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
也许是我的眼泪滴在了他的脖颈。
“不好意思,口水。”
我趁机抹了把脸。
他拉开我,看我的眼。
“口水?”
“嗯,你秀色可餐。”
为保真实性,我勾了勾他的下巴。
左航没笑,也没再应我,只是看着我,带着探寻。
很多时候我都想说声对不起,我知道我很古怪,又很沉默。心门难开,真假参半。
害怕别人是带着刀走进来的,可我恰好手无寸铁。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习惯,也许是一种不可忤逆的天性。
我任由着他探视,代替那一句对不起。
他欲言又止,眼睛在暗色里闪着光,睫毛在我心上搔痒。我忽然觉得很快乐,想要不计后果地一头扎进去。
“后悔?”
我不该说这话,但我擅长明知故犯。
“好像,还没。”
左航说。
我诧异不安,隐隐希望他说出相反的答案。那样我就有了两败俱伤的勇气,和大开杀戮的疯狂,我可以在他身上刻出无数条血印子,唯独留下完美无暇的眼睛。
我长叹出气。
凌跑,你病得不轻。
然后左航拍了拍我的背,郑重地安抚我,即便他并不懂得我。
他始终都是这样,让人找不到破绽。
“你在想什么?”我问。
其实我并不好奇。
“我觉得现在挺好,有种暴雨来临前的安静。”他说。
“看,像不像海。”
我们并排而坐,老旧腐朽的公园木椅藏着湿软的雨气。对面的楼层被正盛的金光照着,像波光粼粼的海。
这是我常来的地方,好像不论从哪里出发,最终都会走到这里。坐着,发呆,吹风,吃便利店的泡面,加火腿。
后来遇见左航,这里就是我们碰的第二面,自画展门口的吻之后。
巧得像上帝写出的烂俗剧本,而烂俗至此,却还是动心。
左航居然率先向我示意,用一个笑容。
我不知道他原本这样坦荡,哪怕是把局促和抗拒藏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好像该打个招呼。”
他这么说。
“那你太有礼貌了。”
公园渐渐熙攘,而我们面向开放的街道,可以不用在意冗杂的人群。
“我都要以为你会给我解释你亲我是一种礼仪了。”
我笑了笑,“好主意,下次就这么说。”
“你还有机会用吗?”左航说。
“除非你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们谁也没说话。
直到一声鸟类的尖鸣滑过。
“你很……不乖。”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玛丽苏的词汇,我也从没想过它会出现在我的恋爱里。
我瞥了一眼左航,没憋住笑。
“真的很不乖。”他重复。
“我乖了就出大事儿了。”
“为什么?”
“某个叫左航的人恐怕就不会和我在一块儿了,那我强吻你不就白吻吗。”
“啥?”
左航一脸震惊,好像憋了一肚子话要跟我理论。
“我开玩笑的。”
“你真的……”
左航卸出一口气。
“你会在这儿待多久。”然后他说。
“不知道,哪天想走了,就走了。哪天想回来,就又回来。”
“不喜欢这里?”
“不是,我乱跑惯了。”
“幸好我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左航说,“你跑一次,我跑一次,你跑两次,我就四次,虽然不朝着一个地儿去,但总之都在路上,谁也不输谁。”
“来吧,下注。”我说,“我赌你赢。”
左航看了看我,“这就是你叫凌跑的原因?”
“哪天我就改名叫凌飞,跑一会儿飞一会儿,好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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