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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即来的黎明

他停在仅有一扇纸门相隔的距离,借着人烟混杂的场地隐蔽自己的气息,静静凝听不远处两人的谈话。

“乙骨,今年成年了呢。”

“我知道呀,我不是已经跟他说过生日快乐跟送礼物了吗?怎么?他不满意,时隔几个月,特地委托你告诉我,重新再送一次?”五条悟坐着的秋千摇来晃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响。

“他就不是一个男孩,是一个男人了。”禅院真希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了不起的特级咒术师大人!你怎么了,忽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吃傻了?”五条悟咂了下嘴。

“就知道吃的笨蛋老师!你不知道!”

“天呐!!我居然被这么小的孩子给骂了??难不成是我吃晕了??”五条悟囔囔道。

“.....乙骨跟夏油一样,都是成年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就不能认真考虑下他吗?”

“.......”五条悟不说话了。

“你跟夏油的爱太过相似,都太伟大、太辽阔了,所以你们总是陷入争吵与两难。乙骨跟你们不一样,他是个庸人,不懂你们口中的理想或哲学,他的爱很渺小、很具体。”

“五条。”禅院真希叫了他一声。

“喂!你这死丫头是直接在叫我的姓氏吗?我要揍人咯!”

“乙骨是个非常标准的好人,对吧。”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回答的语气似乎有些犹豫:“是吧。”

禅院真希说道:“乙骨之所以是个好人,是因为你希望他是个好人。他的世界很小,他的追求也很纯粹......他只有你,也只想要你。”

五条悟的声音很轻:“老实说,我一点也不了解那孩子,我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

“我没正经教过他什么,也没在他人生道路上提供过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我太忙了,我心知肚明常常忽视了他。”

“在所有的问题解答中,我会把他排在最后一位,因为我察觉到了他看向我的目光与大家都不同,我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原谅我的人。所以……其实我对他并不好。”

乙骨忧太听见五条悟长长叹息:“他究竟是用着怎么的心情,每晚都等我回来呢?又是用怎么的心情接受我突然的离开或失约呢?他那日究竟是用着怎么的心情来面对我的尸体跟灭世的灾厄呢?”

“说起来,他也不是一个乐衷于要当英雄的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真的很了不起,对吧?”

“是呀,那小子很厉害的,大少爷就算是挑个伺候你的仆人,都得挑个最忠诚最贴心的吧!”

五条悟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他改变了我很多,使我变得软弱。”

乙骨忧太靠着门板静静等了半晌,在那些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在那澄黄一片的暖光灯下,他听见对方的低语:“我开始不受控制的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没办法再一个人支撑下去了,也没关系的,至少我还有忧太。”

禅院真希爽朗的笑声带着点泣音,回道:“虽然跟你情况有点不一样,但我也是这么想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哪怕是蜷缩在角落或是攀爬于地,咬牙切齿都要活下去!我背负着真依的嘱托与愿望,我的身体里有两道灵魂。”

“你这千里迢迢刚回来借着聚会的借口,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这么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你俩在这里绕来绕去,说不明白干嘛呢。”

“转眼都过去这么久了呀。”五条悟感慨一句。

乙骨忧太眨了眨眼,嘴角勾起的笑却因心中闪过的念头而垂下。

直到现在,五条悟都没感知到自己,对方的气息平和匀长,没有丝毫波动,这种情况本不该发生在五条悟身上。

那场大战还是让他留下了后遗症。

乙骨忧太离开了后院,回到屋内与狗卷棘交谈没一会,这两人就跟着一同坐回来。

席后散场,都两两作伴回去。乙骨忧太牵着五条悟的手慢悠悠走在路上,突然提起了多年前,五条悟第一次来接喝醉酒的他回去的事。

五条悟靠在乙骨忧太身上,思索片刻,哦了一声:“你喝醉了简直无法沟通,难缠得很!以后也不准喝酒!!”

乙骨忧太笑了笑,贴在他耳边,回道:“其实我那时候没醉,我是故意往你身上蹭的。”

在五条悟惊讶的表情下,乙骨忧太又说:“老师太香了,没忍住。”

“没忍住什么?你是变态吗?”五条悟皱眉咧嘴。

回到家后,才洗漱完没一会,五条悟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外界都盛传五条悟是特意将家族事务交给乙骨忧太打理,视为继任。

真实原因却是,五条悟的体力与精力自大战后,已远不如从前,他开始频繁的感到困乏,偶尔会静望某处发呆。

诚然,他还是自允天上天下唯一的‘最强’,可在众人心中却逐渐失去了信服力。

他的眸光已不似从前那般锋利,冷冷的,一把刀似的往外冒寒气,如今,他的那双蓝眼睛显得柔和,让乙骨忧太想起神话里的母神。

窗檐挂着的捕梦网又铃声作响,五条悟拽着被子皱眉侧了下身。

乙骨忧太走近将窗户掩上,抬眼瞧了下那颇有来头的物件,只觉五条悟还是这么容易被人骗,若捕住的是美梦,又怎会令他皱起眉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翻过篇章,阴沉的冬季到来了。

呼啸的寒风与沉闷的阴天令五条悟的睡眠时间更长了,一天下来,除了完成工作外,回家倒头就是睡,好几次都是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跟乙骨忧太说话。

乙骨忧太也不埋怨被他冷落的行为,熟络的给自己讨赏,趁五条悟睡着的时候,能腻腻乎乎亲他数十次,好几次竟是直接把他给亲醒了。

挨了顿骂,在被威胁分床睡后,乙骨忧太老实了一段时间。

大约在一月初左右,五条悟某天忽然心血来潮说要给自己的好学生编条围巾,乙骨忧太回拒道,不愿他浪费时间精力做这些,宁愿他吃吃喝喝,玩乐去。

五条悟则说乙骨忧太这是瞧不起自己,非要编成功一条,让其刮目相看!

但时间转瞬即逝,在已过冬末、暖春将至的时节,乙骨忧太每天熬夜加班加点的把五条悟那条只织了三分之一的围巾给补完了。

最后,那条蓝色围巾在冬天的末尾,戴在了五条悟的颈间。

乙骨忧太说很好看,要给他拍张照,五条悟站在楼底的空地,在堆起的雪人旁,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接着十分有志气地说,明年冬天,一定会织成一双手套,送给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笑着摸了摸男人温热的脸庞,回道,就算他送个毛球给自己都很开心。

五条悟一听不乐意了,觉得乙骨忧太这是在嘲讽自己,结果那张照没能拍到他的笑脸。

乙骨忧太在心里惋惜,想着等早樱盛开时,再拉着他去公园拍。

因为受伤的大脑被强行做过开颅手术,为保证五条悟的身体健康,家入硝子让他每隔几个月就去专项负责的医院检查。

五条悟答应得爽快,但一到时间就不理家入硝子了,很多次还是乙骨忧太逼着他去的。

已是春季,五条悟的精气神貌似也随着天气变暖而好转,做完检查,便蹦蹦跳跳往楼下大厅的售卖机买汽水喝去了。

天的蓝色又逐渐饱和起来,从浓郁的蓝褪成轻透的蓝,深浅不一的蓝就在天空的画卷里依序展开。

某一日的清晨,五条悟吻了他。

这是五条悟第二次主动吻他,乙骨忧太在对方触碰到嘴唇的瞬间就惊醒了,愣愣盯着五条悟近在咫尺的脸庞发呆。

“忧太。”五条悟忽然喊了他的名字。

“嗯,我在这里。”乙骨忧太牵过五条悟的手按在心脏上,低语,“怎么了?”

“你曾说,如果我感到不舒服....压抑.....没办法.....没办法再待在某个地方的时候,逃走也没关系的,对吧?”

五条悟长长呼了一口气,问道:“我真的成为了一个自私自利、逃避责任的人,你会原谅我吗?”

乙骨忧太的瞳孔凝聚光泽,紧紧注视着说话慢吞吞的男人,片刻后才回道:“你没有错,你不需要任何人的谅解。说实话,我倒是期望你能学着自私一点。”

五条悟静静的看了会乙骨忧太,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嘀咕道:“等会那场会议,你替我去开吧。我临时有事要去处理。”

“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乙骨忧太回忆最近五条悟的讯息跟来往通话里并没有特地跟谁在交谈。

“开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去哪处理?我来接你。”

五条悟笑着捏了下乙骨忧太的鼻尖,慢悠悠地说:“偶尔也给我点私人空间嘛,亲爱的,你把我当男朋友还是当犯人呀。”

乙骨忧太感到自己的脸烫得像是在烧,不用想都知道现在的脸能有多红。

他在心中嫌弃自己的不成熟,觉得就算是装大方也得装好,于是嘟囔了几句后,不情不愿地点头说好。

五条悟又亲了下他,这次是在额头,笑盈盈的声音在彼此的呼吸间环绕:“好孩子。”

五条悟起床走到书房,乙骨忧太跟着也走了过去,倚在门边,看对方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封被漆泥封好的信递到了自己手上。

“我相信你,可以做好的。”

“开个会,送个信,这我自然还是做得好的。”

乙骨忧太临走前,看了眼叮铃作响的捕梦网,对五条悟说:“那玩意真的有在帮你助眠吗?不会觉得吵吗?要不把铃铛底部堵上或是挂在不吹风的地方比较好?”

五条悟转头盯着随风摇拽的捕梦网,抿嘴思索一会,点头回道:“我会取下它的。”

乙骨忧太看了五条悟很久,从上到下反复打量,今天的五条悟反常的有耐心,任凭少年放肆的目光扫视。

“今晚一起吃饭?”乙骨忧太问道。

五条悟没回答,只是笑着向他说了声再见。

乙骨忧太沉默了几秒,说:“晚上见。”

坐车回主宅开会的途中,他望向窗外逐渐明亮的晴天,轻声感叹:“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

司机笑着附和:“是呀,乙骨先生。天气预报说从今天开始东京将正式进入连续放晴的天气,我女儿说隅田公园的樱花都提前盛开了呢。”

乙骨忧太闻言,嘴角上扬,喃喃道:“可以拍很多漂亮的照片了。”

一切都快要好起来了,或是....其实一切早就已经好起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一切又都回到正轨了。

碍眼的前男友被他烧得连灰都不剩,装可怜的养子被他隔绝在外,没有边界感的学生被他暗中操纵大多派去外地做任务,至于那些早该让出权力的腐朽之人,他更是有数不尽的手段与实力来让这些人噤声闭言。

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们二人,乙骨忧太拥有的时间实在漫长,长到足以将五条悟封闭的心再次融化。

踏进大门,经过廊道,走过木桥,他将庞大的主宅布局记得一清二楚,通常都是在阁楼顶层开会,今日他替五条悟参加,便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族中的话事人告诉乙骨忧太,五条悟已经将家主之位让出,但未指定继任人选。

不过族里的大家都默认他将会坐上这个位置,话音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对他说,你本来早该坐上这个位置的。

其余的人也纷纷附议,言语中无非是说五条悟自战后早已不复昔日的状态,虽作为御三家仅剩的宗族,但也应维护好最强一族的名号。

五条悟.....已不再适合担当‘最强’的活招牌了。

乙骨忧太惊愕当场,目光一垂,落在那封信件上,原本平稳的心跳开始逐渐加速。

那个人拆开了信封,取出里面的纸展开,乙骨忧太从纸的背面可以看见几行字的笔迹以及熟悉的红色家族印章,递给他看。

乙骨忧太接过仔细观看,竟真的只有寥寥几行,写得官方极了,简直跟要去参加政党宣会一样,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五条悟这样的文笔,连落款写下自己的名字都如此板正。

可他现在已无心去关注这些,想起今早五条悟反常的表现,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那薄薄一张纸便从他指尖滑落掉在桌上。

他不顾众人阻拦,起身跌跌撞撞向外走去。

回到家时距离他走才过去大概一小时左右,可五条悟就不知去向了。

乙骨忧太一直在拨打电话,却隐约听见音乐声从卧室传来,推开门,发现对方的手机正放在床头柜上。

他把家里翻找一遍,什么也没消失,甚至连表明身份的相关证件跟银行卡都没带走。

好安静呀好安静,已是春季,为何还没鸟叫雀鸣?

这间没有主人的房屋,实在安静到让人感到窒息。

乙骨忧太回过神来,走回卧室,停在窗户边,那张他曾嫌有点吵闹的捕梦网不在了,五条悟只在这件事上做到了完成承诺。

他取下了它,还把它带走了。这个家,他唯一带走的东西居然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捕梦网。

乙骨忧太颓然的跌坐地面,那木地板被明媚的阳光烘烤,有丝暖意传进躯体,可他仍止不住打颤。

他蠕动嘴皮,喃喃道:“原来你真的要开一家书店。”

只是他没想到,五条悟理想中的书店没有自己。

他被抛下了,被父母,被里香,现在又轮到了五条悟。

被抛下了,被抛下了,他又一次被爱的人抛下,又是一次仓促的离别。

晴空万里照得屋内明亮,白色的窗帘随风轻晃,经常擦拭的玻璃窗干净无渍,将远方的山顶与绿树,高矮不一的各类建筑,尽收眼底。

堆积在床上的被子,脏衣篮里的衣裤,书里插着的书签,玻璃杯里喝了一半的水,冰箱里被保鲜膜覆上的三明治,送来的西瓜还没有打开,冰冻层里的冰淇淋还囤积很多。

可五条悟不在了,就这样忽然消失,像是打了个响指,便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乙骨忧太呆坐地面许久,正午的盛阳快要把他的肌肤烫伤,他有些僵硬缓慢地站起身来,愣愣道:“被彻底丢弃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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