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不起眼的小院的某间屋里闪着微微烛火。
屋里传来一声砸桌子的巨响,接着是周泠暴怒的声音:“来人,马上去西山,把姓尤那光头给我绑回来!”
外头的人刚进来,坐在旁边的乔知不紧不慢地说道:“早就凉透了,你要是非得想要尸体,明早去挖也来得及。”
周泠双手支在桌子上,冲着乔知说:“你为什么不及时通知我?本来疫情这事就焦头烂额,现在他们敢私自夺矿还杀了我六叔,你让我怎么回去交代?”
“通知你又能怎样?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只能尽可能的让你跟姓尤的撇清关系。而且这未必不是件好事,他们这么一闹,祸患除了,胡仁和毛子的合作泡汤了,流民暴动四起,整个西山混乱无主,这不正是周家大当家前去慰问入主的时候么?甚至说,如果能拿到姓尤的听命于胡仁的证据,爆出来,再火上浇油一把,也不是不行。”
周泠冷静下来,坐下想了想,问:“你确定没人知道姓尤的那一伙子人归我?”
乔知噗嗤笑了出来:“整个颂城谁人不知你们家跟姓尤的是世仇,而且他这次办的事又不是你下的命令,只要那天你去见他时带的人都没有二心,那就没问题。”
周泠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啊,怎么两月不见,周大当家怂成这样了。”乔知打笑道。
周泠怨恨地瞄了眼乔知,毫不留情地回怼:“我倒是觉得两月不见,乔三爷倒是越发人面桃花。”
“啧,不会用词就别乱用。”
“那真没办法,鄙人一大老粗,就这么一句现成的能拿来打个补丁。”
乔知养生得很,没再聊几句就要回去了。他出了屋,踢了踢蹲在墙边昏昏欲睡的赵启,又提了灯笼便往外走。
赵启给他披上大衣,接过灯笼。
周泠站在门口看着他俩往外走,心里想到自己现在可不羡慕了呢,忍不住发话:“让你妹多睡会,明天别去上班了。”
乔知挑了挑眉,就知道这两个多月这俩人的关系肯定得有点变化,也没回头,摆了摆手就走了。
乔三爷料事如神,在流民土匪毛子的三重压力下,西山各家分分寻求周家庇佑,周泠自然照单全收,堵的那些妄图以运河亏损之过打压她的人哑口无言。不过他倒真没想到,周泠就这么把她妹妹拐走了。
这事还是在乔婉找借口加班三天没回飞云醉后发现的。
一入冬流感也就起来了,乔知能理解乔婉治病心切,但还是不放心妹妹,一大早让赵启做了一堆吃的,两人开车到林家巷子。还没进门就发觉里头有人开心地边聊边吃。
窗户正开着通风,乔知一扫到屋里来的那人,便自觉的躲到一边行偷窥之事。
赵启见乔知脸色越来越拧巴,不由得好奇,也伸头瞧过去:一看桌上,摆着品香斋的烧麦奶黄包蟹粉酥黄金糕滑蛋牛肉粥,嗯,好像没什么问题。再往上看,桌边坐着周泠和乔婉,乔婉一手抓着奶黄包,不好意思地飞快在周泠侧脸啄了一口,周泠压住上扬的嘴角,未等乔婉退开便顺势摁着她的脑袋亲了上去。
“嗯?大早晨起来就看这么刺激的?”赵启心想。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言说地望向乔知。
乔知缓了缓脸色,两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赵启点了点头,迅速抱紧食盒后退了几步。乔知一扫长衫下摆,干脆利落地一脚踹在门上。
门“轰”的一声被踹开,乔婉第一反应就是又有人来砸场子,便看也没看,习惯性地扔下包子,一边撸袖子一边冲着门外喊:“又是谁啊!找事也得挑上班的时候吧!”又看见走进来的那人,瞬间吓得哑口无言。
“你,出去。”乔知铁青着个脸,也不看周泠,只盯着乔婉。
周泠起身攥住乔婉的手示意她别紧张,又理直气壮地责怪乔知道:“你吓得乔乔早饭都还没吃完呢。”
“我话不说二遍。”乔知提了提音量。
周泠正打算跟乔知再呛下去,乔婉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周泠的胳膊,让她先回避一下。
周泠出去和赵启排排坐了,外头被那声踹门吸引而来看戏的人们,一看周家大当家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就知道今天这事不好惹,赶紧揣紧东西溜了。
屋里就剩下乔知和乔婉两人。乔知去关上了门窗,优雅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才崩出来一个字:“坐。”
乔婉本身就怕乔知,现在更是心急如焚,哪受得了坐下来心平气和地交谈,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哪怕像个被罚站墙角的娃子,也还是执拗地一咬牙一闭眼喊道:“我们俩就是在一起了你情我愿的是我先追的她你打我也没用绝对不分!”
乔知有些好笑:“我怎么就要打你了?”
乔婉红着眼噘着嘴怪道:“你连门窗都给关了。”
“那是因为屋里在干什么外头听的看的门清。”
“你怎么知道?”乔婉随口一问。
“我……”总不能说是自己偷看见人家亲亲吧。
乔知理亏,说话也软了几分:“哥不是来棒打鸳鸯的,你俩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哥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怕你这几天太累,好心做了早餐来看看你,结果你俩……咳,你俩回来也没说,任谁看了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个万全之策啊。”
“哦。”乔婉说完后夸张地吸了口气,大哭起来,“那你踹门干嘛啊……吓死我了……”
“哥错了哥错了,我是想吓她……”
门外,周泠听见屋里的哭声急得站起来,赵启淡定地说道:“你放心,乔大盆她就是光打雷不下雨,无文怎么可能打他妹妹,宠着还不够呢。”说完又从食盒里拿了个大包子出来狠狠咬了一口,“不过你俩以后还是注意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的,啧啧啧。”
周泠脸皮厚不觉什么,但赵启八卦的能力倒真是超乎想象,她无情地打断道:“周载天这两个月去赵府见了赵天咏四次,为什么?”
赵启被问的猝不及防:“那是你爷爷和我爷爷,直接喊大名你也不怕被人听见。”
“听见又怎样?又没人敢动我。”周泠毫不在意地怂了怂肩,“你不会是怕有人去赵老太爷那告状,你回家得被打吧?”
“怎么可能!这就是对长者的尊重罢了。”
赵启也不愿与这么个流氓头头扯皮:“我哪知道你爷爷干嘛去见我爷爷。”
“去的是你家你为什么不知道?”周泠盯着赵启的眼睛迅速发问,不给赵启任何反应的时间,简直像是在审讯犯人。
两人对峙片刻,最后局面竟然是被路过的两个女学生打破的,这俩姑娘看着他俩,趴在对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偷偷捂着嘴笑。
赵启和周泠先是迷茫,又觉得这表情似曾相识,均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都不住在赵家,也没人给我通风报信的,我上哪知道你爷爷为什么去见我爷爷。”
周泠敷衍地笑了笑,抓狂一般咬牙切齿道:“那你为什么不安排个人注意家里的动向?赵家,周家,军统,这三个地方都不能放过。”
“管家是我爷爷的人,家里多个人少个人他都有数,你以为跟你家似的死个人都没人管。”
周泠算是发现了,赵启这是白纸进了大染缸,挑着颜色染,乔知的毒舌和赖皮学的炉火纯青,机灵倒是半分没有。
“你还真是指望不上。”周泠一边嫌弃,一边跟赵启讨了个大包子叼在嘴里。本来她吞下了整个西山矿心情大好,还真想考虑一下跟赵启合作,把这颂城翻个个,但如今愈发觉得这盟友没脑子。
“我是没你们有经验,但我有无文和延年两位军师啊。就你在外的这两个多月,我们都分出来将近200人的势力了。”
周泠看在这包子味道还不错的份上酝酿半天,委婉地挤出来了一句:“坑蒙拐骗?”
赵启无语地垂下头,急得抓耳挠腮:“你怎么就不能盼点好?当然是游说与胡仁不合的有力干将加入啊。”
“什么有力干将手下才两百人啊,收了俩连长?你管这叫有力干将?”周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赵启也不怕她笑,继续认真地分析:“你以为胡仁有多少兵?他自立为帅,实际上加上前段时间招的新兵撑死也就一个师。”
“那你总不能拿你那200人去打他一个师吧?”周泠觉得赵启有些幼稚,她混道这么多年从不玩以少胜多的奇迹,每次砍人都是人数压制,只要能赢,出动两倍三倍的人力也无碍,这才是最保险可靠的方法。
“首先,我不会贸然公开与胡仁对抗;第二,这200人是绝对的忠诚绝对的热血,已经开始进行强化训练了;第三,200人只是开始,不是终点。”
“那吴延年受伤怎么解释?你们已经被盯上了。”
“在军统内部搞小动作肯定会被注意,别说是在这了,当年我在军校演习的时候少打了颗子弹都能被追责。”赵启隐瞒了当时想藏颗子弹拿回来给“神仙姐姐”看看的情节,继续说道,“这事不可避免,只能小心翼翼,等风声过了再继续进行。”
说实话,赵启也曾经觉得这样挺憋屈。他们没钱没权,根本没办法跟胡仁抢人,整天搞得跟个传销组织似的,神神秘秘地给人洗脑然后拉帮结伙。
赵启叹了口气,说:“还有啊,咱把废工厂里的那些武器全拿走以后,胡仁那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这事真跟他没关系吧?”
“啧,再给我来个包子,要肉的。”周泠继续分析道,“有入货单说明是走了军统的关系没跑。除了胡仁,你还怀疑谁。”
“其实剩下的人可能性都挺小了,胡仁对下属的压榨一年比一年严重,那些高官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发不了几个钱。他们跟着胡仁的年岁太久,名声早就臭了,出来也找不到工作,只能继续跟着胡仁混饭吃。”
大早晨被迫坐台阶有点冷,周泠吃完包子随便抹了抹手,揉揉鼻子裹紧皮衣,说:“攒了这么多年的武器一下子全丢了,兴隆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要我是郑生的上司,早把这人给砍了。”
赵启塞了四个大包子还不够,竟然夸张地从食盒里拿出来一碗粥,这时听见周泠提起兴隆馆,激动地口齿不清就喊着:“这个我清楚,我清楚!”他咽下热粥,说:“何止是没动静,你去南洋没几天他们家烟馆就倒闭了,也没在那家老宅里再见过郑生,不会真给你说准了,被砍了吧?”
周泠听了这话还怪得意,嚣张地说道:“好家伙,要这张嘴真这么好使,我一天咒他娘的胡仁一百遍!”
一阵寒风袭来,吹落了街边梧桐树上最后一片落叶,在空中绕了几圈后恰巧被周泠抓在了手里。自行车轮胎压过青石板不留下一丝痕迹,只余清脆的铃铛声在巷子里回荡。她自言自语道:“该喝羊汤了……”
“果然还是乔大盆先把你带跑了,啥时候都忘不了吃。”
周泠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
赵启倒还算有长进,抓住任何可用信息进行谈判:“大当家,咱做个交易呗。你一个冬天的羊汤我都包了,胡德派出去的那帮人在西山闹的那些事就告诉我呗。我保证不是想打探周家,是想拿去财务部核对。”
“乔知没告诉你?”
赵启欲哭无泪:“哪啊,他说他只是代你处理,我要想知道得经过你的同意。哎你说我这媳妇儿找的,可真是公私分明……”
周泠正想简单说说,屋门被打开了,乔知从屋里走出来,后头跟着恭恭敬敬点头哈腰的乔婉。
周泠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乔婉的表情,顿时眼神都亮了,冲着乔知就是个九十度的鞠躬,还喊到:“谢谢哥!”
乔知不自在地左瞧右瞧,见周边没什么人才松口气:“行了你俩接着吃饭吧。”又让赵启把拿来的食盒交给乔婉。
赵启紧抱着食盒磨蹭半天,小声说道:“吃没了……”
这个冬天注定不好熬。
周家运河停运三个多月,严重影响了颂城与南方的经贸往来,大小店铺生意不景气,年货置办标准也降低不少。当然,也不乏有打肿脸充胖子之流,穿得像个胖财神似的,装模作样地找一两个乞丐散几个铜板,图个心安。
胡仁穷吗?这可看不出来。那身绿皮子一套,里里外外都是军人的气质,好像无论是艰苦还是精良都是理所应当。不过失去了倒卖明器的那笔钱,后园被九房姨太太折腾地鸡犬不宁。胡仁纳闷,都要过年了,他的金主毛子爹怎么连个屁都不放!
这可是他最大的靠山,胡德都不知道的那种。
这边,胡仁看着覆了雪的院子里偷吃的几只乌鸦正心烦;那边,乔知和赵启兴致正好,背着竹筐和大水壶上了山。
赵启对这片山头可太熟悉了,闭着眼都能下山的那种。在林家巷子的那几年他一逃学就来这儿,春天挖野菜,夏天捉知了,秋天打栗子,冬天砍松枝。
他知道乔知大冷天来这儿做什么。今年的雪来得早,前几天下了场雨夹雪,阴阴湿湿的,给秃了毛的山来了个干洗,昨晚又迎来了场大雪,趁着太阳还没出来,砍松枝和收集松针上的雪水正是时候。
赵启一手抓竹筐,另一手拽着乔知往山上走,笑着回头问:“我亲手为你做一坛飞云醉冬品版的女儿红如何?”
乔知冲他翻了个白眼:“切,占谁便宜呢!”
“哎呀就是那么个寓意嘛。” 赵启将乔知拉上个缓坡站住,深情款款地望着乔知的眼睛,“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举案齐眉,白首偕老,我们一个都不能少。”
乔知没有立刻回答,但眼角早已勾勒出笑纹,他抓起赵启的手十指相扣,轻轻回了句:“嗯。”
两人相互扶持着走走停停,收集了不少松枝和新雪。路遇屯食的松鼠,乔知还幼稚地当了回强盗,吓得这小东西扔下松果,三两下就上树不见了踪影。可能抢来的东西格外香,这松果经赵启手里变成松仁,又尽数进了乔知肚里。
“等以后太平了,咱去海边玩几天吧?”赵启问。
“嗯。”乔知点点头。
“说实话,在我的记忆里海洋跟晕船挂钩,印象实在不美好,就没仔细观察过。哎,要不冬天去海南得了,反正你也不喜欢裹太厚,咱从那待上他两个月再回来。”
“好。”
“嘶,其实去云南也不错,那边吃的玩的都多,还能骑大象。”
“行。”乔知拖着长腔宠溺地回道。
“哎,这么一说我觉得新疆也不错。”
看着赵启幻想地如此认真,乔知不禁笑道:“怎么跑得更远了?你干脆回西洋继续当兵痞子得了!”
没想到赵启一声应下,将人搂进怀里,说:“好啊!把你拐西洋去,周泠找不到,秦昭也找不到,谁也找不到,你只能是我的。”
天知道乔知多希望这些游山玩水就在明天,但他不能向赵启要一个期限,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艰难的前提——等太平以后。
天下太平在哪呢?或许他们会将毕生的岁月都花费在这一件事上,但是每个年代的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拥抱那些温馨的,甜蜜的,感动的,硬着头皮闯过鸡毛蒜皮和大是大非,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乔知抿嘴笑着吻上赵启有些冰凉的嘴唇,赵启先是一愣,随即把人向后压在一颗老松树上。在这冰天雪地里,各种感觉都变得迟钝,只有鼻尖的温度格外的炽热。
多年的习惯让乔知还保留着一分对周围环境的警惕,他捕捉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迅速地推开赵启站好。
“凉凉!凉凉!”
赵启的太阳穴突突地,他正纳闷是谁大冬天上山找罪受,转头就看到了一对夫妇走来,那中年男人肩上还骑着一个四岁多的娃娃。
“凉凉!凉凉!”娃子激动地伸手去够乔知,乔知小心翼翼地伸手从娃娃爹妈那接了过来。
女子说道:“玉儿这几天天天念叨着您呢,今天一大早见外头下了雪就非得让我们带她出来找您。”
看这夫妇穿着粗布棉袄全,女子不施粉黛,但言谈举止均是不俗,赵启云里雾里地,心里猜测这又是什么大人物。
女子解释道:“我家与三爷曾经不过是点头之交,但三年前玉儿突发高烧,是三爷将玉儿送去了医院,这才保住了性命。”
赵启点头,但看那男子实在面熟,被称作玉儿的年画娃娃长得很可爱,但只会冲着乔知憨笑,他总觉得这家人有些奇怪。
两人下山,未等赵启开口问,乔知便解释道:“你看老冯是不是长得挺眼熟的?”
“姓冯?”这个姓氏倒是提醒了赵启,这男人跟冯氏酒家的掌柜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嗯,他是冯掌柜的孪生弟弟,三年前散尽家财隐居在此。”
“那小姑娘……”
乔知无奈道:“命是保住了,但是脑子烧坏了。
“我那天正好入山采雪和松枝,没想到那年的第一场雪就来的那么猛,大雪封山,我在山腰借宿认出了小冯掌柜,玉儿的病情很严重,我就背着她从西侧崖壁爬了下去,在山下跟阿昭回合。”
“你?!爬悬崖?!”赵启吓得几乎灵魂出窍,但人现在全须全尾能跑能跳能揍人地站在自己面前,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那时乔知受没受伤。
“你……”赵启“你”了半天,最后说:“我在这山上跑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西边有崖壁,你要是蒙错了,下着大雪在山里走多危险。”
乔知得意地笑道:“谁说是蒙的?我每年都会来这儿,十五年来从未间断,可比你熟多了。”
赵启听了这话深吸一口气,深情地望着乔知的双眼,放轻声音说:“这么多年来,我走过无数次你走过的路,看过你看过的风景,呼吸到你呼吸过的松香,我们却从未遇见,是不是老天都觉得可惜,才把我们凑到了一起?”
乔知轻轻皱眉,想了片刻,难得霸道一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明明是倒霉了十年,才给了你个看我唱戏的机会。”
赵启笑嘻嘻地迎和道:“是是是,倒霉了十年,换这么个宝贝媳妇儿不亏!”
提起唱戏,赵启又想到了玉儿喊的“凉凉”,他问道:“刚刚玉儿喊的‘凉凉’是什么?”
“喊的我,贵妃娘娘嘛。”说道这儿,乔知的心情明显低落了一下,“她一岁的时候去过飞云醉,没想到现在什么都记不清了,话也说不清了,却还记得我,记得贵妃娘娘。”
赵启从背后像只大熊一样抱住他,说:“贵妃娘娘人善心美,谁记不得?”
他搓着乔知的手,半开玩笑地问:“娘娘,你说这天底下到底得有多少个人嫉妒我啊。”
“怎么,你想当唐明皇?”
“不,万千宠爱加身,他最后不还是护不住自己的爱人么。”话锋一转,赵启臭屁地感慨道,“赵子兴对乔无文的爱才是最体贴最赤诚最惊天动地的爱!所以,我就当赵子兴,你就当乔无文,好不好?”
“好。”
乔知顿了顿,有些腼腆地问:“那我告诉你,赵子兴有多爱乔无文,乔无文就有多爱赵子兴,你信不信?”
看着乔知的耳尖窜上一抹红,赵启故意打笑道:“啊?我还以为至少是两倍回返呢!”
“我才不!”
乔知佯装生气转身就走,却又抓着赵启伸过来想要牵他的手紧紧不放。
如果有一天惊天动地用完了,你要走了,我不能比你狼狈。
对不起我又忘了存稿没了误时了,所以今天补偿继续双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这章纯甜快夸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