多日,在他得寸进尺的时候狠狠揭开了他的真面目!并且打断了他的腿!
……
跟帖:我星靠脸上位第一人
跟帖:不是,等等,我觉得这个隐忍应该加引号,大将后来才发现的,那之前不也耽于美色嘛?
……
跟帖:还正义感战胜私欲呢,从第一夜笙歌开始大将的正义感就没了就没了!!!
跟帖:其实就是个靠脸爬床上位不成受罚断腿的故事√
……
跟帖:那为什么还不把他赶走咧?
老实说,我和大家的想法是一样的,这样的人留他干啥?但是你得结合当时的情况来看啊。我就不直说哪段时间了,在他来时政之前,咱星虽然人多,但是打起仗来也就中规中矩,差不到哪去,但也不算多亮眼。打这位进了时政来,几场漂亮仗直接把咱的名声吹到了排名前三,很多战法甚至都进了教科书。白天忙事业,晚上忙私活,两手抓还能两手硬,时间管理大师没毛病吧?
大将断了他的腿,停了他的职,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请他出去。因为那时候正好出现了新型溯行军,虽然能打,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溯行军一直在变异。一天一个战法没那么多好脑子想啊,所以就把他留下了……
……
后面无非就是一些碎嘴的话,但这之后各种奇奇怪怪的爆料帖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什么三日月宗近床罩流出、三日月宗近私链非军阶、海王三日月宗近包圆papa小天狗……这些牵扯到的大多是早期入职人员。不知是谁偷拍到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在一起的照片,三日月宗近稳如泰山坐在轮椅上,鹤丸国永一脸小媳妇样推着他走,无辜如鹤丸国永因此被冠以海王新欢的称号。众多谣传中,后期入职人员里,有且只有鹤丸国永一个人光荣上榜。
爬完楼,他拳头都硬了。
鹤丸国永指着帖子黑着脸瞪着三日月宗近:“丫到底干没干过?!”
三日月宗近看到鹤丸国永头顶隐隐冒出小火苗,他笑了出来:“我说没有你会信吗?”
当然!
不信!
且不说他们还没有熟到无话不谈的程度,单凭那晚的体验,他都不相信三日月宗近还是个雏!
鹤丸国永虽然信不过三日月宗近,可是他信自家将。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帖子转给将求证,但又怕打扰她工作。见眼鼻嘴快要皱成一团,三日月宗近正色道:“这都是假的,我没做过这些事。”
鹤丸国永扑通一声窝进沙发里,眉头紧锁,表情愈发凝重。
“虽然你可能对我抱有极大怀疑,但我的确没做过这些事。”
……
“军籍不在网上的确会显得我十分可疑,但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我没有管理员身份,改不了系统内容。”
……
鹤丸国永还在刷帖。十四星所有的时政人员都可以在魔法门里聊天,甚至管理层也会偶尔冒泡。现在他一进魔法门就能看到含有三日月宗近关键字的八卦帖,最新一帖已经把三日月宗近在基地的那些日子扒出来了。
论三明和白月光的相似度!!!
基地美人榜单之首的管理层小姐姐和海王三明惊人相似啊友友们!戳大图见真相!
三日月宗近试着叫了几声,鹤丸国永充耳不闻。他也懒得再费力气解释,转头自己烧水泡茶去。接下来如何发展就不是他能预测的了,一切全凭鹤丸国永掌握。
舆论,甚至他的未来。
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才接触不到一个月的人委实有些不理智,这些亲自编造的黑料毫不犹豫发给今剑的瞬间,三日月宗近感觉到肾上腺素正急速攀升,整个人亢奋得仿佛能直接站起来原地蹦两步。
三日月宗近习惯走一步想三步,但这次仅凭冲动做的事却比进行了周密部署再行动更令他踏实。他甚至想象自己会被锁在小方凳上,周围坐满了管理层。她们厉声谴责自己的过错,以至于翻出某些陈年旧案,这时鹤丸国永破门而入打断她们的思路,好斗的小白鹤抻着翅膀把他护在身后据理力争……
哈哈,那个画面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他怎么会需要鹤丸国永保护呢?
不过这样的展开倒是有趣,三日月宗近倒好茶,扭头看窝在沙发里的鹤丸国永,想了想便又倒了杯。本尊都没恼呢他还上头了,三日月宗近想着,把茶放在桌上。但是鹤丸国永突然捉住他的手腕,滚烫的茶水溅到两人手上,被烫到的皮肤很快变红。
三日月宗近倒不觉得有多疼,只见鹤丸国永雪白的皮肤那样明显地红了一块心底直呼可惜。他以为鹤丸国永终于要爆发了,一抬头,却对上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
“三日月宗近,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鹤丸国永完全无视了被烫到的手,他兴致勃勃说,“你得配合我,我保证绝对有效!”
“是吗?”
“当然!相信我,百利而无一害!”
三日月宗近卧室门口。
“不可以。”隔着门板,三日月宗近的声音有些模糊。
“这正是我计划中最精华的部分啊!”鹤丸国永拍打门板,“你听着,我就是要把你推广……推出去,推到大家面前!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咱就让大家亲眼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三日月宗近一边顶着门,一边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襟:“宛如被人围观的猴子?”
“不是!”鹤丸国永解释,“你的曝光度太低了,大家都见不着你,就算见着了也是扭头就忘。你这样最容易被扣帽子了。你不出来辟谣,帽子只会越扣越多、越来越离谱!诚然,你出来辟谣同样可能受到质疑,太快人家会说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太慢又会说你早干嘛了。所以不如让大家亲自来了解三日月宗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以的!我会帮你!来吧!”
“正话反话都让别人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我拒绝。”三日月宗近态度坚定,“我很忙的。”
“我知道你最近的安排,你忙个头!”鹤丸国永使劲拱门。
“大胆,你竟然敢这样说你的上司!”三日月宗近咬紧牙关。
门关不上,他没法用门锁。
“对不起,回头你电我啊?”鹤丸国永扬扬得意,他已经成功将门缝扩到了一指宽。
“我才说过不会用,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三日月宗近终于还是扛不住了。就算他力气再大,但坐着始终不方便。对面张牙舞爪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三日月宗近直接做好英勇就义的准备。
鹤丸国永反锁住三日月宗近的手臂,让他无法挣脱。
“你听好我一会儿有个会。”
“别闹,我刚看过了你一整天都没事。”
“真的有,你再看看。”
“老实点别乱动啊。”鹤丸国永双手腾不开,只好用鼻尖下巴戳开了电频,工作联动栏里的确多了项任务。
鹤丸国永只好松开三日月宗近的手。
“你的心意我能懂。”三日月宗近扯了扯衣角,“但是有些客观条件限制了我。不能和你说太多,你知道就行。”
“你这样吊我胃口真的很不对。”鹤丸国永也开始整理衣服,然后推着三日月宗近出了门,“理由蹩脚极了,但是不管怎样我还是觉得应该把你推广……推出去,你就说怎样才肯答应吧?”
怎样也答应不了啊,三日月宗近在心里回答。自己的限制甚至有指挥官的手笔,还有所谓的改造出云……
按照既定计划,出云会改造成适应腿部不便的坐姿构造。看上去上头是在积极为他的复出做准备,但实际上这也证明他们其实根本没想过让他的腿好起来,那样他就可以一直受到牵制。
明明我只想在时政里干到退役,何必非要逼我起义呢?
“这都是上面的指示,我无能为力。走吧,我要迟到了。”
鹤丸国永嘟着嘴,盯着三日月宗近头顶翘起的两撮头发。
望着三日月宗近消失在电梯间的背影,鹤丸国永扭头往回走。
时间还早,回宿舍也没事干。他一边漫无目的瞎溜达,一边盘算如何把三日月宗近推向大家面前。
三日月宗近拒绝社交,但那语气一听就知道不是本意。会是什么理由限制了他的自由呢?鹤丸国永打开魔法门,顶上一溜的红帖。有人把昨晚他们在回宿舍路上的那段监控截了下来,由于角度的问题,他们的姿势特别像亲嘴。底下跟帖有人把鹤丸国永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就连当年在基地打了几次架都有明确记录。一个没留神一刷新,新上来的红帖又在造谣三日月宗近和将不清不白了,跟帖的人有的哭有的骂,哭是哭将被染指,骂是骂三日月宗近多么不是东西。鹤丸国永仔细对了对帖子说的时间,那时鹤丸国永刚做三日月宗近的助理满一周,那天三日月宗近心情大好,邀请他一起喝下午茶。
这种亲身经历的事情被人张口就来谁能忍得了?鹤丸国永登上自己的账号,噼里啪啦一顿敲。
鹤望月跟帖:别造谣了,这个时间他正在喝下午茶,根本没出房间,更别说见大将了!我说你们无不无聊?有这个时间去训练一下不行吗?
跟帖:你谁啊?
跟帖:无图无真相~
跟帖:楼上,这位不就是传说中的海王新欢嘛?
跟帖:你咋知道的?
跟帖:这用户名,哈哈,就差把铭牌号写出来了吧
跟帖:“鹤丸国永:你直接报我铭牌号得了”
跟帖:@鹤望月当事人出来锤一下你和明王进展到哪一步了?
跟帖:我靠!当事人哎!终于有当事人下场了哎!刺激!
跟帖:这楼盖起来盖起来!
……
几秒的时间,整个帖红到发紫。
魔法门的所有发言都是不可撤销的,删不了贴也删不了评论,鹤丸国永没想到自己下场竟然会是这样。
要说谣言,他们还真有过负距离接触,但要说真,又完全无爱。鹤丸国永一巴掌拍碎了投屏。晶蓝页面被他攥进手心,然后被大力丢在地上,如烟似雾消散开来。路过的兵士频频侧目,有认出他的人也指指点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就算他不想管三日月宗近这档事,但现在一天不到火就已经烧到了他身上,他忍不了。鹤丸国永恶狠狠朝周边一个扫视,然后径直朝将的办公室走去。
……
跟帖:最新消息,新欢跑去跟原配闹啦!
跟帖:三角大戏!我巨喜!
跟帖:打起来打起来!话说有人去拍个照留念不?
跟帖:不要命啦?!?
……
鹤丸国永把军靴踩得啪啪作响,隔着大老远就开了嗓。
“将!将我找你啊!”
砰!
开门的一瞬间鹤丸国永整个人都惊了。
小小一个人毫不注意形象,一只脚搭在办公桌边缘,把那么一个高个子桌咚在面前,高个子努力往后仰想和她保持距离,但被揪住了领子。明明将的房间没有强光投射,可鹤丸国永愣是睁不开眼,看不清那高个的脸。
“为——什——么——不——敲——门!”74爆呵。
鹤丸国永看清了那枚粉嫩的小拳,趁还没落到自己头上赶紧闪了出去,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报告,将,我找您有要事!”
“驳回,三个小时之后再说。”
“将!大将!舆论不等人啊大将!”
“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是大将我得……”
“我说了你自己看着办现在闭嘴安静圆润离开!”
鹤丸国永站在门前。
将在干什么?那个被桌咚的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原本想为了辟谣问将讨一个便宜行事之权,现在不仅没讨到,好像还实锤了某个新的谣言……
那该怎么办?
‘自己看着办!’
鹤丸国永灵光一闪,调出事先备好的录音机。原本他计划如果将不松口,那就自己拼一个口头许可出来。但是刚才的混乱场面里将那句自己看着办被他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
这可是您说的!鹤丸国永眼珠滴溜一转,点开烛台切光忠的对话框,狂敲一气。
“就是说今年的活动直接提前了一个季?太好了!”太鼓钟贞宗的大嗓门在墨竹内部回荡。
“也不知道鹤丸是怎么想的,虽然这一季溯行军出没可能性也不高,但是下一季再活动更保险一些吧?”
“差不多差不多,而且这次也有将的许可,将都同意了,应该没事的!”
“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在最后一季活动……小贞你看看降2F246那里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一定要留到最后,就像吃东西把最好吃的留到最后一样。”
“可万一好吃的到最后变得不好吃了怎么办?我倒是觉得一定要在它刚出锅时赶紧吃掉,留住新鲜好味道~即将降临死星碎片群,问题不大,注意闪避。”
“收到。鹤丸应该也给伽罗发了信息,巡逻结束我们回去置办装备?”
“OK”。
一想到活动要提前,太鼓钟贞宗干劲满满。灰椋向上一抬头,然后猛地扎了下去,在死星碎片的海洋中欢乐游走。烛台切光忠瞥了一眼雷达屏上那个轨迹凌乱的橘色亮点飞出探测范围,无声笑了笑。活动提前没什么不好,只是鹤丸国永为什么会突然决定提前呢?
那时他们还不知道魔法门里那些七嘴八舌的破事。
这个活动,其实是M74一年一度的大联谊。M74时政人多,为了增进友谊,增强团队协作能力,上一任将决定每年举办一场联谊会,活动持续十五天,助理提前预报溯行军动向,做好清场工作,各级长官负责好每天的日常警备,轮流参加活动。十五天的时间,每个人都能参与进来。上时期,活动都是将指派负责人,负责人要管的事太多了,时间地点、主题后勤,方方面面都要兼顾。要再赶上执勤或者清场战,整个人恨不得分上十个八个身。不过到现时期,伊达派的几个人一个比一个好来事儿,将就直接把活动放权给全员了。
“谁想负责谁负责,只要不耽误正事,提前通知我就行。至于参不参加……看心情。”
这是74的原话。
于是几乎每年的活动都是由鹤丸国永做总策划,其他人分工,有事了互相帮一把,总的来说办得有声有色,魔法门里永远有别星兵士在羡慕嫉妒恨。
为了这次活动,鹤丸国永憋了好几天。这几天他乖巧懂事得令人发指,三日月宗近一度以为他忘记魔法门红头帖的事了。一天下午,他睡醒从卧室出来,鹤丸国永刚洗完澡,赤脚站在浴室擦头发。精瘦的身板微微发红,背后两块肩胛骨随着动作突起。腰也太细了,某个角度来看甚至不足一握。腰间缠着毛巾,那也是白的。小腿肌肉线条流畅,顺滑直下,细细挤出那道窄窄的踝。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鹤丸国永扭头看了过来。客厅大落地窗早被调出了花纹,大概其又忘了拿换洗衣服。
灯被调成了暖橘色,空气中有熟悉的紫藤花香,毛巾擦头发的沙沙声几度令他再次睡去,不是病态也不是疲倦,而是本应如此。三日月宗近捧着茶杯,十分惬意地享受这段异常温馨的时刻。他歪着头,耐心看鹤丸国永把头发擦得半干不湿,看他把平角裤提到腰间,看他穿上一条很少见的黑色休闲裤,又看他穿上一件更少见的白色套头衫。
这套衣服他没见鹤丸国永穿过,或许在他不在的时候穿过吧,套头衫毛茸茸的,有一种冬日里暖洋洋的感觉,看得三日月宗近心里也有些茸茸的。鹤丸国永赤脚走到他身边,下巴亲昵地搭在三日月宗近肩上。
“领导,你醒啦?”
语调也是软软的,像小猫爪子在三日月宗近心头抓了一把。说不上哪里不对,只觉得大脑突得一片空白,眼前似乎出现了另一个场景:那也是一个午后,自己洗完澡出来,那时鹤丸国永正窝在沙发上看书,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整个人白得发亮。他走过去,坐在旁边,不一会儿鹤丸国永看困了,顺从地倒在他身上。
“准备去哪?”三日月宗近不追究鹤丸国永这个有些逾越的行为,懒洋洋地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鹤丸国永笑嘻嘻道。
“哦。”
“现在我们先换个装。”说着,鹤丸国永伸手去扯三日月宗近的衣服。
三日月宗近瞬间清醒:“要去哪?我不去。”
“来嘛来嘛~”
鹤丸国永终于装不下去了。他坏笑着,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朝三日月宗近压了下去。
三日月宗近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只是老实了这么几天也该爆发出来了。但他知道鹤丸国永没有恶意,所以没有用尽全力。
“哼哼,老实从了我吧!”
“不要……不要啊……不!”
直到鹤丸国永开始扒他的裤子,三日月宗近终于意识到自己该认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给你换条裤子。”
“放手!”
三日月宗近不是真心抗拒,鹤丸国永知道的。
这是他第二次摸他的腿了,这双腿生得真好看,裹得很白,腿毛也少,肌肉结实,仍然让他怀疑这双腿竟然站不起来这件事。他和三日月宗近斗智斗勇,最后用尽全力把人往沙发一推。三日月宗近倒下,长裤毫无阻拦被拽了下来。
先脱好了再说穿,鹤丸国永继续扒衣服。
脱衣服的难度比脱裤子高了不少,毕竟三日月宗近的手是好的。四掌相对,两人大眼瞪小眼。鹤丸国永拿全身力量对三日月宗近的上肢力量,多少占点上风。就快了,就要攻下三日月宗近了!鹤丸国永亢奋极了!
正在这时,宿舍门突然开了,两人的搏斗定在空中。
“前辈有个事情需要……”
小狐丸扬着一摞纸,一开门猝不及防欣赏到别样景致:三日月宗近一双腿无力地搭在鹤丸国永腰间,上衣也被掀开了大半。
他从没见过自家前辈只穿着上衣的样子。
自家前辈永远是一丝不苟温润有礼的,是绝对不可能和“狼狈”之类的词语挂钩的。
三日月宗近不愧是三日月宗近,他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仰起头,一脸严肃:“有什么事吗?”
“啊……哦,有几个……那个,企划,您……给看看看?”
“电频发我就行。”三日月宗近指了指手腕。
小狐丸应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吗?”
“白山让我问问你接下来的治疗和……那个,怎么安排?”
三日月宗近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他怎么计划的。”
“根据您前几次的数据,白山打算更改一下日程,今天先去一次,用新机器再测一次数据,然后把五天一次变为……”
“今天不行。”三日月宗近十分干脆地拒绝了他,“就在刚才,我的助理空降了一项新任务过来,你和白山解释一下吧,这几天没时间。”
说罢,他看向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点了点头,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过分地从三日月宗近身上下来,离开时还不忘把三日月宗近的衣服也带走。三日月宗近就这样坦荡荡坐了起来,任鹤丸国永帮自己套上事先准备好的休闲装。
太不可思议了。小狐丸之前一直是三日月宗近的副手,之后又被上面安排兼职他的助理,可以说是在三日月宗近身边待得最久的人。在生活方面,三日月宗近从没麻烦过他一次。有时候他觉得,虽然他们共事多年,但三日月宗近对他始终抱有疏离的态度。可相互之间的默契又是无人可比,三日月宗近一个眼神、一个细微动作他都懂得。
他也见过他的窘态,或许称作恶趣味更恰当也说不定,毕竟那顶假发是他自己挑的,那套长裙也是他自愿穿的……
一切私事都是三日月宗近自己在打理,小狐丸从没插手过。相处多年,他自信没有人能代替三日月宗近本人,没有人!
然后这个认知就被鹤丸国永打碎了。
小狐丸把十万个为什么吞进肚子里离开了宿舍,三日月宗近低头,鹤丸国永坐在他的轮椅上,扳着他的腿往脚上套袜子。见他在看自己,鹤丸国永还狞笑着在他的脚底挠了挠。
放在以前,这些行为会让三日月宗近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打破,罪魁祸首大概会吃一个炼狱模式的胖揍也说不定。然而做这些事的人是鹤丸国永,他的助理,他亲自挑选的人,由他料理自己,似乎也没那么糟?
被人服侍的感觉,似乎还挺好?
之后,三日月宗近再没问过一个问题,鹤丸国永顺顺利利把他带到了活动现场。
三日月宗近的出现带来的骚动实属意料之中,起初全场的氛围骤然降至冰点,但在鹤丸国永无视僵持,自顾自和大家搭话,顺带给三日月宗近递食物,以及太鼓钟贞宗在烛台切光忠和大俱利伽罗的鼓(qiang)励(po)下和三日月宗近聊了天之后,冰山逐渐融化,气氛逐渐苏醒,又回到了最初的热闹样。
当然还是有不少眼睛落到三日月宗近身上,但见他和太鼓钟贞宗聊天的气氛别样融洽,有几个人也开始壮着胆子朝他搭讪。鹤丸国永捏着酒杯,看向被围起来的三日月宗近,那个人竟然很好地融入了进来,周围人频频发出笑声。
“适应得挺好嘛。”烛台切光忠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
“我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会社交障碍呢。”
“所以……这次活动提前,是因为他吧?”
鹤丸国永喝了一大口酒,烛台切光忠只听到隐约的一个“嗯”。
“虽然我们鹤先生一直都是认真负责的好兵,不过为一个‘阶级敌人’如此用心,倒是叫我们意外得很。”
鹤丸国永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能这么想,这件事里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在为自己正名。我不是什么新欢,所以他也不是什么海王。其他原因的话,大概是惺惺相惜吧。”鹤丸国永拍了拍自己的腿,留下思考的烛台切光忠。他走到角落,将音乐声音调大。
如果说前半夜大家还能人模人样聊几句,那么后半夜完全成了群魔乱舞。
一向不喜欢喧闹的压切长谷部也来了,本就不胜酒力的他刚喝了两杯就开始搓着大腿不知道该做什么,茫然地环顾四周,最后找了张舒适的大沙发睡了进去。
身旁就是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压切长谷部脸旁抽了回来,他倒不是反感压切长谷部一边摸他的手一边叫将,只是不想被快要滴下来的口水沾到,那样他还要去洗手,轮椅被收起来放在了角落,他要走动还得麻烦鹤丸国永帮忙。
鹤丸国永不会不帮的,这是他的工作,但现在三日月宗近不想麻烦他。聚光灯下,伊达一派的四个人换了一水儿的西装跳着大舞,俨然一副公司高管喝多了的样子。鹤丸国永自然没醉,他就是喜欢热闹。
“啊!不好意思。”戴着红围巾的青年朝三日月宗近举手示意。他要从堆满人的沙发上起身,不小心踩了三日月宗近一脚。
三日月宗近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青年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离开了人堆。
待青年走远,三日月宗近摸了摸膝盖,扳起腿,隔着鞋子捏了捏脚趾。
异样的情绪爬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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