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的安全屋里。
杰森已经仔仔细细检查了三遍，确认弗里斯身上确实没有伤口。弗里斯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听说杰森在被黑面具追捕，想来帮杰森，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跨越一栋楼出现在杰森身边的。
凭空消失，凭空显形，这无法用麻瓜常理来解释，杰森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小子可能也是个巫师。
验证这个猜想很简单，他装作去另一个房间拿东西，实际上是去给他的巫师棋施了麻瓜屏蔽咒。他拿了一个骑士的棋子走到弗里斯跟前，摊开手掌让弗里斯看手心里正在拿小剑在空气中挥舞的骑士，“你看见了什么？”
弗里斯脸上写满了惊恐，哥谭人对幻觉和精神病总是格外敏感，“呃……国际象棋的棋子？”
杰森的手猛地向前一伸，骑士的剑差点戳到弗里斯鼻子上，这把小男孩吓得直往后缩。杰森忍着笑压低了声音，“你看见它在动，对吧？”
“不不不，”弗里斯强忍着恐惧坐直了，“我很好，不需要去阿卡姆。”
杰森忍不住了，大笑起来，他想起来自己当时也把圣芒戈当成阿卡姆。弗里斯从他的大笑里发现这不是属于他的幻觉，惊奇地看着活灵活现的棋子小人，“这是真的？这是什么？”
“魔法，小子，”杰森把棋子放在桌上，对着弗里斯摆出邀请的姿势，“我带你去个地方，闭上眼，抓紧我的手臂，可能路上会有点不适，忍着。”
弗里斯非常信任地抓住杰森手臂，他很快就后悔了，他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个橡胶管道，周围一片漆黑，而且他快要无法呼吸了，更糟的是杰森的手臂像鱼一样要从他手里滑脱，他两只手都用上了，死死缠住杰森。
“我们到啦，嘶，松手松手，手要被你抓断了。”杰森甩了甩手臂，可弗里斯抓得死紧，抱着他的手臂纹丝不动。
“杰森？”有人惊讶地跟杰森打招呼，“你怎么来了？今天詹姆请假不上班的啊？”
是詹姆的同事班杰明，之前杰森和詹姆打赌打输了，杰森给詹姆送了一周的饭，詹姆同事们都认识他了。杰森没能甩掉弗里斯，只能提着小孩跟人打招呼，“班杰明，下午好，我不是来找詹姆的，我在哥谭遇见这孩子，他没有监护人，而且我觉得他是个巫师。”
弗里斯紧紧抓着杰森，悄悄睁开眼打量着周围，这里一切都像是能把他送进阿卡姆的幻觉，他看着头顶高悬的绚丽的钟，在这座高大的建筑里有序飞行的古铜色的鸟们，还有墙壁上精美的画作——等等，刚刚那幅画里的人是不是动了？
弗里斯勉强压住了一声尖叫，他把头又埋回杰森身上，瑟瑟发抖。两个成年巫师看着他的反应，忍俊不禁，班杰明说，“这小子什么都能看见，多半就是巫师没跑了。他连麻鸡监护人也没有？”
杰森点头，安抚弗里斯，“嘿弗里斯，别紧张，这里很安全的，而且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
“奇了怪了，”班杰明很疑惑，“没有监护人的小巫师应该在都被接回来了啊，他的名字不在那本书上吗？”
他衣袋里有东西抖动着尖叫起来，“要迟到了！要迟到了！”他手忙脚乱掏出怀表摁掉闹钟，跟杰森和弗里斯挥手道别，匆匆离开，“你带他去未成年事务司看看，五楼右手边第三个办公室！我有个会要开我先走了！”
等班杰明走远了，弗里斯才稍微松开杰森，好奇地打量周围，可能这小子不是怕陌生环境，而是怕生人，杰森带着他往电梯走，弗里斯一开始死死抓着杰森，小心翼翼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杰森告诉他这里是美国魔法国会，而他和杰森一样是巫师。
弗里斯迅速地接受了这个回答，他兴奋地原地蹦了起来，他逐渐放下了警惕，杰森一个不留神，他就已经落在后面老远，惊叹着看着周围新奇的东西。杰森不得不折回来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正在擦魔杖的家养小精灵身边提开，警告他，“离他们远点。”
弗里斯懵懵懂懂，“怎么了？他们是什么危险物种吗？”
“倒也不是，舅……”杰森换了个称呼，“英国魔法部部长赫敏女士提出的家养小精灵权益保护法已经在全球范围推广了，现在家养小精灵工作要得到报酬——精神上和物质上的都要。看见那边那个人了吗？”
弗里斯顺着杰森指的方向，看见了坐在家养小精灵旁边不远处，一脸苦相的巫师，“他怎么看上去这么不高兴？”
“大部分家养小精灵都坚持继续工作，而他们又可以说是最谦卑的种族，你必须要比他们更谦卑才能算是给他们精神上的报酬——这非常非常难，尤其是在很多家养小精灵不接受物质报酬的时候，而不让他们工作又是扼杀他们天性的虐待，”杰森幸灾乐祸，“所以每天每个部门都会抓阄抓人去让家养小精灵有工作可干，这些倒霉蛋们起码要家养小精灵互相道谢两小时，那边坐着的就是标准的倒霉蛋。”
他很难忍住不笑，他讲这个给弗里斯一是为了打消小孩的紧张感，二是他真的很想分享詹姆的糗事，“我的兄弟在这里上班，有一天他回家的时候额头上有个超级大的包，我还以为他上班出什么事了，废了好大劲才撬开他的嘴——原来他和家养小精灵互相鞠躬，越鞠越低，最后演变为两人相对磕头了。”
弗里斯目瞪口呆，“这太疯狂了。”他频频回头去看家养小精灵，没留神撞上了杰森，原来他们已经到了电梯前。
“这就算疯狂了？”杰森按下电梯的按钮，门开了，他对着弗里斯做出邀请的姿势，“欢迎来到奇境，爱丽丝，这里天天都是疯帽匠茶会。”
*
电梯到达了韦恩塔的顶楼，这一整层楼只属于布鲁斯·韦恩，平时鲜有人踏足，这位大资本家引着两位稀客坐下，冲他们笑得和善，“茶还是咖啡？”
克拉克讪笑着，“水就好了。”
伊登直截了当，“茶，谢谢。我们是先谈杰森的事情还是先做专访？”
空气沉默了，他迎着克拉克震惊的视线迷茫地问，“怎么了？我们上来不就是为了这两件事吗？”
布鲁斯去倒茶了，伊登悄悄和克拉克说，“是要装作不知情对吧？我懂我懂。”
“啊？”克拉克很迷茫，但是伊登好像误解了他的行为，倾佩地说，“已经开始演了吗？你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
克拉克意识到伊登误会了，他想纠正伊登，可布鲁斯已经端着茶和水走过来了，他把杯子放在他俩面前，坐在对面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睛，表现出恰到好处的伤心，“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先听听关于我儿子的事情。”
“当然，韦恩先生，我很抱歉，”伊登叹气，“这句话晚了好多年了，如果他顺利展现天赋的话，我们本应该在他十一岁的时候登门拜访对你说，你的儿子是一名巫师。”
布鲁斯问，“你的意思是，你们会巫术？”
“巫术，魔法，随你怎么叫，”伊登干巴巴地说，就像在背词，克拉克这下知道等待布鲁斯时他都在念念有词什么了，“我们把它视为一种天赋，这种天赋通常会在巫师的子嗣间传承，但有时候也会在普通人的孩子身上展现。”
布鲁斯询问，“是魔法复活了杰森吗？”
伊登很抗拒要和一个父亲说这些，“不，我们也不知道杰森是怎么复活的，我们只能确定是他把自己从棺材里挖出来的。”
克拉克的超级听力让他能听见布鲁斯戴着的微型耳麦的那头传来一声惊叫，压得很低，几乎要让人误以为那是痛呼，他知道布鲁斯的痛楚在耳麦另一边的提姆之上千百倍，而他比提姆还不动声色。
布鲁斯的沉默让伊登心慌，伊登一边努力向他解释一边在心里痛骂杰森这个小崽子，“他的经历很复杂，还涉及了时间魔法，我知道的也不多，他在英国的魔法学校读了七年，毕业了开始环球旅行，最后回到哥谭——我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国会里的人才引进计划试图招纳他，因为他N.E.W.T.成绩实在耀眼，如果你需要我还能查到他的成绩单……”
他的话被敲玻璃的声音打断，是一只猫头鹰，伊登挥挥手，就像那块玻璃消失了一样，猫头鹰径直飞了进来，扔下一个信封，又原路飞了出去。
伊登把这封信递给布鲁斯，“这个是我刚刚拜托前同事整理的杰森的资料，不过只有在美国这大半年的。”
布鲁斯小心地拆开，取出信封里的纸，开头几张是杰森的护照和签证，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阅读。证件还包括照片——会动的，但这毕竟是魔法世界，布鲁斯并不怎么惊讶——上面的杰森咧嘴笑着，年轻、快乐，就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样子，布鲁斯摩挲着羊皮纸，询问伊登，“这些我能留下吗？”
“虽然这只是复印件，但抱歉，不行，”伊登避开布鲁斯湿润的蓝眼睛，就算知道这人实际上是蝙蝠侠，他还是会被布鲁斯柔弱的外表欺骗。
伊登低下头，看见照片里耀武扬威地冲着布鲁斯竖中指的杰森，突然福至心灵，“你想要照片？这个好说，我帮你问问，刚刚联系前同事的时候他说在国会大厅看见杰森了。”
伊登到一旁联系同事了，布鲁斯继续翻看资料，克拉克小心翼翼地看着布鲁斯，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布鲁斯其实伊登知道他们的身份。
关于杰森的基本资料只有很少几页，布鲁斯只能大致拼凑杰森过去几年的生活，他往后翻，出现的东西就让他皱起眉头，那是杰森的违法记录。
克拉克发现布鲁斯的动作停滞了，他又从头再读了一遍这一张纸……然后再从头读了一遍。什么东西能让布鲁斯这么震惊？克拉克忍不住悄悄伸头去看。
“杰森·彼得·陶德先生于4月18日晚七点二十一分，对麻鸡伊万·布卢尔使用了变形咒，使其变成一坨狗屎。
根据《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第十三条，任何可能引起非魔法界成员（麻瓜）注意的魔法活动，均属严重违法行为。即使陶德先生在两分钟后恢复了该麻鸡的人形并对其施加了遗忘咒，他的行为依旧严重违反保密法。
陶德先生于4月23日上午九时在美国魔法国会二十七楼受审，他宣称，因为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是捷克狼犬，所以他的自我身份认同也是只狗，当麻鸡伊万·布卢尔在他面前虐待狗的时候，他对同类的遭遇感同身受，于是他挺身而出，见义勇为。
陪审团经过讨论后一致认为，杰森·彼得·陶德先生无罪，但仍需缴纳200加隆罚款。”
布鲁斯木楞地翻到最后一页，这还是杰森的违法记录，不过很简短。
“鉴于杰森·彼得·陶德先生纵容其猫头鹰贝努咬伤收取罚金的办公猫头鹰，现处以500加隆罚款。”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们需要尊重各种文化，克拉克冷静地想，即使他们猫头鹰打架都比把人变成屎严重，说不定因为我是外星人所以才会不理解，这东西可能真的很正常。
伊登走了回来，“我可以借下烟灰缸吗？”
“可以，当然可以，”布鲁斯迫切地想找件事让他别再想刚刚读过的两页纸，他主动把桌上的烟灰缸递给伊登。
伊登接过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烟灰缸里冒出来一小簇火，他又在火上撒了点粉末，那簇火变成绿色。伊登把它放下，发现剩下两个人都在盯着他看，“发生什么了？”
他发现了布鲁斯面前的那一页纸的内容，了然道，“年轻人嘛，总会出点小问题，杰森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么多年他只违反了两次保密法。”
布鲁斯还没接话，那簇火突然窜高，从里面喷出来一张照片，晃晃悠悠地落在布鲁斯面前。布鲁斯抹去照片上的灰，看见了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的杰森，他右手拿着一根羽毛笔，左手两指并在额旁，冲着镜头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
杰森拍完照片就继续填弗里斯的信息表，头也不抬地问，“怎么要给我拍照片？”
“你爸想看，”拍照片的人杰森也没见过几次，只知道是詹姆的前辈。
“哈利？”杰森问，“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不，是麻鸡的那个，布鲁斯·韦恩，”那位傲罗前辈说，“伊登在向他介绍巫师界——这本来应该是你的任务，你还记得你保证过的东西吗？在你上一次违反保密法的时候，你保证过会向布鲁斯好好解释巫师相关的东西，成为哥谭与魔法国会的桥梁。”
杰森被那个名字吓得一笔在纸上画出去老远，正在苦兮兮拿魔杖修改，胡乱敷衍着，“当然，当然记得，过几天就去。”
他在心中嗤笑，这辈子都不会去的！我们都已经决裂了——刚刚应该比个中指的！为什么非要拍照的时候耍帅。
这个办公室的主人急匆匆地走了回来，喘了口气，说，“那本书上有弗里斯的信息了，今天下午刚出现的。等他的身份登记好了，杰森你能带他去医院看看吗？他这个情况可能压抑了魔法很多年。我们要去检查一下那本书的魔法是不是出现漏洞了，这是第二次不显示小巫师信息了。”
角落里正在和猫狸子玩耍的弗里斯敏锐地感知到大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懵懂地抬头，但他们三个都已经移开了视线。猫狸子发现他的手停了，不开心地喵喵叫着，弗里斯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挠着猫狸子的下巴安抚它。
照片传完之后傲罗前辈就离开了，杰森又花了一阵子才把弗里斯的信息表填完，他招呼弗里斯，“可以走了伙计。”
弗里斯依依不舍地跟猫狸子告别，杰森耐心地等待他，他们走出办公室，弗里斯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杰森摸了摸口袋，“得先去趟麻瓜的银行，之前交了一大笔罚款，我身上只有五加隆了，我们接下来要去给你买点生活用品，你可能要在医院呆几天了——但是别担心，我会每天来看你的。”
弗里斯问，“那我受到的处罚是在此之后吗？”
“处罚？”杰森不解，“什么处罚？”
弗里斯小声地说，“我……我把人推下楼了，我杀人了，我会进监狱吗？”
“怎么会！”杰森提高了声音，“你是为了救我，而且那个人是黑面具手下的人，你清楚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弗里斯并没有接受杰森的话，“但是，如果他有孩子呢？那他们今晚就看不见爸爸回家了，可能他是个好爸爸呢，就像，就像我爸爸一样，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他为企鹅人工作，他死在一场火并，但他是最好的爸爸！我……我……”
“嘿听着，这不是你的错！”杰森蹲下来，握着弗里斯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如果有谁应该受到惩罚，那应该是我，是我让你处在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的环境，是我……”
弗里斯扑到他怀里，打断了他的话，“头罩是好人！不是你的错！”
杰森抱着这个孩子，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安慰他，可没等他想到弗里斯就从他怀里挣开，兴奋地就要往室外跑，“我们接下来去买什么？魔杖吗？我可以用魔法了吗？”
“不，你现在买魔杖还早，伊法摩尼好像是入学了才选魔杖，我们得给你买点生活用品，比如衣服啊吃的啊，”杰森快步走过去拉住他，“嘿，这地方和麻瓜共用一栋楼，你跑出去的话外面可全是麻瓜，我们去那里还是用来这里的魔法——幻影移形。”
“就不能换个交通方式吗？”弗里斯龇牙咧嘴，非常抗拒。
杰森很无奈，“可是用飞路粉的话，我怕你说错了地名，那就不知道该去哪个壁炉找你了。如果我们在英国就好了，英国不像这里有限飞令，我们可以骑扫帚去了。”
弗里斯任命地抓住杰森的胳膊，催促道，“那我们快出发吧！去巫师的集市！”
到了目的地后，杰森还留神观察了弗里斯一段时间，判断弗里斯是不是在强颜欢笑，他发现弗里斯像是真的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他满眼只有琳琅满目的魔法商品了。
毕竟他还是孩子，杰森想，只有孩子才会被简单的一句话说服。只有孩子才会有完全的信任，弗里斯相信红头罩，所以只要杰森说没事的，弗里斯就会信。
而杰森深知这份信任的重量，他绝不会让它落空。
*
弗里斯不算是特别调皮的小孩，但是陪小孩买东西、把小孩安顿好，这些比杰森想象的要累多了，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他幻影移形到了玄关，惊讶地发现家里灯都没开，似乎没人。
“没道理啊，”杰森一边把外套挂到衣架上，一边嘟囔，“他俩玩疯了吧，怎么还不回家。”
他听到有人轻轻咳了一声，随着一声响指，客厅的灯亮了，他看见詹姆和阿不思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怎么不开灯？”杰森本来是笑着和兄弟们打招呼，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他俩表情都过于严肃了，兄弟俩一起盯着他看，就像是在谴责他，他都做了什么？杰森努力在脑海里翻找，他在记忆的旮旯里翻出来今天下午詹姆打来的电话，“哦草，梅林啊，我忘了！辣热狗！”
完蛋了！杰森想，阿不思难得想要哥哥干点什么，哥哥竟然全忘了！他正准备道歉，却被阿不思打断了，“杰森，我们能谈谈吗？”
杰森感觉到有点不妙了，詹姆从他进门到现在都没开口，他甚至避开杰森的视线，正在抬头研究天花板。他不在家的这个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杰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怎么了？”
阿不思说，“我和詹姆今天下午去了哥谭公墓。”
他轻声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哦草，杰森想，梅林在上，这才是真的完蛋。
魔法国会大部分东西是我编的，没有家养小精灵的规矩，也没有阿尼马格斯自我身份认同是动物，但是巫师也是生活在美利坚大都市的，应该更新思想了（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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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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