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要……”
被衾凌乱,肌肤厮磨,程予身上泛着桃花一般的浅红,沈晴抓住她的手指含在嘴里,眼角眉梢都流露出媚意。
程予瞧着她神色迷离,由着她从指尖舔舐到了掌心,红色的舌尖像是红烛滴下的腊,途经之处留下一道温热湿润的蜿蜒小径。
“你要一次把我吃干净不成?”
这便是点到为止的意思了,怀里的人失落地收敛动作,不情不愿地用脸颊磨蹭着她的手。
门外渐渐有了仆人走动的声音,程予听得清楚,**欢好引人沉醉,可是一切并没有到尘埃落定的地步,她不得不谨慎小心。
“你在我这里待得太久了,起来吧。”程予扶她起来,将松散的衣襟合拢在一起。
“头发也要重新梳……”
沈晴的眼睛在她身上流连着,忽然一笑,她伸出手指在她脖子上一点一点,“这里,还有这里,衣领遮不住了。”
程予想了想,若无其事道,“便说是蚊虫咬的。”
温软的手臂揽过来,程予直视上对方灼热的目光,沈晴的唇角勾起暧昧的笑意,低声问道,“那今晚我还来咬你好不好?”
程予垂下头吻了吻她,最大限度地放纵着自己的柔情,“随你。”
那双眸子立刻盈满笑意,流光溢彩得像是雨后铺陈在阳光下的琉璃,程予在里面看到了不再掩饰的自己。
晚上刚吃完饭,穆家的人送来大箱的布料,首饰,香水和几十盒精致点心,桌子、空地上都是东西,不一会便堆得大厅稍显拥挤。
徐管家挥挥手,让人放好东西便退出去,接着客气地跟程伍说道,“我家小姐与沈小姐一见如故,多日相处感情甚笃,今日上街特意购置了这些礼物送给沈小姐,希望小姐笑纳。”
程伍连连道,“穆小姐用心了,用心了,管家来一趟辛苦,不如喝杯茶再走?”
站在一边的沈晴面色如常不发一言,程予却突然出声道,“都是给你的,不去看看吗?”
沈晴侧身望她,仔细分辨着她的情绪,轻声对她说道,“我没有与别人一见如故,也不存在感情甚笃。”
程予的面上浮现一丝笑意,清清淡淡地“嗯”了一声。
天气逐渐转向秋凉,关在监狱里的要犯突然跑了一个。
监狱看守大洗牌,追捕的人封锁城门找了几天,那要犯却跟凭空消失一般无影无踪,警察署派人彻查下去却牵涉到了军中要职人员,一时投鼠忌器。
县长刚拍报请示了穆申卿的意思,城中的报纸上就登载了自己儿子的头条新闻。
硕大照片上纵情声色的模样倒还在其次,共桌那个分明是逮捕令上的敏感人员,涉嫌勾结的推论不要命地堆砌,直接将许县长气得当场头晕眼花,城中议论纷纷,他迫于舆论只好下了对许玉朗停职缉拿的命令。
陆盛金看着报纸上窈窕的背影,忽然感觉自己有了表现的机会,一路往舞厅赶来,他在门口候了半天,却只见到关门离开的晓儿。
“你家柳小姐呢?”他从不起眼的拐角出来,拦住了那个小丫头。
晓儿看清是他,便悄声道,“最近这里被盯得紧,小姐几天没来了。”
陆盛金问不出别的,一路脸色阴郁,他打听过柳梦蝶的住所大概的位置,在那片地方流连了几天,仍然没赶上搭救落难美人的机会,不由得疑惑,这女人还能躲去什么地方?
许玉朗被撤职拘押的消息也传进了程伍耳朵里,他叹息了几声,对程予说道,“你最近少去许府……原本我看这小子长得一表人才,做事也稳当可靠,兼他父亲与我从前的一些交情,我就存了些撮合你俩的心思,如今来看,从政哪有万年不翻船的道理。”
程予知道如今时事敏感,便配合地点点头。
余诚怀看程予走了出去,便悄声道,“听说逃走的要犯是以前盘踞在码头那片人的头领。”
程伍将报纸按在桌上,沉声道,“是啊,有人就是想咬着那块肉不松口。”
“穆申卿快回来了,他们着急也是情理之中……”余诚怀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禀道,“徐州那边出了一点岔子,但好在未伤及根本。”
“知道了。”
沈晴在花盆边站了不知有多久,山茶花向来都是开到最绚烂时整朵掉落,极致的美丽到最后都是完整地离开枝头,盆中零落地躺着一团团曾经绽放到最快意的花朵,逐渐发黄腐朽的痕迹像是美人迟暮的面容。
她垂眸端详着,手指间停留着的是一片鲜嫩洁白的花瓣,枝头尚未完全开放的花衣无声地冲着她幽怨,她嘲弄地一笑,仿佛那是无意窥探到的命运一角。
人力,从来都是可以任性又妄图违逆天道的变数。
“在想什么?”
程予从她身后轻轻环抱住她,怀里的人微微一颤,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后便依赖地软下身窝进她的臂怀里。
“讨厌的人就要回来了。”
沈晴越是贪恋此刻的怀抱,心中便越是忍不住怨毒地希望那个人可以就此死在外面。
但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完全顺心如意的,沈晴转过身扶着程予的手臂抬头索吻的时候看到了未合紧的门口闪过的一片灰色衣角,她的目光当即幽暗起来。
阿杏一口气走到了后院,她扶着廊柱不住地喘气。
这两个人越来越不收敛了……
该怎么帮她们?阿杏极力地去想,她能做的只是不停地遮掩,支开零散的下人,为她们过久的独处编出多种滴水不漏的幌子。
可是,这两人到哪一步了?脑海里不断闪过两个少女拥吻的画面,她立马心慌不已。
她也有过青春萌动的岁月,知道和心爱之人相处有多么情难自抑……长久地悔恨和思念已经磨砺掉了一个人鲜活的心血皮肉,日复一日的只有枯骨一般的麻木平静,她太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杏姨。”
女子声音柔和,阿杏回头看到了沈晴平和的面容,这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就那么亭亭玉立地站着,连经过的风都忍不住变得温柔。
“沈姑娘。”阿杏理了理鬓发,挤出一丝和蔼的笑。
沈晴垂眸一瞬,再抬眼看她的时候表情就变得和戴了一层面具一样,“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能和我说说吗?”
这样阴森森的语气实在不像是一个十六七岁寄人篱下的小姑娘,倒像是生来便高高在上俯视蝼蚁,掌管生民生杀予夺的上位者。她想到了程伍连原因都不问便赶走李青姑的事,阿杏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制和胁迫,她不由得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井台,心中寒意更甚。
但不回答肯定是不行的,同样是撞破了她们俩的秘事,沈晴只是把李青姑打发走,这是因为她顾及程予在意李青姑从小就照顾她的情分,如果沈晴对自己动了杀心,那程予的态度才是她唯一的生路。
她张望了一下周围说道,“予小姐不是和您在一起吗?你怎么独自出来了?”
“我出来解决一点小问题,不需要姐姐陪同。”
话都说到这里了,阿杏咽了咽口水,盯上了沈晴的眼睛,真诚道,“姑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是予小姐带回来的,我不会害你们,您可以放心。”
沈晴死水一般的眼神晃了晃,轻声道,“你值得我冒险吗?”
“我不值得您弄脏手。”阿杏的眼神黯淡下来,她早就失去向那个人忏悔的资格了,走到这一步,她只是希望自己至少还能保护小姐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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