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夫人的画像挂在走廊尽头,画框里的她正对着镜子抚弄卷发,见他们过来,才慢悠悠转过身,眉毛挑得老高:“口令?”
珀西清了清嗓子:“龙渣。”
“嗯哼。”胖夫人撇撇嘴,画像突然像门一样滑开,露出后面一个圆形的洞口。“进去吧进去吧,别蹭脏了我的新衬裙。”
玄清跟着哈利和罗恩钻进洞口,脚下的石阶突然变得陡峭,像踩着被磨圆的鹅卵石。他下意识扶了把墙,指尖触到的石头带着温热——这堵墙里的气很活,像揣着团火,比门厅的盔甲多了几分烟火气。
“到了!”罗恩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玄清抬头,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个圆形的房间,天花板是拱顶,壁炉里的火焰正噼里啪啦地跳着,把红金相间的扶手椅映得发亮。墙上挂着格兰芬多的旗帜,狮子图腾在火光里像要活过来似的,玄清盯着那狮子的眼睛看了两秒,竟觉得有股刚猛的气从布面里冲出来,刮得他脸颊微痒。
“这就是公共休息室!”赫敏的眼睛亮晶晶的,“比《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写的还漂亮!”
几个高年级学生坐在壁炉边打牌,见新生进来,有人吹了声口哨:“看那新来的!穿的什么?”
玄清的青袍确实显眼,道髻上的桃木簪在火光里泛着浅黄。他没在意那些目光,反而走到壁炉前蹲下,伸出手感受火焰的气——这火和终南山的柴火不一样,普通的火是往上窜的,这火的气却像藤蔓,缠缠绕绕地往石缝里钻,把整个房间烘得暖洋洋的。
“你在干嘛?”罗恩凑过来,也学他伸手烤火,“这火是魔法点燃的,永远不会灭。”
“它在养这屋子。”玄清指尖划过壁炉的石沿,“就像冬天给花房烧炭,火不灭,根就冻不死。”
罗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赫敏却突然说:“你是说……魔法火焰在维持房间的温度?可书里说这是为了保暖和照明……”
“不止。”玄清站起身,目光扫过整个房间,“你看那扶手椅,”他指向最角落的一把旧椅子,“椅脚的木纹里藏着气,比别的椅子沉,是被火养得久了。”
赫敏立刻跑过去细看,果然发现那把椅子的木纹比其他的更深,像浸过油似的。她回头看向玄清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你总能感觉到这些?”
“嗯。”玄清摸了摸桃木簪,“就像你们能看见咒语的光。”
哈利在一旁笑起来:“听起来和魔法差不多。”
“才不一样!”罗恩插嘴,“魔法要念咒语挥魔杖,他这……这像猜谜!”
正说着,珀西拍了拍手:“男生跟我来,女生跟艾丽娅去楼上!”
男生宿舍在公共休息室旁的螺旋楼梯上去。玄清跟着哈利、罗恩还有几个新生往上走,楼梯转得人有点晕,他扶着栏杆,感觉到木头里的气顺着掌心爬上来,带着松脂的清苦——这栏杆用的是老松木,年头不算短,却比终南山的迎客松少了几分野气,多了些被人摩挲的温吞。
“到了!”珀西停在一扇门前,“4号宿舍,你们几个住这儿。”
推开门,里面摆着四张带帷幔的床,窗边有两张书桌,墙角的猫头鹰笼空着。玄清走到靠窗的床前,拉开帷幔——床板是橡木的,气很稳,像块压舱石。他把背包放在床头,刚要坐下,就听见“咔哒”一声,背包里的桃木簪滚了出来,掉在地板上。
他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木簪,突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震颤。这震颤和之前的气都不一样,像有人在耳边轻轻说话,细得抓不住。
“怎么了?”哈利放下行李走过来。
“没什么。”玄清把木簪塞回袖袋,“这床很舒服。”
罗恩已经扑到床上,床垫弹得他差点弹起来:“比家里的稻草床软多了!我敢说弗雷德和乔治肯定羡慕死——他们当年住的宿舍据说漏风!”
宿舍里很快热闹起来。纳威正对着他的蟾蜍哭丧脸(那可怜的小家伙又钻到床底了),西莫在摆弄他的魔杖,嘴里念叨着“ incendio(火焰)”,结果把枕头烧出个小洞。
“小心点!”罗恩跳起来抢过他的魔杖,“你想被费尔奇抓去关禁闭吗?”
玄清坐在床边,看着他们忙乱,忽然觉得这吵闹比终南山的晨钟更让人安心。他从背包里掏出师父给的那封信,信封上的太极图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张黄纸,上面用毛笔写着两行字:
“五行相生,魔法亦气。
心不妄动,道在其中。”
玄清盯着“魔法亦气”四个字,忽然想起邓布利多杯里的酒气——那酒里的气很醇,带着阳光和葡萄藤的甜,和终南山的米酒气本质上没什么不同,只是表现的样子不一样。或许师父说得对,魔法和道法,到头来都是“气”的流转?
“玄清,你在看什么?”哈利凑过来,“是你师父的信?”
“嗯。”玄清把信纸折好,“他说魔法和我们练的‘气’差不多。”
“真的?”罗恩的眼睛亮了,“那你能教我们飞吗?不用扫帚的那种!”
玄清被他逗笑了:“我还没学会。师父说,要先懂‘气’的轻重,才能踏空。”
“那和骑扫帚不一样吗?”赫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抱着本《魔法入门》,“扫帚要靠咒语控制平衡,你说的‘气’,是不是也需要感知平衡?”
“或许吧。”玄清想起终南山的云雾,他小时候总追着云跑,师父说云的气很轻,要顺着它的势,不能硬顶。
夜渐渐深了。纳威终于把蟾蜍塞进笼子,西莫用咒语修好了枕头,罗恩已经打着小呼噜蜷在床上。玄清躺在橡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掠过塔楼,像终南山的松涛,却又多了几分魔法的灵动——风里夹着猫头鹰振翅的声音,还有远处不知哪个公共休息室传来的笑声。
他摸出袖袋里的桃木簪,放在手心。木簪又开始轻微震颤,这次他听得更清楚了,像极了师父诵经时的调子,低低的,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你也喜欢这里吗?”玄清对着木簪轻声问。
木簪的震颤慢了些,像在点头。
玄清把它放在枕边,闭上眼睛。霍格沃茨的气比他想象的更复杂,有古老石头的沉,有魔法火焰的活,有幽灵的淡,还有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这股热腾腾的、像刚出笼的馒头似的暖。这些气缠在一起,却不乱,像师父画的八卦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想起师父说的“修行在世间”。以前他总以为,修行就是在道观里打坐、采药、看云起云落。可现在躺在这巫师的宿舍里,听着身边哈利平稳的呼吸声,闻着壁炉飘来的烟火气,忽然觉得——或许在人群里,在这红金交织的温暖里,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窗外的月光透过帷幔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线。玄清翻了个身,青袍的袖子落在床沿,和格兰芬多的红金帷幔轻轻碰在一起,像两株在夜里悄悄扎根的植物,不知不觉就缠在了一处。
明天,就要开始上课了。玄清想着,嘴角微微扬起。不知道那些挥舞魔杖的课,会不会比辨认草药更有趣?
他渐渐沉入梦乡,梦里有终南山的松涛,也有霍格沃茨壁炉里跳动的火焰,还有个白胡子老头举着酒杯,朝他笑得像藏着星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