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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窃听器

伊莎贝尔·罗斯

我很抱歉...关于那天对你的态度。

不,不。

你没必要道歉,是我先越界的。

那是一双迷茫又警觉的眼睛。他站在原地盯着我,右手还攥着那张皱巴巴的厨房纸巾,看起来局促极了。见我露出笑时他嘴角动了动,却再没说出任何拒绝的话。我再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退出那道门,走廊里空荡荡的。他的公寓在四楼,我和尤里在三楼。下楼梯时我心思不在这儿,左脚拌右脚差点摔了一跤。我不知道公寓等里待我的是什么——无非只是通常的寂静、电视新闻或是不属于那儿的声音。我不敢回家了,我突然好想从前那盏总会为我而留的灯和等我回家的妈妈。我不敢回家了,可我还能去哪儿。

在走廊里蹲了很久,我还是打开了那扇门。

走之前忘记关电视,缭乱的光仍来回晃着地板和墙面。我看得东西很单一,都是些社会新闻。但新闻里碎旗者干的事情可不算单一——今天抢了哪家银行,明天烧了哪栋楼房,杀掉的人里哪些是谁的父母谁的孩子或是谁的爱人。

时间在继续,事情在发生,血在流,人在死。那些新闻我自虐般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咗匹克隆不管用了,我就把药换成了唑吡坦,即使我知道它的副作用。

这栋公寓隔音相当一般。每次在家,我总能听见隔壁尤里家的唱片机放着一首首日语歌,大多是中岛美雪的,尤里很喜欢她。我之前问他,是因为你们都姓中岛吗,他摇摇头,告诉我没有人会不喜欢中岛美雪。

他给我展示了家里一堆堆的旧唱片,说最喜欢那首《樹高千丈落葉归根》,这老太婆神得很。尤里的声音恍惚在我耳边响起。

我大抵是出现幻觉了。

躺在床上,我好像听见有模糊的音□□过薄薄的墙板钻进耳朵。屋里没开灯,只有布鲁克林的夜色淌进来,欢快的旋律显得我的公寓更空旷更寂寥。

可是隔壁根本没人。我大抵是出现幻觉了。

梦里,大概是八年前,托尼·斯塔克作为荣誉校友在MIT举办的那场演讲。那算是当时我二十几年人生中,第一个可以称为“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斯塔克集团的九月基金让我们所有人的研究项目都获得了批准和资助,没有附加条款,不用缴税,只告诉我们放手去改变未来,打破常规。我开心的不得了,然后我就有了后门协议。

那时我将MIT的办学宗旨奉为圭臬。甚至烁灭回来后的一段时间,我仍愿意相信这句话:

[为了生成、传播、和保存知识,与他人一同合作,运用这些知识,迎接各种严峻挑战。]

可是老天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合作的人骗了我,知识变成了挑战本身。

醒来时是凌晨三点多,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枯坐在那点幽蓝的屏幕光里。

我很抱歉。

耳机在回放四楼那间公寓安静的白噪音,我将反馈节点调整到接收开始后的第一个峰值前。

脚步声缓缓靠近,接着是金属与皮肤的摩擦声。没声了。一秒,两秒,三秒。波形图再次变化,好像有什么挂着金属制品的链条被从身上摘下,伴随一声格外清晰的咔哒声——Cornicello似乎被挂在了那根链子上。几下短促清脆的金属碰撞后,反馈过来的声音是血液在胸腔里的流淌声和一下又一下沉稳的心跳声。

巴基,我很抱歉。

我道歉的对象,并不是我那次的态度。我道歉的对象,是被你似乎挂在胸口的护身符。是此时此刻摆在面前的电脑和接收器。是接下来会像个偷窥狂一样,在布鲁克林这间昏暗的公寓里,监听你一举一动的我自己。

巴基。

我很抱歉。

我的喉咙里卡着一口气,又涩又硬,咽不下也吐不出,几乎令我反胃。愧疚是真实的。我利用了他的什么?善意,疏于防范,还是我们之间这点微薄又尴尬的联结?利用了他可能存在的,一丝丝对楼下邻居,对“尤里关心的那个姑娘”的松懈?

坚决也是真实的。内格尔,他一定藏在某个地方,用我的算法,制造血清,制造混乱。巴基会去查,我知道他一定会去。他眼神里的东西我见过。锁定目标,不死不休。他一定会去。

我必须知道。

我必须知道内格尔究竟在哪。我必须亲耳听到那个名字被确认,听到这个源头被终结。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可能的办法,一个盖棺定论的句号,来钉死这段被扭曲背叛的信任。只有跟着他,才能最快最直接地得到。

巴基,你应该是睡了,但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其实我很早便知道你,只是那时你不知道我。

说来离谱,我最初是在历史书里了解你的。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是咆哮突击队唯一一位为国捐躯的英雄。博物馆也这样描述你。

尼克弗瑞被刺杀那几天的消息铺天盖地,新闻上的冬日战士和美国队长在桥上打得有来有回。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后来九头蛇陷落,冬日战士潜逃,身份曝光。

原来他是那个二战英雄,是那个为国捐躯的好士兵。

原来他是你。

后来你又被指控是维也纳爆炸案的嫌疑人,被所有政府部门武装围剿。结果闹了半天不是你干的,你怎么这么倒霉。

我以为这是我对你所有的认知。

我以为你对我来说只是个被记录在历史书上,仍存活于世的大人物。我以为我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或者说我甚至都没思考过我们是否会有交集这个问题。

但你已经在这儿了。

和我吃饭,喝酒,下棋,共享沉默。陪我和尤里说话,融入他的生活。你还在我洗澡的时候把我家门拆了。

我疑惑过你为什么和尤里关系这么好。

就像我最初陪伴尤里也有其他原因,你总该有你的理由。因为你看起来并不擅长社交,刚开始的时候都像是完成任务一样的没话找话。这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干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我们都有权选择回避,对一些难以启齿的问题缄口不言。

但我现在不想回避了。

当我逃离雷诺的追问之后,当我服用药物入睡却无数次被噩梦惊醒之后,当我看到一个接一个的流血事件之后,当我看见尤里病倒时被熟悉的恐惧灌满全身之后,当我再次意识到普通人的生活随时会像粒尘埃一样被碾碎之后。

我不想回避了。

翻开了几本蒙尘的笔记,是妈妈的手稿。她是名虔诚的天主教徒,而我自认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此刻,我只是她的女儿。我好想她。

于是我翻开书页,就像昨晚下定决心去你家前做的那样。

手指划过褪色的笔迹,停在处圣经的抄写上:

[Ask and it will be given to you; seek and you will find; knock and the door will be opened to you. For everyone who asks receives; the one who seeks finds; and to the one who knocks, the door will be opened.]

[祈求就必得到;寻找就必发现;敲门就必应允。因为凡祈求的,所求皆得;寻找的,所寻则现;叩门的,门必洞开。]

你睡了,但睡得不太安稳。你的心跳时快时慢,呼吸时轻时重,偶尔有翻身时候振金手臂和木地板碰撞发出的动静,和我预想的一样。你是个士兵,你睡在地上。

“我很抱歉...关于那天对你的态度。”

我很抱歉利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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