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尔图一把火烧了苗圃,扼杀了所有的希望。
哈哈,我们的苏丹真喜欢在深夜玩火,不是吗?
梦中惊醒的奈费莉娅匆匆赶去,奋不顾身地冲进火场,也没能保全孩子们。不少熟睡的孩子被活活熏死,侥幸逃出生天的不是留下心理阴影,就是身体落了后遗症。
大火过去,希望的苗圃被烧的一干二净,只剩下骸骨、焦树、祭坛、墓碑。
奈费莉娅从来没有如此憎恨一个人,她愤怒、悲伤,却无可奈何。她将孩子们的尸骨敛起,借着月光埋在奈费勒的墓穴旁。
天空阴森森,街道空荡荡。奈费莉娅仰望着暗淡的星光,乞求奈费勒能够回应她。
但现在只能靠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在星星的注视下将苗圃改作墓园。
这场火过后,帝国开始天翻地覆。苏丹荒诞,折磨的铁骑、士兵也没了心气,几乎对四起的暴行视而不见。
唯一的维齐尔被处刑,所有秩序都乱了套。一切事务都落在奈费莉娅肩头,压的她快喘不上气。她比奈费勒还要努力,但能做到的事情却是微乎其微。
她在这样的日子里被消磨了心气,渐渐失去活力。
暴乱久未结束,不少人起了歹意,开始趁乱打劫。烧杀抢夺的土匪越来越多,城里几乎每处角落都能见到惨死的平民。
最后,甚至就连贵族也人人自危,不得不重金雇佣贴身护卫。
对于帝国的暴乱,阿尔图没有任何举动。他高高在上,正忙着花天酒地,跟新夺来的小国公主交/欢。
众臣群龙无首,闹剧一时半刻难以结束。而得益于这几场暴乱,欢愉之馆彻底不能开业了。美艳的女士们纷纷跑去苏丹的寝宫寻求庇护,荒淫无度的苏丹自然笑纳。
达玛拉则在一场暴乱中离开牢房,□□,光明正大地走出欢愉之馆,直朝奈费莉娅的家去。
谁还会管他跑到哪,苏丹根本不会在乎任何人任何事了!
故而奈费莉娅在王宫忙碌一天,累的半死不活,在家门口看到达玛拉时,只感觉天塌了。
她没眼看那晃来晃去的硕物,更不想看他得意洋洋的表情。驱赶未果后,她涨红了脸,打算撇下他就走。
这怎么能行呢?
我们的达玛拉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专门来见她,但她竟然想要始乱终弃?
这可不行。
这令他感到不悦,他说不定会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举动。
达玛拉像抓小猫一样提住奈费莉娅的衣领,长臂一展,将她搂入怀中。他捏住她的肩膀,用力转过她的身体。
“你好像很怕我出现在这里,奈费莉娅,为什么?”他仔细端详她的脸,试图在那双湖水的眸中瞧出什么情愫。
“我没有心情跟你做任何事,达玛拉,松手。”
“你遇到难处,为什么不来找我?”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奈费莉娅还以为自己疯了。
找他?妈呀,开什么玩笑。
她宁愿相信阿尔图可以凭借意志力挣脱邪神。
奈费莉娅打掉达玛拉的手,朝庭院看了一眼。她刻意压低声音,再次驱赶:“我不需要你帮忙,你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请你快点离开,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捏起她的下巴,拇指用力碾过她的唇。她有一张漂亮的嘴,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总是这么难听?
“你很想我走?”
“是的,你在这里站着会影响到我。所以,请你换个地方。”
达玛拉被层层遮掩的眼中极度震惊。
“我很忙,也很累,我没有时间哄你玩。”奈费莉娅从钱袋子里摸出十枚金币。她抬起疲累的双眼,将金币塞进达玛拉手心,“给你,这够你生活一段时间了,你走吧。”
说完,奈费莉娅深深一望。
她的眼里毫无生气,宝石失去了它本该拥有的光泽。
现在的奈费莉娅就像是一朵娇艳根茎却已腐烂的花,失去了所有养分。而她如躯壳般活着的原因,只是因为阿尔图还活着。
达玛拉捏紧拳头,感到屈辱:“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种俗物。”
“那你是为了什么?”
“......”
达玛拉答不出话。
太奇怪了,为什么只是处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就变成了这样?简直就像是另一个奈费勒。
不,她甚至还不如奈费勒,至少奈费勒的脸上还会有喜怒哀乐。
达玛拉看着奈费莉娅,竟然感到......落寞。
他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凝视着她右耳的宝石,那种牙齿发痒心底躁动的感觉再度涌现。
奈费莉娅又朝院子看了一眼——好在今天她回来得早,孩子们都还没出来。
她裹紧外袍,又耐心劝说:“你已经自由了,不是吗?既然自由了,不如离开这个国家,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说完,她突然顿了一下。她微微睁圆眼睛,笑了笑自己的愚蠢。
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干什么,只要把孩子们哄住,不让他们离开家不就好了?
奈费莉娅不再废话,扭身就走。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达玛拉。
看着奈费莉娅离开的背影,达玛拉意识到心里那种古怪的状态是什么——他想吃掉她。
他舔舐着犬牙,两大步追上她。
“你以为我是你想惹就能惹的人吗?”
“达玛拉,你想干什么——”
在奈费莉娅惊讶的尾音中,达玛拉强行亲吻了她。
他将奈费莉娅牢牢囚困怀中,庞大的身躯挡住所有光亮,滚烫的体温不停将她灼烧。
他的吻太过野蛮,太具有侵略性,让毫无经验的奈费莉娅无法抵挡。
他撕咬着她的唇瓣,扯得她生疼。没等血腥蔓延,他又将厚舌悉数抵入,将她口/壁塞得满满当当,快要不能呼吸。他用力攫着她的腰,困住她的手,逼迫她完成这个血腥的吻。
奈费莉娅难以呼吸,脑中缺氧,绯红从脸颊蔓延至她纤细的脖颈。她艰难地吞咽着,发出像猫一样的呜咽声。
这简直就是一场性/骚扰!
奈费莉娅决定攻击达玛拉较为脆弱的地方。
可她还没等动手,孩子们就像是跟达玛拉串通好了一样,偏偏在这时候出来迎接她。
“唔......!唔唔唔?唔!”奈费莉娅拼命挣扎,却犹如蚍蜉撼树。她一脚踢在坚硬的棍状物上,甚至开始踩达玛拉的脚趾,但这毫无作用,他就像是没有痛觉一样。
这该死的可恶的达玛拉,他绝对是故意的!!
在孩子们拐过墙角前,达玛拉终于松开奈费莉娅,一脸餍足。
哦!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他的仁慈!
奈费莉娅忍住心中怒火,顾不得嘴上的伤,忙脱下外衣,围住他那高高立起的糟糕的地方。
她命令道:“现在,你,闭嘴,围上这个!”
你看看,她气的甚至晕头转向了,都忘记了没有人可以命令高贵的达玛拉。
但达玛拉意外的配合。他乖乖围好下半身,还拨了拨头发,确保不会有人能看清这张脸。
“莉娅老师!”
“老师,您回来了!”
“老师,我们已经做好晚餐了。”
“老师——这是谁?”
“......”
奈费莉娅被孩子们团团围住,在天真又疑惑的注视下,她不得不承认了达玛拉哑卫的身份。
就这样,达玛拉名正言顺的赖在了奈费莉娅身边。
但达玛拉的消失必定会掀起一场风暴。
欢愉之馆的事情很快就又传到阿尔图耳中。即使他再贪乐,也不会蠢到连这种事都忽略。
达玛拉消失前,有人看见一他朝罪人奈费勒的宅邸方向走去。阿尔图决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的统治,他要唯奈费莉娅是问。
他急不可耐地回到座青金石宫殿中。
但他除了质问、威胁,什么也做不了。他暂时不能杀她。奈费勒是对的,奈费勒的判断总是正确的。
面对苏丹的质问,奈费莉娅面不改色地撒谎:“我不知道,陛下,欢愉之馆在很久之前就不归我管了,您忘了吗?而且那里已经是空宅,您下令要焚毁那座房子,不是吗?”
阿尔图烦躁地拍打额头,伤痕累累的手指开始不停颤抖。他不停地深呼吸,发出的声音像是渴血的野兽:“......对,爱卿。你的父亲接管了欢愉之馆,他是叛徒,他毁了朕的心血。你,奈费莉娅......”
万逝戒耀眼的光芒折射进阿尔图空洞的眼中,他突然停止了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奈费莉娅。
黑烟从阿尔图的双目中渗出,逐渐凝作一条吐着红信的蛇。祂缠住阿尔图的脖子,对奈费莉娅漏出尖牙。
“奈费勒背叛了朕,他该死。你是他的女儿,你也有罪,奈费莉娅。”阿尔图把她的名字咬的极重,像是在恨为她取名之人。
奈费勒凭什么背叛他?他们是战友是政敌是挚友!他们救助了这么多的孩子,是他们一起养大的奈费莉娅!
凭什么她要叫奈费莉娅?凭什么她的名字是奈费勒取?
啊......为什么她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奈费勒的死为什么没有对她造成影响?她不是最爱奈费勒吗,不是奈费勒的好女儿吗?
奈费勒毁了一切,
奈费勒毁了一切。
奈费勒毁了一切?
阿尔图回想起了那日滋生出的嫉妒。他打量着越来越像奈费勒的少女,又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神祇不断吸食着殿内的情绪,恐惧、愤怒、憎恨、嫉妒,所有的一切都被祂吸入腹中。
「夺走她」
「毁掉她」
「她会成为最好的祭品」
「嘻嘻嘻嘻把她给我!!」
阿尔图摸出那把沾染着人命的匕首,意味深长地摩挲着:“有一个方法可以赦免你的罪,莉娅。”
这一定不是什么好方法。
但奈费莉娅还是立刻跪下认罪,没有丝毫犹豫。她需要活着,她需要权利,她需要复仇。
“陛下圣明,请陛下告诉我,我该如何赎罪,我愿意为您做任何的事情。”
“朕不需要你做些什么,莉娅,这件事很简单......”
奈费莉娅听到宝石金银的碰撞声,再抬眼时,阿尔图已经站在她面前,金灿灿的拖鞋抵在她的鼻尖。
阿尔图挑起她的下巴:“你觉得奈费勒是什么样的人?”
是个好人。
但她不能这么回答。
奈费莉娅讪笑着垂首,在金拖鞋前叩头:“他是个不忠的蠢货,陛下。他背叛了您,他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太过自以为是,他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您所赐予的。他该死,他不配当这个国家的维齐尔。我不一样,陛下,我永远不会背叛您,我才是最适合担任维齐尔的人。任何想要背叛您的人,我都会亲手除掉。”
违心的话一句句的脱口,千疮百孔的心一点点的刺痛。
听完她这段话后,阿尔图笑了。他大笑不止,连匕首都丢掉了。
他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阿尔图双手抓住奈费莉娅的肩,抬起她僵硬的身体,余光扫到她耳上的宝石。
阿尔图突然想到什么。
在几乎不算衣服的布条里摸索过后,他拿出一枚血红色的宝石耳饰,奈费莉娅空荡荡的左耳承下了宝石的重量。
“好了,朕相信你的忠诚,莉娅。朕会免了你的罪,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女儿。”阿尔图拍拍奈费莉娅的肩,视线远飘,不知又在想写什么。
突然,他一打响指:“阿莉娅。”
奈费莉娅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
阿尔图很满意他为少女新取的名字:“从今天起,你就叫阿莉娅。明白了吗,女儿。”
化作毒蛇的神祇满意吐信,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盘中餐。祂暂时不会动她,但祂永远期待着吞掉她的那一天。
奈费莉娅紧咬牙关,扯出格外牵强的笑。她不停地深呼吸,逼着自己跪倒在阿尔图面前,感激叩首:“多谢陛下——多谢父王。”
奈费莉娅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帝国的维齐尔,她拥有了裁决一切的权利。朝臣们虚伪着祝贺她的高升,背地里窃喜自己没有得罪过这位孤女。
阿尔图大发慈悲允许她保留奈费勒那座充满罪孽的宅邸,可奈费莉娅却无心修缮。
奈费莉娅并不开心。
亲人的离去像是永远不会晴朗的天,偶尔会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会淋湿奈费莉娅,那种孤寂感会从她的骨缝渗入,将她包围。
她不吃不喝,缩在奈费勒的书房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她怀抱着奈费勒留下的日记,对着空荡荡的天花板默默流泪。
——致莉娅。
我写,我写,我写(擦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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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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