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寒风卷着雪花拍打城堡的窗户,像无数细碎的手指在叩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壁炉烧得正旺,火焰舔着木柴,发出噼啪的声响,把红金两色的旗帜映得暖洋洋的。可玄清总觉得有股寒意绕着墙角打转,像条不肯离去的蛇。
“你见过厄里斯魔镜吗?”哈利突然凑过来,手里捧着一本《魔法史》,眼睛却亮得不像在看书,“纳威说他昨晚在七楼看到了,镜子大得能装下整个人,他在里面看到自己捧着奖杯,成了全学校最勇敢的人!”
玄清翻动书页的手指顿了顿。厄里斯魔镜的气他有印象,上次跟着邓布利多短暂见过一次,像潭深不见底的水,能映出人心底最软的那块地方。只是那镜子深处藏着的黑雾,总让他心里发沉,像揣了块冰。
“镜子而已,照不出真东西。”罗恩嘴里塞满了太妃糖,含混不清地说,“还不如想想怎么应付下周的魔咒课考试,弗立维教授说要考‘漂浮咒’,我到现在还只能让羽毛晃一晃。”
哈利却没听罗恩说话,他的气里带着点按捺不住的好奇,像只总想偷溜出笼子的鸟:“玄清,你说……镜子里真的能看到最想要的东西吗?”
玄清抬头看他。哈利的气里除了好奇,还藏着点别的,像埋在土里的种子——那是对亲情的渴望,干净又带着点涩,让他想起终南山里那些盼着春雨的嫩芽。
“或许能看到。”玄清合上书,“但看到了又能怎样?镜子里的糖,尝不出甜味。”
可哈利显然没听进去。接下来的两天,他总是魂不守舍,上课频频走神,连吃饭时都在望着七楼的方向发呆。玄清知道,那面镜子像块磁石,已经把他的心思吸过去了。
这天深夜,玄清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看见哈利的床铺空着,床边的地板上有片淡淡的月光——他的隐形斗篷不见了。
玄清立刻起身,披上外套。桃木珠在手腕上微微发烫,指引着他往七楼的方向走。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盔甲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沉默的守卫。空气里飘着哈利的气,带着点紧张和兴奋,像条弯弯曲曲的线,一路通向那间藏着魔镜的空教室。
空教室的门没关严,透出里面的微光。玄清轻轻推开门,看见哈利正站在厄里斯魔镜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面,脸上带着玄清从未见过的、混合着幸福和悲伤的表情。
镜子里映出的,是哈利和一对男女站在一起。男人有着乱糟糟的黑发和 glasses(眼镜),女人有双明亮的绿眼睛,正温柔地抚摸着哈利的头发。他们的气像阳光一样温暖,紧紧裹着哈利的气,像终于找到了归宿的小船。
“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哈利的声音带着哽咽,气里的悲伤像融化的雪水,浸湿了周围的空气,“他们笑得好开心……”
玄清没说话。他看见镜子深处的黑雾又涌了上来,比上次更浓,像墨汁滴进了清水。那黑雾没有伤害哈利,反而像层薄纱,把镜中的一家三口罩在里面,让幻象显得更真实,像泡在温水里的梦。
“哈利。”玄清轻轻喊他。
哈利猛地回头,眼里还含着泪,像只被惊醒的小鹿:“玄清?你怎么来了?”
“邓布利多教授说,这面镜子很危险。”玄清走到他身边,“它会让人沉迷在幻象里,忘了现实。”
哈利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可它是我唯一能见到他们的地方。”
玄清看着镜中的幻象。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的气里,除了温暖,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像燃尽前最后亮起来的火苗。他们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镜子,落在哈利身上,带着无声的叮嘱。
“他们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是困在镜子里。”玄清说。
哈利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转过身,不再看镜子:“你说得对。”他的气里虽然还有点失落,却多了些清明,像吹散了雾的早晨,“我们回去吧。”
两人刚走到门口,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很轻,却很急促,像有人在踮着脚跑。玄清立刻拉着哈利躲到门后,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空教室门口。借着门缝,玄清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海格!他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气里带着焦虑和警惕,像只丢了崽的熊。
海格径直走到魔镜前,四处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它不在这儿……难道被发现了?”他的目光在镜面上扫来扫去,手指紧张地绞着斗篷,“邓布利多明明说藏在这里最安全……”
玄清心里一动。海格在找什么?和镜子有关,还是和镜子里的黑雾有关?
海格又在教室里翻找了一会儿,显然没找到想找的东西,懊恼地捶了下墙壁,转身匆匆离开了。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在找什么?”哈利小声问,气里充满了疑惑。
“不知道,但肯定和镜子有关。”玄清走出藏身之处,望向魔镜。刚才海格进来时,镜中的黑雾猛地缩了回去,像被吓到的蜗牛,现在又慢慢探了出来,在镜面下游动,像条不安分的蛇。
他突然想起禁林里受伤的独角兽,想起海格当时护着树洞的样子,想起斯内普那股阴冷的气……这些碎片像散落在地上的拼图,似乎只差最后一块就能拼出全貌。
“我们得告诉邓布利多。”玄清说,“海格在找的东西,可能和禁林里的事有关。”
哈利点点头,眼里的迷茫少了些,多了些坚定:“嗯,明天一早就去。”
离开空教室时,玄清回头望了一眼。厄里斯魔镜静静地立在月光下,镜面恢复了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他知道,那黑雾还在里面,像颗埋在地下的种子,等着合适的时机发芽。
回到宿舍的路上,走廊里的盔甲突然动了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玄清停下脚步,看见一幅挂毯后面闪过一道黑影,速度极快,带着股熟悉的阴冷——是那晚在禁林边缘感受到的死气!
“它跟着我们!”哈利的声音有点发颤。
玄清握紧桃木珠,指尖的暖意顺着胳膊流遍全身:“别怕,它现在还不敢靠近。”那死气虽然阴邪,却带着股怯懦,像只没断奶的狼崽,只能远远地跟着,不敢真的扑上来。
回到宿舍躺下时,天已经快亮了。玄清听着哈利平稳的呼吸声,他的气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像风停后的湖面。
但玄清睡不着。海格的焦虑,魔镜的黑雾,跟着哈利的死气,还有斯内普若有若无的监视……霍格沃茨的气像团越缠越紧的线,而线头,似乎就系在哈利身上。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梧桐叶——是魁地奇比赛那天用过的,虽然已经干了,却还残留着一丝柔韧的气。就像终南山的竹子,不管风雪多大,总能弯而不折。
或许,解开这些谜团的关键,就在哈利身上。那个额头上有闪电疤痕的男孩,他的气里藏着太多故事,像本翻开的书,只是还没读到最精彩的地方。
窗外的雪停了,月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洒下一片银辉。玄清闭上眼睛,桃木珠的暖意渐渐抚平了他心里的褶皱。
不管明天有什么等着他们,至少此刻,身边有朋友的呼吸声,窗外有干净的月光,安稳得让人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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