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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鹅毛笔/巫师棋/覆盆子

【鹅毛笔】

凤凰社的总部在东区,隐藏在一堆包豪斯风格的房子里,50年代兴建的现代主义麻瓜建筑,但还是内部像所有的巫师公寓一样舒适,据说是来自邓布利多朋友的捐赠。他们的周围都是麻瓜的工厂,管道和烟囱包裹着这些房子,机器发出隆隆得噪音。

多卡斯·梅多斯走进来的时候,会议室所有人都在看小天狼星·布莱克。结果是她也看了一眼小天狼星,脸色像以往那样平静,在阿不福思·邓布利多边上那个日常属于她的位置坐下,开始翻动穆迪准备的文件夹。

邓布利多校长的神色依旧高深莫测,猪头酒吧的酒保则更接近轻蔑,首席傲罗的魔眼在疯狂转动,他边上的本吉·芬威克的神情接近一点点愧怍,埃德加·博恩斯在轻轻叹气,《巫师周刊》的编辑斯多吉·波德摩看起来神情尴尬,爱米琳·万斯苏格兰出差缺席……连活泼的普威特兄弟都意识到了氛围的不对而不再开玩笑,小天狼星把手放在面前的《预言家日报》上,能嗅到油墨的味道一阵阵从手指往上。

大部分内容还是繁缛而冗长,大家再次祝贺了詹姆和莉莉前天的婚礼,统计最近的意外事故数字,年长的成员报告从各自渠道听到的消息,然后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于是进入茶歇。

而小天狼星终于找到机会在茶室的角落和多卡斯进行一个相对私密的谈话。

“你看到了吗?”他把那份《预言家日报》递给她,但感觉油墨肮脏的味道还萦绕在自己的手指上。

“是这个吗?”多卡斯大概在吃甘草糖,用舌头把难化的糖块在嘴里推来推去,他在她身上闻到糖果的香气和轻微的磕碰牙齿的声音,“安提戈涅昨天拿给我看了”。昨天的头版头条,《圣人还是娼妓?格兰芬多的执剑人多加》,照片上的她穿着简洁的巫师礼袍,腰间挂着装饰着红宝石的格兰芬多宝剑,低头的时候鬈发垂落下来,看不清神情,小天狼星在照片里面只有半个虚影,但看起来两个人相当神情亲密。

这篇文章非常辛辣,至少在小天狼星看来,斯基特想要多卡斯死,或者说,她不在意多卡斯是不是会因为她写出来的这种东西死掉。

斯基特在前面写得花团锦簇,再次鼓吹了她参与凤凰社后完成的一些任务,并认为这是辉煌的,但无论是“超出常人的勇气和坚定”“心地善良无私”“浅琥珀色的大眼睛看起来悲天悯人”这类明显是过誉的评价,还是对于她作为一个麻瓜出身在六年级开学仪式后当着几乎所有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面拔出宝剑,挡在新生前面的夸张描写,似乎都是为了后面的私生活做铺垫——她以一种残忍而天真活泼的笔调暗示了多卡斯和小天狼星之间的关系,并大胆猜测她在吊着他,因为她还有一场晚上的神秘的约会——小天狼星当然知道她只是去麻瓜朋友家吃饭。结尾是一些本吉·芬威克在婚礼后的餐会上喝多了火焰威士忌的胡言乱语。

这几乎是把她推到前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的写法,谁都知道伏地魔自称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而格兰芬多的执剑人简直是一个对着干的风向标。

更不用说这样写她和小天狼星,那么至少贝拉特里克斯会对她很感兴趣。

小天狼星盯着面前的女孩子,她比他小半年,十九岁不到,安安静静得站在那里,个子到他下巴,捧着浓浓的红茶,手指勾着那份报纸,“我早就说过霍格沃茨应该引入文法课”。她的甘草糖大概吃完了,小天狼星没有再听到糖块撞击牙齿的声音,只是苦涩的红茶香,和糖果怪异而甜蜜的香气,“□□羞辱这种东西不是很时兴了吧,反正我家里人也不订《预言家日报》,麻瓜出身的唯一好处”,她耸了耸肩。

茶室里几乎所有人都看起来在做手里的事情,实际上都在留意他们这里的动静。

多卡斯把红茶放到边上的桌子上,从兜里摸出一支糖羽毛笔——用手指轻抚它的末梢,“《预言家日报》在过去的五个月失去了多少记者或者专栏作家了?五个?十五个?”。

“十二个”,第一个失踪的是他们的占卜老师,司各特·希金斯教授,尸体就躺在丽痕书店门口,这是所有恐怖袭击的开始。小天狼星突然想到三年级的时候詹姆跟他说过她在有一次被冒犯到以后抓斯内普的头,把他的脸往盔甲上磕,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意识到多卡斯·梅多斯生气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件。

“那么他们就要再失去一位了”,多卡斯面无表情的把糖羽毛笔从中间折断,“十三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一阵乒哩乓啷的声音,是斯多吉·波德摩急着起身,带翻了面前的桌子,连带着自己的红茶和咖啡一起扣到了对面蒙格斯顿的身上,他开始大声抱怨,但是斯多吉显然顾不上这些,大步流星得朝他们走过来。多卡斯转过去,看了他一眼,提高声音,“我只是想要让她以后闭嘴而已,编辑先生”,这显然是有效的安抚,对方做了一个了然的手势,转回去和顿格磨牙去了。

小天狼星伸手指抚了抚她鬈发,他们在公共场合大部分时候还是保持着一臂的距离,“我跟你一起去”。

“哦”,多卡斯把糖羽毛笔递给他半根,剩下半根丢进自己嘴里,重新端起红茶杯,大概准备去坐到阿不福思或者莉莉边上去。

离他远远的,像平时一样。

“所以你们就去了”,詹姆从酒柜里给他倒了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泥煤风味,从弗利蒙德·波特先生那里继承的品味,他们用魔杖制作了冰球丢进去。

“对啊”,小天狼星在沙发上伸展身体,他曾经在这里寄住过两个寒暑,熟悉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家就像熟悉自己家,除了现在房子里多了一个莉莉·伊万斯·波特以外,但好在她也不会跑到起居室来。

“很难想象阿拉斯托或者是埃德加居然都不阻止你们”,詹姆靠在扶手椅里。

“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无伤大雅”,小天狼星耸耸肩,“或者也很讨厌斯基特”。

“很难想象你会为了个女孩子做这种事”,詹姆把腿翘起来,拿拖鞋鞋底对着自己从入学开始最好的朋友,“这不是我的戏份吗,伙计?”

小天狼星笑着看他,“如果我说我们除了折断她所有的自动羽毛笔之外,还往她房间里撒了一大把印着非法阿尼玛格斯管理条例和惩罚措施的传单呢?”为了悄无声息地完成全程不被打扰,他们还给了她一记昏迷咒。显然,如果一个人是非法阿尼玛格斯,那么他的思路就很容易联想到这一方面,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周围没有别的生物,只有那只一直尝试着附着在他头发上,花纹独特的甲虫。詹姆剧烈的咳嗽,而小天狼星只是抿一口威士忌,感受着口腔里跳动的灼烧感,“我欣赏她,我拥有她,她是我的”(I adore her. I own her. She is mine.),那么试图伤害她的人当然要付出代价。

“莱姆斯是对的”,他榛绿色眼睛的朋友终于从咳嗽中恢复过来,“你总是能得到女人”。

“一直只有一个”小天狼星愉悦得横躺着,背靠在扶手上,欣赏玻璃杯里威士忌美丽的颜色,深沉的琥珀色,多卡斯的眼睛要更浅点,像贵腐酒,带着各种热带水果的香气,甜得像稀释的蜂蜜。

“所以什么时候开始的?”詹姆把手肘支在膝盖上,身体前倾。

“不告诉你”,小天狼星晃动杯子,听冰球撞击在杯壁上的脆响,酒得温度降得很快,杯子外面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但他还是握得很稳。

“太不够意思了——莉莉的事你们都知道”,他的朋友大声抱怨,然后喝一口酒。

“你也不会告诉我们所有的事”,小天狼星转头看他,带着独享整件情事的隐秘快乐,“而这件事里,所有的细节都是秘密”,无论是禁林的夜晚还是在他或者她的公寓里发生的事情,“其它的么你们都看到了”。

“大脚板”,詹姆往后仰,靠在安乐椅靠背上,“我真得以为你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难道不是吗?”小天狼星抿一口冰凉的酒液,“以后你也可以这样认为”。

“多卡斯也疯了”,詹姆晃了晃杯子,“陪你这样乱来”。

“啊”,小天狼星把剩下的威士忌一口喝掉,享受着口腔里轻微的灼烧感和大量摄入酒精带来的快乐,杯子里的冰块还有一小块,“再来一杯,谢谢”。

他们至少喝掉了半瓶老波特先生的存货,小天狼星停了下来,知道自己量差不多到了,在别人家做客喝到失去意识总是不好的,而且他的酒品,相当糟糕,并不太清楚再往下喝会做出什么事。詹姆已经被他赶上楼去陪莉莉了,但是波特家的沙发总是他们的第二个儿子可以随意占据的地方,他也的确不想回自己公寓,而想在这个最接近“家”的地方休憩一会儿。

剧烈运动和酒精制造的肾上腺素正在缓缓消退,而小天狼星可以在松弛的状态中做一些简单的思考。

多卡斯和小天狼星都猜斯基特只会灰溜溜的销声匿迹,毕竟非法阿尼玛格斯被发现还是要上威森加摩的,而人们也很快就会知道她是怎么样通过刺探和偷窥窃取那些不属于她的**,编造文章的。

战争还在持续,所以他们对斯基特家这种程度的胡来并不会受到傲罗的关注,充其量只会来两名打击手,安抚一下主人的情绪,毕竟不可能为没有造成伤亡和大额财产损失的非法闯入兴师动众。魔法部已经被食死徒制造的接连不断的恐怖袭击搞得焦头烂额了——他们清除发生反对伏地魔的人,随意杀掉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渗透魔法部,到处发射黑魔标记,据说记忆注销小组为此申请增加三倍的编制。形势太严峻了,这几乎让人一眼看不到头,反正被认为强硬派的哈罗德·敏坎从1975年上位以来,就只是往阿兹卡班增派了更多的摄魂怪,而以今年夏天司各特·希金斯之死象征的巫师战争第一次爆发,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应对措施。

越来越多的人在倒向伏地魔,毕竟他们是纯血,或者混血,不是他要清除的对象。

小天狼星盖着詹姆在上楼前拿给他的毯子,微笑着在虚空中做了一个轻抚的手势,想象多卡斯这时候趴在他胸前。她总是会选择站在他这边的,就像他会陪在她身边一样。

他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睡着了。

【巫师棋】

小天狼星走进总部茶水间的时候,莉莉伊万斯正在那里,身边是一堆绷带。多卡斯坐在那里,伸出手腕,詹姆在旁边站着,弓着腰,指指点点自己的新婚妻子给战友裹伤。

多卡斯靠在椅子靠背上,头向后弯折,鬈发垂落下来,时不时抽搐一下,发出被碰到伤口的抽冷气声,莉莉就会把绷带拉得更紧,“软组织挫伤,最大的问题在皮肤下的肿泡,我得把你的脓水都挤出来,这样上了药才会有效,没动到骨头,一个星期就会全好”。

“和你那些从扫把上摔下来的伤算不了什么”,詹姆在检视那把格兰芬多宝剑,它在室内散发出银色的浅淡光辉,“你要不要抓着它。”

“给我,“多卡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詹姆把嵌着红宝石的剑柄递给她,小天狼星看见她发青的指节。莉莉手里的绷带又一次被暗绿色的脓水浸湿,小天狼星从柜子里找到了一瓶峡谷水,轻轻啧了下舌头,那绝对是个厉害的黑魔法咒语,大概是蜇人咒,多卡斯用手腕挡了一下。他用牙齿撬开瓶盖,右肋又在隐隐作痛。

“好了”,莉莉把绷带松开,可以发现现在多卡斯小臂上划开的那道口子冒出来的是殷红的血了,“我给你涂白藓,还有生肌魔药。”

詹姆看见了他,打了声招呼,“穆尔塞伯和艾弗里”,小天狼星在舔上颚的牙齿,他们的老对头在离开学校以后学了些厉害的咒语,“任务怎么样,伙计。”

“还算可以吧”,小天狼星潦草得点了点头,“假冒一个被驱逐的布莱克”,他为这个不太好笑的笑话牵了牵嘴角,“哑炮,但是手里有那么一些体面的东西”,一对十八世纪的银烛台,邓布利多给他的,妖精工艺品,“博克信了。”还觉得他还藏着更多的好东西,那关系到一个未来的大计划,詹姆也在其中,所以透漏给他也无妨,多卡斯和莉莉就算了,当成一次普通的凤凰社活动资金筹划就是了。

“有什么人要买这个”,莉莉挥了挥魔杖,绷带自动在多卡斯的小臂上归拢整齐,她点燃了坩埚,开始娴熟得往里面丢进药草。

“隐匿血统,”多卡斯看起来终于从全身紧绷的状态中恢复了,软绵绵得靠在凳子上,腰后面垫着一个羽绒枕头,抱着她的剑,“不是所有人都对自己的出身无所谓——他们需要一些古老的东西。”

”买什么样的东西就显示什么样的品味?“小天狼星灌了一口水。

“那是在放屁”,她很轻的回答他,看起来这种咒语和它的治疗方式带来的痛苦不轻,“看你床底下成堆的黄色杂志。”《花花公子》《阁楼》,有品位的单身男性的个人爱好,还有高品质的麻瓜短篇小说和社论,但是解释没有用。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小天狼星决定厚颜无耻一点,詹姆和莉莉在斯基特那个女人之后对他和多卡斯之间的事情应该有一些了解了。他伸手把她大半黏在脸颊和脖颈上的鬈发拨开,在她身边变了一张椅子坐下,“现在这个情况,混血巫师千方百计得和纯血二十八家攀亲戚,麻血千方百计得和纯血攀亲戚,只要他们还想留在魔法部,那鬼地方也都挤满了支持纯血主义的人,今天下午卢多巴格曼还声称要向威森加摩提交审查部员血统的提案。”

莉莉点了点头,示意了解,她皱着眉毛,”圣芒戈目前还没有这个要求。”

“人们总是需要人治病的“,詹姆挥了挥魔杖,往多卡斯怀里塞了个羽绒枕头,他的脸上也有一些擦伤,衬衫上有干涸的血迹,他留意到小天狼星在看那些地方,不在意的掸了掸,“破窗进来带走她的时候留下的,护送任务,我前脚刚把人带走,后脚那两个杂碎就来了。”

小天狼星沉默了一下,他知道那只是运气好,如果来的人不是艾弗里和穆尔塞伯呢?刚加入凤凰社后开始执行任务的激动早就已经褪去了,马琳麦金农在拍合照两星期之后的死亡血淋淋得陈列在他们面前(多洛霍夫动得手),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这是一项危险的工作,他们都踩在钢丝上,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所以似乎也不能怪那些试图跟纯血家族攀亲戚的普通麻血和混血巫师们,他们都有自己要保护的人,那么试图证明自己血管里有更多巫师血或许会给他们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但更令人愤怒的永远是总是迟到的魔法部傲罗和大呼小叫的打击手们,他们时时刻刻提醒着凤凰社员们尴尬得位置——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一放手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他们大部分人在魔法部里有一份工作,有傲罗、见习傲罗,普通职员。为一个共同点是清楚地知道那帮官僚机构里糊弄事的饭桶一点都不可靠,也并不那么在意麻瓜出身或者普通麻瓜的死亡,他们甚至不会为此被追责,因此希望做得也只是维持局面的稳定和“看得过去”。

威森加摩里绥靖派甚至认为只要给麻瓜出身单独提供基础的,教他们控制魔力不至于变成默然者的函授课程就可以了,他们大部分只关心让食死徒不要再作乱。

如果不是这次死得人是司各特希金斯,霍格沃茨的占卜教授,纯血种,威森加摩最年轻的成员,就死在魔法部大厅的喷泉边,小天狼星甚至怀疑他们根本不会将食死徒宣布为非法团体。

有太多人被牵扯在这个极端纯血主义团体里了。

他们大部分有高贵的出身,族谱甚至可以追溯到五个世纪以前,比如卢修斯马尔福——比如雷古勒斯布莱克。

多卡斯扯了扯他衣角,把小天狼星从愤怒中拉回来。“我现在大概处在一种,被称为亢奋的状态”,她的确看起来非常像他们之间的某些时候,“摆一盘棋吧,小天狼星,我需要把这个状态维持下去。”他知道他亲爱的女伴为什么不不沾任何棋牌类游戏,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只是克制了自己的**,“让我的注意力不要停留在这个上面”,她举了举左胳膊,“等肾上腺素退了,就要疼了。”

于是在詹姆目瞪口呆的眼光中,他真得在她边上摆好了棋盘。

莉莉在熬煮魔药,她一向是流程上的大师,煮开峡谷水获得艾草浸出液的时候,正好用研钵捣碎毒舌牙,把毒舌牙放进去搅动均匀,等待加热到华氏250°的时候正好制备豪猪刺,往坩埚里放入四条鼻涕虫搅拌的时候豪猪刺正好和空气充分氧化,每一步都无比正确,令人赏心悦目。

“所以你下不下”,小天狼星敲了敲棋盘。多卡斯把王前的卒子挪了两个格子,骑士和主教按顺序出动,标准的意大利开局,小天狼星不紧不慢地跟她走着,她下得很快,王车易位以后兵冲得很急,他不急着跟她对子,在中盘保留了一大堆兵力——这副枫木棋盘是他的,所以棋子们也很听话,从堡垒到王后都是沉默的,在他的指挥下行动。

莉莉把药熬好了,递给多卡斯。

她握着玻璃瓶子,看起来觉得药水有点烫,或者就是干脆讨厌放进去的东西,小天狼星怀疑她讨厌魔药很大一部分包括这个原因,她五年级的时候就抱着魔药课本瞪着眼睛看他,“所以红药、月亮、阴、混沌、血水银,活藤都是指蟾蜍?”“这指代了它在不同魔药的魔药中起到的不同作用”,小天狼星那个时候抱着胳膊看她,晶莹雪白的阳光从图书馆嵌着彩色玻璃的玫瑰高窗中倾斜而下,他抓着她为了快T的魔药进行O.W.L.s补习。

于是他像两年半以前盯着她看了一眼。

多卡斯一口气喝干了瓶子的清澈药水,眉毛皱成一团,“我不下了”,她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詹姆,你来接手吧。”

“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让他的好朋友保持观棋不语可是一件难事,但他大概去欣赏他老婆行云流水的魔药制备了,“这家伙给你挖了这么多陷阱,你居然都躲开了。”

“因为我不贪心”,多卡斯把棋盘转了45°,把位置留给了詹姆,现在棋盘上的棋子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它们对现在对弈的双方都很熟悉。

“哦,小天狼星”,詹姆突然开始笑,“下一步你要走什么?”

他把手悬停在半空,活动了一下手腕,詹姆那个笑容绝对是不怀好意,他刚刚被多卡斯吃掉了一个骑士,现在那个吃掉他黑骑士的白王后就暴露在他的黑王后手里,白皇后孤立无援,他完全可以毫无风险得吃掉那个王后。非常划算。

小天狼星动手了,黑王后打倒了那个白王后。

詹姆走了下一步棋,白骑士跳到了他的一侧,“将军”。

小天狼星的国王动不了,但是那个白骑士没有任何保护,很轻易就可以被他的黑王后吃掉——但是他看到了,那个位置,他只要吃掉那个白骑士,对方的卒子距离底线已经就差一步,再也没有力量可以阻止那个白卒子升变成皇后,他的黑王只会被将死在位置上。

多卡斯是个赌徒,她赌他会吃掉那个白皇后。

“我从来没有这么轻松地赢过小天狼星”,詹姆转头跟多卡斯搭话。

“我已经比他少了一个堡垒了”,她面色苍白,在肚子上也抱着一个羽绒枕头,在侧翼的战斗中小天狼星用一个主教对掉了多卡斯的堡垒,“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试试。”

小天狼星把自己的国王扳倒,“我认输。”

“以前你可没有认输得这么痛快,”詹姆看起来很是眉飞色舞。

“我输得显然是多卡斯,”小天狼星耸了耸肩。

莉莉去清洗坩埚,詹姆跟着她离开了,小天狼星凑近了一点,他的膝盖贴着多卡斯的膝盖,她的体温大概比平时高了一点,他伸手给她掖了掖耳边的头发。“开心了一点吗?”

“疼,没有力气”,她挥了挥胳膊。

“正常的”,他隔着绷带轻轻捏了捏,他两个月前肩膀粉碎性骨折,三个星期前是软腿咒,回火咒差点毁了他的魔杖,詹姆则因为硬舌咒和陷阱咒差点参加不了本人的婚礼,掠夺者们私下对此发明了许多笑话。

她伸手摸一摸他后背,之前那个地方之前有一道蝙蝠精咒的擦伤。

“我们不是在养伤,就是在□□”,多卡斯把抱着绷带的手臂垂下来,有气无力地回应小天狼星。

“那不好吗”,他带着笑看她浅琥珀色的眼睛,“充实的业余时间。”

她啐了他一口,他笑着捏捏她鼻尖,“现在要我抱你吗?”

“要”,她慢慢地靠过来,把长腿搭在他身上,半躺半抱,“这样就好了。”

“你在想什么”,她在他肩头的时候,他问她。

“为什么问这个?”清浅的呼吸停了下。

“如果不想事情的话,你会睡着”,小天狼星的回答很笃定。

“胳膊在疼”,她回答他,“我在具象化这个疼痛,比如,可能虚空中有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在嚼我的骨头。”

“我现在笑出声来是不是不太好”,他把她背后的鬈发吹得飘起来。

“随便”,多卡斯大概在微笑,反正没有不开心,“反正我现在也打不动你。”

【覆盆子】

1978年的冬天很冷,西区的剧院里很忙,临近圣诞封箱的时候更是如此,所有人都不敢放松,他们的演出制作人同时也是剧院的经营商,减去一层中介之后直接控制着剧院的日常工作,相当大牌,性格也相应的相当强硬,简直是个冷酷的暴君。多卡斯直接负责的主管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已经神经质的检查了无数遍她负责收纳准备的服装——她的履历和出身几乎都无可挑剔,父亲和母亲都为RSC工作,之前的每个暑假都在巴比肯中心兼职,可能最大的问题是她的文凭,但是混淆咒足够对付过去。

除了需要现场量身和准备的部分,她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在家里完成的,效率高而成品质量有保证,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每天下午按时把成果带来剧院给演员试身。当然,她的麻瓜主管要是在她工作的时间站在旁边,大概会吓昏过去:卷尺和划粉在贴在人台上的布料上自动工作,另一边的缝纫机无人操作但是轧轧而动,剪刀已经裁出了需要的部分……这也是一名女巫在完成凤凰社那些堆积成山的要命任务,还能维持一份正常麻瓜生活的底气。

多卡斯走过史密斯菲尔德市场的时候和相熟的摊贩咨询了一下肉价,最终还是放弃买入一只火鸡自己过圣诞节的想法。街头有微笑的中年女人在售卖整篮的覆盆子,垫在新鲜大张的深绿色叶子上看起来十分诱人,多卡斯花了两镑买了一盒。

她绕了几个弯钻进熟悉的狭窄街巷,拒绝了几个兜售大麻和LSD的药贩子,瞥了一眼百无聊赖在对着垃圾桶踢足球的青少年,看到街口拐角意大利食品店明亮的暖橙色灯光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昨天是发薪日,这让她踏进这里的时候有了更多的底气,多卡斯要了新鲜的帕森玛水牛奶酪,切成纸那样薄片的萨拉米香肠,带着口音的意大利老板倾情推荐了合适搭配的红葡萄酒,小酒庄但是有足够好的风味,只卖给熟人。所有的这些东西一下子耗去了她一周薪水的小半,但到底是快乐的,充满了生活情味的东西。

多卡斯从温暖的店堂里出来的时候搓了一下手,偷偷给自己了一个保温咒,隔着玻璃并没有感觉到外面起风了,她把米黄色风衣的领子立起来,决定明天还要再加一件毛衣。

绕过街角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小天狼星站在楼下,穿着巧克力棕色的粗花呢马球大衣,这种类似浴袍的款式腰间还有宽松的系带,他过肩的黑色长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但是不影响本人堂皇光明的英俊,反而因为那件大衣的柔软廓型看起来有了点少有的温柔。

多卡斯走近的时候,伸手拉了下那根松松打了个结的衣带,小天狼星靠近了一点低头把下巴放在她鬓角上,“你不请我进去吗?”

多卡斯示意麻绳编织袋子里的东西和酒,“你吃了吗?”

“吃了”,小天狼星耸了耸肩,“但是可以再吃一点”。

“你好烦”,多卡斯低着头,“我买了新东西你就来蹭饭”。

“嗯”,小天狼星把鼻子埋进她耳后的鬈发里,在她耳朵旁边说话,外面大概很冷,他的鼻尖有点凉,但是嘘出来的气很暖,“只烦你”。

“我饿了,要先吃饭”,多卡斯往前扑了点,把脸靠在他肩上,粗糙的面料上面还有一两缕他微凉的黑头发,带着本人浓烈的松木香,她发现他在外套里面穿得是膨松的乳白色绞花毛衣,是他上次留宿之后她带他去买的,有点高兴。上次带他回家的结果就是在楼道里就被摁在墙上接吻,两个人踉踉跄跄栽在沙发上就开始脱衣服——那是他们第一次成功完成保护转移一位麻瓜出身魔法部官员的任务,激动了一点也正常。

“好啦”,他伸手带着笑意伸手摩挲她后脑的鬈发,“我刚从詹姆家回来,上楼去吧”。

“詹姆的衣服?”多卡斯在翻那件放在扶手上大衣内侧的标记。

“聪明”,小天狼星懒洋洋的靠在她身上,多卡斯刚刚给自己做了潜水艇三明治,给他倒了红酒切了奶酪,丢了一叠电影杂志给他。现在两个人坐在松石绿的沙发上,分享一整盒覆盆子作为饭后甜点,边上就是装在小碟子里的奶油,电视的声音开得很低,她喜欢这种里面有会说话小人的麻瓜盒子,也就随她吧,多卡斯显然也只是把它当成背景音乐,这让两个人的冬天不那么寂寞。

“我有点印象了”,多卡斯微微皱眉,大概在回忆,“他穿上身和你效果完全不一样”,她比划了一下轮廓,“詹姆看起来要雄壮饱满多了”,小天狼星赞同的点头,“所以你的外套呢?”

“丢掉了”,小天狼星有点遗憾,那是件原来属于阿尔法德藏青色的素面呢子巫师袍,他给了他成打的旧衣服,多卡斯在他公寓看到了就顺手帮他改了好几件,让它变得更合身,那件应该也是其中之一,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丢掉了也不可惜,“袖子和前襟被利刃咒毁掉了”。一种典型的黑魔法咒语,通过在空中大力挥舞魔杖造成不可消失的劈砍效果。

“你们去执行任务了吗”,多卡斯这周好像相对轻松一些——她上周末和芬里尔·格雷伯特第一次交锋,被狼人首领摁在墙上,最后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才逃开,穆迪决定在排班上给她一点休息时间。

“是的”,小天狼星觉得现在自己还处在亢奋的情绪中,虽然肾上腺素已经落下来了,但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值得夸耀了,“我们击退了伏地魔”。

“挺好的”,多卡斯看起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后转身过来抓住他肩膀,“伏地魔?”

“是啊”,小天狼星微笑着看她那双浅琥珀色眼睛,现在她是一个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两个人面对面着,“我们的情报没出问题,他的确出现在了赛尔温家的地下拍卖会上——莉莉和詹姆也在,还有阿拉斯托和他的同事们埋伏在周围,他大概想做一次出人意料的袭击,或者买走什么东西,但是被我们击退了”,他们在发现伏地魔的时候就马上传讯给了邓布利多,主要的任务其实接近阻击,虽然最终让伏地魔跑了,但到底是达成了目的。

第一次直面黑魔王的时候,小天狼星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不是那么恐惧,伏地魔固然拥有轻易杀死了一位正好挡在他路上的中年傲罗的能力,但是在密集的咒语和绝对的人数压制下大部分时候也只能保持一个防御的姿势。

多卡斯抱他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小天狼星愉悦得拍她的后背,他来就是想跟她说这件事情,她肯定觉得他想做点什么——的确想要做点什么,他现在很快乐。

他们在第二天早上准备去麻瓜百货商场,金主来了不薅一笔羊毛似乎说不过去,但是得先去古灵阁兑钱。他们起得很早,小天狼星摁了闹钟在床上闭着眼睛亲吻她后背,结果是坐起来的时候又撞到房梁,多卡斯笑得要死,坐在脚后跟上给他揉额头。

“不要变丑了啊”,经过了一个晚上,他的下巴毛茸茸的,很好摸。

“什么是丑”,他学她说话,抱着她腰,从他开始留宿之后,小天狼星在清醒的时候就喜欢抱来抱去,但并不妨碍他睡着之后就呈大字摊开把她挤到一边,好在两个人的床都够大,她在偶尔醒过来的时候才没有拿枕头暴打他的想法。

“我不知道”,多卡斯笑得很厉害,趴在他肩膀上,小天狼星顺势抚她后背,两个人都差点再搞在一起——但好在多卡斯还惦记着薅小天狼星羊毛这件事,他们最终还是及时梳洗整齐,去了对角巷——但是很不巧,他们在破釜酒吧发现了一个带兜帽的人。

小天狼星握着多卡斯手腕的拇指紧了一紧,老汤姆正在擦他破旧矮小的柜台,对那个人的态度看起来相当敬畏,以至于甚至不敢招呼他们。现在是清晨,酒吧里除了那个醉得瘫倒在卡座上,穿着滑稽的葡萄紫外套和黑白条纹长裤的青年巫师外没有其它的客人,带兜帽的那个人就坐在门口,面前是麦片粥,从他们进门开始这那个人就没有动过一口面前的食物,显然是发现了他们。多卡斯和小天狼星的态度很冷静,绕过后台,走出门,靠在后巷那个四面都是高墙的狭小天井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始用幻身咒。

“是雷古勒斯”,小天狼星低声向多卡斯解释,“我看到他的黄金袖扣了”。

多卡斯只是,安静得,贴在身后的红砖墙上,看起来昨晚的降温非常可观,伦敦即使是一面墙也是非常凉的。休憩计划显然取消了,对小天狼星来说,即使那个人不是雷古勒斯,他也不会放弃对可疑人物跟踪的想法和打算。更何况那个人是雷古勒斯,从六年级下半学期就暴露自己食死徒身份的,布莱克家的二儿子。

对角巷是魔法部的重点监控区域,整条街都被施了反幻影移行咒,如果雷古勒斯要到这里来,必然经过这条砖巷里的入口。

他步伐很快,甚至很警惕,可以发现魔杖一直在手心,随时准备着一个被触发的无杖咒语,在那个墙砖移动到仅仅可以容纳下一个人的时候就闪身进去了。

多卡斯和小天狼星不远不近得缀着他,目前看来幻身咒和无声咒叠加的效果还是不错的,雷古勒斯拐进了翻倒巷,在转头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异常——他在博金-博克的招牌前停了一下,显然在借着店门口那块落满灰的玻璃观察身后。他很快进入了更纤细曲折的那些分支,这里也会有更多隐秘的店铺,虽然不像博金-博克那样包罗万象,但也更专门隐秘,比如蒙格斯顿的那些老朋友们。

他走进了一间挂着绣花门帘的狭小门面,多卡斯和小天狼星开始互相在对方手心里写单词,交流的内容大概就是:到底要不要跟进去,跟进去以后要怎么说。

但是雷古勒斯在他们下定决心之前就出来了,拐进了更狭小的巷子。

他们很快就决定继续跟进去了——然后小天狼星就被站在巷口的雷古勒斯用魔杖抵住了胸口,透明的人影在空气中迅速显形,那个背对着他们的的身影很快像水墨那样消散在空气中,带兜帽的的布莱克抿紧了嘴唇,“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松开握着多卡斯的手,身形在空气中逐渐显现,透明的格兰芬多女孩安静地退到一边,祈祷不要下雪让幻身咒失效,但魔杖已经落到手里了。

“所以,你的女伴呢?”雷古勒斯声音里带着嘲讽,“来得及救你吗?”

“我不觉得你杀得了我”,小天狼星站在那里,还穿着那件宽松的巧克力棕色马球大衣,黑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很乱,“但是我还记得你两年前夏天写给我的信,对角巷真是个危险的地方”,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往下念,“妈妈的好宝贝雷尔”。

“你不是落到我手里了吗?”雷古勒斯看起来在魔杖上用了点力气,但显然在顾忌尚且不知道方位的多卡斯,“贝拉和妈妈都很想你”。

“我记得那家店”,小天狼星的态度很冷静,“阿克图勒斯偶尔会来跟那个吸血鬼买消息,但是他并不信任他——黑魔王驱使黑暗生物,但是它们听从他只是因为恐惧,他也只是把它们当消耗品用”,他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看起来无论是做继承人还是手下,你都很失败”,多卡斯知道小天狼星刻薄起来有多糟糕,但是他大部分时候对雷古勒斯都是容忍的,布莱克的傲慢现在在年长的那位身上已经尽数体现了,“你以为在那群老东西不表态的情况下,你投奔伏地魔会得到多大的重视吗?”

多卡斯的咒语很稳,她在空气中显形的时候已经离得很近了,小天狼星趁雷古勒斯闪避缴械咒的时候很快得抓住了他手腕往前拉,多卡斯及时补了一个昏迷咒,雷古勒斯直接倒在了小天狼星身上。年长一些的布莱克被压得呲牙咧嘴了一下,多卡斯第一反应是变了两件雷古勒斯同款的罩袍,然后用速速束缚把雷古勒斯捆上。

小天狼星把兜帽带上,用悬浮咒让雷古勒斯站住着,如果有人路过,见到的只是三个穿着及地黑斗篷的人罢了,只是其中一个移动姿态会相当僵硬。来翻倒巷的人鱼龙混杂,以他们的身份在出去之前被人看到都会有麻烦。

“现在怎么办?”多卡斯低声问他。

“破釜酒吧”,小天狼星很快得出了结论,“让老汤姆给他开个房间”。

“事情就这样结了?”多卡斯觉得很好玩。

“我还能怎么样?”小天狼星看起来相当暴躁,“把他抓回凤凰社受审还是拷在什么地方不让他走?路都是自己选的”。

多卡斯笑得很厉害,但她还是走在了前面,小天狼星会在后面控制住雷古勒斯——他们顺利的回到了破釜酒吧,开了房间,把雷古勒斯安顿好——那里出乎意料地整洁舒适,和楼下店堂的肮脏简陋不同。通到楼上客房的是一道漂亮的木楼梯,每间客房的门上都贴着黄铜的数字编号。房间里的床看上去非常舒适,几件橡木家具也锃光瓦亮。房间的壁炉中燃着一蓬噼啪作响、令人喜悦的旺火。

出门的时候小天狼星的心情很差,多卡斯握着他手腕,也不说话,只是在柯文特广场边上的水果店边上停下来,要了一盒覆盆子,付账——他昨天看起来挺喜欢吃这个的。在她在广场的自流泉里冲洗覆盆子的时候,小天狼星看起来还是闷闷的,多卡斯把冲干净的水果放在旁边,伸手捧住他脸颊,他勉强笑了一下,把手指插进她脑后的鬈发里,用额头顶着她额头,烟灰色的眼睛里情绪很复杂。

过了一会儿,多卡斯轻声问他,“你知道破釜酒吧里那个喝醉的巫师是谁吗?”

“是谁?”小天狼星看起来对她突然提这个问题很意外,但还是相当配合。

“威利·威德辛,反麻瓜分子”,多卡斯板着脸,“最出名的事迹就是在公共场合制造厕所污水回涌事件”,是个年长他们几岁的拉文克劳,所以她听他的学弟学妹们谈起过他。说实话,在斯莱特林们和一些发疯的格兰芬多忙于杀人和制造爆炸案的时候,一个拉文克劳在通过破坏城市的下水道系统来反对麻瓜,实在是有点好笑——毕竟巫师和麻瓜都要用马桶。

“梅林”,小天狼星摩挲她后颈,“为什么我现在觉得这么蹩脚的笑话都很好笑了”。

“其实,我觉得挺好玩的”,多卡斯想象了一下惊恐的,面对倒涌出可怕事物马桶的麻瓜,看着复杂精巧的麻瓜工程突然崩溃什么的,那其实相当好笑,“搞不好我也有点反麻瓜倾向”。

“现在这个笑话不蹩脚了”,小天狼星把她拉到怀里,温暖、蓬松的乳白色绞花毛衣,松松垮垮的粗花呢马球大衣,一种粗糙而结实的质感,混着他身上清刚明亮的松木香,伦敦的冬天似乎都没有这么寒冷了——多卡斯知道这是暂时的,但是她在这一刻很快乐。小天狼星把鼻子埋进她耳后的鬈发里,她的耳朵能感知到微凉的鼻尖掠过,和呼吸带起的轻风,“你让我快乐,小羊”。

致西里斯——我写信给你,完全只是为了告知一些,你有必要知道的事。

你的行为非常过分,这一点我们都一直同意,母亲非常地生气,并宣布从此以后不会再让你回家。事实上,她已经在族谱上烧掉了你的名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我不清楚你是不是甚至会为了这个赶到高兴。你不用,也不应该再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来了。

以及,对角巷最近正在变得十分危险,希望你最好不要有去那里的想法。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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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鹅毛笔/巫师棋/覆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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