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jandro经过装备室时,看见Ghost独自坐在里边擦拭枪管。他挑眉问道:“你不去找她?”
Ghost没有回应,手中的动作也未停顿。
“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Krueger把她带走?”
“关我什么事。”
听到Ghost毫无起伏的回答,Alejandro冷笑一声,“行啊,那你就继续擦你的枪吧。最好把自己推得再远些,正好给我腾个位。”
Ghost猛地抬起头,目光似冰刺向他,“那也轮不到你。”
“Pues,hermano,Eso depende de quien tenga mas capacidad.”(呵,兄弟。那就要看谁更有本事了。)
Alejandro转身离开,他再清楚不过Ghost此刻的状态,这男人藏在面具后太久,久到连自己都信了那副冰冷无情的表象。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绝不是漠然。
那是被侵入领地的野兽终于抬起的头。是硝烟升起前的死寂。
他了解像Ghost这种,习惯性把所有人推开,不敢信,不敢要,好像只要先背对世界,就不会被谁捅刀。
可现在呢?
面具能挡住脸,却挡不住本能。Ghost刚才那一眼根本藏不住,哪是什么无动于衷,分明是发现自己的东西被人碰了,牙都咬碎了却还要硬装不在乎的疯样。
Alejandro几乎能想象出他那副德行,肯定一个人坐在阴影里,指节捏得发白,脑子里反复滚着那些不该想的画面。越想越恨,越恨却越动弹不得。
不是不想抢回来。
是怕。
怕伸手要了,万一她选的不是自己。那这副从来没人能撬开的盔甲,就真的彻底碎了。
所以宁可僵在原地,擦枪,沉默,说跟自己无关。仿佛这样就能骗过自己,不是他不要,是他根本不在乎。
……可笑。
Alejandro冷笑一声,脚步声回响在空荡的走廊里。
懦夫。连争都不敢争,活该只能看着。
可他偏偏知道,Ghost不是不想要。
是想要得要死了。
……
Keegan驾车穿过Las Alma破败的街道。夜色深重,雨越下越大,刮雨器单调的左右摆动,却刮不散他心头越积越重的躁意。
他一向以绝对的冷静自持为傲,可此刻,指节叩击方向盘的节奏却泄露了焦灼。
Krueger。
光是想到这个名字,胃里就翻腾起厌恶。那条彻头彻尾的疯狗,以他人痛苦为食的渣滓。
而Y/N……偏偏被他先找到。
Krueger会做什么?这念头像腐蚀的毒,滴入Keegan的思维,滋生出连他自己都心惊的暴怒画面。那只疯狗会如何用他那肮脏的爪子触碰她?会如何用那令人作呕的德腔在她耳边低语?是否会弄伤她?是否……
Keegan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鸣笛声的尖锐撕裂雨夜寂静。
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情绪,更厌恶将Y/N与Krueger的那双眼联系在一起。必须更快一些。每延迟一秒,那混蛋可能对她做的事就多一分。
吉普车在泥泞中甩尾,停在一片狼藉的废弃夜总会门外。Keegan持枪下车,雨水瞬间打湿了肩背。他环视这片死寂,目光最终锁在那扇被货车粗暴堵死的门上。
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里面最好没事。否则,他不介意今晚就在这里,为那条疯狗送终。
Keegan潜入夜总会,扫过每一个角落。舞池空荡,吧台积灰,所有包厢都空无一人。
就在烦躁几乎攀升至顶点时,一个记忆碎片陡然闪现。Y/N她曾以探听卡特尔情报为由,踏入过这里,当时她周旋于那个献殷勤的经理身旁,状似无意问起了某个通往地下角斗场的入口。
Keegan的脚步顿住,他怎么会忘了这个。那种疯子最爱的,不正是这种藏污纳垢,见不得光的巢穴?
他几步跨到酒廊处,果然有所发现,一扇暗门,藏在一堆空酒箱之后。门锁已被破坏,虚掩着,像一张无声挑衅的嘴。
Keegan拉开门,他握紧了枪,一步步沉入那片更为浓郁的黑暗之中,还未踏至底层,Y/N一声短促的惊呼传进他耳里,Keegan迅速冲下最后几阶台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血液冻结。
Krueger赤着上身,将Y/N压在沙发里,她抬腿踢踹却被对方轻易钳制,两人在尘土中扭缠一团。
理智的弦砰然崩断。
“Get your **ing hands off her!”(把手从她身上拿开!)
怒吼脱口而出的同时,Keegan已然举枪瞄准,扣下扳机,子弹直射向Krueger肩头。
Y/N眼前一片漆黑,只听见震耳的枪响和Keegan暴怒的语气。下一秒,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撤离。
Krueger站起身,偏头冷笑,瞥向自己肩头汩汩冒血的弹孔,竟还用手指漫不经心扒开看了看。
“Hmm…离心脏还有五公分,”他嗤笑着,嘲讽着,“你的枪法……不太行啊。”
Keegan的枪口锁向Krueger的眉心,声音冷得掉冰渣:“下一枪,不会偏。”
Krueger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甚至向前迈了一步,任由肩头的血浸湿裤腰。
“试试啊。”
Y/N看不见这场对峙,却清晰嗅到了两种同样强悍,同样不肯退让的气息。在空气中疯狂对撞,撕裂。她摸索着站起身,满是疲惫:“Keegan,我没事。送我回小楼吧。”
Krueger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指节收紧:“谁说你能走了?”
“你再这样,我真要生气了。”她皱眉甩开对方的手,语气冷了下来,“自己把伤养好再来找我。我们真正该做的事……还多得很。”
她是真的感到烦躁。沉睡了数月,身体状态远未恢复,好不容易靠Konig和Krueger补充了些能量,这两人却像不知餍足的小孩,只知索取别的东西。
天上那群怪物何时会来?狐狸妈妈如今怎样?山洞里的同族恢复得如何?她还要与Price商讨对策,太多事情压在心头,她必须尽快恢复妖力。
焦灼之下,她迈步朝Keegan声音的方向走去,却猝不及防被沙发角绊倒,整个人向前栽去,Keegan和Krueger同时伸手。
但Keegan更快,一把将她稳稳揽进怀里。
“小心。”他低声道,手臂护在她腰间,目光却发狠投向Krueger。
地窖重归死寂,只剩血滴落地的轻响。Krueger一动不动站在那儿,血顺着紧绷的胸膛缓缓而下,他却感知不到任何疼痛。
头罩之下,那双褐色的瞳孔紧缩,像被夺走了猎物的猎豹,死死钉在二人消失的门口。
他就这样看着Y/N走了。就这么跟着别人走了。
Krueger胸腔里载满沸腾的戾火,却又被某种更冰冷的东西强行压制成死寂。肩上的枪伤算什么?这点痛,甚至比不上她转身时,衣角刮过他皮肤的温度。
呵,叫他把伤养好了再去找她?说得好听。她眼里从来就没有真正装下过他。
他喉间溢出一声极低,极压抑的咆哮。他想起她刚才的挣扎,那截被他轻易就能攥出红痕的手腕……他本该把她锁得更紧,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让她的世界只剩下他的气息,他的触碰,他的声音,直到她再也想不起别的名字。
可这两日她总说,有更重要的事。
该死的更重要的事!那些怪物,那些战争,那些该死的责任!它们凭什么从他这里夺走她?!
心脏被奇怪的尖锐感拽紧,比Keegan那枪狠多了。他忽然再清楚不过的意识到,她永远不会是他的。无论他吞噬多少,破坏多少,争夺多少……
她永远会看向别处。
寂静中,Krueger猛地抬手,沾满鲜血的拳头狠狠砸向身旁的水泥柱。
闷响过后,骨节破裂的痛终于让他沸腾的血液稍微冷却。
他缓缓垂下手臂,□□。瞳孔里的疯狂逐渐沉淀为一种更偏执,更黑暗的决心。
没关系,她可以走,可以去做她那些重要的事。
但他会等着。
像潜伏在腐烂沼泽里的鳄鱼,耐心等待着猎物再次靠近水边的那一刻。等到那时,他绝不会再让她挣脱。
Keegan牵着Y/N,阶梯上,她的脚步是飘的,像踩不住实地。Keegan停住,一口气沉沉压进胸腔,把那点未熄的杀意和躁郁硬生生摁了回去。
他转身看她。这么久没见,目光是贪的,一寸寸掠过她的眉,眼,垂落的发梢。手抬起来,碰到她脸颊的皮肤。她却一颤,缩开了,像怕被火烫着。
他的手空落落悬了片刻,沉默收回来。再不多言,他转身朝前走只留下一个脊背,又硬又冷。
“Keegan?”Y/N停在原地,手茫然的朝前探了探,“你在哪?怎么不走了……”
男人脚步顿住,缓缓皱紧眉头转过身。昏暗的光线下,他看清了,她那双眼是散的,没有焦点。不好的预感揪紧了他的喉咙。
他一步逼近,双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眼下的皮肤,声音哑得几乎破碎:“Y/N,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没事,先回小楼。我需要试试联系我妈。”
Keegan凝神片刻,忽然俯身,战术面罩的布料隔在两人之间,一个吻很轻,很烫,落在她眉心。
“好。”他只答了一个字。随即俯身将Y/N稳稳横抱起来,朝门外走去。
“其实牵着我就行……”
“没事。”他的手臂箍得更紧,步调丝毫未乱,“我想抱着。”
Keegan将她放进副驾,动作很轻,安全带咔嗒一声扣紧。引擎响起前,他抬手,指尖掠过女人的脸颊,目光沉沉,落在她无法聚焦的瞳孔上。
“I’ve got you。”
话音斩钉截铁,碾过吉普车的轰鸣声,不容问,不容拒。
……
他带她回到小楼。手机接上电,屏幕亮起,一串串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挤满了屏幕,全是穹顶内的号码。她拨给狐狸妈妈,听筒里只传来冗长的忙音,一声接一声,敲在小楼里。
“你们这几个月……尝试过联系外界吗?”Y/N的声音有些空。
“一直失败。”
“那当时……她怎么打进来的?这太奇怪了。”Y/N蹙眉,指尖抠着桌沿。
Keegan握住她的手,引着她坐下,自己却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我们讨论过,怀疑和当时那道豁口短暂开启有关。”
她眨了眨眼,长睫低垂,“的确有可能……我还有事要告知Price先生,现在去安全屋吧。”
Keegan却抬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眼下,那里的皮肤薄,透着一层青灰。他从再见她那刻就注意到了她的苍白,像被什么抽干了血色。
他声音沉缓,压着情绪,“你先休息。用通讯器说就行。”
“好。”她轻轻靠向椅背,终于允许自己松懈一刻,“能帮我看看家里有吃的吗?我很饿。”
Keegan立即起身走进厨房,但冰箱空空如也,橱柜里也只有面条和几瓶陌生的东方调料。他回到她身边,语气里带上了一抹懊恼:“只有面条,我出去找。”
他正要转身,Y/N却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没事,就煮面条吧。”
“……我会煮,但……”他顿了顿,难得显出无措,“我不了解那些调料。”
YN笑了起来,扶着桌子起身。Keegan立马上前揽住她的肩,听见她带笑的声音轻轻落下。
“没事,我说,你做。”
……
Y/N被找到的消息砸进了安全屋,但谁也不让见,都被Keegan以“状态不佳,需静养”为由拦下。
Alejandro踹了下桌腿,没说话。他点烟吸半根,掐灭,又点一根。烟灰缸很快满了。Konig那头熊,彻底没了声响,门锁死,灯黑着,仿佛里头早已无人。只有Ghost还响着,靶场那头,枪声一下接一下。
后来Price召集全员,商讨如何将洞穴中的妖族接出来,怎么养,怎么一起活到明天。Y/N会通过通讯器一同参与讨论,众人都听着,没人知道她眼睛的事,只当她累狠了真的需要休息。
小楼里日子过的很慢,慢得跟碗里升起的热气,一缕缕,散在半空就看不见了。
外头的男人们都在等,只有Keegan不一样。
他清早煎蛋,热牛奶,将烤好的面包切成刚好入口的块,轻放在Y/N床头。她醒时他便退至门外,像一道安静的影子。
厨房里有把木椅,Y/N常坐在那儿。他就依着她的话,倒油切菜下调料。油锅噼啪炸响时,她微微笑,他也低头在面罩里头抿一下嘴,没人看见。
有时他恍惚,觉得自己不是Keegan,不是代号,不是握枪的人。他只是个男人,在这个快要腐烂的世界上,守着一个需要他的女人,煮一碗面,过一天日子。
直到通讯器响起,Price的声音传来,他才猛地回神。
指间还沾着葱花的气味,可他已站起身,腰背挺直,眼神沉静如铁。
“收到,Lt。”
他答话,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刚才那个在烟火气里失神的人,从不是他。
Keegan走近Y/N的房门,指节在门板上叩了两下。里头没有回应。推门进去,听见浴室里水声哗哗响。他走近,背靠在浴室门边的墙上,声音不高。
“Y/N,我得回安全屋一趟。”
水声持续流淌,盖过了他的话音。里头的人似乎没听见。他不再出声,只是站在原地等。
水停了,片刻,门开了。Y/N裹着一条浴巾,湿发贴在颈侧,慢悠悠摸索着走出来。蒸汽氤氲在她身后,皮肤被热水烫得微微发红。
Keegan整个人顿在原地,眼神沉了下去,喉结无声滚动。他看着她毫无所觉的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擦拭着滴水的发梢。全然不知他就站在几步之外,沉默的,煎熬的看着这一切。
他该出声吗,还是该悄无声息退出去,装作从未来过。
空气凝滞,只剩她毛巾摩擦湿发的声响,和他胸腔里一声重过一声的心跳。
他看见她伸手去拿叠放在床边的干净衣物,终于无法再沉默下去,一声低咳从喉间逸出。
Y/N动作一顿,脸转向声音的来处,“……Keegan?”
“是我。”男人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只停留在她脸上,“来告诉你,我得回安全屋一趟。”
“我跟你一起。”
“好。”他最终应了,声线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Keegan想,至少在他视线所及,比她独自待在小楼强。何况Krueger那条疯狗的行踪从来难以预料。
[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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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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