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比赛日的风带着股躁动。玄清站在格兰芬多的看台上,青袍被风掀得猎猎响,他手里攥着片梧桐叶——是从城堡门口的老树上摘的,气很稳,像块压舱石,能让他在喧闹里定住神。
“快看!斯莱特林的队服是银绿的!”罗恩指着球场中央,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们的扫帚全是光轮2001!太不公平了!”
赫敏举着望远镜,眉头皱得很紧:“哈利看起来很紧张,他的手一直在抖。”
玄清望向球员通道。哈利骑着光轮2000出来时,黑袍下的肩膀确实绷得很紧。他身上的气像团被揉皱的纸,乱得厉害,连带着扫帚的气都跟着发颤——那股被斯内普偷偷种下的黑气,已经缠得更深了,像蛛网裹住了蝴蝶的翅膀。
“各就各位!”裁判霍琦夫人的哨声刺破云层。两队球员骑着扫帚升空,像两群争食的鸟。格兰芬多的红金队服和斯莱特林的银绿队服在阳光下交织,气浪在球场上空撞出看不见的火花。
“开始!”
鬼飞球立刻被斯莱特林的追球手抢去,像道绿箭射向格兰芬多的球门。罗恩的双胞胎哥哥乔治猛地冲过去,用扫帚柄一挡,鬼飞球改变方向,擦着球框飞了出去。
“好样的!”罗恩跳起来大喊,震得玄清手里的梧桐叶都抖了抖。
玄清的目光始终跟着哈利。他像只盘旋的鹰,在高空搜寻金色飞贼的踪迹,可扫帚总在不经意间往奇怪的方向偏。有一次他差点撞上球门柱,吓得看台上一片惊呼。
“他的扫帚不对劲!”赫敏放下望远镜,脸色发白,“是不是斯内普搞的鬼?”
玄清没说话,他看见哈利的扫帚尾翼在微微抽搐,那股黑气已经蔓延到了扫帚柄,正顺着哈利的指尖往他胳膊上爬。哈利的气里渗进了丝寒意,像冰碴子掉进了温水。
突然,哈利的扫帚猛地向上窜!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拖着他往高空冲去。他的身体几乎平贴在扫帚上,双手死死攥着柄,脸憋得通红。
“哈利!”罗恩的声音都劈了。
“快松手!”霍琦夫人骑着扫帚追上去,可根本赶不上光轮2000的速度。
玄清捏紧了梧桐叶。他看见斯内普站在斯莱特林的看台上,黑袍被风吹得贴在身上。他的嘴唇在动,无声地念着什么,指尖有黑气丝丝缕缕地飘出来,像线一样牵向哈利的扫帚。桃木珠在手腕上发烫,烫得他骨头缝都疼。
“是斯内普!”赫敏突然尖叫起来,“他在念咒!我看见他的嘴型了!”
她抓起身边的坩埚钳,转身就往斯莱特林的看台冲。玄清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你去没用,他的咒是缠在扫帚上的,不是直接对哈利。”
“那怎么办?”赫敏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再这样下去,哈利会摔死的!”
玄清抬头望向高空。哈利已经被拖到了云层边缘,袍子被风吹得像面要撕裂的旗。他的气越来越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那股黑气已经爬到了他的肩膀,像条毒蛇,正往他的脖子缠去。
“得让扫帚自己醒过来。”玄清把梧桐叶塞进赫敏手里,“帮我盯着斯内普,别让他发现我。”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周围的喧闹声渐渐退去,只剩下风的呼啸和各种交织的气——球员们的血气、扫帚的木气、还有斯内普那股阴冷的咒气。他像在终南山的雾里找路,顺着那股黑气的牵引,把自己的意念往上送。
指尖的桃木珠突然爆发出一阵暖意,顺着胳膊流进心里。玄清在心里默念师父教的“解缚咒”,不是咒语,是一种意念——像用温水融化冰块,像用清风驱散乌云。他想象着哈利扫帚里那股温和的木气,想象着它挣脱束缚的样子。
“醒。”他在心里轻轻说。
高空之上,哈利的扫帚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尾翼上的黑气像被烫到的蛇,猛地缩了回去。哈利趁机调整姿势,扫帚终于不再往上冲,却开始疯狂地左右摇摆,像喝醉了酒。
“还没完!”玄清睁开眼,额头上全是汗。斯内普的咒气还没断,他只是被暂时惊退了。
就在这时,赫敏突然举起坩埚钳,把旁边一个装满火星的火盆往斯内普身上泼去:“火焰熊熊!”
她念的咒语很生涩,但火星真的变成了火苗,窜向斯内普的黑袍。斯内普慌忙躲闪,念咒的节奏被打断了。
就是现在!玄清再次集中意念,这次他把梧桐叶的气也加了进去——那是种柔韧的气,能屈能伸,像山间的藤,能缠碎石头。他让这股气顺着风,轻轻拂过哈利的扫帚。
“定。”
光轮2000猛地一震,所有的摇摆都停了。那股黑气像断了线的风筝,瞬间消散在风里。哈利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猛地压低扫帚,像支红箭俯冲下去。
“他看见飞贼了!”罗恩跳起来,指着哈利俯冲的方向。
玄清也看见了——那道萤火虫似的气就在哈利前方的草叶上。哈利的气重新变得顺畅,像奔涌的溪流,带着破竹之势。当他的手指抓住金色飞贼的那一刻,整个球场的气都炸开了,像烟花在高空绽放。
“格兰芬多赢了!”霍琦夫人的哨声几乎被欢呼声淹没。
格兰芬多的看台上,学生们互相拥抱、抛帽子,连画像里的骑士都举着剑欢呼。玄清被罗恩一把抱住,勒得差点喘不过气。
“玄清!你刚才做了什么?”罗恩的声音震得他耳朵疼,“哈利的扫帚突然就好了!”
“是赫敏的火起了作用。”玄清笑着揉了揉胳膊,桃木珠已经恢复了常温,“我只是……帮哈利喊了声‘稳住’。”
哈利骑着扫帚落地时,被队友们团团围住。他拨开人群,径直走到玄清面前,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红:“刚才……我的扫帚像活了一样,突然就听话了。是不是你做的?”
玄清刚想摇头,哈利却抓住他的手腕,摸到了桃木珠:“你的珠子很烫,和上次在魔药课上一样。”
玄清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的气像洗过的天空,干净又坦诚。他忽然想起师父说的“同道者不欺”,便轻轻点了点头:“你的扫帚气很纯,只是被脏东西缠上了。我帮它清了清。”
“是斯内普!”赫敏跑过来说,手里还攥着烧黑的坩埚钳,“我看见他在念咒,嘴唇动得特别快!火盆泼过去他就停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罗恩咬牙切齿,“就因为他是斯莱特林的?”
玄清望向斯莱特林的看台,斯内普已经不见了。但他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气并没有走远,像藏在墙角的影子,冷冷地盯着这边。
“不一定是为了斯莱特林。”玄清轻声说,“他的咒气里,有股更……私人的怨怼。”像陈年的药渣,熬出的苦水全是自己的影子。
哈利握紧了手里的金色飞贼,银翅的颤动透过掌心传过来:“不管他为什么,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他身上的气又亮了些,像被雨洗过的星星。
夕阳把魁地奇球场染成了蜜糖色。格兰芬多的学生簇拥着哈利往城堡走,歌声和笑声惊飞了树梢的乌鸦。玄清走在后面,青袍的衣角沾了点草屑。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梧桐叶,叶子的气已经散了,变得干巴巴的。就像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无论多汹涌的气,最终都会归于平静。
但他知道,平静下面藏着暗流。斯内普袖口的黑气,禁林边缘的浓墨,还有邓布利多偶尔投来的深意目光……这霍格沃茨的气,比终南山的云雾复杂多了。
“玄清!等等我们!”哈利回头喊他,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暖。
玄清加快脚步,青袍混进红金相间的人流里。风吹过,带来厨房飘来的烤南瓜香,甜得让人心里发暖。
或许,这就是师父说的“人间气”吧。有险滩,有急流,但也有这样热热闹闹的温暖,像炉火上熬着的药,苦里带着甜。
他抬头望向城堡最高的塔尖,那里的气像根定海神针,稳稳地扎在云里。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就在那上面,不知道那位校长,此刻是不是也在看着这流动的人间气。
暮色渐浓,城堡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珍珠。玄清跟着笑声走进大门,心里忽然觉得,这青袍在红金之间,似乎也没那么格格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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