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始于一份被拒绝的提案。
Emma熬了三个通宵完成的算法优化方案，在部门评审会上被Vincent当场否决。
“逻辑链有漏洞。”他敲了敲投影幕布，红色激光笔圈住第三页的流程图，“如果用户行为数据在这里出现偏差，整个推荐系统会陷入死循环。”
会议室鸦雀无声。其他同事低头假装记录，谁都知道Vincent从不对任何人留情面——包括他亲自招揽的天才少女。
Emma的指甲陷进掌心。她当然看出那个漏洞，但那是故意留的陷阱门，为了捕捉潜在的数据欺诈。现在解释像在狡辩，沉默又像认输。
散会后她在茶水间堵住他。
“您连质疑的机会都没给我。”玻璃门在她身后自动闭合，磨砂材质将外界模糊成色块。
Vincent正在往杯子里加冰，镊子与玻璃碰撞出清脆声响。“好问题值得当面问。”他推过另一杯橙汁，“比如为什么故意留漏洞？”
Emma的呼吸一滞。
“你修改了协同过滤算法的权重。”他瞳孔收缩，少见的为她展示锋芒的那一面，“让系统会优先怀疑完美数据——就像你怀疑所有‘无条件的好意’。”
阳光穿过百叶窗，朦胧的光影美好婉约。然而却让她在空调轻微嗡鸣的安静房间感到无地适从。她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却突然意识到，他今天没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解开着，像个危险的邀请。
短暂的沉默后。她开口了。
“公寓的事也是？”她脱口而出，“七折租金，随时可用的书房……这些‘完美数据’我该怀疑吗？”
Vincent放下杯子。略微带点微妙的笑容，挑起眉来轻笑着说。
“终于问了。”他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温度，“我以为你会更早拆穿我的私心。”
“什么私心？”
“希望你离我近一点。”
她的耳膜嗡嗡作响。这不对——他应该否认，应该用那些精妙的哲学悖论绕晕她，而不是把答案**裸地摆在桌上，像解剖一颗熟透的桃子。
“您知道这像什么吗？”她抓起背包后退半步，“像给流浪猫喂食的人，一边享受它的依赖一边告诉自己‘这只是怜悯’。”
Vincent笑了。不是礼貌性的嘴角上扬，而是真正被刺痛的笑。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向前一步，阴影完全笼罩住她。
“那你呢？”他抬手，悬在她脸侧又克制地收回，“透过我看谁？父亲？导师？还是你幻想中能‘完美爱你’的符号？”
Emma的脊椎窜过一阵战栗。他太敏锐了，敏锐得残忍。
“下周的提案重写。”他退后整理袖口，变回那个无懈可击的Vincent，“漏洞改成显性预警模块，我要看到数学证明。”
自动门开启时，她冷静下来目光，声音干涩的喊住他：“您书房里那本《会饮篇》——折角的那页在讲‘爱是补全残缺自我的幻觉’。”
Vincent的步伐顿了顿。
“柏拉图错了。”她盯着他后颈那粒浅褐色的痣，“人先感受到疼，之后对补完的幻觉，才给那种感觉起名叫‘爱’。”
房门被重重关上了
们都清楚，有些界限一旦破碎，要么后退成陌路，要么前进到连影子都交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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