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霍格沃茨的彩绘玻璃,在餐厅的石地上拼出斑斓的图案。玄清咬着一块烤面包,看着盘子里的熏肉——这肉的气很躁,像刚跑完山路的野狗,和终南山清炖的山鸡汤完全不同。
“快看课程表!”罗恩把一张羊皮纸拍在桌上,“上午第一节是魔药课,和斯莱特林一起上!”他的脸立刻皱成一团,“是斯内普的课,那个油腻腻的老蝙蝠。”
“斯内普教授教魔药?”赫敏凑过来看课程表,“《魔法药剂与药水》的作者就是他,据说他的课很难,但能学到真东西。”
玄清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一口粥喝完。他想起行李里那本被师父批注过的《神农本草经》,书页边角都磨卷了,师父说:“药石无情,用对是救人,用错是杀人。”想来这魔药课,道理该是相通的。
去地下室的路比想象中长。石阶湿漉漉的,墙缝里渗着水,玄清能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顺着脚踝往上爬,比终南山腊月的溪涧还凉。走廊里挂着一盏盏昏暗的油灯,灯芯的气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到了。”哈利指着一扇黑门,门上的铜环雕成了蛇的形状,蛇眼的绿宝石在暗处闪着冷光。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混合着硫磺和腐烂植物的气味涌出来。玄清下意识屏住呼吸——这气味里的气太杂了,像打翻了的药罐,各种古怪的气缠在一起,有的尖刺,有的黏腻,还有的带着股死气。
“把坩埚放在架子上,拿出《魔法药剂与药水》第11页。”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斯内普教授站在讲台后,黑袍几乎和墙壁的阴影融为一体。他的眼睛像两潭深水,扫过学生时带着刺骨的寒意。当他的目光落在玄清的青袍上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我是斯内普教授。”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在我的课上,愚蠢和懒惰会受到惩罚。魔法不是儿戏,一剂错误的药剂可能让你永远变成鼻涕虫。”
罗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玄清却盯着讲台前的玻璃柜——里面摆着的干枯植物里,有几株的气他很熟悉。那像蛇蜕的皮一样的东西,气带着腥甜,和终南山的“蛇衔草”很像;还有那团毛茸茸的紫色粉末,气里藏着股躁劲,倒像被雷劈过的梧桐花。
“现在,”斯内普的目光突然锁定哈利,“波特,告诉我,曼德拉草的根有什么用?”
哈利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也不过如此。格兰芬多扣一分。”他转向罗恩,“韦斯莱,你来说说,如何区分狼毒乌头和独活草?”
罗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玄清看见他的耳朵尖都红透了,身上的气像团乱蹦的兔子。
“也不知道?”斯内普的声音更冷了,“格兰芬多再扣一分。”
他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玄清身上,像鹰盯上了猎物:“那个穿得像棵芦笋的,你叫什么?”
“玄清。”
“玄清?”斯内普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品尝这个名字,“东方来的‘特殊学生’?很好。告诉我,你觉得魔药的本质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在课本里。赫敏紧张地翻着书,罗恩急得抓头发。玄清却想起师父熬药时说的话,缓缓开口:“是调和。”
“调和?”斯内普挑眉,“解释清楚。”
“万物皆有气。”玄清看着玻璃柜里的药材,“曼德拉草的气太烈,要加温和的药引中和;狼毒乌头的气带毒,需用能克它的气来制。就像水多了加土,火太旺添水,让所有气归于平衡,这就是魔药的本质。”
教室里鸦雀无声。罗恩张着嘴,赫敏瞪圆了眼睛,连斯莱特林那边的马尔福都愣住了——他们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
斯内普的黑眼睛盯着玄清,良久,才缓缓道:“……坐下。”他没有扣分,也没有表扬,只是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今天要熬制的药剂名称:“生死水。一种让饮用者陷入沉睡的药剂,弄错一滴,就可能变成致命的毒药。”
开始动手时,玄清发现自己的道袍实在碍事。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串用桃木珠串成的手链——这是他十岁时用自己种的桃树心做的,师父说能安神。
“第一步,把干水仙根切成薄片,要薄得能透光。”斯内普在教室里踱步,黑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风。
玄清拿起水仙根,指尖刚碰到,就感觉到一股凉丝丝的气顺着指缝钻进来,像清晨的露水。他没有用银刀,而是用指尖轻轻一捻——这根里的纤维很顺,顺着它的气走,就能轻松分开。薄片落在砧板上,果然薄如蝉翼。
“不用刀?”旁边的赫敏惊讶地看着他,“会伤到手的!”
“它愿意让我分开。”玄清笑了笑,把薄片倒进坩埚。
斯内普恰好走到他们桌前,目光落在玄清的水仙根薄片上,停留了两秒,又移开了。但玄清感觉到,有一道极细的气扫过他的手链,像在试探什么。
接下来是加入艾草汁。罗恩手忙脚乱地打翻了半瓶,绿色的汁液溅到黑袍上,他吓得脸都白了。玄清却慢慢倒着汁,眼睛盯着坩埚里的泡沫——当艾草的气和水仙根的气缠在一起时,泡沫会变成淡金色,这时候就该停了。
“你的泡沫是金色的!”赫敏低呼,“我的还是白的!”
玄清刚想说话,就听见斯内普的声音炸响:“韦斯莱!看看你做的什么?像一锅发霉的卷心菜!格兰芬多扣五分!”他转向玄清,“你的火候太急,水仙根的气还没稳住,加艾草太早了。”
玄清愣了一下,低头看坩埚——果然,淡金色的泡沫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他刚才只注意到气的交融,却忘了“文火慢炖”的道理。
“是。”他应了一声,调低了火焰。
斯内普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斯莱特林的桌子。玄清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位教授身上的气虽然冷,却像深潭底下的石头,沉得很稳,只是被太多尖刺似的情绪裹着,让人看不清本来面目。
下课铃响时,大多数人的坩埚里还是一团糟。玄清的生死水已经变成了清澈的银色,像凝固的月光。斯内普检查到他们桌前,拿起勺子舀了一点,对着光看了看。
“勉强合格。”他丢下一句,却在转身前,用只有玄清能听见的声音说,“桃木养气,却镇不住你骨子里的躁。”
玄清猛地抬头,斯内普已经走远了。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桃木珠,手链确实比平时烫了点——原来这位教授,也能看见“气”?
走出地下室,阳光照在身上,玄清才觉得冻僵的手指缓过来。罗恩还在抱怨斯内普太刻薄,赫敏却若有所思地说:“他刚才说你的火候急了,其实是对的,我后来查了书,水仙根需要静置三分钟再加艾草。”
“他还知道玄清的手链是桃木做的!”哈利惊讶地说,“他怎么知道的?”
玄清望着远处塔顶的白鸽,那些鸽子的气轻快得像柳絮。他想起斯内普最后那句话,又想起师父信里的“魔法亦气”,心里忽然亮了一下——或许这霍格沃茨里,懂“气”的人,不止邓布利多一个。
“可能他认识这种木头吧。”玄清笑了笑,加快了脚步,“下节课是魔咒课,据说要学‘荧光闪烁’?”
“对!”罗恩立刻忘了斯内普的事,兴奋地说,“我爸爸说魔咒课最有意思了,他当年能让羽毛飞起来!”
玄清的青袍在走廊里划过一道浅痕,像山涧里游过一尾青鱼。他能感觉到,那串桃木手链的气渐渐平稳下来,和周围喧闹的气缠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就像终南山的道士,忽然走进了人间的集市,虽格格不入,却也自有天地。
下一堂课的铃声响了,玄清跟着哈利和罗恩拐过走廊,心里想着“荧光闪烁”的咒语。不知道用这咒语时,杖尖的气会是什么颜色?是像萤火虫,还是像磷火?
他忽然有点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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