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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Hazel Eyes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我过快的脚步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他们定会猜测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被抛弃,被欺骗,事业失败,感情不顺,仿佛同地板有仇似的走得这么使劲。

但我现在不想思考这些,我只想离那扇门越远越好。即使我知道自己还是会回到那间有她的屋子,回去商量下一步计划,商量该怎么彻底把碎旗者这个恶心的烂摊子解决掉。但是,求你了。老天,我需要喘口气。

过去的八十几年我早见惯了死别。纵然找回了部分成为冬兵前尚有余温的人性,可我已经把那么多人送进地狱,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在自己跟前,又能在心里掀起多大波澜?况且我刚才拦住她了。

但我为什么感到怒不可遏。为什么在知道她不是敌人后,又如此荒唐地感到庆幸。

所以我不得不开始回应在脑海中对自己的盘问,回忆我与她之间的种种。但我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于是我再次想起她刚才解释完事情始末就毅然赴死的架势,决绝的好像她下棋时果断抛弃皇后一样。

当对方兵形扎实但进攻线路不算开阔时,她有时会直接弃后。对方若不吃则陷入被动防御,子力协调性被打乱;若吃后,她便用车马象联合攻王,算透后续,连贯进攻,即使双方子力损失接近两败俱伤,但杀局主动权已经在她手里。这种下法风险极高,她却总喜欢这么干。

想到这儿我又开始火冒三丈,还真知行合一。

1951年我在朝鲜这么干过,结果是被以赛亚扯断胳膊。1964年我在越南这么干过,结果是被马多克斯号击中鱼雷艇差点交待在北部湾。

但我活了有九头蛇检修,死了有九头蛇收尸。她呢?

我痛苦地放慢脚步。

终究。终究我没能走出多远,在第二个街角处停在原地。可就在我转身想要往回走时,两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不远处。

不对,是四道。

警铃大作,我立刻跑向泽莫的住处。推开门看清屋子里的所有人时,我发现实际情况比想象中更热闹。

站在门口的是手握长矛的阿尤和另一位朵拉护卫队战士,房间中央立着沃克和莱玛,旁边的柱子上插着一根长矛。对侧不远处依旧是一位朵拉护卫队战士,两手空空。很显然她动手了。

泽莫用手臂禁锢住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行头的伊莎贝尔,手持餐刀抵在她脖子上,嘴里喊着些不要动否则他就动手了之类的话,又低下头对一脸错愕的人质耳语着什么。我用我四倍的听力仔细听了听,发现他说的是:我妻子的衣服你穿还挺合身但你先配合我一下。

我太阳穴上的青筋突兀地跳了跳。

现实没给我机会发作,沃克和阿尤打了起来,另一个意外也破窗而入。

我迅速用左臂格挡掉飞向伊莎贝尔的不明子弹,钻进来的寸头男人躲开我的攻击,冲向伊莎贝尔。泽莫带着她连连后退,直接抛出餐刀扎在了那男人的肩膀上,但真正让他停下进攻的不是这把小刀,而是被扔过来的盾牌。分神的好心人沃克被阿尤用长矛击中倒在地上,愤怒的寸头男人扑向沃克,被沃克踹飞后压倒了阿尤。

趁他们乱作一团,我给了泽莫一个眼神。

他立刻意会,拽着伊莎贝尔溜进洗手间。

如果这是那个什么权力掮客派来的人。我回头看了一眼和阿尤纠缠的寸头男人。握了握左手,回身一拳挥向他面门,他被打飞出老远,撞在墙上时发出沉闷的一声,晕了过去。在我还想继续阻止阿尤将长矛再次挥向沃克时,她三下五除二把我胳膊卸了下来。

啊?

这是豹神的惩罚,詹姆斯。阿尤说。

豹神不礼貌。我想。

“你知道她们还有这一手吗?”被打倒的山姆从地上爬起来。

我他妈当然不知道。

-

泽莫带着伊莎贝尔跑掉了,我暂且相信他可以把她安全藏到什么地方。我努力这样劝自己。

朵拉护卫队见状离开。

沃克虽因朵拉护卫队的战力感到挫败,但也没在原地消沉太久。毕竟,我们两边的最终目的都是找到碎旗者,没那么多时间留给个人情绪。

可人就是情感动物,因情感发生联结,或因联结产生情感。所以在有些时候,行动会无可避免地被情绪所影响,甚至被情绪主导——尤其是强烈的情绪。

山姆因为姐姐侄子被卡莉威胁后的恐慌可以算作一种,沃克看见莱玛被碎旗者误杀后的暴怒也算是一种。

但山姆是理性的人,依旧在最可控的办法里阻止卡莉犯浑。沃克不同,他属于完全失控的那种。

所以我们追过去时一切都晚了,亲眼目睹他当街处决了一名碎旗者。这不仅加深了我对他偏激又固执的坏印象,也让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注射血清。

他就是注射了血清。

我无法从他手里抢下盾牌,反而被他狠狠扔在仓库的绝缘柱上触电昏厥。

眼前是黑的,只有耳朵知道山姆仍在苦苦支撑,右手用力拍了下胀痛的额头,我在最后几秒看清山姆即将面临与刚刚被处决的碎旗者相同的命运。

无暇再犹豫。我猛地扑过去,全力抓住沃克拿着盾牌的手臂,将他按在机器上,山姆启动喷气背包,沃克的左臂应声而断。他仍在挣扎,我和山姆合力将他击倒在地。

打斗的后劲彻底涌上来,我脱力跪在水泥地上,染血的盾牌倒扣在面前。山姆无力地倒在一边,金属翅膀被沃克完全掰断。

我将盾牌扔给山姆。

也许我也一样,偏激又固执。

被重新丢回世界的这一年,惶恐多过安宁,哪怕只是干坐在电视机前我也时常在空茫中胆战心惊。睡眠也是。我活的太久了,有太多噩梦可做。

当我不得不直面这广阔到窒息的天地,不得不去过这所谓被审判正名后的正常生活,我才惊觉,瓦坎达带走了我身体里的镣铐,我却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只有。只有在做这些被我相信是正确的事情时,我才能感到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慰藉,才会为了政府特赦去接受那堪称精神绞刑的心理治疗,才有勇气在我这样长的一生里肝肠寸断地活。

人活着总要信点什么。我信自己的选择。

-

我在里加警察局捡到了伊莎贝尔。

“我以为他至少会把你带到更远点儿的地方。”我盯着坐在台阶上的她,准确说是她的发顶。“索科维亚旧址,或者附近的德国,捷克,斯洛伐克之类的。”

“他说他自身难保,”她掀起眼皮向上看我,肩膀一缩,似乎被我脸上的伤吓了一跳,沉默几秒才又开口。“...至少这儿有警察肯保护我。你不用再操心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你怎么证明他们就一定可靠?碎旗者的渗透程度你想过吗?”

“...可能?目前来看还算是这样...刚才那个女警还给我一根巧克力棒。”

我差点气笑了。“是。没错。你知道吗?如果我是泽莫,我会认为把你扔进白宫监狱才是最可靠的选择。”

“嗯。你说的对。我怎么才能进白宫监狱?”

“我为什么之前没发现你说话这么让人讨厌?”

“那就不要再管我了。”她又开始说这种话。我莫名焦躁,正想反驳,她直接阻止了我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就,我们都顾好自己吧...我不要求你原谅我,我也没期望你能原谅我。”

好极了。

她不要求。她不期望。

如果她不期望我的原谅,那意味什么?

意味她对我可能产生的任何态度——愤怒、鄙夷、或者那个我甚至还没理清自己是否愿意给出的原谅,都毫不在意。

意味我所感受到的背叛和挣扎的愤怒,对她而言,只是无需回应的背景噪音。意味着我和我的感受,在她衡量这一切的天平上,根本无足轻重。

刚才被那句别管她引出的焦躁瞬间找到了出口,燃烧成一种尖锐到连我自己都猝不及防的愤怒。

“你凭什么不期望?”

我直接把她从台阶上拽了起来。

“如果我偏偏就想给呢?”

“如果我他妈就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送死呢?你打算怎么办?再给自己一枪?”

她睁大眼睛惊诧地看我,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

我把她带到城外的一处酒馆,是因为需要找个清静的地方避避风头,盯着她,确保她不会再干出什么蠢事把自己弄死,确保那些碎旗者或权力掮客的人来找她麻烦的时候有我在,不是因为别的。

老板在收拾吧台的间隙推来一盘海战棋。我们在沉默里对视,谁也不动,谁也不说话。

酒保先看不下去了,他制止了这场瞪眼比赛,直接把棋盘打开摆好,简单解释了几句规则,对弈就这么被动开始。

我们来这儿的时间不对,清静只是暂时的假象。

几轮下来,人流变大,开始有推杯换盏的男女环在周围,烟雾和汗味混在一起,音响播着某种迷幻的现代电子乐,偶尔传来他人三两句轻浮或**的下流话,还有人借着酒劲正做些荒唐事。

她心思根本不在棋盘上,走得一塌糊涂。我一直在赢,一直在赢。

然后她开始喝酒。喝得很快,很急。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她想把自己灌醉,想精神上从我这儿逃走,想摆脱这股被我拴在身边的低气压。

我是喝再多也不会醉的,血清把这最后的权利也剥夺了。而她只是个普通人,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断片。但我只是看着,默许她一杯接一杯。一直到她的脸开始泛红,眼睛逐渐失焦,我都没阻止。

这么做是不对的,这简直卑鄙至极——我在欺负她。

可我始终没阻止。

也许醉了也好。至少能让她别再说些让我生气的鬼话,至少能让那双总是盛着太多痛苦和算计的眼睛暂时闭上,至少我能暂时不用去分辨那里面有多少是针对我的探究,又有多少是她自己的煎熬。

她盯着棋盘,手指划拉着棋盘的边缘,报出一个数:“C-5。”

“Miss.” 我看了一眼棋盘。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去拿酒杯,又灌下一大口,喝得太急,液体顺着下巴淌下来,她用手背用力抹了一下。

“F-9.”

“Hit.” 我击中了她一艘护卫舰。

她又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几轮过去,棋盘上她那边已经一片狼藉。她又猜错一个明显的位置,这次她甚至没看板子,只是盯着杯子里晃动的液体。

"...又一个坏决定,”

"just a series of those,that's what my life is."

跟我的人生一个德行。

这次拿起酒瓶,她直接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

我眉头拧紧,依旧看着她。

“G-2。”她又报一个,声音已经开始发黏。

“Miss.”

她忽然短促地笑了下。

“没有回头路了,对吗...我他妈都跟你说了别管我。”

我没再看她。

“H-6。”她花了更长时间辨认,眼神涣散,最终挫败地垂下头。

“Miss.”

她像是累极了,额头抵在酒瓶上,声音含混不清:“我以为我会感觉好点...”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巴基。”

“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 Liability最后几个音节咽了回去,化作了又一声压抑的咳嗽。

又一次轮到她。她抬起眼,目光穿过我,吧台的灯光扫过她的脸,那一刻她看起来异常清醒。

“J-10。”

是我的战列舰,致命的位置。

“...Hit.”

她猛地一颤,像是被自己的命中吓到,慌乱地去摸酒瓶,却发现快空了。

她击中了我,就像命运一次次击中她,击中我,击中我们。我们都被困在这棋局里。

有个不长眼的凑过来,手里拿着包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粉末递到她跟前,动手动脚。

怒火一下顶上来,扯开那杂种。

“Don't you dare touch her again.”

那人被拽得向后飞去,重重摔进一堆酒桶中间。

不再有人敢上前。

清理完垃圾,心绪重新回到这张桌子。棋局早已中断。她终于如愿以偿,彻底不行了。身子往前一栽,倒向了我放在桌子上的左手。

一个毫无防备的,可能温热的,完全倚靠上来的重量。一个把自己灌醉,扔进死胡同,无处可去的重量。她的脸颊贴着振金,乌黑的头发丝散落在上面,随着混乱的呼吸轻轻起伏。她相信这只手能托住她,在意识全无的时候。

鬼使神差地,我低头去看。

酒馆顶灯昏暗的光线扫过她的脸,落在她半睁半掩的眼睛里。我分不清那瞳孔究竟是棕色还是绿色。我能看清的,是那里已经没有焦距,没有平时的警惕、聪明或悲伤。只有暗黄的光像是照进秋天般,晃出抹寂静的金色。

而那也许是片被雨水浸透的落叶,也许是场疲惫但永恒的黄昏。

我好像被什么东西蛊惑了。

我的右手,它自己动了一下,手指抬起。一个可怕的冲动钻上来。

我想知道,那片看起来无比脆弱的红晕,是不是和它看起来一样温热。我想碰一碰她的脸颊,是为了确认她尚有意识,还是为了擦掉那点碍眼的湿气。我不知道。

我想碰碰她。

就一下。

我在干什么?

猛地缩回手,如遭雷击。

操。

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僵硬地维持着姿势,左手不敢动,右手死死攥成拳放在桌下。

周遭的喧嚣再次包裹住我们。

-

但我总不能让她睡在酒馆桌子底下。

半拖半架着她离开那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喧嚣。她软得像一摊泥,所有的骨头都被抽走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没扛她,也没抱她——那太他妈像某种糟糕的预谋或者更糟的,英雄救美的烂俗戏码。

我只是尽可能地用身体撑住她,让她看起来像个只是喝多了的被朋友勉强扶着的普通醉鬼。

黑旅店的前台是个中年男人,眼神在我们身上溜了一圈,尤其在伊莎贝尔身上多停了两秒,然后露出一个令人作呕的暧昧笑容。我没理他,只想快点拿到钥匙。

一个刚退房的家伙看见我们这造型,咧着嘴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他嬉笑着,竟然顺手就往我夹克口袋里塞了个花花绿绿的小方盒子,

一盒廉价避孕套。

操。他。妈。的。

每一个音节都在脑子里爆炸。

终于把她弄进房间,门在背后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些肮脏的揣测和噪音。世界骤然缩小到这个只有一张床、一个昏暗灯泡、一个充满霉味的方盒子里。

我想立刻把她扔在床上然后退开——退到门口,退到走廊,退到能呼吸的地方去。她的呼吸喷在我颈窝,滚烫,带着浓烈的酒气。

弯下腰,试图把她的胳膊从我脖子上解下来,把她放平的那一刻——她的手突然收紧。

没多大力气,但足以绊住我。

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那片失去焦点的棕绿迷蒙地对着我,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

我们的脸靠得太近了。

近得我能数清她每一根被泪水或者汗水打湿的睫毛,近得我能看清她嘴唇上细小的纹路。近得我们的呼吸彻底缠在一起,那浓烈的酒气几乎要把我也熏醉了。可我本不会醉啊。

“...Is it a dream?”

她发出模糊的呓语,声音像掉进深水里。

是梦吗?

她是不是在想,这一切可怕的遭遇,最好是醒来能重置的一场梦。

她能感觉到吗——这个距离,她一定能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听到我失控的心跳。

那我该怎么想。

我是不是该想,这个她此刻亲近的男人——这个曾他妈梦到过她的男人,是否也曾出现过在她的梦里。

对,我他妈梦到过她。

就在那个她闯入我领地的夜晚,在那个她送来两枚愚蠢的鸡蛋和窃听器的夜晚。

那晚我做了个让人心跳加速的梦。操。操他的。该死。

现在她把我禁锢在这儿,我动弹不得。右手悬在半空,不知道是该推开她,还是。

她湿润的嘴微张着。

还是做什么?

...

no.

...妈的。

nononononononono

你到底在干什么,詹姆斯巴恩斯?

她醉了。醉得不省人事。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在对谁做。她只是在一片虚无里抓住了能抓住的任何东西。

而你,你他妈的居然有一秒钟动了别的心思。

我赶紧掰开她勾着我脖子的手。她的手臂软软地垂落回床上,发出一声像是失望又像是解脱的微弱叹息。眼睛重新闭上,仿佛刚才那句问话和那个动作已经耗尽了她最后一点气力。

猛地直起身,后退两大步。

直到后背撞上门板,稀薄的空气终于重新涌入我的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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