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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抢救室门上那刺目的红灯,像一颗永不熄灭的、悬在所有人心头的血珠。冰冷的长廊里,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来。

最初的混乱几乎失控。

当救护车一路狂飙抵达医院,医护人员试图从迹部景吾怀里接过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雾山隐时,他像一头护着幼崽的受伤雄狮,双臂死死箍着,通红的眼睛里只有疯狂的抗拒和失去一切的恐惧。喉咙里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呜咽,力气大得惊人。

“景吾!松手!让她进去!” 迹部巽试图掰开儿子的手臂,声音焦灼。

“少爷!让医生救人!” 迹部管家也上前帮忙。

但迹部景吾仿佛听不见,他所有的感官都封闭了,只剩下怀里那一点点微弱的、正在飞速流逝的温热。

“得罪了!” 初一和十五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决绝。他们猛地发力,一人扣住迹部景吾一条手臂的关节,用上巧劲狠狠一别!

“呃啊!” 剧痛让迹部景吾手臂一麻,力量瞬间松懈。医护人员趁机迅速将雾山隐抬上移动病床,推着冲向了那扇代表着生死界限的抢救室大门。

门“砰”地关上,红灯亮起。

迹部景吾被初一十五松开,踉跄着就要追过去,却被父亲迹部巽死死按住肩膀。

“景吾!冷静点!你在这里帮不上忙!”

迹部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但眼底深处是同样的恐惧和痛楚。他看着儿子苍白如纸、瘦脱了形的脸,以及那双失去所有神采、只剩下无边空洞和绝望的眼睛,心如刀绞。

“医生给他打营养针!快!”

医护人员上前,迹部景吾没有任何反抗,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营养液缓缓流入,让他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丝人气,但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将它烧穿。

忍足侑士和日吉若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不忍。忍足端着一杯温水,日吉拿着一块三明治,走到他面前。

“景吾,吃点东西。” 忍足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你的命,是她用命换回来的。你必须撑住,必须好好活着。否则,你拿什么对得起她流的血?”

迹部景吾机械地转过头,看着忍足,眼神空洞。忍足直接将水杯凑到他唇边,强硬地喂他喝了几口。日吉若则将三明治撕下一小块,塞进他嘴里。

“咽下去!” 日吉若的声音也带着命令,“别辜负她!”

迹部景吾喉结滚动,麻木地咀嚼着,吞咽着。食物和水滑过喉咙,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如同嚼蜡。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母亲迹部瑛子紧握在手中的东西——那条他送给雾山隐的、精致的金色蝴蝶手链。

轰——!

所有的记忆和痛苦瞬间回笼。

她吻上他时那蜻蜓点水却滚烫的触感,她扑过来挡在他身前时决绝的背影,还有他双手沾满的、她胸口那温热的、不断涌出的鲜血……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濒死般的哀嚎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他猛地抱紧自己的头,身体蜷缩起来,剧烈地颤抖。那双手,沾着她鲜血的手,此刻仿佛被烙铁烫过,灼烧着他的灵魂。

四肢百骸,每一寸骨血,都像是被巨大的石碾反复碾压过,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足以吞噬一切的绝望。

迹部瑛子看着儿子痛苦到崩溃的样子,再看着那盏象征着未知生死的红灯,终于再也忍不住,伏在丈夫迹部巽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长廊里显得格外凄凉。

旁边的日吉刚眉头紧锁,试图用理智安抚这几乎要崩溃的气氛,声音干涩地开口:“都穿了防弹衣的……应该……不会有事的……”

但这句话,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谁都知道那近距离的两枪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推进抢救室之前,护士已经将那件染血的防弹背心脱了下来,此刻就随意地扔在长廊角落的长椅上。

胸口的位置,两个狰狞的弹孔清晰可见,边缘还带着暗红的血迹,像两只嘲讽的眼睛,冷冷地戳破了所有侥幸的安慰。

龙家的管家站在稍远处,脸色比医院的墙壁还要惨白,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纸人。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抢救室的门,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仿佛随时会断裂。

就在这时

叮——

电梯门打开的清脆声响,在这死寂的长廊里如同惊雷。

一阵急促、沉重、带着滔天怒火的脚步声,如同踏着鼓点般,由远及近,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所有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穿着黑色风衣、眉眼间带着凌厉煞气的年轻男人,如同裹挟着风暴般冲了过来。

他面容英俊,却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龙家老七,龙曜。

他周身散发出的暴戾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到了冰点。

龙管家在看到龙七的瞬间,浑身剧震,脸色瞬间灰败,毫不犹豫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深深垂下头,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初一、十五也立刻单膝跪地,头垂得更低,不敢直视。

龙曜锐利如刀的目光扫过跪着的管家、初一十五,扫过长廊里迹部一家、忍足、日吉父子、英国警察等一群乌泱泱的人,最后死死钉在那扇亮着红灯的抢救室大门上。

他几步冲到管家面前,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硬生生将跪着的管家提了起来!力道之大,让管家的脚尖几乎离地!

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刃,每一个字都带着雷霆万钧的怒火,在长廊里炸开:

“小九呢?!我问你!小九在哪里?!!”

管家牙齿打颤,抖如筛糠,哪里还敢回答半个字。

旁边一位英国警队的负责人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用英语快速解释:

“Sir, please calm down! There was a hostage rescue operation at the castle, Miss Long was injured during the rescue... She's in surgery now...

(先生,请冷静!城堡发生了人质营救行动,龙小姐在营救过程中受伤……她现在正在手术中……)”

龙曜的英语极好,瞬间就听明白了。

当听到“injured during the rescue”(在营救中受伤)和“in surgery”(正在手术)时,他眼中那最后一丝理智彻底被狂暴的怒火焚毁。

“受伤?营救?” 他猛地将管家狠狠掼在地上,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的鼻尖,用中文咆哮,声音震得走廊嗡嗡作响,

“小九来英国的事!为什么瞒着我?!啊?!谁给你的狗胆敢瞒着我?!!”

他猛地转头,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血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迹部巽。他当然认识这位迹部财阀的掌舵人!但他此刻只有滔天的恨意!

“迹部家?很好!很好!”

“小九是我五叔留下的唯一骨血,金尊玉贵养大的九小姐!为什么会和你们搅在一起?!”

“为什么会为了你们儿子,躺在里面生死不知?!啊?!!”

他一步踏前,那狂暴的气势让迹部巽都忍不住后退半步,迹部瑛子更是吓得止住了哭声。

“龙先生!请冷静!” 忍足侑士和日吉若几乎是同时挺身而出,挡在了迹部夫妇之前。

忍足的声音带着急切和恳求:“现在最重要的是等小隐的消息!不是追究的时候!”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 龙曜指着抢救室的门,目眦欲裂,“里面躺着的是我妹妹!是我从小捧在手心里看着长大的妹妹!!”

“她擦破一点皮,我都恨不得把地掀了!现在她躺在那边,你叫我冷静?!”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危急关头——

抢救室门上,那盏亮得刺眼的红灯,“啪”地一声,熄灭了。

整个世界,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争吵、怒吼、哭泣,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带着极致的紧张和恐惧,死死钉在了那扇缓缓打开的门上。

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带着一身消毒水的气味,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几乎是同一瞬间!

原本被忍足搀扶着、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的迹部景吾,如同被注入了一股莫名的力量,猛地挣脱了忍足的手,像一个失控的弹簧般“弹射”站起。

但他身体实在太虚弱,刚站起来就是一个剧烈的踉跄,眼前发黑,眼看就要栽倒。

“景吾!” 忍足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扛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架着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医生。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

龙曜也僵在原地,那狂暴的怒火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冻结,只剩下死死盯着医生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寂静的长廊里,只剩下迹部景吾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和忍足架着他冲向医生的、凌乱的脚步声。

医生从护士手中接过一样东西。

不是冰冷的器械,而是一件银色的、闪烁着内敛金属光泽的马甲。

它看起来极其轻薄柔软,如同上好的丝绸,却又隐隐透出坚韧的质感,表面是细密精致的锁子甲结构,在走廊的灯光下流淌着水波般的光泽。

胸口的位置,赫然也有两个破洞,边缘微微向内凹陷变形,但洞口明显比之前扔在长椅上那件厚重防弹背心上的弹孔要小得多。

小得令人心惊,也小得令人升起一丝荒谬的希望。

管家在看到这件银色软甲时,失声惊呼:“百炼钢银锁甲?!是……是七少爷送给九小姐的生辰礼!”

龙曜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件染血的银甲上,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一步上前,几乎是抢一般从医生手里夺过那件轻薄的甲衣。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和上面暗沉的血迹,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他死死盯着那两个破洞,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这……这东西挡了子弹?!她……我妹妹……怎么样了?!”

医生深吸一口气,用带着劫后余生般庆幸的语气快速解释:

“是的,先生!这简直是个奇迹!”

“我们发现,在标准防弹背心下面,她还贴身穿着这件非常特别的金属软甲!它极大地缓冲和分散了子弹的冲击力,改变了弹道,吸收了一部分致命的动能!这救了她一命!”

“一部分?” 龙曜的声音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手指几乎要捏碎那件银甲,“那她……”

医生没等他说完,又从护士递来的托盘里,小心翼翼地拿起另一样东西。

一块破碎的、温润洁白的和田玉牌。玉质极好,即便碎裂,也难掩其光华。只是中间部分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蛛网般裂开,中心位置甚至有一个明显的凹陷,嵌着一小块变形的金属。

“还有这个!” 医生的语气带着一种见证神迹般的激动。

“子弹在穿透防弹背心、又被这件神奇的软甲大幅削弱后,最终撞在了她贴身佩戴的这块玉牌上!玉牌碎裂了,但它完成了最后的、也是最不可思议的阻挡!”

“子弹最终停在了她的胸腔肌肉层,离心脏和主要脏器只有毫厘之差!“

“上帝保佑!出血量确实很大,非常危险,但没有伤及致命器官!生命体征已经稳定,脱离生命危险了!现在需要的是静养和等待她苏醒!”

他顿了顿,似乎想缓和一下这过于沉重的气氛,目光扫过激动得几乎站不稳的龙曜,又看向被忍足死死架着、几乎虚脱却死死盯着玉牌的迹部景吾,带着点英式的感慨和自以为的幽默补充道:

“这真是……世间所有爱意的力量都在保护着这位勇敢的姑娘!”

“哥哥的礼物,男朋友的心意……都成了她最后的铠甲!多么浪漫的……”

然而,他的感慨在寂静无声、气氛复杂到极点、充斥着泪水、愤怒和巨大后怕的长廊里,显得如此不合时宜,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没人有心思回应他的“浪漫”。

“呼……”

“天啊……”

压抑的抽气声和如释重负的叹息此起彼伏。

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感瞬间冲垮了紧绷的神经。迹部瑛子再次伏在丈夫肩头,这次是喜极而泣。迹部巽用力闭了闭眼,握紧了妻子的手。

而被忍足架着的迹部景吾,在听到“脱离生命危险”几个字的瞬间,紧绷到极限的弦猛地断裂,支撑他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整个人完全软倒在忍足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溺水中被捞起。

他的目光,却死死锁在医生手中那块碎裂的玉牌上——那是他送给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妥善收藏着,从未想过她会贴身戴着,更从未想过,它会以这种方式,在最危急的时刻,成为了守护她的最后一道屏障。

“给我……” 他嘶哑地、艰难地伸出手,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祈求。

医生愣了一下,看了看迹部那几乎破碎的眼神,将那块染着血迹、带着凹陷和裂痕的玉牌,轻轻放进了迹部颤抖的手心。

冰冷的、带着血渍的玉石碎片硌着掌心。迹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紧紧地握住它,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

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堤坝,汹涌而出,滴落在染血的玉牌上。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了。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雪,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呼吸微弱却平稳,连接着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

“小隐!”

“九小姐!”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

迹部景吾几乎是凭着本能,挣扎着就想扑过去。忍足用力架着他,支撑着他踉跄地靠近病床。他想看清她的脸,想触碰她冰凉的手,想确认她真的还活着……

然而!

一道更快、更凌厉的身影如同闪电般截住了病床。

龙曜一把抓住病床的护栏,猛地发力,将病床硬生生从护士手中拽了过来,拉向自己身后,动作粗暴而充满独占欲。

他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用身体挡在病床和迹部景吾之间,那双燃烧着怒火和极度不信任的眼睛,如同淬毒的冰刃,狠狠刺向迹部景吾,用日文一字一顿,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充满了暴戾的警告:

“滚开!离我妹妹远点!”

他指着迹部,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休想再靠近小九一步!只要我龙曜还有一口气在,我绝不会让你再接近她!绝不!!”

话音未落,他不再看迹部一眼,推着病床,如同推着什么稀世珍宝,又像是带着无尽的怒火,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地朝着高级私人病房区的方向疾步而去,速度快得让推床的轮子都发出了急促的摩擦声。

“小隐!!” 迹部景吾目眦欲裂,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忍足追上去。

“景吾!冷静!” 忍足死死抱住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禁锢住。

初一和十五也立刻上前一步,如同两座沉默的铁塔,挡在了迹部景吾追过去的方向前,眼神复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阻拦意味。

“让他走!景吾!让他走!” 迹部巽和瑛子也急忙上前扶住几乎崩溃的儿子,声音带着后怕和劝慰,“小隐现在需要的是静养!龙先生是她的亲哥哥,他一定会照顾好她的!你现在这个样子,过去又能做什么?只会刺激龙先生,对小隐的恢复也不好!”

迹部瑛子看着儿子布满血丝、写满绝望和不甘的眼睛,心疼地抚摸着他冰凉的脸颊:“听妈妈的,先顾好你自己,把身体养好。”

“等你恢复力气了,才能去守着她,对不对?她现在安全了,没事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迹部景吾的身体在父母和忍足的钳制下剧烈地颤抖着,目光死死盯着病床消失的走廊转角,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最终,那紧绷到极限的身体,在巨大的精神冲击和身体虚弱的双重作用下,彻底脱力,软倒在忍足怀里,只有那只握着碎裂玉牌的手,依旧死死地攥紧,指关节捏得发白。

长廊里,这场惊心动魄、跨越生死界限的营救,终于以一种充满庆幸却又带着冰冷隔阂的方式,暂时落下了帷幕。

迹部巽和瑛子对视一眼,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开始低声与龙管家以及英国警方的负责人沟通,处理后续的善后、追责和封锁消息等繁杂事宜。

忍足吃力地支撑着迹部几乎失去意识的沉重身体,艰难地将他扶向另一间早已准备好的病房。日吉刚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父子二人对着迹部夫妇和忍足微微颔首示意,带着满心的感慨和担忧,也悄然离开了这片依旧弥漫着硝烟与泪水气息的长廊。

冰冷的灯光下,只剩下角落长椅上那件染血的防弹背心,胸口两个狰狞的弹孔,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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