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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自娱自乐

晨光爬上窗时,Y/N打着哈欠走下楼梯。意料之中的骷髅面罩没有出现,她嘴角刚扬起松快的弧度,就撞见Keegan晨跑归来的身影。

男人领口洇着汗渍,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早。”

他举起手中的纸袋,“我买了早餐。”

Y/N刚掰开糕点酥皮,厨房的电话响起。城中区的大订单让她眼睛一亮,连指尖沾着的糖霜都顾不上,直接冲进厨房关上了门。

Keegan在门板上叩响,“至少先把早饭吃了。”

门缝里突然探出半张脸,她晃了晃卷刃的厨刀:“能帮我去隔壁借把刀吗?”

“要切什么?”

“处理几条鱼。”

Keegan向前一步,战术腰带上的生存刀已经递到她眼前:“用这个。”

但还没等她回应,他已挽起袖管,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站远点,别溅到身上。”男人的声音裹着面罩特有的共振,刀刃划开鱼腹时,内脏顺从滑出,银亮的刀身上甚至没沾多少血丝。

他处理食材的样子,就像在战场上拆卸枪械一样游刃有余。

厨房里只剩下刀锋与砧板碰撞的声响。Keegan的肩胛骨随着动作在汗湿的T恤下起伏。

Y/N注意到他颈侧有一道新鲜的伤痕,结痂的边缘还泛着红。

“受伤了?”她伸手去探。

刀尖在鱼鳃处停滞,Keegan微微偏头,将那道伤痕完全袒露,“训练时的小意外。”

两人的呼吸在鱼腥味中渐渐同频。Keegan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背叛多年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刀刃居然在颤抖。

这太荒谬了。他曾在枪林弹雨中拆卸炸弹引信,手指都不曾抖过半分。

Y/N的目光像烙铁般灼烧着他的后背。那些视线穿透布料,在他脊椎上点燃一串细小的火星。

“水。”他突然出声,喉结滚动的声音比单词更响。

玻璃杯被推过来时带着她的体温。水浇在鱼身,Keegan盯着杯沿上半个模糊的唇印,庆幸自己戴着面罩。

“你解剖得很专业。”Y/N的声音带着笑意,手指轻点着那条被完美肢解的鱼。

他垂下睫毛,面罩下的咬肌绷紧。天知道要耗费多少自制力,才能阻止自己去触碰她垂落在料理台上的发梢。

只有Keegan自己清楚,这方寸厨房里令人窒息的燥热,全来自于他胸腔里失控的心跳。而眼前的女人,连呼吸节奏都未曾乱过半分。

Y/N抱着保温箱推门而出时,Keegan已经恢复成那个笔挺如枪管的军人。那些剖鱼时指尖的战栗,喉间的灼烧感,都被他生生压进了战术靴踩着的瓷砖缝里。

他起身接过女人手中的箱子:“要去哪?”

“城中心送货,”Y/N低头系着袖口,“你在家等就行。”

“没事,一起。”他看着Y/N犹豫的样子又补了句,“上次答应过帮你送外卖。”

乌云压得极低,雷声在远处滚动。Y/N摇下车窗探看天色,狂风立刻卷着发,糊了满脸。Keegan伸手替她稳住方向盘:“别急,先整理头发。”

Y/N利落将长发重新束起,指尖刚搭回方向盘。

后视镜突然闪过刺目的红光。一个制服歪斜的警官晃到窗前,小胡子下的嘴角在看到Y/N时咧到耳根:“异国小野猫,双手离盘可是重罪啊。”

“抱歉,您看怎么处理?”Y/N自知理亏,维持着礼貌开口。

警官俯身扫过副驾的Keegan,又转回黏腻的视线:“不如去我办公室…..单独教育?”

“这种情况罚款就够了。毕竟没造成事故。”Y/N的微笑未达眼底。

他的视线黏在她衬衫领口徘徊,手搭上了车窗。“像你这样的尤物上路,本身就是安全隐患。”

Keegan直接升起车窗,脸色沉下来,他侧头冷冷扫了那人一眼,眼神利得像是能剜下一块肉来。

“直接走。”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

那男人还在车窗外不依不饶拍着玻璃,嘴里嘟囔着下流话。Keegan太阳穴突突直跳,后槽牙咬得死紧,要不是碍于身份,他早就一拳砸在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了。

Y/N踩下油门的瞬间微笑着朝对方伸出了中指问候,Keegan从后视镜里盯着逐渐变小的人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他才强迫自己松开攥紧的拳头,但眉宇间的戾气久久未散。

Keegan能清晰感受到Y/N若有似无的轻蔑,她眼中闪过的冷意他能理解。

而Keegan也完全明白这种戒备从何而来。

在战场上,他见过太多以暴力为乐将女人当战利品的畜生。在城市里,也见惯了像今天这个警察一样,道貌岸然的蠢货。

就连此刻车窗外闪过的霓虹灯下,都不知藏着多少龌龊心思。每一个这样的败类,都在加深Y/N眼中那层无形的冰墙,或许不止是Y/N。

“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样。”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Y/N轻笑一声,眼睛扫过后视镜:“我知道的,但足够多了。”

Keegan的指节在膝盖上敲了敲,最终没再反驳。他望向窗外疾驰而过的街景,想起某次任务中解救的人质,一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却仍死死护着妹妹的女孩。

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就像他心中还有些未能说出口的话。

车子停在一栋豪华公寓前,Keegan提着保温箱跟在Y/N身后。电梯直达顶层,震耳欲聋的电子乐声穿透厚重的门板。

按了三次门铃后,管家才姗姗来迟。两人被引至餐厅区,却听见客厅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老子花钱雇你是让你来装清高的?”一个醉醺醺的男声吼道,“不是缺钱吗?吸一口,一万!”

紧接着是女人压抑的啜泣:“真,真的不行.….”

Y/N放下餐盘,皱眉循声望去。客厅里,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人围坐在茶几旁,上面散落白色粉末。他们举着酒杯,嬉笑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仆。

那个穿高定西装的施暴者正举着酒瓶,眼看就要往女仆身上砸,Y/N出声。

“你好,定的外卖到了。”

那几个男人转头,眼中的轻浮在看到她的瞬间化为虚伪的殷勤,“不好意思,让小姐见笑了。”

“你们确实可笑。”Y/N熟悉这套把戏了,先是假意示好,再步步为营,最终的目的与那些欺凌弱小的渣滓并无二致。只不过这些人更懂得用华服包裹自己的肮脏心思。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那几个男人的表情就阴沉下来,眼中的贪婪瞬间扭曲成暴怒。

他们将她直白的蔑视归咎于美貌带来的傲慢,仿佛她的容颜成了原罪,必须被摧毁才能平息他们脆弱的自尊。

领头的男人暴起,像撒泼的小孩一样,将手中酒杯砸向地面,碎片炸裂开来。

“哈?知道我爸是谁吗?卡特尔的高层!”他的同伴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般朝Y/N围拢过来。

其中一人故意踢翻了旁边的花瓶,瓷片擦着Y/N的小腿飞过,划出一道血痕。

Keegan不动声色上前半步,眼中杀意凛然。但Y/N却轻笑出声,她慢条斯理抹去腿上的血珠:“卡特尔?那你一定认识El Sin Nombre了?”

男人们嚣张的气焰一滞。领头者脸色变了变,那个名字在卡特尔内部,是连高层都讳莫如深的存在。

“你……你怎么可能认识El Sin Nombre先生?!少在这装模作样!”

“你们都没见过,怎么确定是先生。”

“呵,那个让整个卡特尔闻风丧胆的幽灵领袖,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Y/N冷笑不语。他们宁愿相信有个不存在的先生,也不敢想象掌控生死的会是个女人。这种荒谬的盲区,或许正是El Sin Nombre精心培育的统治工具。

Y/N忽然想起El Sin Nombre谈及西尼奥时,眼底转瞬即逝的讥讽。

那女人可真够聪明,在这片罪恶帝国里,她主动选择成为阴影中的操盘手。让恐惧因未知而滋长,而她的隐蔽恰恰将这份未知放大到了极致。

对方见Y/N漠然的样子,嘴角扯出恶心的笑容:”我给你个机会。跪下认错,再叫声亲爱的…..”

他晃着酒杯,“以后就不用送这破外卖了...”

Keegan的脸色极其难看,手已经按在枪柄上。但职业素养让他无法对无武装的平民开枪,即便对方是个人渣。

“带她先离开这里吧。”Y/N头也不回的开口。

Keegan点头,护着女仆往外走:“别闹出人命。”

“哈哈哈这就对了!放心,我们很温柔的......”男人得意大笑。

Keegan刚踏出门,身后就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身旁的女孩突然眼睛发亮,小声嘟囔:“活该。”

Keegan正要转身进去查看,Y/N已经从容地走了出来,她朝Keegan轻描淡写摆摆手:“放心,都留了口气。”

那女仆战战兢兢探头往客厅里瞧,只见几个男人瘫在地上,四肢折断,昂贵的衣装沾满了白色粉末。每人□□都插着一支钢笔,笔尖深深没入血肉。

女仆捂着嘴,既害怕又莫名痛快。这些衣冠禽兽仗着家世和皮相,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现在好了,他们肮脏的内在终于和残破的外表相称了。

Y/N微微仰头看向Keegan:“看吧。”

她的指尖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我说过的,足够多了。”

“是的。你说的没错。”Keegan的视线从她的眉眼移到客厅里那几个不成人形的躯体。

或许,有时候以暴制暴,确实是唯一的语言。

暴雨如注,银白的雨幕将Las Almas笼罩在朦胧之中。两人走出公寓大门,瞬间被淋得透湿。

车门砰地关上,闭塞的空间里顿时充斥着潮湿的黏腻。Keegan的黑色体恤完全湿透,紧贴在精壮的肌肉线条上。水珠顺着面罩滑落,滚过凸起的喉结没入衣领深处。

“在前边商场停一下。”他拧着衣角的水,嗓音低哑,“我去给你买件衣服。”

自始至终,男人的目光都固执地避开驾驶座。Y/N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锁骨上,衬衫被雨水浸透得近乎透明。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车顶。车在商场边停靠,Y/N侧目看向窗外雨景里模糊的轮廓。

她能感受到Keegan身上那种老派的克制。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她感到冒犯,又始终维持在能随时保护的位置。

这种分寸感,在这个时代已经过于稀薄。

其实不止是他。Y/N想起那几个在生死一线中依然恪守着某种准则的男人。

她想起Ghost擦拭他的□□时,骷髅面罩下偶尔泄露的虔诚专注。

Y/N记得将那把□□还回去后,发现Ghost在深夜调校扳机力度,第二日再次递给她时,刚好是适应的腕力。这份细腻与他的外壳完全是某种荒诞的行径。

他用骷髅和尖刻言语筑起高墙,可那堵墙的砖石分明是从内往外垒的。

Konig又不同。那个大家伙总把自己裹在布下,像个移动的绷带卷。可Y/N见过他偷偷喂养小楼外野猫的样子,那双手捧着牛奶盒时竟会发抖。

他瑟缩在人群边缘,可从布料孔洞中漏出的,是渴望被接纳的眼神。就像沙漠里一株拼命伸展根系寻找水分的植物,越是干渴,却愈深扎于贫瘠之中,隐藏自己。

至于Krueger,Y/N见过他独自擦拭匕首时,手指在刀刃上停留的迟疑,也见过他总盯着通讯器发呆,眼中找不到半点真实的满足。

他也许以为自己早已与疯狂共舞,可Y/N看得分明。那个男人在周身画了个圈,圈外是整个世界,圈里只容得下他自己。

但无论他们有着怎样的过去,这些在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男人,反而比那些衣冠楚楚的禽兽更懂得何为尊重。

雨声渐渐小了,Keegan拉开车门,沁着一身湿润。他递来杯热茶,另一只手上的纸袋里,整齐叠放着崭新的衣物。战术手套还挂着细小的水珠,

“别着凉。先换衣服。我五分钟后回来。”

车门再次关上的轻响让Y/N回过神来。她捧着那杯茶,热度透过杯壁熨帖着掌心。

杯中的茶叶舒展,如同她某些念头也在松动。或许Keegan是对的,这世上总有些人,值得她放下戒备。

车窗外,男人的背影站在五米外的路灯下,淋着雨。这个距离既给她足够的**,又能确保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Y/N低头抿了口茶,水温也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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