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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潘多拉魔盒(1)

1942年8月,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

托马斯第一次见到奥本海默,是在一个热得令人烦躁的午后。他刚从一辆皮卡上跳下来,车还没完全停稳,司机就冲他大喊了几句粗话,然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托马斯几乎被震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他抿着唇拍去衣服上沾满的沙尘,阳光在他肩头烫得发烫。随后整理了一下有些皱的衬衫领口,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那片被围栏和岗哨环绕的荒凉实验基地。

守门的警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伸出手示意要通行证。

于是托马斯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已经有些磨损的证件递了过去,警卫低头一看,上面印着醒目的字样——“Oak Ridge(橡树岭)”。他吹了个口哨,半是打趣半是好奇地问:

“哟,来自橡树岭?接触铀-235是什么感觉?”

托马斯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干脆利落地把通行证从他手里抽了回来。

“没感觉。”

事实上他确实刚从橡树岭被调到这里。

人总是想往高处走的,托马斯不认为自己有错,他只是动用了些“小技巧”,让自己从橡树岭那个沉闷的生产基地调到了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那才是他真正该去的地方。

毕竟,他想,他是个科学家,不是个整天和离心机与铀料打交道的技术工。

那里的人在造原.子.弹,而他想参与历史。

如果你对这段历史背景不太熟悉,我们不妨先补充一点:1939年8月2日,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与物理学家利奥·西拉德联名致信时任美国总统富兰克林·D·罗斯福。

> 德国可能正在研发一种以铀为基础、威力极其强大的新型炸弹。

正是这封信促成了一项庞大的绝密计划的诞生:“曼哈顿计划”,尽管后来大多数参与这项计划的科学家都为此抱憾终身——甚至连爱因斯坦本人也后悔曾经写下那封信——但此时此刻,身处其中的人们又怎会明白这一切呢?

他们怀着炽热的信念与近乎狂热的希望,以为自己正在攀登科学的巅峰;以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与世界的和平。

于是托马斯很快被带到第三行政楼,那是一栋外表毫不起眼的灰色建筑,走廊尽头有间小房,门上挂着一块同样不起眼的牌子——“人员许可办公室”。

他抬起手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低沉而不耐烦的声音:

“请进。”

“皮尔·德·席内瓦。”那人自我介绍道。

托马斯上前一步,把那沓厚厚的文件递了过去,将军接过文件,随手翻了几页,微微点头。

“请坐,托马斯·瓦尔堡——先生。”他略一停顿,像是在确认什么,又低头扫了一眼文件,“放松点,我们不会谈太久。”

席尔瓦一页页翻看着文件,偶尔抬头,目光在托马斯脸上停留片刻,不知在打量什么。

“橡树岭……Y-12 电磁分离厂,同位素分离分析师。”他低声念着,语气平稳,“调任批准得挺快。”

“你这是绝对的越级调动。”

托马斯的神情一瞬间僵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得几乎像在陈述事实。

“我只是——幸运而已。有人觉得我在理论上能派点用场。”

他顿了顿,像是故意加了一句,“是金子总会发光。”

席尔瓦没有回应,也没有表情,只是轻轻阖上文件,指尖轻敲封面。

他静静地看着托马斯·瓦尔堡,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你要明白,洛斯阿拉莫斯的工作是绝密的。所有通信都要经过审查;外出需要批准;与外界的任何联系——包括你的家人——都必须申报。”

托马斯只是点了点头,神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我明白,”他说,““我曾经是德国犹.太.人,将军,我没有家人。”

于是两人沉默了片刻,在那诡异的死寂里,席内瓦将文件递还给托马斯,而托马斯轻声道了句“谢谢”,正欲转身离开,席内瓦却忽然叫住了他:

“…你才30岁啊,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吧。”

托马斯那张布满岁月痕迹与惆怅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微笑,他缓缓回应道:

“在元首的阴影下,又有谁能过得好呢?”

1914年,托马斯·瓦尔堡出生在德国柏林。

那时的德.意.志.帝.国在威廉二世的统治下正值鼎盛,钢铁产量和工业化水平位居世界前列,于是就在德.意.志人民满怀对未来希望的时候,战争爆发了。

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正义与合法性此处不作讨论,但无论战争性质如何,其对民众的迫害与创伤都是不容忽视的。

四年后德.意.志.帝国覆灭,社.会.党.人崛起成立了临时政府。很快,1919年,临时政府被推翻,魏玛共和国正式成立。然而那时的托马斯对这些政治变动并不关心,瓦尔堡家族庞大而稳固,年仅十五岁的托马斯既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了解国家的动荡,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读书。

托马斯自幼便展现出惊人的物理天赋,十三四岁时几乎已能无师自通地掌握高中物理,普通中学的老师不得不承认,他们已无法再教导这个比自己更懂物理的学生。

很快,托马斯被送往英国深造,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他终将获得博士学位。

然而,1938年,水晶之夜爆发了。

其实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托马斯并不完全清楚,他只是半夜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醒,拉开窗帘,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忽然,一颗子弹不知从何处射来,击碎了窗玻璃,托马斯应声跌倒在地。这时他的母亲闯进房间,将他紧紧抱住。

“发生了什么,妈妈?”他问。

“不关我们的事,托米。”

窗外此起彼伏的枪声、哭喊与爆炸声交织在一起,玻璃橱窗被打碎,碎片四散飞落——这就是水晶之夜,一切的开始。

从那天起托马斯便觉察到周遭的不对劲,他们的Jews朋友开始大规模失踪,家中不断收到法院传票,而父母总是一脸忧愁,却不肯向他解释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第一次逃学,独自走在街头。耳边传来零散而毫无意义的低语,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了那些闪着寒光的六芒星标志上。

“Jews!”有人指着托马斯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几乎溅到他脸上,托马斯只好茫然地抹了抹脸,低声辩解道:

“我不是……我家好几代人都不信这个……”

托马斯抱着那叠文件一路走着,穿过尘土飞扬的施工场地,穿过临时搭建的职工宿舍,直到他看见了——奥本海默,那个名字背后的真人。

他一时间竟有些怔住。因为你很难形容那是怎样的一个人——那种气场,你几乎无法直视。

奥本海默的眼睛是冷静的蓝色,里面却沉淀着某种深不见底的忧郁;他的面颊微微凹陷,神情疲惫,却又有一种奇异的优雅,衣着一丝不苟,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奥本海默只是在人群中短暂地一现,像是被风卷走的影子,托马斯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他不住在这里。

“你在看奥本海默吗?”

托马斯猛地回过头,只见一个略微发福、面带温和笑意的中年人正站在他身后。那人戴着一副细框眼镜,说话时带着轻微的德国口音,语气既礼貌又带着几分揶揄。

托马斯被吓了一跳,连忙挠挠头,神情有些局促。

“...他是我的偶像。”

“啊...如果你下次真想见他,”中年人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来找我。”

“我得走了,”他说着,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又像是临走前才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补充道,“哦,对了——我叫汉斯·贝特。”

于是托马斯愣愣地点了点头,直到汉斯·贝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尘土与热浪里,他才像被人猛然推醒一样,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刚才和自己打招呼的那个人是——理论物理学家、康奈尔大学教授、理论核物理奠基者之一、曼哈顿计划理论组组长、奥本海默核心圈成员……汉斯·贝特。

托马斯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在发麻,他几乎和原.子.弹的思想本身擦肩而过。

众所周知,身为一个犹.太.人,想在三十年代的德国安稳地活下去的可能性或许不太大。

托马斯一直觉得自己不该被归入那个群体——他自认是个纯粹的德国人,他们家早在几代之前就完成了彻底的世俗化,甚至连外貌上都看不出任何犹.太血统的痕迹。

但显然纳.粹并不会因此放过他们。对于那些手握名单的人来说,血统和信仰从来不是事实的问题,而是方便的借口。

“妈妈,我们不走吗?”

年轻的托马斯接过母亲递来的那箱面包、果酱和饼干,吃力地搬到门口。

“我听说外面现在不太太平。”

托马斯的母亲脸上闪过一丝哀愁,但很快又被一种近乎倔强的乐观取代了,她抬手理了理那头金色的卷发,随即俯身去帮着搬箱子。

“我们和那些人不一样,”她轻声却坚定地说,“托米,我们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

在母亲看来,他们和那些“被针对的人”并不一样,早在很久以前,瓦尔堡家族就已经完成了世俗化,不再信奉犹.太教;而且,她总是强调他们家从未做过任何为富不仁的事。

“他们若是有怨恨,就该去对付坏人,”母亲乐观地说,“托米,我们只是普通人,他们没有理由对我们下手的。”

真的吗?

托马斯也不知道。于是他只是默默地帮家里人在街上分发食物,心里怀着一点可怜的希望——也许这样,纳.粹就能放过他们。

真的吗?

托马斯也不知道。

他想,爸爸妈妈大概也不知道,要是爸爸妈妈知道的话,他们就不会在.党.卫.队闯进家门时露出那种震惊与恐惧的表情;不会那样绝望地跪在地上哀求;也不会手忙脚乱地摘下自己的金戒指,塞进托马斯的手里,只来得及喊出一句——“快跑!”

托马斯被人推搡着从二楼的小窗跃下,重重摔在地上,膝盖当场磨出血来。可他连疼都顾不上,一骨碌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

后来,托马斯做了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个决定——他上了开往华沙的火车。

和汉斯·贝特分别后,托马斯一路沉默。他回到那间属于自己的单人宿舍,行李少得可怜。滚烫的风从窗缝灌进来,他只是把随身的几件衣服挂好,又在门口张望了一眼,确认走廊上没人,这才关上门。

然后,他从箱底取出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一台发报机。

“柏林方面注意,Doktor Schalk已到达养殖场。”

托马斯熟练地敲下密码,手指在按键上有节奏地跳动,于是信号灯闪烁几下,代表信息已成功发出。

他从容地收起发报机,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日常琐事。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袖,重新露出那副温和、无害的表情——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打开了门。

1939年,萨克森豪森集.中.营。

灰蒙蒙的天空低垂着,空气里混着铁锈和焦炭的味道,远处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打破了营地里死一般的寂静。

一支车队正从浓雾中缓缓驶来,黑色的军车像一条无声的钢铁长龙,碾过泥泞的土地。瞭望塔上的士兵立刻注意到这阵动静,举起望远镜,神情一变,嘴里嘀咕着什么。

随后,一个哨兵急匆匆跑下塔楼,踉跄着去开那扇沉重的铁门。

车队没有减速,径直驶入营地深处。铁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沉闷的“咣当”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这就是为什么托马斯后来会说,去华沙是他一生中最糟糕的决定。

车厢里又闷又颠,他被挤在角落里,双膝顶着那块粗糙的木板地,只能抬起头透过那扇被尘土糊住的车窗,最后一次看一眼属于自由的世界。

“非法离境,”他们这么说,态度冷漠得像在宣读天气预报,于是他又被遣返回德国——被押送回那个正在变成噩梦的祖国。

如果他有钱——哪怕只有一点,他本可以用母亲慌乱中塞给他的那枚金戒指去贿赂边境警察,但他没有。那枚戒指早在他逃出柏林的途中就被另一个犹.太.人骗走了。

伥鬼,托马斯想。

纳.粹应该去惩罚那种人,而不是他——

不是他那什么都没做错的家人。

车门被猛地拉开,刺眼的阳光灌了进来,托马斯下意识地眯起眼。

外面站着一个男人——他看起来并不威风,也没有那种令人畏惧的煽动气势。身材中等,略显单薄,姿态拘谨,厚重的近视镜后是一双神经质般的眼睛,冰冷而审视。

他的制服整洁得近乎病态,徽章、腰带、靴子都闪着冷光,仿佛每一寸都经过精密计算。

那人缓缓扫视了一圈,目光停在托马斯身上,然后用一种平静得不近人情的声音说道:

“谁是托马斯·瓦尔堡?”

“我是海因里希,他补充道,“海因里希·希姆莱。”

我要不下一本写年代文吧怎么样?...还有人记得托马斯是谁吗,他是理查德的老师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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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潘多拉魔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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