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训练的哨声像块石子,在午后的宁静里砸出涟漪。玄清坐在球场边的看台上,手里转着一根从草坪上捡的狗尾巴草——草叶的气很软,像罗恩妹妹金妮的头发,被风一吹就弯。
“哈利今天要练抓飞贼!”罗恩趴在栏杆上,脖子伸得像只鹅,“你说他能抓住吗?伍德说金色飞贼比蜂鸟还灵活。”
玄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哈利正骑着光轮2000在低空盘旋。扫帚的气比上次更顺了,像被磨光滑的玉,和哈利身上的气缠在一起,竟有种比翼鸟的默契。伍德举着个银闪闪的东西站在中场,那东西的气很特别——微弱得像萤火虫,却带着股钻劲儿,能从千万种气息里钻到人脑子里。
“那就是金色飞贼?”玄清指着伍德手里的东西。
“对!”赫敏捧着《魁地奇溯源》,“它有记忆金属做的翅膀,时速能到一百英里,找球手的眼睛得比猫头鹰还尖才能看见。”
话音刚落,伍德就把金色飞贼抛向空中。那小东西“嗖”地窜出去,银翅带起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光,瞬间就没了影。
“去找它,哈利!”伍德大喊。
哈利的扫帚猛地拔高,黑袍在风里展成一片黑帆。玄清眯起眼睛,他能看见那道微弱的气在高空打着旋,像颗调皮的星子。而哈利的气像道追踪的光,稳稳地跟在后面,不急不躁,像猫盯着老鼠洞。
“他怎么知道飞贼往哪飞?”罗恩抓着头发,“我连影子都没看见!”
“他的气在跟着飞贼的气走。”玄清轻声说。就像终南山的猎人能循着兽迹找到猎物,哈利不用眼睛看,身体已经先一步感知到了那股钻劲儿。
果然,哈利在高空一个急转弯,伸手准确地扣住了什么。当他俯冲下来时,掌心里躺着个指甲盖大的东西,银翅还在微微颤动。
“漂亮!”伍德激动地跳起来,“比查理当年第一次训练时快三倍!”
哈利笑着把飞贼递给伍德,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玄清注意到,他掌心里的气比平时亮了些,像被阳光晒暖的溪水。
“看那边!”赫敏突然指着看台入口。
马尔福带着两个跟班走了进来,胳膊上挎着斯莱特林的绿围巾,脸上挂着惯有的嘲讽:“哟,格兰芬多的菜鸟在练飞行?别摔断脖子才好。”
“闭嘴,马尔福!”罗恩站起来,“有本事你上来试试!”
“我才不碰那堆破烂。”马尔福瞥了眼哈利的扫帚,“光轮2000?早过时了,我爸爸给我买了最新款的光轮2001,比这快一倍。”他忽然看向玄清,嘴角撇得更高,“青袍子怎么不去飞?难道你们东方人只会躲在看台上念经?”
玄清没理他,只是轻轻掐断了手里的狗尾巴草。草汁沾在指尖,带着点涩味——马尔福身上的气又乱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虚张声势的厉害。
哈利皱起眉:“马尔福,你要是来捣乱的,就赶紧走。”
“捣乱?”马尔福冷笑,“我是来告诉你们,周六的比赛,斯莱特林会让你们输得连扫帚毛都不剩。”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了句,“对了,斯内普教授说,要亲自监督你们的训练,免得某些人用不正当手段赢比赛。”
“他凭什么监督我们?”罗恩气得脸通红,“他就是偏心斯莱特林!”
马尔福没再说话,带着跟班扬长而去。他的脚步声在看台上敲出闷闷的响,玄清能感觉到那股烦躁的气像墨汁一样,滴进平静的水里,慢慢晕开。
“别理他。”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膀,“我们好好训练就行。”
可接下来的训练,气氛明显变了。哈利几次想抓住飞贼,都差了一点——玄清看见他的气里掺进了一丝不安,像清水里落了点灰。
“怎么了?”伍德飞到哈利身边,“分心了?”
“没……”哈利摇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看台入口。
玄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知何时,斯内普已经站在那里了。黑袍融入阴影,只有那双黑眼睛,像两滴墨,死死盯着球场中央的哈利。他身上的气比在地下室时更冷,像结了冰的潭水,表面平静,底下却藏着暗流。
“他真的来了。”赫敏小声说,“他想干什么?”
玄清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腕上的桃木珠。手链有点凉,珠串间的缝隙里似乎能听见细微的嗡鸣——这是有戾气靠近时才会有的反应。斯内普的气里,除了阴冷,还藏着别的东西,像淬了毒的针,细得让人难以察觉。
训练结束时,夕阳把球场染成了橘红色。哈利骑着扫帚落地,额头上全是汗。斯内普从阴影里走出来,黑袍扫过草叶,带起一阵冷风。
“波特,”他的声音像冰碴子,“你的扫帚保养得很糟糕,尾翼的平衡咒快失效了。”
哈利愣了一下:“不可能,我昨天刚检查过。”
“看来你的检查和你的脑子一样没用。”斯内普伸手按住扫帚柄,指尖划过尾翼,“周五比赛前,最好让 Filch 给你换个新的平衡咒,免得在天上摔成肉饼。”
他的指尖离开时,玄清忽然感觉到一股极细的黑气钻进了扫帚尾翼,像条小蛇,悄无声息地缠了上去。桃木珠的嗡鸣更清晰了,震得他指尖发麻。
“谢谢教授关心。”哈利的声音有点硬,他显然不相信斯内普会好心提醒。
斯内普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黑袍在夕阳里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经过玄清面前时,玄清突然开口:“教授的袖口沾了点粉末。”
斯内普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是吗?大概是早上熬制缩身药水时沾上的。”
“缩身药水用的蝙蝠脾脏粉是灰的,”玄清看着他的袖口,“您袖口的粉末,气是黑的。”
空气瞬间凝固了。罗恩和赫敏都屏住了呼吸,哈利惊讶地看着玄清——他竟然敢直接顶撞斯内普?
斯内普缓缓转过身,黑眼睛里的寒意几乎要结成冰:“玄清同学,看来你的魔药课还是没长进。分不清药粉颜色,就别妄谈什么‘气’。”他的目光扫过玄清的青袍,像刀子刮过,“有些东西,不是靠瞎猜就能懂的。”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黑袍的下摆扫过草叶,发出“沙沙”的响,像蛇在爬行。
“你疯了?”罗恩等斯内普走远,才敢压低声音说,“你居然说他的不是!”
玄清没理会罗恩的惊慌,走到哈利的扫帚旁,伸手按住尾翼。指尖刚碰到木头,就感觉到那股黑气在动,像被惊动的蛇,往更深的木纹里钻。他用指腹轻轻摩挲尾翼,心里默念师父教的“清心咒”,桃木珠的暖气顺着掌心流出去,像阳光照进冰洞。
那股黑气抖了抖,竟慢慢退了出来,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里。
“怎么了?”哈利奇怪地看着他,“你的手在发烫。”
“没什么。”玄清收回手,桃木珠的嗡鸣已经停了,“你的扫帚很健康,刚才大概是斯内普看错了。”
他没说那股黑气的事。有些东西,说出来只会让人更害怕,还不如自己悄悄解决。就像终南山的蛇,你不惹它,它未必会咬你,但你若慌了神,反而容易被它盯上。
夕阳彻底沉下去了,魁地奇球场渐渐被暮色笼罩。远处的禁林传来几声狼嚎,玄清抬头望去,禁林边缘的气像团浓得化不开的墨,比斯内普的气更阴,更沉,像藏着无数双眼睛。
“走吧,该吃晚饭了。”赫敏拉了拉他的袖子,“再不走,南瓜馅饼就被抢光了。”
玄清跟着他们往城堡走,道袍的下摆扫过带露的草叶,沾了些湿意。他回头望了眼魁地奇球场,暮色里,那片草坪的气还在轻轻波动,像水面的涟漪。
他知道,斯内普袖口的黑气不是偶然,禁林边缘的浓墨也不是错觉。这霍格沃茨的平静底下,有暗流在涌动,像终南山暴雨前的闷雷,虽然还没响,却已经能感觉到那股压人的气。
而周六的魁地奇比赛,恐怕不只是一场胜负那么简单。
玄清摸了摸口袋里的桃木簪,木簪安安静静的,像在积蓄力量。他忽然想起师父说的“见招拆招”,或许,这就是他要在这红金底色里,学的另一门修行。
城堡的灯火在前方亮起,温暖得像块刚出炉的红薯。玄清加快了脚步,青袍在暮色里划出一道浅痕,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微小,却足以让暗流泛起涟漪。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