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的披风在哥谭的夜风中猎猎作响。他蹲在滴水兽上，雨水顺着他的护甲滑落。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老爷，东区废弃仓库的热成像显示有四个生命体征。”
“哈莉·奎因也在那里？”蝙蝠侠的声音比雨水更冷。
“是的，还有三个较小的热源，排列方式像是...被拘禁的状态。”
蝙蝠侠的指节在披风下收紧，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希望情况不是他想象的更糟。他纵身跃下高楼，披风展开如同一对黑色的翅膀。雨水拍打在他的面具上，模糊了视线，却无法模糊他脑海中里德尔那双信任的眼睛
废弃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蝙蝠侠悄无声息地潜入。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火药味。他的脚步声被雷声掩盖，他听到里面传来“...我再说一遍，我对杀害小孩没兴趣，你们的伤口还是我包扎的呢”哈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罕见的焦躁，“我只是负责看着你们这群小鬼头...”
蝙蝠侠的身影随着闪电出现在门口。
“哦！我就知道你会来~”哈莉·奎因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带着几分焦躁和无奈。她坐在一个破旧的木箱上，手里把玩着那把标志性的锤子，红黑拼色的紧身衣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蝙蝠侠的视线越过她，落在角落里的四个身影上。他的呼吸一滞。凯莉靠坐在墙边，右腿膝盖以下空空荡荡，绷带上渗着暗红的血迹。艾拉蜷缩在她身旁，小脸惨白，眼睛瞪得极大。伊恩呆坐在一旁。但另一个呢？另一个人在哪？
哈莉的棒球棍突然指向仓库最黑暗的角落，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在找另一个，对吧...他在那边。”
蝙蝠侠的护目镜自动调整焦距，在阴影中，帕克静静地躺着，视角慢慢往上移，他的头上。那个黑洞洞的枪口痕迹在额头上显得格外刺眼，帕克静静的躺在那里，如果忽视掉他那个枪孔他仿佛还活着，只是睡着了。
凯莉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渗出血丝。艾拉把脸埋进膝盖里，小小的肩膀不停耸动。伊恩呆滞地盯着地面，手指不知疼痛地抠着水泥地上的裂缝。
仓库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雨水敲打铁皮屋顶的声音。每个人脑海里都在回放同一个画面，仿佛就在刚刚，帕克还活着，但现在呢？他现在只是一具尸体，静静的躺在那边，慢慢的腐烂。和尸体共处一室，谁都想忽视他，但如果这人是本来还活着的亲人呢？帕克的尖叫声一直充斥着他们的脑海，忽视不了，他们在这快两天了。
“他说...他说让我们先选...”凯莉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然后那个疯子就...”她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蝙蝠侠的披风无风自动。他缓步走向帕克的遗体，每一步都痛苦沉重。当他蹲下身时，发现男孩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一张皱巴巴的照片，上面是五个人的笑脸。
“Bats...”哈莉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犹豫，“我...没办法...”她的锤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但又捡起来“你知道的，有些时候...”
蝙蝠侠轻轻合上帕克的眼睛，将那张照片放进自己胸前的暗袋。当他转身时，仍然是那三张麻木的脸。
蝙蝠侠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护甲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小丑在哪？”
哈莉耸耸肩：“...真不好意思，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她突然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听着，大蝙蝠，我数到三你就动手，别打脸...”
蝙蝠侠已经动了。蝙蝠镖划破空气，精准地击落了哈莉手中的棒球棍。在她惊叫出声前，蝙蝠侠已经冲到面前，一记手刀劈在她颈侧。哈莉软绵绵地倒下时，嘴角竟带着一丝解脱般的微笑，她本来就对杀小孩不感兴趣，布丁的计划里这四个人也不重要，蝙蝠侠早点来才好呢。
“阿尔弗雷德，呼叫医疗队。”蝙蝠侠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他快步走向角落的孩子们，披风在身后翻涌。
凯莉抬起头，眼睛里压抑着痛苦或许想说些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出来。
艾拉突然尖叫起来：“不要过来！”她拼命往凯莉身后缩，“不要！不要！”她的眼神涣散，显然已经陷入创伤后的应激状态，而伊恩一直静静的坐着，平时最吵闹的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蝙蝠侠沉默地单膝跪地，检查着凯莉断腿的伤势。伤口处理得很粗糙，但至少止住了血。
蝙蝠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抱起艾拉，另一只手将伊恩揽入怀中。凯莉别过脸，但当他用披风轻轻裹住她时，或许是终于找到个可倾诉的对象，女孩突然崩溃了。
“他...他们当着我们的面杀了帕克...”凯莉的声音支离破碎，“里德尔...里德尔被那个疯子带走了，现在生死不明”她失去了浑身的力气
布鲁斯手臂稳稳地环抱着三个孩子，这通常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场景，蝙蝠侠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这种事情不再发生，他曾感受过这种无力感，现在也同样感受到。但与此不同的是这些孩子被人抱着，蝙蝠侠希望减轻这些孩子的痛苦。
他的披风像黑色的亲鸟羽翼般将三个孩子包裹其中。艾拉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起初因为极度的恐惧尖叫试图推开这个人。她还没缓过来，帕克死去的场景一直在脑海里重复。虽说，她最希望见到的就是蝙蝠侠，可黑色的护甲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光，让她想起那些噩梦中的怪物，难免叶公好龙了。
但当蝙蝠侠温暖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时，艾拉突然崩溃了。她的小脸埋在蝙蝠侠的肩甲上，泪水打湿了坚硬的护甲“对不起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如果没来......”她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帕克死了，他死了...”
蝙蝠侠的手臂收紧了些，他能感觉到小女孩的心跳快得像受惊的小鸟。“没事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保证。”
伊恩没有哭。这个瘦小的男孩安静地靠在蝙蝠侠身侧，什么也没说出来，或许现在安静一点最好。
蝙蝠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三个孩子搂得更紧了些。他能感觉到凯莉的颤抖，艾拉的泪水，伊恩强装的镇定，这些重量比任何敌人的拳头都更让他心痛。
“我很抱歉。”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沉重，话不多却带来强烈的安全感“但我向你们保证，我会找到里德尔。”
凯莉的拳头慢慢松开，她将脸埋进那黑色的披风，肩膀剧烈颤抖。伊恩安静地靠在他胸前，而艾拉紧紧抓着他的护甲，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远处传来警笛声，戈登的探照灯划破雨幕。蝙蝠侠轻轻抚过艾拉的头发，目光落在帕克冰冷的身体上。又一个因他而逝去的生命，又一份无法偿还的债。
当医疗队冲进仓库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蝙蝠侠单膝跪地，怀中紧抱着三个孩子，黑色的披风如羽翼般将他们包裹。哈莉·奎因被特制绳索捆在一旁念叨着“小布丁这次玩得太过火了...但请别打他，他只是个精神病，我是他的心理治疗师，我知道这个的”
而在最黑暗的角落，一个年轻的少年永远睡着了。
“带他们去医院。”蝙蝠侠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还有...好好安葬那个孩子。”戈登点点头，示意医护人员上前。当凯莉被抬上担架时，她突然抓住蝙蝠侠的手：“里德尔...里德尔在哪？”蝙蝠侠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轻轻握了握凯莉的手：“我会找到他。”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地下室的灯泡滋滋作响，昏黄的光线在发霉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里德尔被绑在一张金属椅子上，手腕上的绳索深深勒进皮肉，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小丑的声音像毒蛇般钻入他的耳膜，每一个字都让他的心脏镇痛。
“...然后帕克那小子就砰！”小丑突然跳起来，双手比划着开枪的手势，“脑浆溅得到处都是！尖叫声简直美妙极了~”他陶醉地转了个圈，皮鞋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里德尔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呜咽，像只受伤的野兽。绳索深深勒进手腕，鲜血顺着手指滴落，但他感觉不到脑海中全是帕克惨死的画面，还有那个总是傻笑着跟在他身后的男孩，那个叫他“老大”的傻小子伊恩...
“噢，这个表情！”小丑突然凑近，惨白的脸几乎贴上里德尔的鼻尖，“太棒了！你知道吗？凯莉失去那条腿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他模仿着女孩的尖叫，“我一定要杀了你！然后咔嚓！”他猛地挥动手中的铁钳，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里德尔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胃里翻涌着酸水。凯莉...那个总是叉着腰骂他笨蛋的姐姐，那个会偷偷给他留半块面包的凯莉...
“艾拉最有趣了~”小丑舔了舔嘴唇，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她一直在喊里德尔哥哥救我...”他歪着头，绿发垂下来遮住一只眼睛，“可惜啊，她的英雄哥哥正在这里陪我玩游戏呢~”
里德尔的眼前闪过艾拉泪流满面的小脸，那个总是拽着他衣角的小不点，那个相信喜欢蝙蝠侠的傻丫头...他的胸口像是被万箭穿心，呼吸变得支离破碎。
小丑突然安静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式录音机。“想听听伊恩最后说了什么吗？”他按下播放键，磁带嘶嘶转动。
录音里传来男孩虚弱的声音：“...里德尔...对不起...”接着是一声枪响，然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里德尔的眼泪终于决堤。他疯狂地挣扎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去死去死，去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小丑咯咯笑着关掉录音机：“别急嘛，游戏才刚开始~我来给你看点完整的”
他慢悠悠地踱到墙边，掀开一块黑布，那下面是个监控屏幕，里面是凯莉他们死亡的过程，一直在重复播放，里德尔一开始想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些，但尖叫声求救声钻入他的耳朵，小丑不够有趣又给他带上了开眼期，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些。
小丑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折磨着里德尔。每当里德尔的眼睛因过度流泪而干涩发红时，小丑就会像个“贴心”的医生般给他滴上眼药水；每当里德尔因疲惫而昏昏欲睡时，小丑就会用冰水将他泼醒，或是用电流给他做个“电疗”，偶尔一棍子把他打醒
“别睡啊，亲爱的~”小丑的声音甜腻得令人作呕，“我们还有好多游戏没玩呢！”他晃了晃手中的针管，里面装着某种透明的液体，“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提神剂~”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里德尔的身体猛地绷直。药物像火焰般在血管中蔓延，他的瞳孔扩张到极限，眼前的世界变得异常清晰，太清晰了，连墙上霉斑的形状都看得一清二楚。小丑的脸在视野中扭曲变形，那张咧到耳根的嘴仿佛要将他整个吞下。
“感觉如何？”小丑凑近他的耳朵，呼吸喷在耳廓上，“这可是韦恩实验室的最新发明哦~”他故意在“韦恩”两个字上加重语气，满意地看着里德尔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
时间失去了意义。里德尔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地狱里待了多久，一小时？一天？一周？监控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循环播放，凯莉的惨叫，艾拉的哭泣，伊恩的哀求，帕克最后的那声枪响...这些声音像鬼魅般钻进他的大脑，啃噬着他的理智。
“你知道吗？”小丑突然换了话题，像在谈论天气般轻松，“小蝙蝠现在肯定急疯了~”他转着手枪，枪管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大概以为你已经死了，或者更糟...”他俯下身，声音压低成耳语，“变成了我这样的疯子。”
里德尔的嘴唇紧绷，他想反驳，想怒吼，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小丑似乎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咯咯笑着直起身。
“噢！差点忘了正事！”他夸张地一拍额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是时候给我们的小蝙蝠打个电话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蝙蝠侠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低沉而紧绷：“小丑。”
“哎呀，居然接了没拉黑呀？Batsy！~猜猜谁在我这里做客？”小丑欢快地说，同时将手机凑到里德尔嘴边，“来，跟你爸爸打个招呼~”
里德尔死死咬住嘴唇，不愿发出任何声音。小丑叹了口气，用枪管抵住他的太阳穴：“真不配合...”他对着电话说，“不过没关系，我替你儿子说，他恨你，恨你抛弃他，恨你没能保护他的家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蝙蝠侠的声音传来，比之前更加冰冷：“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小丑假装思考了一下，“嗯...一场家庭聚会怎么样？你，我，还有我们可爱的小玩具~”他突然大笑起来，“地址发你手机上了，记得准时哦~迟到的话...我会很伤心哦”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里德尔，“否则你懂的。”
电话挂断后，小丑哼着歌开始收拾他的“玩具”。里德尔被药物折磨得神志不清，但他隐约意识到，最后的对决即将开始。而自己，不过是这场疯狂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小丑最后检查了一遍绑着里德尔的绳索，确保它们足够结实。“好好休息吧，亲爱的~”他拍拍里德尔的脸，“个大日子！”说完，他关掉灯，哼着摇篮曲离开了地下室。
黑暗中，里德尔终于让泪水无声地流下。他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呼唤着那些再也回不来的名字：凯莉、帕克、艾拉、伊恩...还有那个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父亲”。而明天，一切都会结束。无论以何种方式
[托腮]吃完死了别变成鬼把我打死了。[墨镜]但是我觉得我写的一些地方还是很暖心的，而且有些地方还是蛮好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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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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