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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玄鸟

28.

“嘶……”

你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偏头,想躲开那蘸着冰凉药膏,在你下唇细嫩伤口上轻轻摩挲的指尖。

玄铁面具已被摘下,此刻你就坐在宫尚角寝殿的内室床榻边沿。他挨着你坐下,身体靠得很近,带着一股压迫性的暖意和熟悉的沉水香。他一手捏着小巧的瓷药罐,另一手专注为你唇上的伤处涂药。

指尖的薄茧蹭过结痂的裂口,带来一阵尖锐又微妙的酥麻感,你忍不住想避让。

宫尚角见你躲闪,发出一声嗤笑,搁下药罐,另一只手强硬地钳住你下颌,力道不容抗拒,迫使你定在原地,“从前外值被箭贯穿左肩骨头,你不过也只是皱了皱眉。现今这点快好的伤,倒跟我装疼?”

“……”你瞬间噤声,长睫低垂,心下无奈轻叹,认命地阖上眼,任由他摆布。

妈的,早知这般尴尬折磨,还不如昨日自己去徵宫寻大夫取药,对着铜镜胡乱抹一把算了。

那带着薄茧、浸透凉意药膏的指腹,依旧在你唇上细细描摹、按压,每一次触碰都激起肌肤难以抑制的细微战栗。这过分的亲密,轻易便牵动起两日前那场暴戾混乱的回忆——他掐着你,将你死死按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带着惩罚意味啃噬你的唇舌……

还有他昨日那句犹如冰锥般刺入你脑海的话:

“三年前,蚀月那日……分明是你主动先招惹我……”

“你……竟真的,一丝一毫……都不记得。”

彼时,青年人乌眸中,痛楚翻涌,怨恨如涡旋,更藏了一丝控诉般的无奈。

那眼神复杂得让你头皮阵阵发麻。

你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你怎么可能记得?但你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记得?!就算当时你神志不清,甚至彻底疯了,以你对危险的本能规避,也绝不可能挑中宫尚角内力空乏的那天去……去将他……

而且,他几乎已是笃定地将你视为十多年前宣武姜家那个音讯渺无的嫡女了。就算你疯了,他莫非也昏了头不成?哪怕内力全失,难以伤你,要钳制你却是绰绰有余。

姜家……姜家……自从少时有记忆起,你便跟在寒鸦身侧,与那姜家何来关系?

你生是、长在于无锋的人。既寻死无路,那便只在厮杀中挣命。

寒鸦曾说,终有一日,你便会成为无锋,最锋利的刃。

你也以为,自己将为无锋耗尽此生。

直至七年前,寒鸦身死,死在你面前。

而后,你就像个游魂般毫无反抗地跟着那个初次见面的青年踏入宫门。

只因为寒鸦气若游丝对你说的最后一句遗言:

“跟他……走罢。”

于是你就真的像个失魂的木偶,无知无觉地跟着这个陌生的,强大而危险的男人走了。

当时,你心底甚至滑过一丝冰冷的揣测:是否,是寒鸦予你的最后任务?潜伏此人身侧,刺探情报……亦或,干脆杀了他?

然则彼时,你心绪混乱,莫说杀他,便连握剑的力气都已涣散。

而那离冠礼尚有两月、形容尚显年少的角宫之主,却于彼时递予你一封信笺。

“从那人身上……搜出来的。”他的目光平静,却又涩然,“是给你的。”

你接过那早已被血迹浸染得边缘发硬的信封,指尖触到封面上几笔熟悉到骨子里、力透纸背的字迹——

给小壹。

心口仿佛被重锤猛击,你还是不解,寒鸦……他很厉害,那他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死掉了呢?

怎么就真的就死在了冬天呢?

你不是说过,你要保护他么?

你不是说过,谁杀他,你就杀谁么?

你抬首,看向眼前男子,眼底杀机如暗电,一闪而逝,旋即又重归死水般的平静。

无寒鸦相助,你当下,无那份资格杀他。

于是你垂首,缓缓展开信纸。

你目光僵直地凝固在那几行字上:

【小壹,信至之时,寒鸦已死,玄鸟亦亡。你已不再是‘无锋之子’。 】

【跟着他走,他叫宫尚角。此后,他便是你的‘第二任师’。听其令,从其行,一如曾侍我,唯其言是遵。】

【不必多问,不必多想,如信我般,信他。】

【小壹,你曾问我,你叫什么;也曾问我,我叫什么……】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只知道,你单名一个字,便是‘壹’。你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小壹,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

【而我,我以前啊……叫风声寒。】

【哈哈……实在太久了,久到我都快忘了,忘了她为我取得的这个名字……】

【你真的,和她很像。】

【可能是因为,你原本,就是她同父的妹妹……只是太晚了,我发现的太晚了……】

【……我只是恨我愚笨,恨我没有早些察觉。】

【小壹,来日,你会恨我。】

【小妹,此后……你要忘了我。】

【但你要记住,你曾经有个姐姐……她叫……她叫……】

【她叫什么来着呢?】

颈侧突兀掠过的冰凉湿意,如针刺般将你从沉重的回忆涡流中拽出。你下意识睁眼,抬手格挡——

指尖精准地攥住了宫尚角蘸了药膏,正要抚向你颈侧淤青的手腕。

肌肤相抵处,彼此的脉搏透过皮相清晰相撞。

宫尚角抬眸,幽深如墨的瞳锁着你,眼底似有暗流沉潜,声音带上几许暗哑:“……那时,你为何,不反抗?”

“……”你似被那触感灼伤,猛地抽回手,迅疾别开视线。

因为,是你欠他。

只是万千思绪在心海翻腾,你最终冲出口的,却是一句干涩的谎言:

“属下……没有反抗的资格。”

话音刚落,颈侧那由他留下的淤青指痕处,便遭惩罚性的力道狠狠一按,猝不及防的痛楚让你闷哼出声。

你朝他看去,宫尚角已然收回手,神凝寒如霜,嘴角甚至挂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

一宫之主,岂会听不出这句虚与委蛇的假话?

你迅速敛去所有情绪,决定把话题引开,恢复恭敬的姿态:“宫主,上官姑娘……找您,所为何事?”

“你觉得呢?”他语调平平地反问,眼神却带着审视。

你略一斟酌道:“她会借宫主您四年前遗失的那块玉佩为引,攀谈试探,再将话锋,不着痕迹地引向属下。”

“还不算太蠢。”

见他竟对此评价有所回应,你心下微动,那点好奇终是压过谨慎,身体不自觉朝他倾了半寸:“那宫主……她……是如何提及属下的?”

“你都快把她惊成鹌鹑了,”宫尚角视线扫过你靠近的动作,眼底寒意稍霁,甚至似乎带上一点极淡的愉悦。他语气舒缓道:“还好奇她如何编排你?看来当年在无锋,你莫不是把你这旧识欺负惯了?”

“那倒未曾……”你摇摇头,目光有些放空。

无锋里那些没死在你手下,后来成为魑或魅的少女,对你而言大多不过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真要说熟识的,大约只有寒鸦肆手下的那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了。那时候寒鸦大概是嫌你过于死寂,特意从好相与的老四那儿“借”了个最吵闹的孩子到你身边,美其名曰:替你解闷。

至于上官浅……

你唇畔溢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叹息。彼时在无锋初见,看着那个凭借稚龄竟跻身‘魅’阶的女孩,你并未能立刻认出,她便是当年孤山派里,被你放跑的那个小姑娘。

若早知她非但未死,还投身了无锋……那日你便不会纵她离开。

该斩草除根。

宫尚角眼神微微一凝,捕捉到你那一闪而逝的寒意,不由得想起方才在水榭中,上官浅言语间那刻意流露的,惊弓之鸟般的试探——

“宫二先生……可曾听过,无锋的……‘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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